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護送樑、舞、子陽三家人悄悄回往天淵郡,而鹽城此時卻亂成了一鍋粥。
鍾天遭人行刺,雖然性命是保住了,可舞媚卻讓刺客給搶走了,這簡直就象割掉他一塊心頭肉,老頭子也發了瘋,下令封鎖全城,挨家挨戶的去搜,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刺客和舞媚找出來。
軍兵們整整折騰了一個晚上,連人影都沒找到,各路將領回來向鍾天稟報時,後者氣的暴跳如雷,立刻又派人去鍾府,審問舞家的人,想從他們身上打探出刺客的身份以及藏匿地點。
可他派出的人到了鍾府一問,發現舞家的人都不見了,守軍說舞家連同樑家、子陽家的人被鍾桑給提走了,說是帶入王宮。來人一聽這話,臉色頓變,不敢耽擱,急忙跑回王宮向鍾天稟明此事。
鍾天聞言,鼻子都差點氣歪了,鍾桑什麼時候到王宮了?又什麼時候把樑、舞、子陽家的人帶到宮裡了?
他立刻又讓人去鍾桑的家裡找鍾桑,把事情問個清楚。鍾天的人到了鍾桑家一問,鍾桑的家人都說鍾桑昨晚去鄧明洋的家中做客了,一直沒回來,鍾天的人無奈,只好再去鄧明洋的家裡,可是鄧家哪裡還有人,或者說哪裡還有活人,院中橫七豎八躺着十幾具屍體,而在正房之內,他們則看到了已死去多時的鐘桑。
堂堂新任君王的親侄子竟然死在一名千夫長的家中,而千夫長及其家眷又都憑空消失了,整個事件已變得莫名其妙,撲朔迷離,誰都搞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如果說鍾桑早已經死了,那麼晚上去提人的那個鍾桑又是誰?難道是他的鬼魂不成?
鍾天足足把鹽城封鎖了三天,這三天裡是隻許進,不許出,嚴查刺客以及樑、舞、子陽三家的人,在鍾天想來,城早已經封死,他們肯定還在城內,既然在城內,又是這麼多人,也一定躲藏不了多久。
可是整整三天的時間裡卻毫無收穫,沒有查到一條有價值的線索,直至三天後,軍官們搜查到岳家,在人去樓空的岳家發現一條出城的密道時,以鍾天爲首的叛逆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他們要追查的人早已不在城內,而是已通過密道到了城外。
鍾天氣急敗壞,又傳令下去,讓全國嚴查逃犯。
可這時候再傳達全國通緝的指令已然太晚了,唐寅一衆業已連夜兼程整整急行了三天三夜,遠離鹽城。
當唐寅一行車隊抵達關南郡的時候,鹽城的飛鴿傳書也已到了關南郡郡首的手裡,只是看過傳書之後,郡首趙輝並未聲張,也沒有給手下的官員傳閱,而是將鍾天的通緝令給私自壓了下來。
關南郡的郡首趙輝爲人精明的很,別看樑、舞、子陽三家的人現在成了通緝要犯,但人家的實力還在,親信部衆甚多,哪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萬一他把這份通緝令傳達下去,而這三家的人又真跑到關南郡來,被自己的部下抓住,那他把人是交還是不交,自己豈不是兩面爲難,還不如來個不聞不問,假裝沒收到飛鴿傳書,也不知道此事。
他裝糊塗,整個關南郡也和平時一樣,風平浪靜,郡內各城依舊沒有戒嚴,更沒有在路上設立什麼關卡。
如此一來,唐寅一衆返回天淵郡就變的更加順利。
唐寅這此營救的行動可謂是大獲成功,他的兩個主要目的都達成了,救出鍾天手中最爲重要的人質,對其整體實力造成極大的削弱,另外他還看清楚一件事實,那就是鍾天確實不得人心,連都城的百姓都對其恨之入骨,若是出兵討伐鍾天或許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困難。
三日後,唐寅等人穿過關南郡,平安抵達天關。
得知唐寅大功告成安然返回天淵郡的消息,以邱真和上官元吉爲首的文官武將們早早的出關迎接。
一路上,他們所看到的軍兵都已換成紅裝,直到現在纔算是看到風國傳統的黑裝,又看到了大風黑底白麪的旗幟,樑興、舞虞、子陽浩淳等人都有一種晃如隔世的感覺,不無激動異常,老眼也閃起淚光。
以前天淵郡在他們眼中只是個遙遠的邊緣地帶,而現在卻都有一種到家的感覺。
連日來提心吊膽,現在終於可以讓緊繃的神經舒緩下來,許多人都堅持不住,癱軟在車內。
這時,邱真、上官元吉等人紛紛迎上前來,沒理會其他人,而是全部到了唐寅近前,齊齊整理衣冠,單膝跪地施禮,大聲道:“屬下恭迎大人回關!”
放眼看去,人們撲倒一片,場面可謂是壯觀至極。
唐寅環視衆人,飄身下馬,淡然而笑,擺手說道:“諸位無須多禮!”說着話,他回頭看看樑興、舞虞、子陽浩淳三人,又說道:“大家也去拜見一下舞相、樑相和子陽大將軍吧!”
聽聞這話,衆人才紛紛起身,走到樑興、舞虞、子陽浩淳三人面前,沒有行大禮,只是拱手躬身,說道:“見過舞相、樑相、子陽大將軍!”
樑興、舞虞和子陽浩淳的官職雖然比唐寅高得多,但人們可沒忘記一點,現在唐寅是他們的主公,而樑興、舞虞、子陽浩淳也不再是王廷的丞相和大將軍了,早已經被篡權奪位的鐘天給罷免了。
見到衆人厚此薄彼的施禮,他們三人心裡自然不舒服,不過畢竟是在人家的地頭上,再怎麼覺得彆扭也只能忍下來,好在唐寅對他們還是很客氣的,沒有施恩於人的趾高氣揚,也沒有一方霸主的高高在上,客氣有加的將三人讓進關內。
在關外所見到的風軍就不少了,而進入到關內,風軍更多,放眼望去黑壓壓的都是士卒,營房、營帳一座連着一座,分不清個數,再看那些駐足觀望的風軍們,稱得上是兵強馬壯,尤其是精氣神,一各個倍足。
無論從軍容還是軍風上看,駐守天關的這二十餘萬風軍都稱得上出類拔萃,當然這不完全是唐寅的功勞,事實上他也不太會治軍,不過好在唐寅擁有特道的眼光,能在那些重要的職位上選中最位適合的人才。
邊向主營帳走,樑興、舞虞、子陽浩淳三人也在暗暗心驚,誰能想到,當初在鹽城只擔任兵團長一職的唐寅竟然在天淵郡能組建起這麼一支規模龐大又人數衆多的軍隊,而且看上去軍資、糧餉還都很充足。
唐寅令人把樑興、舞虞和子陽浩淳的家眷都安置妥當,然後把三人讓入自己的大帳,分賓主落座的時候他可沒再客套,直接坐到正中的主位上,邱真、上官元吉等人也都陸續跟了近來,先將唐寅離開的這些日子所發生的要事做了一一彙報。
其中最爲重要的就是關南郡郡守趙輝的來信。
這封信的內容很多,其中多半都是對唐寅的讚美之詞,阿諛奉承,只是到了最後才寫明真實意圖,說他願尊鍾天爲王,完全是迫不得已,關南的軍隊當初都增援鹽城了,現在被困於鹽城城外,關南郡已無軍可用,無法與鍾天勢力抗衡,但他的心裡還是傾向於大風的,還是希望能復國,若唐寅有意出兵討伐鍾天,他絕不阻撓,不僅會放行,還會提供部分的軍資和糧餉。
將此信從頭到尾的看罷之後,唐寅含笑將信紙遞給舞虞,說道:“舞相請過目。”
舞虞接過,看完之後哼了一聲,說道:“還算這個趙輝識相!”說着話,他正視唐寅,說道:“自鍾天這個逆賊篡位以來,又是更改國號,又是殘害忠良,還對寧國割地稱臣,我大風已被他糟蹋的國不象國,唐賢侄,你應早日出兵,討伐叛逆!”
這話正是唐寅想要說的話。
他面帶難色,說道:“天淵郡雖然擁兵二十萬,但鍾天兵力更盛,還有四十萬的寧軍相助,我若貿然出兵,怕是難以與其抗衡!”
聞言,舞虞皺起眉頭,沒有說話,子陽浩淳急道:“那唐大人準備等到什麼時候?”
唐寅故意嘆口氣,說道:“即使不等到十拿九穩的時候,也得等到我軍兵力足夠與鍾天對峙之時。”
子陽浩淳是急性子,直來直往,聽不得拐彎抹角的話,他正色問道:“那多少兵力在唐大人看來能夠與鍾天一較長短?”
“至少四十萬!”
“要招收四十萬的軍隊,需要花費多少時間?”
“以天淵郡目前的狀況來說,三、五年足夠了。”
“三、五年?”子陽浩淳聞言,眉頭皺的快擰成個疙瘩。他哪裡還能等上三、五年的光景,現在他在天淵郡是寄人籬下,什麼都不是,只要打回鹽城,光復風國,他才能繼續做他原來的大將軍。
當然,樑興和舞虞也有和他同樣的想法,只是這話不好說出口而已。
邱真見狀,立刻裝模作樣地說道:“大人,若是等上三五年,那時我們兵力雖然增強,但鍾天勢力也將鞏固,對我軍的討伐將更爲不利!”
“對、對、對!”樑、舞、子陽三位連聲附和,指着邱真說道:“這……這位大人所言極是!”他們根本不認識邱真這個人,也叫不出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