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徐徐拉開黑夜的帷幕,帶着絢麗多彩的白晝降臨人間,又是一個清爽的早晨。
週四沒有早課,蔡逸辰和周言兩人難得睡了個懶覺,直至豔陽高照才戀戀不捨地下牀洗漱。
“一會兒什麼課?”蔡逸辰叼着牙刷,頂着一頭金毛獅王般炸起的頭髮,問一旁洗臉的周言。
“國學經典講析。”周言塗好洗面奶,接着一捧冷水打在臉上,那絲殘存的睏倦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那得抓點緊,那地中海老師有點不正常的。”蔡逸辰草草地漱了口,一頭鑽進了洗浴間,上次課被沒收手機的事情還歷歷在目,他可不敢再去觸那古板老頭的黴頭,搞不好要掛科的。
兩人收拾完抄上教材筆記本便下了樓,在早餐和後排座位之間作了短暫的抉擇之後,果斷選擇奔向教室,開玩笑,早餐一頓不吃又餓不死,但,在那古板老頭的眼皮子底下坐三節課,真的會煎熬死。
時間尚早,有早課的同學還未下課,偌大的階梯教室內只有少數的幾個暗紅色座椅有了主人,零散地分佈在教室的各個角落。
蔡逸辰視線快速掃了一圈,拉着周言直奔右上方倒數第二排靠牆的座位。這裡位於夾角處,本就光線昏暗,旁邊還有酒紅色的窗簾遮擋,簡直就是水課的完美位置。
這種位置還能剩下,我果然是天眷之人。
內心小小得意了一下,蔡逸辰放下桌板,調低手機亮度,開始了在王者峽谷的馳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原本寂靜的教學樓變得滿是嘈雜,早課結束了,涌入教室的人流一下子多了起來,後排的座位幾乎瞬間便被搶奪一空。
講臺上也在不知不覺中多了個人,那是一個精神矍鑠的老者,身上穿着一件洗的發白的舊襯衣,下神是寬鬆的黑色長褲和完全不搭的白色運動鞋。遍佈皺紋的臉上神情嚴肅,鼻樑上架着一副黑色邊框的老花鏡,鏡片後面那渾濁的老眼裡盡是歲月的滄桑和知識的沉澱。
老者看了眼時間,拿起講桌前的話筒:“都安靜一下,要開始上課了。”
渾厚的聲音傳遍教室,學生們的閒談聲小了下去,但依然沒有消失,可見效果並不是很好。
老者也不在意,自顧自地用那不是很熟練的操作打開PPT。
“好了,今天我們繼續講《論語》中的禮……”老者習慣性地清了清嗓,娓娓道來。
陽光漸漸升起,課程過半,周言坐着有些乏了,稍微伸展了一下,順便掃了一圈教室,周圍的學生不是捧着個手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就是趴在桌板上睡覺,基本上就沒有認真聽課的。老者似乎也很想改變這個情況,不時地點幾個人起來回答問題,但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這時,一個蓬頭垢面的男生垂着頭旁若無人地從大門走進來,身上穿着已經發黃的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條簡簡單單的黑色工裝褲。
他邁着步子,在講臺上老者和全班人的目光下坐在了第一排的位子上。
“是他。”周言看着那頭標誌性的頭髮,喃喃出聲。
“你認識?”蔡逸辰探過頭來,手機上停留在王者榮耀的勝利界面。
“不是……”周言搖了搖頭,“昨天晚上碰到的怪人,就是他。”
“呵,那確實夠怪的。”蔡逸辰看男生這個裝扮,評價一句,沒再繼續這個話題,手機微微震動,是江嘉禾的微信消息。
“上分否?”
“拉我。”蔡逸辰回了一句,秒切後臺上號,繼續他王者峽谷的征程。
老者似是不願浪費時間,只是皺着眉瞥了他幾眼,便是收回了目光,繼續講課。
上午11:25分,悅耳的鈴聲響起,老者意猶未盡的放下了話筒,“好,同學們休息一下。”
周言想出去透透氣,見一旁的蔡逸辰酣戰正歡,便沒叫他,徑自出了教室。
一出門,周圍空間的二氧化碳濃度驟然一降,清涼的空氣涌入肺部,讓周言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果然,他還是喜歡不起來人多的地方。
隨意找了個地方待了會兒,見時間差不多了,周言便從自動販賣機上買了兩瓶水,開始朝教室走。
回到教室,周言發現教室內的位子將近空了一半,原本滿座的教室一下子顯得空空蕩蕩的,周言心裡無語,這幫人怎麼想的,走這麼多,是生怕老師看不出來嗎?
回到座位,蔡逸辰的手機屏幕已經黑了,周言把水遞給他,隨口問:“不打了?”
“不打了,江嘉禾吃飯去了,她們下午一點半有課。”蔡逸辰接過喝了幾口便放在一旁,“我去個廁所。”
蔡逸辰前腳剛出去,後腳上課鈴便打響了,講臺上的老者不出意外地拿起了名單開始點名。
“李子城。”
“到。”
“樑飛宇。”
“到。”
“卓凡。”
“……”教室內無人應答,老者擡頭掃了一週,又叫了一聲:“卓凡。”
“……”還是無人出聲,老者眼睛垂下來,在名冊上打了個叉。
“董一航”
“到”
“王雅雯”
“到”
“黃家棟”
“到”
……
“周言”
“到”
“蔡逸辰”
“……”一片無聲,老者擡起頭來,臉色不悅,將近半個班的人早退,任誰來臉色都不會好看。
“蔡逸辰來了嗎?”
“老師,他去廁所了。”周言趕忙說。
老者聞言皺了下眉,然後跳過了蔡逸辰的名字,繼續點名。
“王澤宇”
“到”
“凌冰妍”
“到”
……
點名很快結束,老者放下名冊,沒受什麼影響,繼續講課。
蔡逸辰在點名完沒多久便從大門進來,老者似是因爲大量的早退心情不是很好,叫住了他:“這位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蔡逸辰愣了一下,然後答:“蔡逸辰。”
“蔡逸辰?上次課玩手機的是不是你?”老者一邊翻開名冊一邊問。
“啊?”蔡逸辰一時間不知道是承認好還是不承認,僵在原地。
好在老者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結,劃完名冊,便讓蔡逸辰回座位去了。
“靠,嚇死我了,他點名了?”蔡逸辰如釋重負回到座位,問周言。
周言點了點頭。
“記筆記了沒?”
周言聞言一臉詫異:“你什麼時候開始關心筆記了?”
“這不是怕他查麼,我這給他留的印象太深刻了,得防患於未然。”蔡逸辰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周言沒再接話,把筆記遞給他。
蔡逸辰接過後便開始奮筆疾書地複製,周言則無聊地打開了王者,兩人像對調了靈魂一般,度過了餘下的幾十分鐘。
十二點十五分,上午最後的下課鈴打響,教學樓再次變得嘈雜,學生們一涌而出,瞬間便擁堵在大門,座位在後排的周言和蔡逸辰只能慢慢排隊,不過二人也不着急,兩人下午都沒課,吃飯和休息的時間都綽綽有餘。
回到寢室,兩人不約而同的都點了外賣,畢竟這大中午的,沒人願意頂着個太陽到處跑。
半小時後,外賣送到,兩人用過午餐,蔡逸辰稍微歇息了一會兒便帶上索尼耳機,再度投入到了王者峽谷的征戰,而周言則是有睡午覺的習慣,訂了個下午兩點的鬧鈴,便帶上耳塞眼罩,上牀開始午休。
午後的時光總是難得的清閒,微風拂過,樹葉的婆娑聲隨風而起,宛如一曲樂章。
白日應有的喧囂在此刻彷彿被按下了暫停鍵,不知不覺間,奔忙的外賣小哥停了下來,坐在路邊吃着並不算豐盛的午餐;打飯的阿姨漸漸褪去了白色的衣衫,走出餐廳化作了路人模樣;巡邏的保安大叔也摘下了厚重的帽子,回到保安室趴在桌子上小憩。一切都是那麼的祥和寧謐,生活的美好悄然浮現。
下午兩點,鬧鈴響起,將午睡的周言從一片安逸中拉回。他迷迷糊糊地摘下眼罩,伸了個懶腰,翻身下牀。
蔡逸辰不知道什麼時候也上了牀,現在睡的正香。
周言洗了把臉,拿着英語四級的複習資料,輕手輕腳地出了寢室。
濱海大學圖書館屹立在湖中央,是濱海大學的標誌性建築,遠遠望過去宏偉大氣,古風蔚然,中軸對稱的造型烘托出其穩重而嚴謹的大家風範,在沉靜的色彩的烘托下彷彿古代鴻儒之冠帶,彰顯着爲學者潔身自好、儒雅寧靜之學風.玻璃幕牆的通透明快與沉穩的建築體型完美結合,寓意融合古今,學冠中外。周言一踏進這裡,便感覺連空氣都變得安靜了,四處都瀰漫着讓人心曠神怡的書香。無數考研考證的學長學姐早已佔領了這裡,鮮有空着的位置。
周言漫步其中地尋找着空位,終於在一個角落的長方形木桌前停下,不知道是不是採光不太好的原因,這裡竟然只趴着一個女生,散落的髮絲搭在臉上,呼吸勻稱,看上去睡的正香。一旁的複習資料無序地鋪開,幾乎佔滿了整張桌子。
周言稍微收拾了一下,便戴上耳機,開始了今日份的刷題。
球場,俞一舟和陳默正做着枯燥的自主訓練,週一的這個時間點像他們這樣的閒人實在是不多。
“無聊死了,陳默,鬥牛來不來。”俞一舟手上隨意地運着球,有些無趣。
“不來,打不過你。”陳默淡淡地說,他本來不想出來的,還有工作沒有忙完,奈何不知道怎麼拒絕俞一舟熱情的邀約,被半推半就便地出了門,等他回過神來,人已經到熾熱的塑膠球場了。
“那你找幾個人過來,隨便玩玩,就這麼幹練也太無趣了。”俞一舟說。
陳默沒回話,眼神看智障一般地望着俞一舟,心說我的社交圈什麼樣,你心裡沒數嗎?指望我找人,你還不如指望世界和平。
俞一舟也知道陳默的性子,隨口提了一嘴也便不再說了,兩人心照不宣地迴歸沉默。
下午的陽光從天空的雲彩間灑下來,照在空蕩的塑膠場地上,籃球砸在明亮的光斑裡,發出舒緩的“砰砰”聲,俞一舟和陳默二人相繼運球並行,身姿緩緩壓低。
一過中場,俞一舟忽的加速,帶球突進,彷彿前方盡是敵方的防守隊員。陳默幾乎同時跟上,俞一舟轉身胯下飛速接近籃筐,然後一個急停把球猛地扔給陳默,陳默觸球的瞬間起身上籃。球穩穩入網,還未落地,俞一舟便高高躍起一把將球攬入手中,雙腳觸碰到地面後立刻轉身,朝着另一側的籃筐突進,陳默這次沒跟,從場邊拿了水,緩步朝着中場走去。
俞一舟在三分線外站定,後撤躍起,球出手,黑色的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如天籟般的空心入網聲隨風炸起,而後曇花一現地消散在空氣中。
“帥。”陳默讚道,一瓶折射着陽光的礦泉水飛入空中。
俞一舟接過,口中喘着粗氣,平復着呼吸,這樣高強度的突進相當消耗體能,也就平常瞎玩的時候過過癮,比賽的時候他可不敢這麼耍。
兩人休息了一會兒,循環往復着各種動作。籃球的入網聲、球鞋的摩擦聲此起彼伏,交相輝映,這是青春的樂章。
漸漸地,球場上的人多了起來,下午的時光在汗水的洋溢中,悄然走過。
天色漸晚,落日的餘暉染紅了天邊的積雲,路邊亮起的路燈宣告着白晝的結束,夜幕,無聲降臨。
圖書館,周言刷完四級卷子,摘下耳機,稍微活動了痠痛的脖子,又看了一眼那邊趴着的女孩。
女孩穿了件簡簡單單的白色襯衣,束腰的校服裙,纖細的身影在燈光下是瑩白色,身上帶着一股淡淡的氣息,同時有着陽光的暖意和露水的芬芳。周言忽的覺得這種氣息似曾相識,有些訝異有些驚喜,也有些困惑,他有些想不起來在哪裡聞到過這種味道。
許諾睡眼惺忪地擡起頭來,臉上還有手錶壓出的印子,居然睡着了……今晚不熬夜了。她今天一天沒課,早上就到了圖書館啃單詞,沒想到睡眠時間不足,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許諾
“許諾?!”周言看着面前熟悉的女孩,驚訝地微微張開了嘴,自己一下午居然一直沒認出來她。
“周言?!”女孩停下收拾資料的動作,偏過頭,有些驚喜,“你也來這兒複習?”
“昂,這不是快考試了麼,我來刷幾套題找找感覺。”周言笑了笑,視線轉向滿桌子的A4紙,“這些……都是你的?”
“是啊,下個月要考雅思,背單詞背的我都快吐了。”許諾小臉一苦,無奈地嘆了口氣。
“學霸啊。”周言咂舌,“我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了。”
“唉~不說這個了,你吃飯了沒?”許諾把複習資料整理好捲起來塞進包裡,扭頭問。
“沒呢,這不正準備去麼。”周言說。
“那一起呀,不過先說好,這次可得我請,不許跟我搶。”許諾扭過頭,一臉認真地說
周言見女孩一副鄭重其事的樣子,愣了一下,然後無言地笑笑,說:“好。”
同一段路,和某些人走,就長得離譜,但和另外一些人走,就短得讓人捨不得邁開步子。
周言和許諾並肩出了圖書館,走在那條鵝卵石鋪滿的沿河路上,柔和的燈光傾灑下來,在地面留下一層淡淡的光暈。
兩人就這麼一步三晃,漫無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覺間,已經來到了餐廳。
此時飯點兒已過,不少店鋪的燈牌已經黑了下去,偌大的餐廳空空蕩蕩的,顯得有些冷清。
許諾一直跟在周言身邊,周言自然知道她想幹什麼,故意繞了幾圈,奈何肚子一直不爭氣的抗議,沒辦法,只能在自己常吃的外賣店前停了下來。
“一份可樂雞飯,加飯謝謝。”
訂單確認的一瞬間,許諾的手機便“唰”地伸到了掃描機上,隨後只聽“滴”地一聲,扣費成功的語音播報響起。
“還不快走,去去去,找地方坐去。”許諾把印出來的單號,塞進周言手裡,半推半就地將他推出了三米遠。
周言看着許諾返回的背影一時間竟有些哭笑不得,隨即他輕笑搖了搖頭,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
很快,許諾也拿着單號坐在了他的對面,一臉俏皮地說:“這次是我快了吧。”
周言無言以對,只是輕輕笑着搖了搖頭,繼續看着手機。
沒過多久,兩人相繼取餐,吃完後,便一起出了餐廳。
兩人的寢室樓南北相望,吃過飯,便要在這路口分別了。
“那個,我先回去啦,回見。”許諾轉身和周言告別。
“嗯,回見。”周言望着許諾的身影在路燈下漸漸模糊,忽的有種想送她回去的想法,但終究是沒能說出口。
直至許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周言才緩步朝着宿舍樓走去,只是背影在瑩明亮的燈光下,略顯落寞。
寢室內,蔡逸語正和蔡逸辰打着電話,商量着下次聚餐能不能把星野植樹邀請上,算是正式感謝一下。
許諾這時開門進來。
“回來了,今天怎麼這麼晚。”蔡逸語偏頭看了一眼,柔順的髮絲落在椅背上,在暖色的燈光下呈深棕色。
“下午太累了,就在圖書館趴了一會兒,醒來的時候已經很晚啦,”
“回來了……”電話那端響起蔡逸辰的聲音,是周言到寢室了。
蔡逸語蔡逸辰倆姐弟隔着手機屏幕面面相覷,這倆人不會有姦情吧,怎麼每次回寢室都這麼同步。
“我說諾諾,你不會是跟周言約會去了吧?”蔡逸語忽的似笑非笑地看向許諾,語氣玩味。
“才……纔不是呢,哎呀,逸語姐,你討厭死了。”許諾的臉唰地一下紅了,連話都說的磕磕絆絆的,最後逃也似得跑進了洗浴間。
屏幕那端的蔡逸辰見許諾這個反應,不由狐疑地看向一旁的周言:“誒,我說,你倆不會真約會去了吧?”
“沒有。”周言搖了搖頭,“就是一起吃了個飯。”
“誰請的客?”
“呃……她。”
“行啊你。”蔡逸辰拍了下週言肩膀,眉角上揚“這是妥妥的有戲啊,快告訴兄弟,打算什麼時候開始追?”
“你這哪跟哪啊,就是單純的吃個飯”周言矢口否認。
“呦,吃飯啊。”蔡逸辰顯然不信,語氣調侃。
“行了,時候不早了,我掛了,你早點睡吧,植樹那事兒別忘了啊。”蔡逸語說。
“放心啦姐,保證把人給你帶過來。”蔡逸辰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說。
“嗯,掛了吧,晚安。”
“晚安,姐。”
電話掛斷,蔡逸辰和周言早早洗漱關燈上牀,他們明天有早課,可不能熬夜。
而彼時的那端,許諾裹着浴巾從洗浴間出來,繚繞的蒸汽噴涌而出,一部分佔領了偌大的梳妝鏡,一部分則飄向更高的地方,漸漸彌散。
洗浴後的許諾俏臉上紅撲撲的,看上去格外可愛誘人。
“哎呦我的小諾諾,快來讓姐姐抱抱。”蔡逸語笑盈盈地走過去,一對玉手盡挑着許諾的癢癢肉進攻,搞得後者咯咯直笑。
“哎呀,逸語姐,你討厭啦。”
兩人鬧了一會兒,蔡逸語忽然說:“誒,諾諾,說真的,你對那個周言,到底什麼感覺啊。”
“沒……沒什麼特別的感覺啊。”許諾嬌羞的低下頭,臉上的緋紅都蔓延到耳根子了。
“得了吧,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的樣子,像是沒什麼嗎?”蔡逸語打趣一句,語氣忽的又變得語重心長起來,“姐姐可提醒你,喜歡就趕快下手,你知道的,他可有個青梅竹馬,現在是沒什麼威脅,真要到時候分了手回來找他,你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會吧……”許諾一臉狐疑。
“競爭殘酷啊姐妹,優質資源不早下手,到時候只能你就當‘剩女’了”
許諾糾結着,腦海裡像是放電影一般,一幀幀循環播放着他和她的畫面。漸漸地,臉色又紅了起來,嘴角不自覺地多了一抹動人的笑。
半晌,許諾晃了晃腦袋,回過神來叫道:“哎呀,不說我了,逸語姐,你跟那個日本帥哥怎麼樣了?都拉人家參加聚會了,不會還是萍水相逢的朋友吧。”說着,許諾輕輕碰了一下蔡逸語的肩膀笑笑,露出一對漂亮的小虎牙。
“瞎想什麼呢小妮子,只是單純的謝謝人家而已。”蔡逸語輕拍了下許諾的腦袋,“你姐姐我可沒時間玩戀愛這種小孩子游戲,我每天都很忙的哎。”說着,蔡逸語拿起手機給許諾看,屏幕上是家裡公司的股票。
“看不懂。”許諾比了個鬼臉,俏皮的站起身。
這時,寢室忽的一暗,只留下廁所那點兒零星的光芒依舊存在。
“熄燈了,上牀睡覺吧。”蔡逸語把手機放在桌子上,說。
“嗯。”
夜深人靜,當白日所有的繁華喧囂演繹完畢,明月高懸,瑩白的月光溫柔地灑下來,灑在屋檐,灑在湖邊,灑在教學樓的天台,灑在藤葛垂垂的圍牆。無數人走過的那條鵝卵石密佈的小路上,任憑月光漫照,泛起點點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