“沒錯!”唐寅不知對方聽到自己的名字爲何如此驚訝,他環視四人,問道:“閣下又是……”
“我叫程錦,早有耳聞平原縣縣守唐寅唐大人是暗系修靈者,所以,”說着話,他看看自己的三位同伴,繼續道:“我與我的三位朋友特來投奔,望大人能收下我們四人!”
哦?他們四人竟然是特意來投奔自己的,這倒令唐寅非常訝異。
感覺到唐寅的疑惑,這名自稱程錦的青年解釋道:“我們到此,並非是來找麻煩的,而是想見見大人,但卻找不到門路,只好得罪剛纔那幾名小兄弟,希望能把大人引出來,沒想到,大人原來一直在此!”
原來是這樣!唐寅忍不住笑了,難怪以他們這麼厲害的修爲會去找普通官兵的麻煩,而且官兵們已動了刀子,他們卻不下殺手,反而故意放跑,原來只是爲把自己引出來。只是有一點唐寅沒有搞懂,自己到平原縣就職時間並不長,也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功績,何得何能會把靈武高手吸引到平原縣,特意投奔自己?
他搖頭說道:“我不明白,你們前來投奔我的理由。”
“因爲大人是暗系修靈者。”程錦回答的乾脆。
等了一會,見他沒有下文,唐寅不確定地問道:“就這麼簡單?”
“是的,就這麼簡單。”程錦肯定地點點頭。
唐寅搖頭而笑,問道:“就算我是暗系修靈者,可這和你們來投奔我又有什麼關係?”
程錦臉上露出苦澀,另外三人也散去身上的靈鎧,同時拿掉斗笠,露出真實的容貌,他們三人的表情和程錦差不多,皆是又苦又澀。
直到目前爲止,在昊天帝國暗系靈武仍屬禁忌,不被各諸侯國容忍和承認,風國雖然因爲靈武人才越來越稀缺而放鬆對暗系靈武的排斥,並針對暗系靈武頒佈過招賢令,但那只是表象而已,也只是表面上承認了暗系靈武,實際上,暗系修靈者無論是參軍或者參政皆是處處受到擠壓,即使立下功勞,也輪不到他們頭上,但若有了過失,肯定是由他們來承擔。
對於暗系修靈者而言,靠打家劫舍過活,他們不屑,而他們想報銷國家,國家卻對他們不屑,‘學會文武藝,便賣帝王家’這話對他們是不成立的,修煉一身的本領,但卻學不能所用,只能和最底層的貧民百姓一樣靠體力賺錢生活,這就是暗系修靈者的悲哀。
唐寅只能算是幸運兒,一開始就與舞家這座大靠山掛上鉤,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因爲暗系靈武者的身份而被遠調到邊疆,不然以他與舞家的關係,現在肯定是在風國的軍政中心都城擔任要職。
不過遠調邊疆也有一點好處,那就是不受制約,可以爲所欲爲的做他自己想做的事。
因爲他是暗系修靈者,在擔任平原縣縣守之後,消息很快在暗系靈武界傳播開來,有心來投奔的暗系修靈者極多,雖然平原縣屬風國的偏遠之地,但投奔唐寅至少不會受到不公平的待遇,更不會遭受光明系修靈者的刁難和擠對,這對那些不甘寂寞想找到自己一席之地的暗系修靈者而言,誘惑實在太大了。
程錦將心裡的種種積怨與不得志一股腦的說出來,到最後,他正視唐寅,拱手說道:“我們真心前來投奔,只要大人能收下我等,我們必會對大人忠心不二,爲大人效犬馬之勞!”
這可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砸到自己的腦袋上了,如果不是在人前,唐寅此時肯定會仰天大笑三聲,別說他是暗系修靈者,即便不是,他也沒有門第和派系之見,如果真有暗系修靈者來投的話,他亦會照單全收。
他凝視四人,這時他才發現四人當中還有一名女子,長的並不令人驚豔,但卻英氣勃發,劍眉上仰,透出一股子倔強與火暴,他問道:“你們三人又叫什麼名字?”
“我叫嘉熙。”
“我叫江默。”
“我叫傲晴!”
唐寅點點頭,記下他們的名字,然後拍拍程錦的肩膀,笑道:“以後,你們就是我的人了,只要有我一口飯吃,就有你們的。”
聞言,四人皆是又驚又喜,相互看看,不約而同的單膝跪地,異口同聲道:“多謝大人,我等日後必會爲大人盡心盡力,鞠躬盡瘁!”
唐寅低頭看着四人,雙目彎彎,由衷而笑。這四人都是靈武高手,唐寅什麼都沒做,就把這四人收入麾下,他怎能不高興。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這僅僅是開始,也拉開了暗系修靈者前來投奔的先河,日後,還有更多的暗系修靈者慕名而來,其中有風國的,也有其他諸侯國的,平原縣乃至整個天淵郡都成了暗系修靈者雲集之地。
但也因爲暗系修靈者的大量投奔,爲日後的派系之爭埋下了隱患,當然,這是後話。
正在他們在酒館內相談之時,忽聽外面叫喊連天,人聲鼎沸,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衆人紛紛走出酒館,到了外面一瞧,好嘛,只見酒館外面人山人海,火把如林,將街道照的亮如白晝,至少得有上千名官兵如臨大敵的聚在酒館的門前和四周,將其圍的水泄不通。
“就是他,就是他們,他們是蠻兵混進城裡的奸細!”剛纔那幾名被程錦嚇跑的官兵這時候圍攏在一名騎馬軍官的左右,看到程錦從酒館出來,他們六人伸手連指,同時將唐寅和上官兄弟也算進去了。
那名軍官態度高傲地哼了哼,探着腦袋,攏目細看。
當他的目光緩緩掃到唐寅的臉上時,眼睛頓時睜大,伸長脖子又看了片刻,急忙翻身下馬,搶步上前,到了唐寅近前,他單膝跪地,顫聲說道:“大、大、大人,你……你怎麼在這?”
唐寅歪着腦袋睨視軍官,反問道:“你帶這麼多兄弟到此,又是爲了什麼?”
“我……我聽說此地有蠻兵奸細,所以特意帶人前來圍剿!”
“你可是在說我是蠻兵奸細?”
“啊?”那軍官下巴差點掉下來,連聲說道:“屬下不敢、屬下不敢!”
唐寅揚頭說道:“起來吧!這裡沒有奸細,帶着你的人回去。”
“是、是、是!”軍官慌慌張張地站起身,衝着手下官兵連連揮手,大喝道:“撤、撤,都撤回去!”
“等一下!”軍官還沒走出兩步,就被唐寅喝住。
“大人還有何事?”軍官必恭必敬地小聲問道。
唐寅看向那六名通風報信的官兵,輕描淡寫地說道:“他們六人,可是你的部下?”
“是的,大人。”
“他們在佈防期間擅離職守,跑到酒館裡偷偷喝酒,你可知道?”
“屬下……不知!”
“此事要罰。”
“哦……”軍官身子一顫,狠狠瞪眼那六名官兵,問道:“大人要如何處罰?”
“按照軍紀,要如何處置?”
“應重責五十軍棍!”
“恩!”唐寅點點頭,看向周圍的官兵,指着那名軍官道:“重責他五十軍棍!”
“啊?”周圍的官兵都有些反應不過來,犯錯的人並不是軍官,可爲什麼要罰他呢?那名軍官也是滿臉的茫然,呆呆地看着唐寅,啞口無言。
唐寅面無表情地說道:“連自己的部下都看管不住,你的責任自然最大。軍中沒有不盡責的士卒,只有不盡責的將領。這次罰你五十軍棍,只是給你個警告,若是再有下次,定重罰不饒!”
部下犯錯,上級受罰,那名軍官聽的汗如雨下,周圍的官兵們也都驚若木雞,半晌回不過來神。
見衆人如同木頭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唐寅眯縫着眼睛柔聲問道:“你是要自己領罰還是要我親自動手?”
軍官激靈靈打個冷戰,連聲說道:“屬下自己領罰,屬下自己領罰!”說着話,他向手下官兵招了招手,然後走到一旁,趴在地上,回頭喝道:“打吧!”
有唐寅在場,動刑的官兵哪還敢手下留情,輪起軍棍,噼裡啪啦地暴打下去。
唐寅沒看那軍官如何受罰,他邊向外走邊正色說道:“等會自己去找軍醫領藥,五十軍棍構不成重傷,可也不能忽視,如果不想在戰場上殺身成仁,那就不要把傷帶到戰場上。”
“屬下……明白了……”軍官邊挨着軍棍,邊咬着牙點了點頭。
唐寅的做法,令初來乍到的程錦四人驚訝不已,不過上官兄弟卻泰然處之,他倆早對唐寅的不尋常理習以爲常了。
回到自己的住所,唐寅找來邱真、蕭慕青、張周以及第四兵團的兵團長定古越,副團長陳放,第五兵團的兵團長李威,副團長劉忠勝等人。
他先是把程錦、嘉熙、江默、傲晴介紹給衆人,然後說道:“明天,我便要帶人前往原望鎮,邊城這裡的事務暫由邱真負責!”
邱真等人雖然不願見到唐寅親自去涉險,但勸也勸不住他,只好點頭應是。
他們都知道計劃,但程錦四人卻是聽的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程錦問道:“聽說蠻兵近期會來攻擊邊城,但大人怎麼要去原望鎮?”難道那裡比邊城還重要?他在心裡又默默加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