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風王?胡良以及在場的川將、桓兵們皆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唐寅,驚訝得久久說不出話來。
誰能想到,這個混入桓軍當中化名爲高虎的細作,竟然會是風王唐寅本人,這得有多大的膽子啊?
“你……你當真是風王?”好半晌,胡良纔回過神來,結結巴巴地問道。
“如假包換。”唐寅笑呵呵地聳聳肩,扔掉手巾,拿起掛在一旁的衣服,慢悠悠地穿起。
胡良的眉頭皺得快要擰成個疙瘩,轉頭向自己身邊的兩名川將看了一眼。
此二人立刻會意,雙雙抽出佩劍,抖手將其靈化,與此同時,二人也罩起靈鎧,並一步步地向唐寅*壓過去。
他們雖說對高虎的真實身份又驚又駭,但也馬上意識到機會來了,桓軍可以反敗爲勝、逆轉目前岌岌可危局勢的機會,當然,前提是他們必須得擒下唐寅。
“殺——”毫無預兆,兩名川將齊齊發難,兩把靈劍,在空中畫出兩道長長的寒光,分向唐寅的面門和胸口刺去。
兩人全力出劍,速度奇快,眼看着雙劍的鋒芒要觸碰到唐寅的時候,後者的身軀突然消失不見,連帶着,立於一旁的佩劍也沒了蹤跡。
兩名川將心頭一震,不約而同地轉回身形,舉目一瞧,只見唐寅正站於他倆的背後,動作緩慢地抽出佩劍,定睛細看,他身體的周圍還環繞着絲絲的黑霧。
早就聽說過唐寅是暗系修靈者,而且靈武十分高強,今日得見,果然不假。兩名川將不敢存有絲毫的大意,對視一眼,雙雙釋放出靈武技能。
營帳之內,突然光芒大盛,緊接着,數以百計的靈刃憑空生出,呼嘯着向唐寅的周身籠罩過去。他二人想用靈武技能先壓制住唐寅,再找機會把他拿下,可是那又談何容易。
唐寅的身形在無數靈刃的切割之下,化爲殘片,只不過那是殘影罷了,他的真身早不知閃到了何處。偌大的營帳,在頃刻之間便被靈刃絞碎,破爛的碎布從半空中紛紛散落下來。
一名川將連連揮手,想先把飛落下來擋住自己視線的碎布條都打開,再去找唐寅的身影,可突然之間,他眼前一花,一道電光迎面向他而來。
那川將暗道一聲不好,他反應也快,身子猛的向下一低,堪堪把迎面刺來的靈劍避開,可還沒等他直起身,他的脖頸便被一隻大手死死扣住。
是唐寅的手。手掌上覆蓋着黑色的靈鎧,尖銳又鋒利的指尖像刀子似的,刺穿川將的靈鎧,深深嵌入他的皮肉當中。
那川將嚇得臉色大變,痛叫出聲,剛想要奮力掙脫開唐寅的手掌,後者的掌心裡已燃起黑色的烈火。
就聽呼的一聲,黑火由川將的脖頸一直擴散到他的周身,在黑暗之火的焚燒之下,川將身上的靈鎧化爲了煙霧,隨後,黑暗之火直接焚燒到他的肉身。
一個活蹦亂跳的大活人,只眨眼工夫,體內的精血便被燒盡,乾枯的屍體只剩下一副軟綿綿的皮囊。
說來慢,實則所發生的一切極快。當營帳的碎片全部落地後,那川將的屍體也癱到在地上,雙目瞪得大大的,呈死灰色,並沒有鮮血流出,但皮膚慘白得已毫無血色。
另一名川將見狀,嚇得魂飛魄散,可直到現在,他也沒找到唐寅到底在哪。他下意識地狂吼道:“唐賊滾出來!”
他話音剛落,就見周圍的桓兵們像是看到了鬼似的,張大嘴巴,連連後退,人們的目光一致看向他的背後。
川將意識到了什麼,猛然轉回身,只見一張罩着漆黑靈鎧的面孔已與他近在咫尺。
靈鎧是平的,沒有五官,只是在眼睛的地方有兩隻黑洞,裡面卻閃爍出詭異的綠光。川將駭然驚叫,本能的擡起手中靈劍,想劈砍面前的唐寅,但後者已搶先一步,把他持劍的手腕抓住。沒見他如何用力,只是手臂一抖,就聽咔嚓一聲脆響,川將的手腕連同外面的靈鎧一併被折斷,白森森的斷骨都支了出來。
那川將痛得險些當場暈死過去,發出殺豬般的嚎叫,手中的靈劍也隨之落地。
就站於不遠處的胡良還想出手搶救,可突然之間,制住川將的唐寅擡起頭來,綠幽幽的雙眼直直向他看去。
久經沙場的胡良什麼樣驚心動魄的場面沒有見過,不過此時在唐寅的注視下,從內心深處生出一股寒意,激靈靈打個冷戰,人也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
唐寅嘴角挑起,提起手中的靈劍,鋒芒抵在那川將的後脖根處,他目光環視着周圍的衆人,手中的靈劍也隨之一點點地刺入川將的體內。
他的動作很慢,故意讓川將多體會一會死亡的滋味,也是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能看清楚,他是如何殺的人。
此時川將已毫無還手之力,劍鋒刺破他的靈鎧,一點一點的深入他的後脖頸,剛開始時,川將身子還劇烈的抖動,嗓子眼裡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咕嚕聲,隨着靈劍大半劍身的刺入,川將的身體漸漸變得不動了,嗓子眼裡發出的聲音一併消失,看着衆人求救的眼神也慢慢的暗淡下去。
眼睜睜看着一條鮮活的生命慘死在唐寅劍下,現場的衆人都生不出報仇之念,人們的心裡除了恐懼還是恐懼。
“啊——”不知是誰先最受不了了,發出一聲變了音的尖叫,隨即轉身向外跑去,緊跟着,大批的桓兵一鬨而散,向四面八方競相奔逃,轉瞬間,還留在場內的只剩下唐寅以及不遠處的胡良。
沙!唐寅抽出靈劍,順勢一腳把川將的屍體從自己面前踢開,他甩了甩劍身上的血跡,笑看胡良,說道:“胡良,你的兩位同袍已經先行一步,你也別讓他二人在路上等得太久。”
老頭子的身軀突突直哆嗦,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嚇的,他碰到過的敵人並不少,但還從沒有像唐寅這麼恐怖又這麼殘忍的。
他擡起佩劍,顫巍巍地遙指唐寅,過了許久,他才大吼道:“唐賊,老夫與你拼了!”說話之間,他持劍向唐寅衝了過去。
他一大把年歲,靈武還不如那兩名川將呢,可兩名川將在唐寅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沒走過去便雙雙斃命,他就更不用說了。
胡良衝上來的快,退回去的更快,只不過是被唐寅一腳踢回來的。
唐寅的這一腳點在胡良胸口的護心鏡上,直接把他的護心鏡踢碎,向下凹陷好大一塊,老頭子的身軀倒飛出五米多遠才摔落在地,未等他起身,先哇哇連吐三口血。
“哼哼!”唐寅哼笑着向他走去,淡然說道:“胡良,你這麼大的年紀,不在家中享福,卻到桓國來趟這淌混水,這又何必呢?看來,你在川國也實在不討人喜歡,不然,肖王兄也就不會派你來桓國送死了。”
胡良躺在地上,緩了半晌才把這口氣緩過來,他艱難地坐起身,緩緩擡起頭,看着向自己而來的唐寅,有氣無力地說道:“唐賊,殺人不過頭點地,不准你羞辱老夫……”
“哈哈——”唐寅先是愣了愣,隨即仰面大笑,搖頭說道:“不準?川人還真是高高在上慣來,說起話來,你比我更像國君啊!”
說話之間,他走到胡良近前,沒有預兆,又是一腳,橫踢在老頭子的面頰。
胡良身子好似皮球,側滾出好遠才停下來,這回他趴在地上,再也沒能爬起來,眼神渙散,血水順着他的嘴角不斷滴淌下來。
唐寅在他近前站定,低頭掃視他兩眼,嗤笑道:“只是這樣就不行了嗎?你施加在我身上的,我還沒有取回來呢!”說話間,他手腕一抖,靈劍射出,正釘在胡良的肋下。
就聽撲哧一聲,佩劍將胡良的身軀刺穿,把他整個人釘在了地上。
心中的餘怒未消,唐寅又向周圍望了望,撿起一把佩劍,樂呵呵地走回到胡良身邊,蹲下身子,猛的一拉他的頭髮,笑道:“我們的時間還有很多……”
空虛的桓營,所剩寥寥無幾的那些桓兵,唐寅根本不放在眼裡,此時的桓營反倒成爲他屠戮的獵場,身在大營當中,他的身形好像幽靈一般,時隱時現,時而在東,時而在西,但他每一次的現身,總是會有桓兵慘死在他的手裡。
兩千多名桓兵,最後逃掉的只有一千多人,剩下的那些人,一部分支離破碎,死無全屍,另一部分消失得無蹤無跡,只留下零散的盔甲和軍裝。
對於那些僥倖逃脫的桓兵而言,唐寅根本就不是人,更像是怪物、惡魔,心裡留下的陰影會陪伴他們一生,並影響到他們身邊的每一個人。
天色大亮,困於聯軍大營內的四十萬桓軍現在只剩下十萬多人,桓軍統帥錢衝還想繼續做困獸之鬥,這時候,忽聽聯軍當中有人高聲喊道:“錢衝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