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順周圍的川軍數量並不少,見到皇甫秀臺衝殺過來,人們紛紛上前攔阻。皇甫秀臺側轉身形,在他手臂處的靈鎧生出一條刀刃般的鋒芒。
此時的他,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大刀,一走一過之間,將上來阻擋的川軍全部切成兩半。當張順意識到不好,轉身要跑的時候,皇甫秀臺已箭步來到他的近前。
皇甫秀臺並不認識他,不過這麼多的川軍當中唯獨他穿戴着將盔將甲,傻子也能看得出來他是川軍的主將。他一把抓住張順的脖子,厲聲喝道:“殺人償命,我要你血債血償!”
張順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不過他可能感覺到皇甫秀臺散出的濃重殺氣,他大驚失色,急忙擡起手中劍,使出全力去削皇甫秀臺的手臂。
後者連躲都沒躲,就聽噹啷一聲,他的劍砍在皇甫秀臺的臂上就像砍在一塊金剛石上,火星濺起,但靈鎧卻紋絲未損。
這還是人嗎?張順感覺後脊樑冒涼風,頭皮麻,尖聲大叫道:“鍾頜先生救我……”
他話還沒有喊完,皇甫秀臺舉起鋼箭,對準張順的頭頂,惡狠狠插了下去。咔嚓!這一箭插得結實,穿透張順的頭盔,連帶着,大半的箭身都沒入到張順的頭顱裡。
張順聲都未吭一下,兩眼翻白,當場斃命。殺了川軍頭領,皇甫秀臺扔不解恨,雙手扣住張順屍體的雙肩,大喝一聲,就聽撲的一聲悶響,張順的屍體被他硬生生撕成兩片。
見狀,連一向驍勇善戰的川軍都打心眼裡生出陣陣的寒意,人們滿臉悲憤,又帶着驚恐,不由自主地連連後退。皇甫秀臺環視周圍衆人,咬牙說道:“老夫要讓你們統統償命來!”
說話之間,他再次衝入人羣裡,不是往外突圍,而是見人就殺。
川軍陣營被皇甫秀臺衝殺得混亂不堪,因人們自相踐踏而傷亡者就已不計其數,死在他手上的軍卒則更多。見此情景,鍾頜等人紛紛喊喝一聲,再次撲向皇甫秀臺。
如果此時他們能靜下心來想想皇甫秀臺的話,肯定能現其中的端倪,只是鍾頜等人現在也是悲痛交加,怒火攻心,先是師傅被皇甫秀臺害死,現在又有師弟和師妹死在他的手上,這筆血仇已到了不共戴天的地步。
只是他們的參戰並沒有挽回川軍的潰敗之勢,皇甫秀臺也完全不把他們放在眼裡,見他們又衝殺上來,順帶手把他們連同川軍一塊殺。
漸漸的,川軍士卒全部退出戰場,到最後,只剩下鍾頜等人在苦苦支撐。眼看着同門的弟子們傷亡越來越多,馮義最先忍不住了,對鍾頜急聲說道:“大師兄,我們不是皇甫老賊的對手,再這麼打下去,師兄弟們都得死鍾頜也看得出來皇甫秀臺越戰越勇,完全殺紅了眼,再戰下去,真就如馮義所說,他們誰都活不成。鍾頜咬了咬牙,衝着周圍衆人大聲喊喝道:“師弟、師妹們,撤!”
打到現在人們早已底氣不足,聽聞他的話,衆人再不戀戰,紛紛跳到圓外,轉頭就跑。
皇甫秀臺則是不依不饒,在後面窮追不捨。他從川營的中院一直追逐到川營之外,剛到外面,放眼望去,街道上全是川軍。
這些川軍是聞訊趕過來增援的,還沒等他們進去,剛好與追殺出來的皇甫秀臺碰了個正着。領軍的將領稍愣片刻,緊接着傳令四周:“放箭!快放箭!”
衆川軍將士對準皇甫秀臺,齊齊射出箭矢。皇甫秀臺舉起雙臂,臂膀處的靈鎧化爲兩面巨大的盾牌,護住他左右兩側,隨後,他身子前傾,好似離弦之箭般向前射去。
川軍還沒來得及放第二輪的箭陣,皇甫秀臺就已衝到他們近前,雙臂的盾牌立刻化爲兩把長劍,藉助身子前衝的慣性向前猛刺。
撲、撲的悶響聲連成一片,有數名川兵被長劍刺穿身軀,如同串糖葫蘆似的掛在兩把長劍上。
皇甫秀臺大吼着將雙臂向外一揮,掛着長劍上的川兵紛紛被甩飛出去。而後,他輪開雙劍,在川軍的人羣裡殺人真彷彿切菜一般。
這批趕過來增援的川軍也沒好到哪去,被皇甫秀臺殺得潰不成軍。不過有一點,兵鎧靈合太耗費靈氣,即便是以皇甫秀臺那麼高深的修爲也難以長時間的維持,感覺到自己體內的靈氣已漸漸開始不濟,皇甫秀臺也在心裡琢磨自己的下一步該怎麼做。
川營的主將已被他所殺,東方夜懷的弟子們還有不少的漏網之魚,只是現在再想把他們一個個的揪出來也不那麼容易,想到這裡,他把牙關一咬,心一橫,決定乾脆去找肖軒。
師妹是死在川軍手上的,而肖軒是川軍的主子,要想真正爲師妹報仇雪恨,當砍下肖軒的腦袋。
皇甫秀臺打定了主意,不再在此浪費時間,他辨認一下方向,開始往肖軒所在的川營衝殺。
肖軒入住的川營位於神池城的城南,與城門相距不遠,那裡是一大片開闊的空地,川軍在此搭建起一座臨時的營地。
皇甫秀臺還沒來到川軍營地,消息已先傳到肖軒的耳朵裡。聽聞此事,肖軒以及在場的川將們臉色同是一變。
這時候衆將們可坐不住了,紛紛起身,急聲說道:“皇甫秀臺來勢洶洶,大王得趕緊避一避啊!”
肖軒皺着眉頭,沉聲說道:“孤與皇甫秀臺無冤無仇,孤又爲何要躲着他!”
有名川將說道:“皇甫秀臺“大王認定他是殺害東方長老的兇手,皇甫秀臺定是因此而懷恨在心,所以才做出這等事來!”
“若是這樣,孤就更不能躲着他了!”肖軒臉色陰沉地說道:“哼!想必皇甫秀臺想當神池的新聖王是想瘋了,傳令下去,凡我軍將士,一旦見到皇甫秀臺,殺無赦!孤就不信,我軍將士連廣寒聽都能剷除,還除不掉他區區一個皇甫秀臺?!”
“末將遵命!”衆將紛紛拱手應了一聲,而後一同向外走去。一些川將調動營內的軍兵,嚴守營地,另有一些川將則去往城外調兵遣將,引更多的川軍入城增援。
且說皇甫秀臺,一路直奔川營而來。
走到半路,剛好和聞訊趕來的神池長老們碰個正着。看到渾身上下都是血的皇甫秀臺,長老們皆嚇了一跳,不明白皇甫秀臺爲什麼要和川軍大動干戈。
“皇甫長老,你……你是……”
皇甫秀臺眯縫起眼睛,冷冷環視面前的衆長老,過了半晌,他才把陰冷的目光收回,幽幽說道:“此事與你等無關,讓開,如若你等是來護着肖軒的,那麼現在就站出來與老夫一戰!”
衆長老們面面相覷,雖說皇甫秀臺平時就目中無人,高傲自負,但還不至於如此蠻不講理,真不知道他今天這是怎麼了。
有一名和皇甫秀臺關係還算親近的長老上前兩步,正色說道:“皇甫兄,到底生了何事?難道你真是在記恨川王認定你是殺人兇手之事?”
“哈哈——”皇甫秀臺聞言仰面而笑,只是笑着笑着眼淚流了出來,他哽咽說道:“無論什麼事,儘管衝着老夫來就好,老夫絕無怨言,但爲何要對老夫的師妹下毒手?此事老夫絕不能忍讓!”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臉色同是一變。皇甫秀臺的師妹只有一個,就是金宣。想到這裡,人們下意識地想四周瞧瞧,還真沒看到金宣的身影。
按理說,皇甫秀臺惹出這麼大的亂子,第一個趕來的就應該是金宣,可她卻遲遲沒有露面,難道真的生了什麼意外不成?
“皇甫兄把話說清楚,金長老她……她怎麼了?”
“師妹她……她被川軍殺害了!”皇甫秀臺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這麼一句。
“啊?”現場響起一片吸氣之聲,金宣死了?而且是被川軍殺死的?這怎麼可能呢!又有一名長老快步走出來,說道:“皇甫長老,這……是不是其中有誤會……”
“老夫是親眼看到師妹的屍體,也是親眼看到屍體上的川軍箭矢,難道這還有假嗎?川軍不僅殺害了“這……”他說的這些對衆人而言實在太震撼了,人們根本就不相信這是真的,無緣無故,川軍怎會殺害金長老?可是皇甫秀臺又說得言之鑿鑿,眼睛通紅,還有淚珠打轉,又不像是假的。
“皇甫兄啊,川王所在的川營裡可都是川國將領和侍衛,高手如雲,你一人前去,不是去送死嗎?再者說,此事蹊蹺,還是調查清楚……”
不等這名長老把話說完,皇甫秀臺的眼睛已瞪圓,厲聲說道:“人生在世,理應快意恩仇,縱然一死,又有何懼?你等能做到苟且偷生,但老夫做不到,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