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感恩同時帶有些傷感的晚餐在尷尬的氣氛中結束。
吃完飯,衛雨晴叫來自己的隨身丫鬟把碗筷收拾去洗乾淨,一會後面的人要用到,米飯是不夠了,單雄信讓焦鐵柱再煮,沒想到這個活讓衛雨晴的丫鬟領着去做了。當所有的人吃完了晚飯,已經到晚上八點的樣子,風雨交加的夜晚,又是在野外,鬼知道有沒有老虎等大型肉食動物出來,單雄信用打火機在草亭的頂上扯下一些稻草來,把木炭點燃,再打來一些被雨水打溼的木頭放在木炭旁邊烤乾。
半個時辰的樣子,被烤的木頭終於點起了火來,火苗把草亭的四周照亮了起來。
在單雄信講完了兩個故事之後,大家終於熬不住紛紛睡去,單雄信也抱着小傢伙在草亭的椅子上面靠了一夜。
到了第二天早上,颱風終於停了下來,大家也紛紛收拾東西各奔東西。
被風雨搖晃了一夜的樹林,像一個站在路邊哭泣路人,搭拉着肩膀,沉寂了一天一夜的鳥鳴聲也漸漸多起來,只是在單雄信聽來,那叫聲好像帶着一絲絲的不捨。
衛雨晴看着家奴們收拾好東西,其實他們也沒有多少東西要收拾的。她心情複雜地在原地上徘徊着,手指纏繞着裙帶,臉作思考狀,來回地跺着步子,好像在一個重大的決定般,想了一會,最後向單雄信走了過來,眼神跟帶着一絲留戀與不捨對單雄信說:“田公子,小女子這就要走了,感謝田公子在這一天一夜裡面的關懷,雨晴此生難忘,感謝田公子昨天晚上的豐盛的晚餐,雨晴無以爲報,這個東西就送給田公子作爲留念,懇請田公子收下。”
衛雨晴說完,把手中的東西向單雄信遞了過來。
這是一個像單雄信前世的時候跟小夥伴玩丟沙包遊戲的沙包,裡面摸起來像是裝着一些稻草一樣的東西,有一絲絲花的香味,上面有些好看的圖案,單雄信只是覺得這種手工藝品很是精美,也不好拂了人家一位少女的臉子,於是伸手過發過來,道:“謝謝雨晴姑娘的禮物,像這樣的手工藝品很漂亮,我很喜歡,是雨晴姑娘自己做的?”單雄信問道。
衛雨晴聽到單雄信誇自己東西漂亮,鬆了口氣,紅着臉說“田公子喜歡就好,雨晴還害怕公子不喜歡這些俗物呢。”
見慣了單雄信身上的每一樣東西的不凡,衛雨晴在剛纔做下這個決定的時候就擔心單雄信萬一拒絕了自己會怎麼辦呢,現在好了,聽到單雄信稱讚,終於鬆了口氣,畢竟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送一個陌生男人的東西。
都說唐朝的女子奔放開放,可那是唐朝中後期,現在武德四年。
“衛雨晴姑娘,你等一下,我一會回來。”單雄信說完又走向自己的馬車裡面。
香香看到大家都在收拾東西,她有些明白大家要離開了,這一路過來她已經經歷過這種場面不少了,所以她跑到衛雨晴的身邊問道:“雨晴姐姐,你們這是要走了嗎?”
“嗯,香香,現在雨停了,雨晴姐姐也得走了,姐姐會想香香的,香香可要乖乖喲。”衛雨晴摸着香香的臉蛋,微笑着說道。
這個小傢伙昨晚深夜起來,鬧着說要跟衛雨晴一起睡,最後單雄信沒有辦法也只能讓她趴在衛雨晴的懷裡睡着了才抱過來。
“嗯”香香很認真地點了一下頭,然後看着衛雨晴,又從公主包裡面掏出兩個棒棒糖出來送給衛雨晴說道:“這個送給雨晴姐姐還有那邊的那位姐姐,放心好了,香香很很乖的,聽父親的話長大了等孃親回來。”香香把棒棒糖遞了過去,昨天她送的那兩個,還剩下衛雨晴那個沒吃呢,現在又送了兩個。
“謝謝香香的棒棒糖,這個香香的荷包送給你。”衛雨晴說道送了一個香包給香香。
古代的女子都自己繡有一個荷包帶着,裡面裝着一些香料,也叫香包,這個跟剛纔送單雄信那個不同,單雄信的那個是有着特殊的意義,而現在送的這個是衛雨晴自己帶的。
單雄信左手裡拿着一個紅色的正方形盒子走了過來,看到香香正在跟衛雨晴親暱着。
單雄信走了過來,把手中紅色的盒子遞了過去,對衛雨晴說道:“雨晴姑娘,這個送給你。”
看到單雄信遞過來一個紅色的盒子,知道盒子裡面肯定是不凡的東西,於是問道:“田公子,紅色的盒子裡面是什麼東西?要是很值錢的東西,雨晴可不能要。”
“沒有,哪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就是一些小玩意,不值幾個錢。”單雄信很認真地說道。在單雄信的心裡當然是不值幾個錢了,但那是前世,這小玩藝在現在的唐朝,卻是可以用萬金來形容。
當然這些單雄信是不太清楚的,他只知道這東西在唐朝也值些錢,但到底有多值錢,單雄信心裡不太清楚。
聽到單雄信這麼說,衛雨晴這才放心地接過單雄信的禮物說了聲謝謝。
單雄信說道:“這小東西到半路才能打開,現在不能打開。”單雄信說道。
單雄信知道現在要是這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以現在對這小東西的稀罕程度,她肯定不要收下。
衛雨晴在心裡也在嘀咕,田公子到底送了什麼樣的小禮物,不讓自己當面拆開?
衛雨晴昨晚跟單雄信吃過一頓晚飯後,才知道什麼是天差地別,平時貴得跟黃金一樣的白鹽,被單雄信視作塵土,一頓飯下來,所用的鹽都值幾兩銀子了,這還不算那香香的白米飯。
“他送的這個禮物會不會一樣是貴重的禮物?”衛雨晴想着,心裡真有些想打開來看看,不過一想到剛纔單雄信提醒說離開才能打開來看,衛雨晴就按下那股衝動。
衛雨晴走了,坐着她那輛馬車,那匹老馬,好像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一樣,裡面也只有衛雨晴一個人坐在裡面,連跟衛雨晴形同姐妹的丫鬟也得下來走路。
這匹老馬是衛雨晴唯一值錢的東西了。
單雄信目送她們遠去,直到消失在茫茫的大山之中。
“這是一個善良的女孩,將來也不知道誰有福氣,能夠取到她。”單雄信感嘆道。
在單雄信的心目中,可不像這個時代的人,取老婆會看是不是門當戶對,單雄信有着21世紀的戀愛觀念,只要適合自己的,去他的門當戶對,自己取的只是那個人,那個將陪伴自己走完一生的伴侶,又不是他的家勢。
經過一天一夜的認識,單雄信對衛雨晴慢慢的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來,單雄信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不是叫做初戀,哦不,是暗戀。
要是可以,單雄信願意讓她留下來,可是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就是你雙手留不住匆匆流過的溪水一樣。她有她心中的掛念,兩人也是才認識沒多久,單雄信沒有任何理由讓對方留下來,難道跟對方說:“我愛你,你能爲我留下來嗎?”
那人家還不把自己當“登徒子”?
單雄信看着遠去的佳人,想入非非。
突然,單雄信想起自己還有一個東西沒有送,那就是雨傘。
雨傘可以在下雨的時候爲她擋雨,出太陽的時候可以爲她遮蔭,送給衛雨晴最適合不過了。
於是單雄信跳上自己的戰馬,拿着自己黑色的雨傘,疾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