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人員不說,靈霜還沒什麼感覺,他一說完,後者立刻嗅到一股惡臭迎面襲來。她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擡起胳膊,以袖口遮掩住鼻子,疑問道:“這是什麼味道?”
唐寅心中暗笑,既然是下水道,裡面又怎麼可能有乾淨的東西呢?!既然知道水道是真,確實可以通進貞國王宮,那就已經足夠了。
他揮揮手,說道:“你二人先回去洗個澡,換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再來見我。”
“是,大王!”兩名暗箭人員拱手應了一聲,雙雙告辭離去。龐麗這時候來到唐寅近前,笑問道:“風王殿下,現在你總該相信,我並沒有騙你吧?”
唐寅一笑,反問道:“龐姑娘想要什麼報酬,儘管講來!”
龐麗眼珠轉了轉,又偷眼瞧瞧唐寅身邊的靈霜,心中一動,開口說道:“其實,民女並不想要什麼報酬,只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我希望……能做風王殿下的女人!”
撲!程錦在旁險些讓自己的口水噎到,好個龐麗,難道她是瘋了不成,她不知道大王和玉王有夫妻之名嗎?竟然敢當着玉王的面提出這樣的要求,也太目中無人了。
唐寅也有些錯愕,沒想到她會突然提出這樣的要求,而且還是如此的直截了當。
見他怔怔發呆,龐麗笑了,幽幽說道:“不管風王殿下給我多麼厚重的報酬,哪怕是金山、銀山,也不如做王的女人來得實在嘛!”
“哈哈——”唐寅回過神來,仰面大笑,她倒是很坦誠,這一點他很欣賞。一旁的靈霜表情則顯得不太自然,按理說,她和唐寅只有名分,沒有肌膚之親更沒有夫妻之間的感情,她應該對龐麗如此大膽的要求毫不在乎纔對,可事實上,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不僅感到羞辱,而且還有酸酸澀澀的滋味,彷彿是本屬於自己的那份東西突然被旁人搶去了一半。
她沒時間仔細分析自己的情緒,擡起頭來,上下打量着渾身還是溼漉漉的龐麗,噗嗤一聲,她笑了,只不過是嘲笑,她對唐寅慢悠悠地說道:“人人都說貞人不懂禮數,如未開化的蠻人,妾以前還不相信,但今日得見這位姑娘,感覺傳言果然不假,難道,貞國的姑娘都不識廉恥二字?”
靈霜刻薄起來也是字字如刀,傷人於無形。唐寅怪異地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爲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
龐麗倒是做到了心無旁騖,對冷嘲熱諷的靈霜視而不見,她含笑說道:“風王殿下早已說過,只要我提出的要求是殿下能作到的,殿下就絕不會拒絕。現在我提出的這個要求,對風王殿下而言,並不難吧?”
唐寅含笑點點頭,沒錯,他當初確實有這麼說過。
沉吟了片刻,他轉頭看向靈霜,問道:“王妹沒有意見吧?”不管怎麼說,靈霜和他有夫妻的名分,既然現在有她在場,於情於理唐寅都需先問問她的意見。
靈霜明白,唐寅是故意做戲給旁人看,以他二人之間的真實關係,唐寅要收納什麼樣的女人,根本無須徵詢她的同意。
她淡然地哼笑一聲,說道:“既然王兄當初已許諾於人家,現在又怎能失信於人呢?”
唐寅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並不意外,他正要講話,這時候,靈霜又補充一句道:“不過,這位龐姑娘看上去只是貞國一普通民女,以她這樣的身份,最多隻能做王兄的侍妾!”
她一句話,等於是把龐麗的身份定了格,在當時,侍妾就和陪睡的丫鬟沒什麼區別,連個名分都沒有,在王宮,侍妾充其量就是比普通的宮女高級一點罷了。
唐寅不明白靈霜爲何這麼說,她又爲何會對龐麗懷有敵意,不過這只是件小事,而且靈霜已親自開口,他也不好拒絕,含笑說道:“好,就依王妹之見!”
說着話,他看向龐麗,問道:“龐姑娘,玉王殿下的話你都聽到了吧?做本王的侍妾,你可願意?”
龐麗幾乎連想都沒想,當場便點頭應允道:“臣妾願意。”
正所謂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雖說唐寅也覺得讓龐麗只做一侍妾太委屈她,但她自己都同意了,他還能說什麼呢?
凝視了龐麗片刻,唐寅聳肩說道:“好吧,從今日起,你就留在本王身邊,至於狄尤先生那邊,我會派人向他說明的。”
“是!大王!”龐麗改口也快,施了個萬福,算是向唐寅表示謝恩。其實她現在並不是很看重名分,如果唐寅不喜歡她,就算給她個冠冕堂皇的名分,也隨時可以剝奪,而若是唐寅喜歡她,就算現在不給任何名分,以後也是會有的。當然,能不能讓唐寅寵信於她,那就要看她的本事了。
見龐麗接受得如此痛快,靈霜心裡更加不爽,但又拿她無可奈何。她轉移開話題,問唐寅道:“王兄,接下來,你打算如何部署?”
唐寅輕輕敲着額頭,喃喃說道:“既然有了這條秘密水道,我軍派出小股精銳潛入王宮已不是難事,關鍵是如何能讓這批小股的精銳在進入王宮之後能立刻控制住李弘!”
說到這裡,他擡起頭再次看向龐麗,問道:“龐姑娘可清楚王宮內的守軍實力?”
龐麗一笑,對答如流,說道:“王宮的守軍數量在兩萬左右,採用的是輪換制,也就是說,無論什麼時候,王宮的守軍都不會少於萬人,其中也不乏出類拔萃的修靈者,尤其是大王的身邊,隨便挑出一名貼身侍衛都是一流的靈武好手!”
唐寅若有所思,王宮裡有過萬名的守軍,其中還有大批的修靈者,己方這邊想控制住李弘,也非易事啊!他又問道:“我方派多少人通行水道最爲安全?”
龐麗收斂笑容,露出正色,說道:“百人以內!”
這麼少?唐寅心頭一驚,疑問道:“只能派出百人以內?”
龐麗點點頭,說道:“臣妾早已向大王交代過,水道內狹窄,並不容易通行,即便是爬出百人,都需要不短的時間,如果人數再多,耽擱的時間太長,先出來的人員無處藏身,很容易便會被巡邏路過的侍衛所發現!”
恩,這倒是個問題!唐寅站起身形,揹着手,又開始在大帳裡來回徘徊。他一邊走動腦筋也在飛速的運轉着,考慮己方潛入王宮百人,到底有多少機會能成功制服李弘。
他冥思苦想了許久,也想不出穩妥的辦法,最後心念一動,與其呆在營帳裡瞎琢磨,不如自己親自走一趟,做個現場考察,然後再考慮應對之策。
想到這裡,他說道:“明日,你帶本王再走一次水道!”
在場衆人聽聞這話,心頭同是一驚,即便龐麗也嚇了一跳,難以置信地問道:“大王要親自前去?”
“是的!”唐寅悠然說道:“暗箭的兄弟能去得,本王自然也不在話下,明日,你儘管爲我帶路就是!”
“大王,這實在太危險了!”程錦急道。
“富貴險中求!”唐寅自信又從容地說道:“今日我冒多大的風險,明日,我可是要相應的回報!”說到這裡,他擺擺手,道:“不必再勸,就這麼定了!你去安排幾名暗箭的兄弟隨我同行即可!”
唐寅處事作風獨斷專行,他決定了的事,沒有幾個人能改變得了。程錦無奈,只好硬着頭皮應了一聲,旁邊的靈霜同樣是滿臉的擔憂,想開口勸他,但又怕兩人再起爭執,最後也只好作罷。
長話短說,白天,唐寅靜下心來在寢帳中休息,一直睡到入夜他才起牀,梳洗完畢,令人找來程錦和龐麗,詢問他二人,自己何時動身合適。
程錦隨龐麗已經去過一次水道,雖說沒有進入,但多少也瞭解了附近的環境。
他說道:“大王,水道的入口位於護城河內,那屬於守軍的監控範圍,若想接近,需等到後半夜守軍放鬆警覺之時。”
“恩!”唐寅不置可否地聳下肩膀,說道:“那現在就先講講水道內部的情況,我也好先做到心裡有數。”
龐麗也擔心唐寅的安危,她把水道內部的情況詳細講解給唐寅聽,希望能對他有所幫助。後者邊聽邊點頭,把龐麗所描述的情況牢牢記在腦海中。
深夜無話,等到後半夜丑時,唐寅、程錦、龐麗以及四名暗箭人員穿着便裝,悄悄離開聯軍大營,潛入西湯的外城區。
唐寅、程錦和暗箭人員的靈武無須多說,身爲暗系修靈者,入夜之後就是他們的天下,暗影飄移完全不受限制,可隨意使用。龐麗只是女子,但靈武也不簡單,身法也靈活,和唐寅等人走在一起,絲毫不顯得拖累。
他們一行人如同暗夜中的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覺的穿過外城區,來到護城河附近。在護城河左右二十米的範圍內,是徹底的開闊地帶,沒有任何建築,空曠曠,一目瞭然,唐寅等人想穿過這條空曠地帶很容易,只需用暗影飄移閃過去即可,唐寅擔心的是龐麗,不知道她要使用什麼辦法才能接近護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