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在異界
不知道過了多久,唐寅等人終於有驚無險地走出寧軍大營,再向前看,便是夾在兩山之間的、城牆高聳入雲的潼門。
潼門地勢險峻,城牆又高又厚,城防工事準備也充足,易守難攻,稱得上是一夫擋關,萬夫莫開,如果是在人力充足的情況下,別說四十萬寧軍,即使再多一倍的人力恐怕也很難攻的下來,但現在情況不同,風國剛剛經歷一次慘敗,二十萬的大軍垮在河東地區,潼門守軍不足兩萬,其中還有許多敗逃回來的殘兵敗將,軍心渙散,鬥志不足,而後方援軍又遲遲未到,形勢危急,不容樂觀。
現在,潼門的城門已經在裡面被堵死,裡面的人出不來,同樣的,別面的人也進不去。
看到了潼門,就等於看到了歸鄉的大門,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是又激動又興奮,不約而同的加快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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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剛走出時間不長,只聽身後有人大聲喊道:“站住!”
衆人聞聲,紛紛回頭,原來餘嘉等人也跟出了軍營。
“再往前走就是潼門了,現在你們可以放人了吧?”餘嘉耐着性子沉聲說道。
“如果現在放人,只怕我們還沒走出幾步,就得變成刺蝟。”唐寅不緊不慢地說道。對寧軍的箭陣,他印象太深刻了,己方這幾百號人,只怕連對方的一輪齊射都擋不住。
餘嘉恨的牙根都直癢癢,握着拳頭喝問道:“那你想怎樣?”
“剛纔已經說過了,等我們平安進入潼門,自然會把他放掉。你可以放心,我們說到做到,不會出爾反爾的!”
“最好如此!如若不然……”
懶着聽他廢話,餘嘉恐嚇的話還未說出口,唐寅已催馬前行了。
餘嘉心裡是又急又怒又恨,但對唐寅,他又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乾瞪眼,看着他從自己面前漸漸走遠。
對方吃癟的模樣,讓舞媚心中暗笑,一直以來,她是舞家的大小姐,衆人仰慕的對象,她從未依靠過別人,只會被衆人所依仗,但現在,突然有個人可以站在她的前面擋風遮雨,這種感覺即奇妙又讓她享受。
唐寅等人正向潼門城下走,冷然間,一道勁風從高高的牆頭上飛射下來。
嘭!
一支鵰翎快如閃電,深深釘在唐寅跨下戰馬的蹄前,與此同時,城頭上有人高喝道:“來者止步!”
唐寅急忙勒住繮繩,揚頭上望。
城牆之上,站滿了風國的士兵,人們瞪大雙眼,好奇地打量着他們。其中一名隊長模樣的軍官一手握着長弓,一手扶着箭垛,探着身子,大聲問道:“不要再望前走了,你們是誰?先報姓名!”
舞媚一衆都是風人裝扮,打的也是風國旗號,但問題是他們是從寧軍大營裡平安無事走出來的,而且身後還跟有數量衆多的寧兵寧將,城頭上的風國士兵們也分不清楚他們是自己人還是敵人。
“我是舞媚,讓你們的將軍過來與我說話!”舞媚催馬向前走出幾步,回話道。
舞媚?是舞家的人!城頭上的那名隊長心頭暗驚,不敢怠慢,急聲道:“請稍等片刻!”說完話,他轉回身快步跑開。
大概過了半個鐘頭的時間,城頭上傳來一陣騷動,緊接着,一名身披戰袍的中年將領出現在城牆之上,他探頭向下觀望,看到舞媚,他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仔細觀瞧。
見對方盯着自己久久無語,舞媚皺起眉頭,大喊道:“只幾日不見,宗政將軍就認不出我了嗎?”
聽聞話音,那中年將領身形一震,驚喜道:“果然是舞將軍!但你……他們……”他本想問舞媚等人是怎麼通過寧軍大營的,爲何後面還跟有那麼多的寧國人,但這話又不太好當衆問出口,好象是在懷疑舞媚通敵似的。
“別你、我、他的了,先開城門,放我們進去!”舞媚沒好氣地呵斥道。
“好、好、好!不過,舞將軍,城門已經被堵死,只能屈駕你們爬牆進來了……”確認來者確實是舞媚沒錯,中年將領雖然心中充滿疑惑,可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急忙令人準備繩索,從城頭上拋下去。
啪、啪、啪——一時間,城頭上扔下二十餘根又粗又長的麻繩。
舞媚見狀,翻身下馬,同時對手下的兵將們甩頭道:“上!”
衆人聽令,蜂擁上前,將拋下來的麻繩捆在腰間,然後再招呼城牆上的士兵將其拉上去。
舞媚和舞英剛想向城下走,見唐寅坐在馬上沒有動,前者疑問道:“唐寅,你不下馬還等什麼?”
唐寅拍拍神智不清的餘尚,問道:“他怎麼辦?”
舞媚怔了怔,說道:“你不用管了!”說着,她手疾眼快,從身邊拉過來一名士兵,說道:“你留下來,看着這個傢伙,等我們都安全上了城牆,你就把他……”說着話,她做出個下切的手勢。
那名士兵怯怯地點下頭,顫聲應道:“舞將軍,我知道了。”
唐寅皺起眉頭,邊下馬邊將餘尚從馬背上拉下來,問道:“你要殺他?”
“當然!”舞媚好笑地看着唐寅,反問道:“你不會真打算放了他吧?”
“我只是覺得人無信而不立,既然已經承諾了對方,就應該說到做到。”
舞媚嗤笑出聲,說道:“和敵人講信譽,你瘋了吧?”
唐寅直勾勾地看着她,沒有說話。
舞媚含笑拍拍他的肩膀,柔聲說道:“這件事上,你我無須爭論,快跟我上去!”
看出她的堅持,唐寅也不再羅嗦,浪費時間,他沒理會舞媚,而是衝着那名士兵的說道:“你上去,我留在最後。”
“你要做什麼?”舞媚臉上的笑容消失,不滿地尖聲質問。
“舞大將軍可以不講信譽,不守承諾,但我不能!”唐寅或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王,但是他也有他的原則,他說過的話,就一定要做到。
不明白他爲什麼如此鑽牛角尖,舞媚又急又氣,怒道:“餘尚是寧國的王子,是我們的大敵,無論如何也放不得……”
“……”唐寅對她的說辭沉默以對。
見他二人爭執不下,邱真急忙走了過來,看看面無表情的唐寅,想要說話,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轉過頭對舞媚說道:“舞將軍,餘尚只是個草包,殺與不殺,對我們的影響都不大,但反過來講,留下他,等於是給寧國留下個禍害,再者,我們若是真把他殺了,恐怕會引起寧國的衆怒,寧兵這麼多人,真是怒極發瘋的攻城,對我們也未必有利啊!”
其實邱真也認爲餘尚該殺,但他早已決定站在唐寅這邊,既然是唐寅堅持,他也只能順着唐寅的意思辦,只是同樣的話,由他口中說出,更能讓人接受。
就這樣放過餘尚,舞媚心中還是覺得不舒服,但邱真的話也有道理,也等於是給了她一個臺階下。
沉吟片刻,她點點頭,說道:“好吧,唐寅,這次我就聽你的,但絕不會再有下一次!”說完話,她深深看了唐寅一眼,轉身向城下走去。
呼!見舞媚妥協,邱真長出口氣,他來到唐寅身邊低聲說道:“唐大哥,你太沖動了,若是爲了餘尚而和舞將軍鬧翻,得不償失啊!”
唐寅當然知道與舞媚鬧翻對自己很不利,不過舞媚對他而言還沒有重要到能改變他處事原則的程度。
他衝着邱真淡然一笑,輕聲說道:“謝了。”
能聽到唐寅道謝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邱真嘴巴咧開,嘿嘿嘿的樂個不停。
舞媚和舞英一衆數百號人,時間不長已被拉到城牆上大半,唐寅對邱真說道:“不要再留在這裡,你也上去吧!”
“我陪你。”
“不需要。”唐寅決絕的乾脆。
“我堅持。”邱真回答的也乾脆。
“死了可別怪我!”唐寅冷漠道。
“……”邱真默然。
等舞媚手下的兵將基本都被拉上城牆之後,寧國營前的餘嘉一衆動了,速度緩慢的向唐寅近。
雖然是在己方的城腳下,雖然還有餘尚這個人質在自己手上,但面對如此衆多的敵人近,邱真仍緊張的掌心冒汗。
他偷眼瞧瞧身邊的唐寅,沒有任何的意外,後者依然是滿臉的平靜。
邱真突然發覺,唐寅無論面對多麼兇險的情況似乎都能做到面不改色,冷酷又犀利的眼神不會出現任何的波動,讓人看不出來他究竟在想些什麼。
如果唐寅是敵人的話,那一定是個極爲可怕的對手!他在心裡暗暗嘟囔,同時又暗自慶幸。
“現在,閣下可以放人了吧?”餘嘉兩眼兇光四射,死死盯着唐寅。
“當然!”唐寅彎腰,抓着餘尚背後的衣服,將其提起,接着向前兩步,猛的用力一甩,冷聲道:“原物奉還!”
餘尚百餘斤的身軀象是隻破布包,被唐寅足足扔出十多米遠,隨着撲通一聲悶響,重重摔落在地。
他咧嘴痛叫,險些背過氣去,見狀,餘嘉周圍的侍衛們急忙催馬上前,將餘尚團團圍住,生怕對方再出手偷襲。
唐寅不再耽擱,拉下邱真,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