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淼還想從地上爬起來,戰虎的又一錘業已隨之砸落下來,。隨着轟隆一聲巨響,地面被這勢大力沉的一錘砸出個大坑,再看餘淼,支離破碎,健壯的身軀變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塊。
這就是戰虎的勇猛之處,根本沒給餘淼任何還手的機會,一通連續的重錘施展下來,直接把餘淼砸斃於錘下。
錘殺了桓將餘淼,戰虎雙臂擡起,揮舞着巨錘,仰天長嘯。見狀,風玉聯軍的陣營裡鼓聲響是像爆豆似的,歡呼聲震天,反觀對面的川桓聯軍陣營,寂靜得鴉雀無聲。
不等川桓聯軍再派武將出戰,唐寅傳令下去,全軍進攻,向前突擊。
隨着唐寅一聲令下,風軍最先開始了前壓,緊跟着,玉軍的陣營也齊齊向前推進。
原本薛榮還想派一川將出陣迎戰戰虎,但見到對面的風玉聯軍已大舉來攻,他只好作罷,喝令麾下的將士們,上陣迎敵。
風軍和川軍逆行推進,很快,兩軍的前軍相距已不足百步。
率先發難的是川軍後方的重型拋石機,在川將的喊喝聲中,數以百計的重型拋石機全部發動,一顆顆圓滾滾的巨大石彈飛躍過川軍陣營,在空中畫着弧線,砸落進風軍陣營裡,。
重型拋石機可算是川軍克敵制勝的法寶,石彈的分量太重,盾牌是完全抵擋不住的,看到石彈從天而降,人們的第一反應是本能的閃躲避讓,可是如此一來,陣形勢必被打亂,以一盤散沙的陣勢對抗陣形齊整的川軍,那無疑是自尋死路。
可風軍卻完全不同,即便人們看到石彈向自己的頭頂砸落過來,也沒人去閃避,全軍上下的將士,好像都變成了沒有感情、不知道恐懼的機器人,保持着陣形繼續向前推進。
當石彈砸進風軍人羣中時,大批的軍兵撲倒在地,有些人是直接被砸成了肉餅,而有些人則是受到石彈的波及,身負重傷。
風軍陣營中一旦出現空檔,後面的人員立刻填補上來,使整體陣形能繼續保持完整。
看到風軍的陣形在己方大規模石彈的打擊之下仍絲毫沒有混亂的跡象,對面觀戰的薛榮也忍不住暗暗點頭,風軍能以驍勇善戰著稱,果然是名不虛傳,同時,他心中也開始隱隱約約地感到擔憂,預感此戰恐怕不會像自己想像中那麼輕鬆。
在川軍重型拋石機的攻擊之下,風軍很快也作出了迴應。各兵團在推進的過程中,紛紛推出破軍弩,對準前方的川軍陣營,展開了勁射。破軍弩是每次三箭,力道極大,即便川軍身上穿的是鐵盔鐵甲,也抵禦不住弩箭的撞擊,往往一支弩箭射進川軍人羣中,要貫穿兩三名川兵的身體,一時間,川軍陣營裡也是死傷慘重。
風、川兩軍各自動用己方的大型軍械,向對面的敵軍開始遠程攻擊。與此同時,雙方的箭手們也紛紛取下弓箭,向對面的敵人射出殺傷力更大更廣的箭陣。
只見兩軍陣營之間,石彈、弩箭以及密集的飛矢穿梭不斷,不時有軍兵慘叫着摔倒在地,雙方的將士們還沒有接觸到一起,但各自的傷亡都已呈直線上升。
隨着時間的推移,風軍的前軍和川軍的前軍正式接觸碰撞到一起,。
風軍這邊有兩個兵團,川軍也同樣是兩個兵團,在向前推進時,雙方的前軍都遭受到對方的集中箭射,傷亡慘重,此時接觸到一起,說是四個兵團,實際上只剩下兩萬多人。
交戰時,許多的風兵和川兵身上還插着箭矢,人們好像忘記了疼痛似的,只要還能站立、拿得動武器,只要還能作戰,便會發了瘋似的向對面的敵人狂砍狂刺。
戰場上盔甲與盔甲碰撞時發出的嘭嘭嘭聲持續不斷,前方的軍兵只是在頃刻之間就會被刺成馬蜂窩,渾身是血的撲倒在地,後面的軍兵們立刻填補上來,踩着同伴的屍體,繼續與敵人廝殺。
就單兵戰力而言,風兵和川兵相差無幾,就整體的配合、作戰的技巧和經驗來說,雙方亦是在伯仲之間,這種敵我雙方實力旗鼓相當的交戰也恰恰是最血腥又最殘忍的。
風軍兩個兵團、川軍兩個兵團,在交戰還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裡,都已經不成編制了。一陣人頂上去,往往連一刻鐘都不到,就得連千夫長在內一併交代在戰場的旋渦當中。
隨着戰鬥的持續,戰場的中央已鋪滿了風、川兩軍將士的屍體,破碎的盔甲、丟棄的武器乃至殘肢斷臂,隨處可見,鮮血匯聚,不僅把地面染紅,而且還流淌出好遠,戰場的血腥味業已蓋過了一切氣味。
因爲滿地的鮮血,連地面都已變得泥濘不堪,許多人僅僅是往前走着,一不留神就得滑倒在地,爬起時,渾身粘滿了黑紅色的淤泥。
一個時辰打完,兩軍合計的四個兵團都打光了,活着退下戰場的將士寥寥無幾,接下來,是雙方中軍主力的對決,這是一場規模更大、戰鬥更加激烈和血腥的對決。
打到這種程度,無論是風軍還是川軍,都把自己壓箱底的本事施展出來,。只見戰場上,川軍推出來數以百計的箭樓,大批的川軍箭手站在箭樓之上,居高臨下的射殺下面的風軍。
風軍也不甘示弱,破城弩、破軍弩的鋒芒紛紛對準箭樓上的川軍,然後齊齊射出弩箭,在持續的脆響聲中,那些被射中的箭樓木板破碎,上面的川軍箭手們像是下餃子似的,慘叫着一個接着一個的墜落下來,落地後被摔得骨斷筋折。
戰鬥越來越激烈,規模越來越大,川軍把他們所有能動作的大型軍械都搬了出來,其中殺傷力最大的便屬戰車了。川軍的戰車分輕型和重型,輕型戰車是由兩匹戰馬拉着,後面的車上站有兩人,一人控制戰馬,一人手持長戟;重型戰車則由四匹戰馬拉着,車上有五人,一人控制馬車,還有兩名長戟手和兩名箭手。
無論是輕型戰車還是重型戰車,都是破陣的利器,只要衝入敵陣當中,立刻就能把對方的陣形攪得大亂。
剛開始,風軍也被川軍的戰車打了個措手不及,前方作戰的陣形被戰車衝撞得四分五裂,被射死的、被挑死的乃至被撞死的、被壓死的軍兵不計其數。
在後面指揮全局的樑啓和子纓看得真切,這兩位立刻做出應變,傳令前方的將士們,以破重裝騎兵的戰術來破川軍的戰車,說白了,就是放棄硬擋敵人的戰車,而是找機會斬斷戰車的馬腿,使其失去衝鋒的作用。
這一招雖是隨機應變的打法,倒也起到了一定的效果,許多川國的戰車衝進風軍人羣中後就再也未能退出來。
雙方的正面激戰已然進入白熱化的程度,薛榮派人向血衛營傳令,讓血衛營全部上陣,突破風軍的中軍,直接去擊殺風軍的將帥。
正所謂擒賊先擒王,想要戰勝驍勇又兇狠的風軍,只能想辦法先殺掉風軍的主帥。
血衛營的兵團長覃輝已被唐寅所殺,目前負責統領血衛營的是副兵團長,高純,。
高純是血衛營當中爲數不多的川人之一,靈武不見得有多高強,更沒法和覃輝相提並論,之所以能坐到副兵團長的位置上,和他是川國貴族的身份有直接關係。
覃輝能不把薛榮放在眼裡,但高純可不敢。接到薛榮的命令後,高純未敢耽擱,率領着血衛營人員,騎馬向風軍陣營衝殺過去。
血衛營的上陣,就好像一把利劍似的,直直插進風軍陣營當中,勢如破竹、銳不可當。正當血衛營在風軍陣營裡大開殺戒,悶頭衝鋒時,突然間,前方有人大吼一聲,緊接着,攔擋於前面的風軍士卒們像潮水似的散開,最後只剩下一名半截黑塔的大漢站在那裡。這位不是別人,正是風國的戰虎。
看到對方的騎兵隊伍衝到自己的近前,戰虎再次吶喊一聲,輪錘就砸。衝在最前面的那名血衛營人員反應極快,第一時間撥轉馬頭,避開戰虎,從他身旁風馳電掣般繞了過去。
可是他後面的那邊血衛營人員就沒有他這麼好遠了。那人催促着戰馬,還想去撞殺戰虎,後者把手中的巨錘向地上一挫,側着身形,卯足力氣向前頂去。
耳輪中就聽咚的一聲悶響,戰虎的肩膀正頂着戰馬的前胸,奔馳中的戰馬在戰虎的衝頂下,噓溜溜的怪叫,兩隻前蹄擡起多高,但已無法再向前一步。
一個人,竟然把飛奔中的戰馬頂得不能動了,這得有多大的力氣!戰馬上的血衛營人員臉色大變,他一手拉緊繮繩,一手高舉靈槍,想把戰虎一槍刺死。
不過他的靈槍還沒刺出去,戰虎雙手已抓住戰馬擡起的雙蹄,用力向上一舉,爆喝道:“下去!”
連人帶馬上千斤重,竟被戰虎硬生生地掀了個倒栽蔥,人下馬上,雙雙翻倒在地。那血衛營人員灰頭土臉的正要爬起來,後面的血衛營馬隊已無情地從他身上踐踏過去,縱然他有一身的靈鎧護體,也被活生生的踩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