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樑啓自己的話說,這一切都在他的算計當中。他故意拖延救援時間,是不想給兩萬守軍留有希望,讓他們感到絕望,只有這樣才能在生死關頭爆發出最強的戰鬥力,亦可最大限度的消耗敵軍。
寧軍不善於狹路相逢的近戰,而且潼門西城牆又十分薄弱,有等於無,即使讓寧軍攻入潼門,想以西城牆做屏障,也不可能守得住,另外,敵軍疲憊,己方的進攻又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在潼門城內作戰,肯定會對敵軍造成極大的傷害。
結果,寧軍在攻城時折損五萬餘人,在潼門內與樑啓一衆的戰鬥又傷亡五萬有餘,其四十萬大軍已縮水到不足三十萬,這一守一攻的兩場激戰對寧軍的消耗確實夠大的。
在宗政廣孝的眼中,樑啓是典型的紈絝子弟,依仗出身高貴,眼高過頂,只會誇誇其談,華而不實,至於能打出這樣的效果,他分不清是樑啓的計謀好還是他的運氣好。
樑啓搶回潼門,當即就要反擊寧軍,宗政廣孝雖然不在乎他的死活,但也不想讓風國的十萬子弟白白去送死,硬着頭皮出面攔阻。
他對樑啓沒有好印象,而樑啓看他更不順眼。見宗政廣孝出面勸阻,他冷笑出聲,說道:“敗軍之將,還有臉在我面前大言不慚!”
宗政廣孝被他說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
樑啓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就是死腦筋!以兩萬人想防住四十萬人的進攻,即使潼門的城防再堅固也不可能做的到,而宗政將軍明知不敵,卻不思謀變,實在笨的可以。若換成是我,根本不會堵什麼城門,自絕生路。寧軍雖衆,但不善於近戰,四十萬人在城外集結,當初何其混亂,而且寧軍深知潼門守軍不足,絕猜不到會主動出擊,如果當時宗政將軍率領兩萬守軍反殺出去,趁夜偷襲,必定能大敗寧軍。宗政將軍,你信不信?”
“哦……”以兩萬人主動進攻四十萬人,只有瘋子纔會這麼做。宗政廣孝咧着嘴,說不出來話。
“我只問你信不信?”
“這……”
“若你不信,今晚,我便帶兩萬將士出城偷襲寧軍大營,讓你看看究竟能不能取勝!”
“啊?”
“四十萬寧軍,沒什麼了不起的,在我眼中,那形同草芥!”
“哦……”
“就這麼說定了!”
“可是……”宗政廣孝被樑啓說的一愣一愣的,不知道這位樑家大公子究竟在發什麼神經。
不過樑啓可不是說說而已,而是真的開始從十個兵團裡挑選兩萬精兵,準備當晚殺出城去偷襲寧軍大營。
見樑啓不是開玩笑,宗政廣孝可急了,樑啓自己發瘋不要緊,卻要拉着兩萬兄弟跟他一同去送死,他無法坐視不理。
但樑啓根本不聽他的,他的勸阻聽在樑啓的耳朵裡都成了耳邊風。
正在宗政廣孝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時,鹽城又來人了。
這次來的是位青年將領,此人爲樑家的親信,受樑興指派,傳遞家書給樑啓。
樑啓看過其父的書信後,不用別人相勸,他自己主動打消了偷襲寧軍大營的計劃,然後開始指揮部下,加強潼門城防,原本堵住城門的巨石土堆已被搬開,他又令人搬了回去。
翌日。寧軍再次大舉攻城,結果遭到以樑啓爲首的守軍迎頭痛擊,最終沒有取得任何成果,草草撤退。
幾天下來,寧軍共發動三次攻城,拼殺下來,潼門城防依然堅固,而寧兵的傷亡卻很大,最後,寧軍不敢再貿然進攻,大軍駐紮在城外,準備與潼門展開持久的對峙。
樑啓乘機向王廷上奏章,請求風王再增派五個兵團,以加強潼門防禦。
現在樑啓可是風國的風雲人物,炙手可熱,他不僅擊敗了寧軍的進攻,重新奪回潼門,而且由他鎮守的潼門,穩固如山,數十萬寧軍只能望城興嘆。
風王看到奏章之後,幾乎連想都未想,議也未議,直接便給予批准。
五個兵團調到潼門後,未過多久,樑啓再次上奏章,請求王廷繼續增派五個兵團的人力,他將對城外寧軍實施反攻。
這次風王經過與朝中大臣的商議,再次批准,從各郡縣抽出五個兵團的兵力,派往潼門。
現在,樑啓直接管轄着二十個兵團,其樑家勢力徹底擡頭,力壓另外三家權貴。
鹽城,風國的都城,亦是風國的核心,在這裡感覺不到邊關的戰事,都城繁華,車水馬龍,商販如林,熱鬧非凡,這也是唐寅到了這個世界後所見到的真正的大都市。
回到鹽城之後沒過多久,唐寅的爵位得到連續加封。
第一次是因他在河東地區斬殺敵軍千夫長,加封他爲準爵,第二次加封則是因爲他在亂軍之中力擒寧國三王子,爲己方人員的脫困立下大功,加封他爲男爵,緊接着,第三次加封又到了,因他在潼門守戰中表現出色,殺敵無數,併力斬寧國鎮殿將軍,加封他爲子爵。
一日之內,連加三爵,這可算是極爲罕見的。
另外邱真、古越、樂天也都被授予準爵爵位。
在唐寅加爵的第二天,正式任命他爲第二步兵團團長的任命書也到了。
任命書和官印是由舞媚親自帶到的,交給唐寅後,她笑道:“唐將軍,跟我到城北大營走一趟吧!”
在鹽城的這段日子,唐寅都是住在舞媚爲他安排的居所,還未去過軍營。
他問道:“去城北大營做什麼?”
“難道你想做個光桿司令的兵團長嗎?第二步兵團要重建,正好城北大營剛招收幾萬新兵,我想你應該有興趣去親自挑選吧?”舞媚說道。
唐寅頓時來了興趣,笑道:“當然有興趣,走吧!”
邱真、古越、樂天三人都與唐寅住在一起,他們也有興趣去看看熱鬧,跟隨唐寅和舞媚一同前往。
今天舞媚穿着便裝,一身的豔紅,紅衣紅裙紅褲紅靴,如同一團灼熱的火焰,加上她相貌豔麗絕倫,媚骨天生,風情萬種,無論走到哪裡都是受人注目的焦點。
而唐寅也是便裝,和舞媚相反,他一席白衣,白色襟袍、白色長褲、白色短靴,俗話說‘要想俏,一身孝’,唐寅氣質不凡,相貌俊秀,臉上帶着天生的淡笑,配上一身白衣,更顯得瀟灑倜儻。
他二人騎着馬,並肩而行,俊男美女,總是讓過往路人忍不住回頭多看幾眼。
路上,舞媚說道:“千夫長是兵團的骨幹,唐寅,你心中可有理想的人選?”
連日來的相處,他二人之間已異常熟悉,私下裡交談,都是直呼對方姓名。
唐寅搖了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會認真挑選的。”
舞媚笑道:“用不用我幫你推薦幾人?”
其實她要想安插千夫長,根本無須唐寅的同意,不過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與別人不同,舞媚破天荒地尊重起唐寅的意見。
知道舞媚出於好意,並不是因爲不信任他而要在他身邊安排眼線,他淡然而笑,說道:“等等吧,如果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再拜託你幫忙。”
“今天晚上,舞府有宴會,你要來參加。”
“一定要去嗎?”唐寅對這種事情不太感興趣。
“家父也想見見你嘛!”第二步兵團是舞家直屬兵團,舞虞身爲舞家的大家長,自然也想看看被女兒強烈推薦的唐寅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哦!”唐寅點點頭,既然舞虞要見他,他是推託不掉了,聳肩笑道:“見見也好。”
“見到家父也不用太緊張,他很隨和。”
唐寅半開玩笑道:“我從來就不知道緊張是什麼。”
舞媚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但也被他逗樂了,咯咯嬌笑個不停。
看他二人在前面有說有笑,跟在後面的邱真、古越、樂天三人忍不住相互看了看。
古越騎在馬上的身子向邱真那邊湊了湊,低聲問道:“舞將軍和唐將軍之間是不是……”
見他表情曖昧,明白他的言下之意,邱真笑道:“沒有你想象中的那層關係。”
“哦!我還以爲唐將軍能成爲第二步兵團團長是因爲……”
“不是裙帶關係。”邱真正色說道:“不過,舞將軍欣賞唐大哥倒是真的。”
“但他是暗之修靈者。”
邱真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爲人人都象你有這麼深的門第之見嗎?舞將軍欣賞的是唐大哥這個人,你明不明白?”
古越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還想說話,另一邊的樂天老神在在地嘟囔道:“古越,你什麼時候變成長舌婦了?不關你的事,你打聽那麼多做什麼?”
樂天和古越沒參軍之前就認識,從小到大的玩伴,關係太熟了,說起話來也無須顧慮,想什麼便說什麼。
“我只是好奇而已。再說怎麼沒關係?畢竟你我以後要在唐將軍手下做事嘛!”他倒是漸漸接受了這個事實。雖然唐寅不是他十分欣賞的人,但幾天相處下來,他覺得在唐寅手下做事也不是件讓人覺得難以忍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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