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時間,蕭慕青也不好多說什麼,他半開玩笑地說道:“安國女子,秀氣水嫩,貌美如花,我擔心百戰軍的弟兄深入安境,怕是會留種無數,影響全軍的戰力,也有損我風、安兩國的關係。所以,還是由我平原軍前去吧,敵軍雖衆,但平原軍將士還不會將其放在眼裡。”
此言一出,在場的衆人皆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百戰軍的軍紀差在風軍裡是出名的,與其說是軍團,不如說是羣蝗蟲,所過之地,恨不得都挖地三尺,讓你寸草不生。
當衆受人奚落,聶澤老臉一紅,想要和蕭慕青爭辯,但後者偏偏是用着開玩笑的口吻說的,而且說的還是實情,他滿臉尷尬地乾笑一聲,搖頭未語。
唐寅也樂了,雖然蕭慕青只是在說笑,但不無道理,百戰軍的軍紀確實太差,殺人是常態,見什麼搶什麼,可安國現在並非敵國,不能任你胡作非爲,所以讓百戰軍單獨深入安國境內,是有些不太妥當。
他沉吟了一會,說道:“聶將軍,就由你的百戰軍去解梅城之圍吧,至於陸辰一部,交由平原軍和直屬軍去應對。”
平原軍只是十萬人編制,讓十萬人的平原軍去打三十多萬兵力的桓軍,唐寅也不放心,便把直屬軍一併派過去,助平原軍一臂之力。
有平原軍和直屬軍聯手去進攻陸辰一部,自然會讓戰鬥變得輕鬆很多,但有一點,把平原軍、直屬軍、百戰軍都調派出去,己方的大營就空虛了。
蕭慕青和聶澤不約而同地意識到這一點,前者開口說道:“大王,把直屬軍也派走,那我軍的營地是不是有些空虛。”
營地裡可是囤積有風軍大批的物資和糧草,一旦遭襲受損,對己方造成的麻煩可不小。
唐寅一笑,手指腳下,傲然說道:“這裡可是我風國境內,難道,桓軍還敢打到我風國來不成?慕青,你太多慮了。”
蕭慕青沉吟片刻,點點頭,覺得大王說得也對,桓軍打安國一家還來不及呢,是不太可能主動來攻擊風國。
唐寅經過與麾下衆將領的商議,最終決定,立刻出兵參戰,以蕭慕青和舞英爲首的平原軍、直屬軍去往安國的天圖郡,阻擊那裡的陸辰一部桓軍,以聶澤爲首的三十萬百戰軍去往池州郡,先幫白晴一部解圍,然後再聯手向西進攻,反擊桓國本土。
風軍的行動很快,當晚定下來的戰術,翌日一早就開始緊鑼密鼓的執行,全軍上下齊動,三個軍團,兵分兩路,齊頭並進,分向池州和天圖兩地進發。
隨平原軍和直屬軍一同南下的還有大將上官元讓,他們南下沒過幾天就收到一份開門紅的大禮,殲滅一直桓軍的運輸隊。
這支運輸隊不是向南去的,而是受陸辰的指派要返回桓國本土的。
運輸隊的兵倒是不多,才兩千多人,可押運的東西不少,整整三十多輛馬車的金銀珠寶。
以前一直聽說安國富有,但沒到過安國,也不知道安國富有到什麼程度,現在進入安國境內,才真切地體會到安國的富足。
安國地廣,城邑的面積也大,在安國的小型城邑若放在別國,都得算是中型,城內的民宅也建造得又大又華麗,幾乎家家戶戶皆有閣樓,按照安國自己的說法,每一百戶人家裡就有一家是家財萬貫的,而實際上,比例恐怕比這還要再高一些。
進入安國本土的平原軍和直屬軍算是見識到了安國的富足,可同樣的,也見識到了安軍的不爭氣。一路上,他們看到太多安國的殘兵敗將,有些是中央軍,有些是地方軍,可不管是中央軍還是地方軍,其狀都是同樣的狼狽,在他們的臉上也看不到絲毫的鬥志,有的只是死氣沉沉和空洞絕望,一個個或是攙扶而行,或是坐在路邊,當然,不管他們的狀態如何,他們身上的盔甲依舊是那麼的漂亮奪目,每一件都像是精緻的藝術品,他們手中的武器也依舊是那麼的鋒利,可以輕而易舉的砍斷敵人的武器,撕開敵人身上的盔甲。
看着路邊的那些安國殘兵,蕭慕青、舞英、上官元讓等風軍將領們亦是唏噓不已,如果把安軍的這身行頭都挪到己方將士們身上,己方的戰鬥力能得到質變的提升。
在路上,舞英還向蕭慕青建議,等這場戰爭結束之後,定要讓安國支援己方一批軍備,讓己方的將士們也能穿戴上安軍這樣的裝備。
再說另一邊的百戰軍,進入池州郡,直奔池州的郡城梅城而去。
池州目前雖然算是安國領地,但它原本是屬於莫國,郡內不像安國本土那麼富足,加上戰火燒來,郡內的許多百姓已經逃亡到風國境內,現在池州郡的許多地方都已荒無人煙。
圍困梅城的桓軍數量確實不多,只有五萬人左右,但白晴卻不敢貿然突圍。首先,池州已經被桓軍全面佔領,他們一旦離開梅城,都不知該往哪裡撤退爲好,其次,根據安國的情報,在桓國和池州邊境又聚集起兵力衆多的桓軍,據說其統帥還是連平侯金勝,這讓白晴顧慮重重,更不敢輕易離開城防堅固、糧草囤積充足的梅城。
當百戰軍抵達梅城的時候,所看到的就是五萬桓軍圍困二十萬安軍的詭異場景。
隨着三十萬百戰軍的到來,城外的桓軍不戰自退,放棄梅城,一直退出五十里。
聶澤也不着急追擊敵軍,讓全軍將士們在梅城城外安營紮寨,暫時駐紮下來,他自己則帶領百戰軍衆將入城與白晴會面。
他二人已不是首次相見了,碰面之後,沒有過多的客套話,直接切入正題,聶澤向白晴詳細瞭解了目前的戰局。
戰爭畢竟是在安桓兩國之間展開的,安軍方面的情報比風軍要詳細得多。
白晴直截了當地向聶澤說明,桓軍在兩國邊境又集結起大軍,這次的統帥據說是金勝,其兵力很可能又是在四十萬左右。
她說的這個消息頗出聶澤的預料,以聶澤的推算,桓國的中央軍總兵力充其量也就在百萬左右,如果桓國又在邊境處集結起四十多萬的大軍,那等於是舉全國之兵了,國內已無兵可用,難道桓國就這麼篤定可以一下子擊潰安國和己方大軍,不留任何的後手?
他說出心中的疑惑,白晴搖頭苦笑,說道:“聶將軍有所不知,現在桓國的兵力已遠遠不止百萬,早在數月之前,桓王就頒佈了全國動員令,大量的徵收新兵,到現在,保守估計,桓國的總兵力已達到一百五十萬左右。”
聶澤倒吸口涼氣,如果真如白晴所說的那樣,這場戰爭可真就是比預想中要艱難得多了。
桓國一下子增兵五十萬,估計把國庫都已掏空,這顯然是要與安國和己方搏命啊!黎昕能下此決心,令人意外。
他對金勝這個人還是挺熟悉的,單聽他連平侯的封號就不難猜出此人的厲害。和聶澤一樣,金勝是文將出身,胸懷大略,精通兵法,善於運籌帷幄、排兵佈陣,在他身上,找不出來明顯的弱點,當然,他也沒有哪個方面的長處是達到頂尖級別的,各方面都十分均衡,但這樣的人才是最難對付的,也是聶澤最不願意面對的對手。
本來按照唐寅的命令,聶澤和白晴兩軍匯合一處後要向桓國境內推進,但知道要面對的對手是金勝,聶澤顯得有些猶豫,在沒有做好充足的準備和調查清楚詳細的情報之前,他不敢貿然發動進攻。
聶澤將自己這邊所對面臨的處境以及心裡的顧慮傳書給唐寅,向唐寅請求,西進桓國的計劃得拖延幾日。
很快,他的傳書就傳到瓦滄郡的風軍大營內。
現在風軍在瓦滄郡的大營幾乎成爲空營,三支軍團皆已南下,營內只留有小股的兵力負責守衛,不過唐寅還留在這裡,大戰在即,他得派人送殷柔回鎮江,臨離別之前,他想再好好陪陪殷柔。
接到聶澤的傳書後,唐寅暗暗搖頭,有時候他也很不懂聶澤這個人,說他膽子小吧,可在敵國境內他敢孤軍深入,說他膽子大吧,現在以優勢的兵力又畏縮不前。
唐寅給聶澤的回書只有三個字:快、快、快。
他希望能速戰速決,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桓國,己方好能集中兵力,對於強敵川國。
現在自己可沒時間和桓國耗下去,一旦讓川國先一步滅了安國,己方的所有計劃都將落空,那不是損失大小的問題,而是風國自身就變得岌岌可危了。
唐寅不能在後方久留,他也急於到前方親自參戰,給聶澤發出傳書後,他立刻去找殷柔。
在寢帳之內見到殷柔後,唐寅正色說道:“柔兒,最近這兩天我得送你回鎮江了。”
殷柔能感覺到唐寅心情的沉重,問道:“寅,是不是……戰局很困難?”
唐寅笑了,揉了揉殷柔的小手,說道:“不算順利,但也稱不上困難,只是兩軍交戰,危機四伏,有你在,會讓我分心的。”
就在唐寅準備送走殷柔的時候,突如其來的變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