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什麼師妹,皇甫秀臺的師妹又何自己有什麼干係?肖軒聽聞皇甫秀臺的喊喝,滿臉的茫然,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他轉頭不解地看向身邊的衆將,詢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衆川將們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其中一人哼笑出聲,說道:“大王,依末將看,皇甫秀臺就是瘋了,說的也是瘋言瘋語,大王不必當真”
肖軒點點頭,在他印象中,皇甫秀臺的師妹只有金宣一個,可自己和金宣毫無瓜葛,再者說,昨天金宣還好端端陪着皇甫秀臺一同去的風營,怎麼又要祭奠她的在天之靈呢?
“孤看皇甫秀臺也是瘋了,滿口的胡言亂語,留下他,日後不知會害死多少人,今日,我軍就算再幫着神池剷除一個禍害吧”肖軒沉聲說道。
一旁的上將軍呂尤咧了咧嘴,低聲勸道:“大王,這裡太危險了,還是先避一避吧”眼看着皇甫秀臺發了瘋似的向這邊突殺過來,呂尤甚是擔心肖軒的安全。
肖軒倒是滿不在乎,他笑呵呵地說道:“孤的身邊盡是大川勇士,他皇甫秀臺區區一人,又能奈何得了孤嗎?”
他們正說着話,皇甫秀臺突然大吼一聲,收起兵鎧靈合,將靈劍還原,而後,他施展兵之靈變,只是一瞬間,他手中的靈劍乍現出刺人眼目的光芒,靈劍的劍身也隨之發生變化。
只見他將手中靈劍向外一揮,空中生出一把霞光萬道的虛劍,直直向肖軒飛射過去。
“大王小心”肖軒身邊的楊召手疾眼快,一把把肖軒按倒在地。
只聽唰的一聲,虛劍由肖軒的頭頂上掠過,而後直直插進他身後一名川將的胸膛。撲哧那川將連點反應都沒來得及做出來,被虛劍貫穿胸膛,身子直挺挺地仰面摔倒。
誰能想到,距離中軍帳這裡還有二十多米遠、身處於亂軍當中的皇甫秀臺竟然還有餘力突然發難,對肖軒逝出致命的一擊。
趴在地上的肖軒回頭看看當場斃命的川將屍體,臉色瞬時間變得蒼白如紙。要不是楊召反應快,在千鈞一髮之際撲倒了自己,那麼現在躺在地上絕氣身亡的就不是他,而是自己了。想到這,肖軒的冷汗流淌下來,只一會的工夫,他背後的衣服便被冷汗浸透好大一片。
“大王”周圍的衆將們反應過來,一擁而上,以自己的身體做人牆,圍攏在肖軒的四周,把他死死護在當中。“大王沒事吧?”“大王有沒有受傷?”
驚魂未定的肖軒在衆人的攙扶下慢慢站起身,他咳了幾聲,而後緩緩搖頭,說道:“孤……孤沒事,只是……”說着話,他低頭看向川將的屍體,喃喃說道:“只是害了施將軍……”
“大王沒事就好,大王平安就好”衆將們齊齊長鬆口氣。現在,肖軒可再不敢心存輕視之意,目光中不自覺地透露出懼色,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人羣中的皇甫秀臺。
爲了施展兵之靈變,殺肖軒一個措手不及,皇甫秀臺收起兵鎧靈合,其結果是很快他身上的靈鎧便佈滿了裂紋。
其實肖軒說的沒錯,他身邊的川軍全是川國最精銳的將士,尤其是川國侍衛們,幾乎個個都是修靈者,在這些人的圍攻之下,皇甫秀臺再厲害也抵擋不住。
就在皇甫秀臺苦苦支撐之事,於他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沉悶的破風聲。皇甫秀臺不是不想躲,而是根本來不及躲避,耳輪就聽啪的一聲脆響,一把巨錘狠狠砸在他的背上。
這一錘子勢大力沉,把皇甫秀臺直接砸飛出去,他人還在空中,已然先噴出一口血水。
不過皇甫秀臺反應也快,趁着自己被砸飛的機會,直直向不遠處的肖軒衝去,並大喝道:“肖軒,你拿命來”
皇甫秀臺此時的模樣和厲鬼沒什麼兩樣,渾身上下都是血,靈鎧破碎不堪,就連面部的靈鎧都掉了一半,半張臉露在外面,猙獰又恐怖。
肖軒倒吸口涼氣,本能的連連後退。周圍的川將們則齊聲喊喝道:“保護大王快保護大王”
要說統兵打仗,這些川將個個都是一流的好手,但要說比拼靈武,他們沒人能比得上皇甫秀臺。
後者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硬是在侍衛當中殺開一條血路,衝到中軍帳前,大喊道:“不想死的就給老夫滾開”
說話間,他手中的靈劍狠狠掃了出去。頂在最前面的正是上將軍呂尤,他擡起靈劍,還想抵擋皇甫秀臺的一擊,結果雙劍剛一接觸,呂尤就感覺臂膀發麻,手中一輕,低頭再看,他手裡的靈劍已被硬生生磕飛出去,而皇甫秀臺的第二劍也已直奔他的面門刺來。
呂尤大驚失色,哪裡還敢硬抵其鋒芒,抱着腦袋向下蹲身,從中軍帳的臺階一直翻滾下去。皇甫秀臺並不追殺,他的目標只有一個,就是肖軒。
他瞪着血紅的雙目,怒視着人羣中的肖軒,瘋狂地衝上前去。
原本站於中軍帳外的肖軒在幾名貼身侍衛的拉扯下踉踉蹌蹌地退回到中軍帳,川國的衆將們則堵在門口,不讓皇甫秀臺進入。後者急出數劍,將前方的衆將統統退,而後,他又一次施展兵之靈變。
老頭子現在已是毫無保留,當他決定來殺肖軒的時候就沒打算過要活着離開。眼看着皇甫秀臺手中的靈劍再次射出耀眼奪目的光彩,對面的川將們無不變色。
他們很清楚自己的半斤八兩,就算把他們捆在一起,也未必能接得下皇甫秀臺兵之靈變後的一擊。
這時候,在皇甫秀臺的背後又射來數支靈箭,撲、撲、撲,數支靈箭皆未射空,齊齊釘在他的背上。
可皇甫秀臺卻像是毫無感覺似的,依舊把靈劍高高舉起,對準前方的衆人,大喝一聲,凌空劈砍下去。
在靈劍下落的時候,空中幻化出一把無比巨大的虛劍,掛着鬼哭神嚎般的勁風由空中砸落下來。
不用試着去招架,只看它的來勢,川將們已然心涼半截,這根本不是他們所能抵禦的靈武,甚至都超出了他們的見識範疇。
這把虛劍,少說都得有十數米長,兩三米寬,如同天神用的劍從天上掉下來似的,哪裡還是人力所能抗衡的?
川將們完全是出於本能反應,紛紛向左右避讓,他們是讓開了,但中軍帳可讓不開,被這把巨大的虛劍劈了個正着。
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再看偌大的中軍帳,自中央被硬生生的切開,巨劍砸落在地面時,將地面又砍出一條又長又深的大壕溝,那一瞬間爆發出的勁風將兩片中軍帳雙雙刮飛出好遠。
再看中軍帳內,肖軒被一大羣侍衛撲在地上,他雙手抱着腦袋,衣衫不整,王冠也不知飛到了哪裡,披頭散髮,滿臉的驚慌失措,哪裡還有半點君王的容態?
自己的虛劍沒能砍中肖軒,皇甫秀臺暗道一聲可惜,不過他仍未放棄,他再喝一聲,人也隨之高高躍起,掠過前方衆川將的頭頂,直向肖軒落去,與此同時,他手中的靈劍也全力劈砍下來。
這一劍,可謂是皇甫秀臺使出吃奶力氣的最後一擊,攻出這一劍後,他將再無餘力作戰,要麼將肖軒一劍斃命,要麼就眼睜睜看着肖軒在自己面前逃走。
皇甫秀臺這最後一擊聲勢駭人,在場的川將當中還沒有誰能接得下來。肖軒這時候也傻眼了,看着直奔自己而來的皇甫秀臺,呆愣在原地,動也不動。
現在他心中是懊悔不已,自己剛纔真應該聽衆將們的勸說,早些避開皇甫秀臺。可惜天下沒有後悔的藥,現在不管他心中有多懊悔也沒用了。
就在皇甫秀臺銳不可當,一劍要砍在肖軒頭頂上的時候,猛然間,地面上傳出撲的一聲悶響,緊接着,兩根草藤直直向空中竄去。
在場的衆人皆未反應過來這是怎麼回事,包括皇甫秀臺在內,不過草藤可不會給他們思考的機會,兩根藤蔓如同有生命似的直向皇甫秀臺而去,只是頃刻之間便纏住他的腳踝,將他在空中的身形硬生生地拽回到地面上。
啪這一跤可把皇甫秀臺摔得不清,靈鎧的殘片都向四周飛濺,老頭子趴在地上,鼻口竄血,半晌沒爬起來,他慢慢握緊拳頭,咬牙切齒地狠聲說道:“聶震”
沒錯,能控制藤蔓做出攻擊的只有木系修靈者,而能把藤蔓運用到這般爐火純青地步的也只有大長老聶震。
皇甫秀臺這時已猜出是誰在暗處壞事,只是他已沒有餘力再爬起來找聶震算賬了。
這時候,周圍的川將們反應過來,人們嗷的怪叫一聲,瘋狂地向皇甫秀臺撲去,到了他近前後,亂刃齊舉,劈頭蓋臉的猛砸下去。
可憐皇甫秀臺這位神池最頂尖級堪稱一系宗師的靈武高手,最終也步上廣寒聽的後塵,慘死於川人的亂刃之下。
對於使去金宣的皇甫秀臺而言,死反而是種解脫,或者說,在看到金宣屍體的那一刻,他就失去了再活下去的信念。
殺死皇甫秀臺的是川人,只不過川人是槍而已,而用槍的那個人,則是唐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