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後靈
我百無聊賴的搜索着各種網站,看着各種靈異驚悚類的小說。不得不說,很多時候,再強大的作者也會有沒靈感的時候。現在的我,就掉進了這樣的泥潭。翻看網站的時候,我不得不說,在大多數網站上,很多作品已經變成了討好衆人的工具,賺錢的工具。如果你寫的東西沒有龐大的點擊率,沒有那些有錢讀者的獻花,那麼你就完全沒有可能簽約、拿所謂的全勤獎。我不知道該說是不是這個社會變了,太多的東西開始迎合別人的喜好,小說變成了千篇一律,總裁、後宮、黑道、穿越、玄幻大型其世的時候,散文、紀實、社會早就離開了舞臺。
我喜歡恐怖小說、喜歡驚悚,喜歡懸疑。可並不太喜歡過多的恐怖描述,我喜歡那種真實的感覺,就是在你看的時候還可以有“我也有過這種感覺”的想法。這也許是我寫東西不那麼在意銷售量的原因,不過,可能以後就會被當成不受寵的作者了。
我在各個小說網站轉悠了半天,我依舊沒有找到可以給我靈感的東西。我只能出門,初春的天氣依舊很冷,我甚至覺得比冬天更冷。我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着手機裡的天氣預報,上面寫着容易感冒。我揉了揉鼻子,深刻的覺得這句話太有道理了。
我很喜歡街角的一家咖啡屋,我點了我喜歡的藍山,然後……發呆。說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的靈感從什麼地方而來,多數時間我都是在發呆中找到的。我的筆記本一亮一亮的發着光,我的手搭在鼠標上,漫無目的的無亂晃着。晃得我眼花……咖啡屋不能抽菸,所以我只是咬着口香糖。我坐在靠窗的位子上,說實話,窗外的人急急忙忙火急火燎的,而我優哉遊哉的,似乎……很欠揍。
我帶了耳機,隨即聽着音樂,拖着下巴看窗外。忽然,有一個人引起了我的注意,他是一箇中年人,活人。照理來說活人是無法引起我的注意的,可他的背上,還粘連着一個人,那是個女人,大約三十歲左右,頭髮半遮着臉,在笑……那…是個死人。
這樣的情況並不多見,我不由的多看了幾眼。那是一種很奇異的視覺,你可以看得到兩個頭,分的很清楚,但是上半身尤其是從胸開始,就模糊了,黏連在一起。而且,那個男人臉色很不好,像是久病,有種……快死了的感覺。我不知道是不是應該去管……也就是這麼一閃神的功夫,那個男人就不見了。
我利用咖啡館的WIFI,上網。說實話QQ已經很久沒有使用了,要不是密碼和用戶名都記在電腦上,那我可能QQ都不再使用了。我向來都是隱身的,朋友也沒幾個,我不加陌生人,也不會主動去加別人,這裡面僅有的幾個朋友,也是同事或者同學。忽然一個頭像亮了起來,我想起剛纔的事情,也就開口詢問了他。
他不是別人,正是餘逸軒,我那個編輯的哥哥,也是我的同學。“你對背後靈的事情有什麼看法,如果背後靈跟在活人身邊久了,會不會有什麼後果?”
他的回覆很慢,我吃完了一整片的咖啡蛋糕,纔看見了一行字。“見面聊,我在奧維斯,南京西路1528號。”我皺了皺眉,四下張望了一會兒,居然真的看見了他。我們居然在同一個咖啡屋……
這家咖啡屋緊貼着張愛玲舊居常德公寓。40年代“起士林”咖啡館的現代版。酒吧主人借用這個典故開了這家“奧維斯”。這裡一向是我喜歡的地方,我一個星期會有三天出現在這裡。可我沒有想到,餘逸軒居然也會來這裡。我拿着筆記本,和服務員打了個招呼,就坐到了他的對面。他驚訝於我出現的那麼快,差點噴了我一身的咖啡。咖啡屋裡播放着一首淡淡的,哀傷的曲子,似乎是蔡妍的《你不再愛我》。他心情很好,跟着曲子輕聲的哼唱。不得不說,這個男人有着不錯的資本。現在的他已經是一家公司的財務總監,外貌優良,身材身高出衆,而且,口才很好,加上又很會唱歌,深情的公子哥。爲了阻止他繼續引人注意,我只能打斷他的情歌演繹。
我將我之前看見的景象,通過PS的方式畫了出來,隨後給他看了。他皺着眉頭,詢問我是否看見那個女人的下半身?我回憶了一下,表示沒有。他的眉頭皺的更緊……他告訴我,如果是這樣的情況,她就是背後靈,而且是侵略性的,也就是說,完全有可能奪走那個活人的性命包括身體。最先被奪去的就是雙腿,之後會一點點向上,知道頭也完全重合時,那麼那個活人就死亡了,但是他的身體將完全屬於那個背後靈,已一種活死人的方式活下去。
活死人並不是我們說的
殭屍、吸血鬼,他們是一種特別的存在,身體的機能雖然已經全部停止,但他們一樣可以吃喝玩樂,可以做任何活人能做的事情。但是,他們並不能一直活下去。他們的身體會一點點腐爛,即便是吃喝也無法讓身體活過來,因爲那個身體已經死亡,那麼等待的就是腐爛化骨,絕無例外。……想象一下,一個活人在你的身邊突然開始腐爛掉肉,該是怎樣的場景……
餘逸軒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於是我被迫一起參與。誰讓他看不見……我們討論了很多,決定明天早一個小時在這裡碰頭,試試運氣,看看會不會再一次碰到那個人。具體怎麼做,我沒有想好,餘逸軒決定用他那完美的口才說服那個背後靈,可我不覺得事情會那麼簡單。因爲那個女人眼裡滿滿都是恨,就如同M化身厲鬼時的眼神,一摸一樣。
回家後,我對着依然是空白的文檔發愁。而餘逸軒卻意外的替我說服了他的妹妹,給了我又一個星期的緩刑……我對M說了背後靈的事情,M皺着眉頭,過了很久都沒有說話。在我準備睡覺的時候,M忽然拉着我的手,緊張的告訴我,絕對不要去。我詢問,可她卻怎麼也不肯說。我無奈,只好不再逼她。M認真的梳妝,然後從窗戶飄了出去,她還要這樣痛苦多久……
第二天,我依舊坐在我習慣坐的位子上。服務員盯着我看了一會兒,才上了一杯咖啡。這個服務員大約二十三四的年紀,來來回回走了很多次,但始終都將視線放在了我的身上。我想我並不是一個引人注目的,我同樣也並不喜歡別人這麼打量我。於是我開口詢問她,她忽然紅了臉,聲音細小的像蚊子:“只是……還是…不不不……是,你不是一週只有週三週四週六來麼?今天……今天…怎麼會……”
我頓了頓,看了看手機,好吧……今天是週五…我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原本應該是我自己的事情吧……她可能也覺得爲難,我們兩個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着…結果他們的經理跑了來,訕笑着把她帶走了。而餘逸軒則一臉壞笑的站在我身後……他非說小女生看上了我,我撇過頭,不再搭理他。他鬧了一會兒,也就太平下來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我們倆人的咖啡喝了一杯又一杯,但是那個男人依舊沒有出現。反倒是那個服務生來過兩次,一次是要了我的手機號碼,一次則是免費給了我們一盤手工曲奇。我對甜食,實在不感興趣,餘逸軒吃的倒是起勁。最後還不忘記多帶一份回去……我不得不感嘆他的厚臉皮。
一連三天,我們都沒有等到那個男人。今天是最後一天,如果再等不到,我決定放棄。我並沒有那麼多的時間,去等待一個素不相識的人。我戴上耳機,聽着歌。視線不由自主的向着窗外,天陰了下來,我隔着耳機也能聽到打雷的響聲。就在我以爲今天也會一無所獲的時候,我在噴跑躲雨的人羣裡看見了那個人。雖然他換了西裝,被雨淋的很狼狽,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他背後的女人,越來越清晰了……
我們立刻衝了出去,他原本是要過馬路的,可不知道爲什麼忽然站在馬路上不動了。綠燈開始閃爍,如果他再不離開哪裡…紅燈,他依然站在馬路上,一輛紅色的轎車,正快速的開了過來。眼見着就要撞到,餘逸軒撲了上去,將他撲倒在了一邊。紅色轎車的司機罵罵咧咧,他們兩個人不停的道歉,最後纔算是了事了。當我們重新坐回咖啡屋,我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他背上的人。那個女人惡狠狠的瞪着我,張着嘴,可我看見的,是沒有舌頭的口腔,血淋淋的……
那個男人神情緊張,他的不安很異常,就好像我們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當我們一五一十告訴他的時候,他的臉色更是白的幾乎透明,我和餘逸軒對視了一眼,便將PS繪畫的圖給他看,他看到的第一眼就尖叫着猛拍自己的肩膀,還不停的說着“滾開、對不起、別怨我”之類的話。在我們的注視下,他忽然冷笑了一下,告訴我們別以爲這樣就可以嚇到他,還問我們和白梅是什麼關係。在確定我們並不是認識白梅這個人之後,他才安靜了下來,像個丟了魂的人。他深深吸了口氣後,嚴肅的告訴我們,不要多管閒事。隨後他就離開了……我看着餘逸軒,一時拿不定主意,我的直覺告訴我,這個男人,很有問題……
餘逸軒決定跟着他,看看究竟。於是我們成了跟蹤者,當然不是變-態狂。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昂貴,而且手上的皮包也是正宗的名牌。當我們跟着他到了小區的時候,情況卻讓我們大跌眼鏡。這是一個建了大約十年左右的舊小區,而且很混亂。他走進了三十六
號,我在樓下猶豫還要不要在上去,可餘逸軒已經不見了人影。我看了看手錶,嘆口氣跟了上去。隨後我看見餘逸軒在門口,這個男人居然沒有關門,我順着餘逸軒的視線看過去。那是一個大約七歲的孩子,大概是個女孩,她的頭髮鬆散、臉上有明顯被毆打的痕跡,衣服也髒兮兮的。那個男人倒在沙發上,抽着煙。對着小女孩呼來喝去,讓她做飯做菜,還動不動就耳光,爆慄。餘逸軒看不下去,走了進去,將那個小女孩護在了身後。那個男人便立刻上來,要動手。可他的腿,只能在原地,他無法動彈。隨後他背上的女人忽然出現了,瞪大了一雙眼,死死的盯着他。
我不知道他看見了什麼,可他的表情驚悚萬分,瞪大了眼睛,血絲變得格外明顯,好像隨時都會爆開,他的嘴張大很大,甚至口水都無暇顧及,我想……他應該也看到了那個女人。隨後他的雙手不受控制的扼住自己的脖子,越來越緊,直到脖子泛青直到……我們聽到一聲輕微的“咔擦”。他的頭垂了下去……這是一種有些驚悚的景象,他已經死了,可他依然站着,手還在自主的活動着……隨後他的身子抽搐了一會兒,擡起了頭,那雙眼睛……我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那個女人的。我拉住了餘逸軒,退在一邊,小女孩瑟縮在我們身後,連哭都不敢哭出聲音。他不……應該是她,她走了過來,伸手想要碰觸那個小女孩,可孩子害怕的尖叫着。我伸手抱住了小女孩:“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們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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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逸軒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愣愣的站着。我拉着他坐下,在他耳邊輕聲的說了經過。他的手就捏起了一個奇怪的樣子,隨後就按在了小女孩的頭上,小女孩頓時軟了下去,我接過一看,才發現她已經睡熟了。隨後餘逸軒又口裡唸唸有詞,我能看見在我們周圍出現了一個淡淡金色的光圈,而她驚慌的退後了幾步。
隨後,我們知道了一個家庭的悲劇。她就是白梅,是這個男人的妻子,而這個小女孩則是他們的孩子,只有一個小名叫梅梅。他們結婚後不久,這個男人就有了別的女人,白梅並沒有吵鬧也沒有離婚,睜隻眼閉隻眼。可沒想到這個男人將家中的一切都交給了那個女人,隨後那個女人帶着所有的一切一走了之。他們的家一下子變得窮困潦倒,偏偏這個男人極其要面子,依舊是名牌裝扮,每天還要好幾千的消費。實在沒錢了,他居然要自己的妻子去做出臺小姐,給他賺錢。白梅不願意,吵鬧了幾次,最後一次居然就大打出手。他爲了不讓鄰居聽到聲響就用刀,切掉了白梅的舌頭,然後一直打,一直打,直到白梅斷了氣。爲了不做牢,他將白梅分屍,煮熟,並且……才吃了下去。聽到這裡我一陣噁心,而餘逸軒早就在一邊狂吐了。白梅死的冤,恨,就天天跟着他,天天在他的身上,她要他死。她一點點控制着,今天……終於得償所願。可她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她直直的看着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好答應會替梅梅找個好人家。然後,這具沒有了靈魂的屍體,就直直的倒在了地上,冒出一種難以形容的味道。
我和餘逸軒趁着還沒有人發現,離開了這間屋子。之後幾天,我們四處奔走,爲梅梅找了一家孤兒院,因爲我們無法提供任何關於梅梅的信息,所以只能告訴他們,梅梅是我們再路上撿到的,警察局不收,才送來的。梅梅很安靜,異常的安靜,直到我和餘逸軒要離開的時候,她才說了句,可那一句話,讓我一身冷汗。她說,爸爸爲什麼總是揹着媽媽,媽媽爲什麼沒有舌頭……
我和餘逸軒討論了半天,依然沒有辦法得知梅梅是怎麼看見的。但是她卻是看見了,看見了死去的母親,一直騎在父親的身上……
當然,最後還是免不了被警察又是一番詢問,我們的指紋腳印都出現在死者的屋子裡,可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人是我們殺的,因爲扼住他脖子的正是他自己的手。因爲我們的旁敲側擊,白梅的屍體也被找到了,或者應該說是白骨,它們被分散扔到了幾個垃圾桶裡。一個星期之後,白梅的屍骨纔算是齊全了。
M告訴我,背後靈一般都是厲鬼,只有厲鬼才會成爲背後靈,而且一定是跟在殺了他的人身邊。背後靈如果情緒失控,很有可能附身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那麼那個人就一定會死。M不讓我去的原因,就是擔心我會被附身……我也爲自己捏了一把汗,如果是我單獨一個人,那麼情況會是怎樣?……我不敢想,也不願意再去想。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想到,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也會陷入這樣的糟糕情況中,成爲背後靈的附身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