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被肖娜硬拖着下了舞池,雖然他不會跳舞,但因爲自幼習武的關係,身法靈活,並不象初次跳舞的人那麼笨拙。在肖娜的帶引下,他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肖娜看他的動作越來越嫺熟,忍不住讚道:“你學的真快!”
唐寅淡然一笑,突然問道:“你覺得帕維爾王子如何?”
沒想到唐寅會突然問起帕維爾,肖娜一怔,莫名其妙地看看唐寅,說道:“他人還不錯,挺隨和的,怎麼了?”
唐寅隨意地聳聳肩,笑道:“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通過肖娜茫然的神情便不難判斷出她對帕維爾的感覺,這令唐寅多少鬆了口氣。
肖娜纔不相信唐寅會沒話找話的隨便問問題,而且他也不是那樣的人。她追問道:“爲什麼突然問起帕維爾?”
唐寅無奈地笑笑,道:“阿爾登陛下剛纔和我談起,說要向你父親提親,將你許配給帕維爾王子?”
肖娜聞言瞪大眼睛,吃驚地說道:“那怎麼可能?我從沒聽父王提起過這件事,而且我也不會嫁給帕維爾的,我對他根本沒有感覺!”
看出來了。唐寅含笑看着肖娜,沒有再接話。
肖娜悄悄瞥了唐寅一眼,眼珠轉了轉,又故作爲難地說道:“如果父王真接受了杜基的提親,我嫁給帕維爾,那我也沒辦法啊……”
唐寅原本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肖娜正視他的雙眼,問道:“那時候,你會不會來幫我?”
唐寅一愣,沉默片刻,對上肖娜的目光,幽幽說道:“如果你希望我幫你的話,我會的。”
肖娜心中一暖,下意識的把唐寅的手也握的更緊。
宴會結束之後,唐寅和肖娜等人被安頓在杜基城的行館。
原本阿爾登還想留唐寅在杜基城多住幾日,不過後者沒時間在這裡耽擱,而且杜基城人多眼雜,萬一讓寧人認出自己的身份那就麻煩了。他婉言拒絕了阿爾登的好意,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帶上肖娜等人去往王宮,向阿爾登辭行。阿爾登是個聰明絕頂的人,也明白硬留唐寅在杜基住下來不太現實,並有諸多的不便,他也不再勉強,親自把唐寅和肖娜送出王宮。
阿爾登想派杜基的輕騎兵一路護送唐寅和肖娜回國,可又被唐寅拒絕了,在他看來,己方的目標是越小越好,若是興師動衆,反倒更容易引起旁人的注意。
臨與阿爾登告別之時,唐寅拉過身邊的上官元讓,說道:“國王陛下,等我回國之後,立刻就會派兵進入杜基,去往潼門,另外,我這名侍衛也會在軍中,若國王陛下有什麼要交代,可直接找他,他叫上官元讓!”
“好!”阿爾登深深看了上官元讓一眼,點點頭,說道:“唐將軍請放心,我也會盡力封鎖消息,讓你們在杜基的行軍更加保密!”
“多謝國王陛下!”
“呵呵!這次合作僅僅是開始,日後,我們要相互幫忙的地方還很多,唐將軍就不用客氣了!”阿爾登笑呵呵地說道。
唐寅仰面而笑,拱手說道:“國王陛下所言及是,在下告辭!”
“唐將軍一路順風!”
這次面對面的會晤,唐寅和阿爾登都給對方留下深刻又極佳的印象。
在唐寅看來,阿爾登完全可以稱得上是個十分有作爲又有抱負的君主,甚至比貝薩的克尼斯國王都要強上許多,當然,阿爾登的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不然的話,唐寅絕對會把他當成自己的一個隱在威脅。
而在阿爾登的眼中,唐寅也不簡單,年少老成,頗有心計和城府,能力更是有過人之處,單單是他白手起家,短短一兩年的光景便能坐擁數十萬大軍這一點,就不是平常人能比上得的,另外阿爾登能看出唐寅的野心也很大,這一點正是他最爲擔憂的,不過就目前來看,吞併提亞是杜基的首要目標,至於對唐寅的政策,也只能等日後再見機行事。
其實,唐寅和阿爾登對對方都是又佩服,又暗藏忌憚之心。
此次會面過後,唐寅和阿爾登都得到了自己想要達到的目的,唐寅成功向杜基借路,而杜基也成功拉攏到唐寅,得到他的承諾,幫杜基牽制寧國,雙方各取所需,可謂是皆大歡喜。
離開杜基城,唐寅一行人等踏上返回風國的漫長歸路。這回路上沒有再發生意外,順順利利的穿過大漠,進入貝薩領地,然後又轉經貝薩,進入風國境內。
得知杜基同意借路給己方,在淮陽翹首以待的謀士、將領們無不異常興奮,衆人都明白,現在是己方要繼續南下進攻的時候了。
唐寅回到淮陽之後,便準備立刻派出樑啓和上官元讓,統帥十萬三水軍,前往杜基,偷襲潼門,但卻被邱真、張哲、宗元這些謀臣攔住了。
不明白他們是什麼意思,尤其是宗元,主意明明是他出的,現在倒好,自己要派兵了他又站出來橫加阻攔,令人困惑。唐寅挑起眉毛,睨着宗元問道:“宗大人,你讓我向杜基借路,我去了,現在把路也借到了,你又攔我派兵做甚?”
宗元可算是唐寅麾下謀士當中最善於洞徹人心的一個。雖然受到唐寅的點名質問,但他並不慌張,微微一笑,說道:“大人要派兵,當然沒問題,不過,不知大人有沒有想過,我方能在鹽城、潼門安插眼線,那鍾天和寧軍就不會在我們這邊安插眼線嗎?十萬大軍的調動,動靜何其之大,藏是藏不住的,一旦被敵方的眼線察覺,使其生出警惕之意,我軍偷襲潼門的策略恐怕也難以成功!”
哦!這倒是唐寅沒想到的,仔細琢磨宗元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啊!他轉頭再瞧瞧邱真和張哲,這二人都在大點其頭,表示宗元的顧慮沒錯。
唐寅的臉色緩和下來,疑問道:“那以宗大人的意思是……”
“我軍全部北上,並對外放出消息,我軍要回天淵郡進行整頓和休養,爲明年的南下作戰做準備,如此一來,有三個好處。第一,能起到迷惑對手的作用,讓寧國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我軍會突然偷襲潼門;第二,全軍北上還可以順便掩護樑將軍和元讓將軍的偷襲行動;第三,使鍾天控制的樂湖郡掉以輕心,等我們突然來個回馬槍殺回來時,可打樂湖郡個措手不及。”宗元正色說道。
“恩!”聽着他的策略和分析,唐寅不由得暗暗讚歎,連連點頭,笑道:“好、好、好!此計甚妙!”說着話,他又問邱真和張哲二人道:“邱大人、張大人,你二人的意思呢?”
“宗大人深謀遠慮,令人佩服!”邱真和張哲不約而同地拱手說道。
聽邱真和張哲也這麼說,唐寅便不再猶豫,決定號令全軍,北上回天淵郡。這時候,他又想到自己與阿爾登的口頭盟約,隨即把此事向三人講了一遍。
邱真、張哲和宗元聽完同是一愣,與杜基聯手,先滅寧,再滅提亞,這倒是出人意料,尤其是張哲和宗元二人,他倆所想的只是如何消滅鍾天,還沒想到那麼遠,倒是邱真很快反應過來,笑呵呵地點點頭,悠悠說道:“等大人消滅鍾天逆黨,對寧一戰,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若是能有杜基在寧國的北方與我軍配合,便可形成夾擊之勢,對我軍大爲有利。至於提亞,距離我大風甚遠,協助杜基將其攻佔,對我們而言也並無損失!”
邱真的意思很明白,支持唐寅與杜基形成聯盟之勢。
唐寅幽幽說道:“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滅不滅寧倒並不重要,關鍵是要打掉寧國強盛的國力,使其對我大風再無威脅!”通過鍾天的叛亂,唐寅體會到一個道理,想滅掉一個國家,那太難了,想更改一個國家的底蘊,那勢如登天。
經過邱真等人的進見,唐寅採納了宗元的策略,收兵北上,返回天淵郡,並對外放出消息,因爲連番作戰,上下將士異常疲憊,需迴天淵郡進行休整,至於討伐鍾天一事,等明年開春後再說。
軍令如山,唐寅是三軍統帥,他一聲令下,集結於金光郡的五十萬天淵軍開始拔寨起軍,分批分隊的向天淵郡進發。
天淵軍放棄乘勝追擊的機會,非但沒有駐守在金光郡,反而還北上回天淵郡了,這個消息一經傳開,令風國上下幾乎是響起一片失望聲。
人們對天淵軍都是充滿期待,光復風國的希望也都寄託在天淵軍身上,可現在天淵軍的做法無疑是鼠目寸光,錯失大好的戰局,可以想象,若是等到明年再戰,那等於是給了鍾天一整年修養生息的時間,等他緩過這口氣來,再想消滅鍾天又談何容易?
這時候已有許多風人在心裡暗罵唐寅胸無大志,爛泥扶不上牆,當初真不應該把希望寄託在這個小小的郡首身上。
而鍾天得知此事之後,其反應自然與風國百姓們截然相反,老頭子興奮的一蹦多高,心中連連感嘆,真是天助我也!唐寅終究只是個郡首,靠舞家才爬上高位的庸才,難成大氣,對自己也構不成太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