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重傷的唐寅已完全失去理智,體內最原始的獸性那一面顯露出,使他變的更加敏銳,身子的移動也變的更加敏捷,雖然手中沒有武器,但他的指甲和趾甲的鋒利程度不次於靈兵,一旦被其擊中,修靈者的靈鎧也抵禦不住。
唐寅衝進貞軍之中,展開瘋狂的殺戮,他的目標並不是普通士卒,而是能提供他更多靈氣的貞軍修靈者。在他的利爪和黑暗之火下,貞軍修靈者一時間真成了待宰的獵物,交戰時間不長,被唐寅所吸食的貞軍修靈者已不下十人。
人們被眼前這個半人半妖的唐寅嚇的鬥志全無,陣營終於瓦解,貞軍人員四散而逃。唐寅正要追殺,突然瞥到不遠處的江凡形勢危急,他想也沒想,本能的衝了過去。
此時江凡倒在地上,武進正不停的對他出刀,這一記記連續不斷的重刀,把江凡砍的只要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他的身軀也完全被砸進地裡。
也就是江凡,若換成旁人,這時候早承受不住了。
武進正殺的性起,突然眼前黑影一閃,多出一個人。他下意識地倒退半步,定睛一眼,也被嚇了一跳。只見他身前的這位修靈者,身上佈滿鱗片一般的靈鎧,在其背後,腿部、手臂上還插有不少的箭支,這些都不算什麼,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冒着鬼幽幽的綠光,讓人分辨不出他是人還是妖。
由於一心想斬殺江凡,武進並沒有看到唐寅的變化,此時也沒把他認出來,他脫口驚聲問道:“什麼人?”
“要你命的人!”唐寅冷聲回了一句,手臂向前一探,手掌如刀,直插武進的頸嗓咽喉。
這是什麼怪招!武進本能的擡刀格擋。噹啷!唐寅的指尖正插在靈刀的刀身上,發出金屬的碰撞聲,同時也冒出一團火星子。唐寅沒覺得怎樣,但武進受其衝撞之力,噔噔噔倒退了三步。
啊?硬接着唐寅這一掌,武進也倒吸口涼氣,對方手上的靈鎧怎麼如此堅硬,簡直和靈兵一樣。
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他面前的唐寅已消失不見,再現身時,出現在武進的背後,上面一掌,猛擊武進的後脖根,下面的一記掃堂腿則橫掃對方的腳踝。
聽背後惡風不善,武進嚇的急忙向前縱身,跳躍出去,只聽沙的一聲,唐寅的手掌沒有切中武進的脖子,指尖由他頸後的靈鎧劃過,將其靈鎧撕開一條三寸多長的大口子。
穩住身形的武進下意識地摸摸後頸,同時也驚出一身的冷汗。暗叫一聲厲害,武進大吼一聲,輪刀反攻唐寅。
他一口氣攻出五、六刀,刀刀都奔唐寅的要害,他以爲自己的快刀能壓制住對方,但他的刀速在唐寅眼中根本不算什麼。
輕輕鬆鬆將武進的殺招一一讓開,而後,唐寅嗤笑一聲,揮舞雙掌,向武進展開反擊。同樣的時間,武進砍出五、六刀,而唐寅卻足足揮出十多掌,其速度之快,用閃電來形容也不爲過。武進一向自認爲他身手過人,但在唐寅面前,則相形見拙。
在唐寅疾風驟雨一般的搶攻之下,武進完全招架不住,爲了自保,他只能後退。這一退,他是一退再退,從街道的中央一直退到街旁的牆根下,等他的後背抵住牆壁,再無路可退之時,被的實在沒辦法的武進只能施放靈武技能,來開唐寅。
危急時刻,武進使出全力,釋放出頂極靈武技能——靈亂·極。
但他卻忽視了一點,致命的一點,他此時是在牆根下,而牆根下完全被陰影所籠罩,那正是暗影修靈者來去自如的範圍之內。
見武進使出靈亂·極,搶攻的唐寅立刻以暗影漂移閃了出去,等武進把靈亂·極釋放完,靈刃還飛旋在空中未散去,剛纔消失的唐寅又重新在武進的面前現身,後者心頭大駭,暗叫一聲不好,再想躲避,已然來不及了。
重新現身的唐寅出手如電,手掌平伸,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刺入武進的胸膛,他的手掌是由武進前胸刺進入的,由其後心探出,連其背後的牆壁都被唐寅這一記手刀一併刺穿,在他的掌心裡,還多出一顆鮮紅並嘭嘭跳動的心臟。
白色的靈霧由武進的身子不斷冒出來,鮮血淋漓的心臟也瞬間變成暗褐色。唐寅收回手臂,失去支撐的屍體靠着牆壁,軟綿綿的滑倒在地。貞國大將武進,本是來刺殺唐寅的,結果卻被唐寅挖掉心臟,即便到死,他都死的糊里糊塗,不知是死於何人之手。
五百貞軍,刺殺唐寅無果,反倒是兩名主將一死一重傷,其中的修靈者們也死的七七八八,剩下的貞軍士卒哪裡還能是唐寅、江凡、程錦、單陽的對手,見大勢已去,貞軍也無心再戰,剩餘的修靈者帶着重傷的潘合先跑了,餘下的貞軍士卒也隨之一鬨而散。
唐寅不依不饒的追殺貞軍,江凡和程錦急忙追上前去,把他拉住,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大王受傷了,不可再戰!”
此時唐寅的身上還插有許多的鵰翎,尤其是背後,得有十多支之多。唐寅從狂暴中漸漸冷靜下來,理智也重回體內。他一邊喘着粗氣,一邊巡視江凡和程錦二人,看他倆身的靈鎧也多有破損,問道:“你倆傷的怎麼樣?”
“我們沒事,關鍵是大王……”
唐寅隨手拔掉一根腿上的箭支,又扭回頭向自己的背後瞅瞅,說道:“幫我把背後的箭矢都拔掉。”
“大王還是先回城,找軍醫處理吧!”程錦看着唐寅背後的箭支,咧着嘴說道。十多根箭插在背後,程錦看着都覺得疼。
唐寅滿不在乎的嗤笑一聲,說道:“區區箭傷,算不了什麼,拔!”說着話,他散掉身上的靈鎧,席地而坐,示意江凡和程錦二人爲自己拔箭。
江凡和程錦瞭解他的脾氣,二人無奈,只得硬着頭皮爲唐寅拔下箭支。
激戰的時候,唐寅失去理智,感覺不到疼痛,現在冷靜下來,再拔箭支,便感覺到一陣陣鑽心的劇痛由背後傳來。
不過他定力驚人,能忍受旁人無法忍受的疼痛,隨着一根根的箭矢拔掉,唐寅非但一聲未吭,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他舉目看向站在不遠的單陽,此時單陽也在看他,不過看他的眼神卻象是在看怪物。
唐寅一笑,說道:“單將軍,看起來,你們的盟軍對你並沒有同盟之情啊!”
經過剛纔的激戰,單陽並未受傷,但也殺的渾身是血。聽聞唐寅的話,單陽臉色微紅,沉聲說道:“末將回營之後,定會把貞軍的所做所爲呈報將軍!”
“呵呵!”唐寅輕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頓了一會,他話鋒一轉,說道:“這次你幫了我,以後有機會,我一定回報。”
單陽正色道:“這是末將的職責所在。”
他話音剛落,唐寅便不耐煩地揮手說道:“我不會拖欠敵人的人情。”
單陽默然。
唐寅眼中綠光早已散去,眼眸又恢復幽深的黑色,他上下打量單陽片刻,說道:“貴國與貞國同盟,無疑是與虎爲謀,長此下去,定受其害,單將軍,你認爲呢?”
單陽是個知分寸、懂本分的人,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他說,他心裡很清楚,雖然他現在也很贊同唐寅的觀點。他垂首說道:“聯盟之事,我家大王自有定奪,末將不敢妄加評論。”
唐寅嘴角挑了挑,感覺在單陽這個人身上佔不到什麼便宜,轉回頭,不再看他。
他和單陽談話之間,江凡和程錦已將唐寅背後的箭支全部摘掉。
他背後的箭傷雖多,但都不嚴重,畢竟靈鎧還是卸掉大部分的力道,箭支射的並不算深。摘掉箭支,傷口也未留出多少血,在暗之靈氣的作用下,傷口反倒開始快速的結疤。
旁邊的單陽看得清楚,暗暗咋舌,難怪都說暗系修靈者神秘詭異,今日得見,果然不假,受了這麼多的箭傷,唐寅竟然還能象沒事人似的和自己說話,而且傷口癒合之快,已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
看來以後要是自己對陣上暗系修靈者,必須得直接將其斬殺,否則不管對方的傷勢有多重,都有存活下來的可能。唐寅傷口的癒合速度,也讓單陽暗暗加了小心。
打退貞軍的偷襲,唐寅等人未再遇到埋伏,順利回到錦陽內城。
單陽識趣的沒有跟隨唐寅入城,到了城門前停下腳步,向唐寅拱手告辭。
唐寅邀他到城內一坐,被單陽婉言拒絕,唐寅也不勉強他,讓城內的風軍人員取來黃金百兩,賞於單陽。這次單陽略做推遲,便接受了,而後向唐寅道謝,轉身而去。
唐寅是不虛此行,與川貞聯軍的統帥任放成功達成和解,雖然有遇到貞軍的埋伏,但總算是有驚無險的回來了。
而單陽回到川貞聯軍的大營,還沒進中軍帳,就聽裡面叫喊不斷。他皺了皺眉頭,問帳門口的侍衛道:“裡面怎麼回事?”
“哎呀,單將軍,您可算回來了!剛纔聶將軍怒衝衝的前來,說是單將軍您重傷了貞軍將領潘合,要上將軍治您的罪呢!”侍衛低聲說道。
單陽聽聞這話,鼻子都快氣歪了,自己還去找聶澤算帳,他倒是惡人先告狀,真是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