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李承乾當年不是昏了頭,竟然帶着人逼宮造反,想要把他老子提前趕下皇位以便他自己能提前登基,或許他最後還真能成爲一個不錯的皇帝。
王朝開始有點兒欣賞李豐滿,失憶之後的廢太子,越來越像個爺們兒了,很有種。
可惜他現在是廢太子,大勢已去,風光不在。
開竅開得晚了點兒,奈何!
“老大,你看接下來咱們該怎麼辦?”趙子虎探聲向王朝詢問,王朝一瞪眼:“你說怎麼辦?別人打了你的臉,當然要狠狠地扇回去!面子在哪丟了就要在哪給我找回來!不然還不真讓人給當成棒槌了?!”
“知道了,屬下也是這麼想的,我這就去辦!”
趙子虎面色再度羞紅,應了一聲便火燒火燎地出去找人算帳去了。
王朝一愣,這就走了?不是真的走了吧?
老子的話還沒說完呢好吧,要不要這麼着急?
“這個老趙,一把年紀了還是這麼毛躁,真是沒有一點兒長進!”王朝輕聲一嘆,不過也並沒有再出聲將其留住,看到胡萊還在,便隨聲向他問道:“長安那邊可有消息傳來?”
胡萊搖頭。
王朝眉頭一皺:“這不該啊?按理說咱們的消息兩天就能傳回長安,五日之內必然會有消息傳回來,可是這都過了快十天,怎麼會沒有一點兒動靜?”
“聖上他老人家到底是怎麼想的,若是沒有他在長安節制,廢太子這邊的刺殺只會越來越多,就憑咱們現在這麼點兒人,根本就防不住啊!”
王朝憂心忡忡,這些天他一直都在盼着長安那邊傳回來的消息,可惜,他遞去長安的那道密摺就像是泥牛入海,沒有泛起一絲浪花。
難道是聖上也準備要徹底放棄這個廢太子了?既然如此,那當初爲什麼不一刀切了,還救他幹毛,這不符合邏輯。
“這樣,一會兒你再去替我發送一條消息回去,把廢太子二次遇刺的消息稟明聖上,同時再次向聖上請罪。”
“嗯,這一次,明暗兩條渠道都給我用上,我要確定這條奏報能夠親手交到聖上的手中!”
王朝定聲向胡萊吩咐,胡萊應聲,而後惑聲向王朝問道:“統領大人這是在懷疑,有人截了咱們送去長安的消息?”
“並不是不有這種可能。”王朝道:“總之,有備無患,我也不希望是咱們的消息渠道出了問題。”
敢在這個時候刺客廢太子,而且還是接二連三的出手,舉止囂張,行爲大膽,而且手段也極爲極端殘忍,就是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幕後之人的身份必不簡單,未必就沒有截斷他們消息的能力,王朝不得不防。
畢竟這一次的消息來往太過反常,憑他對李世民的瞭解,遇到這種事情必然會火冒三丈,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發來密文指示。
可是現在呢,十天過去了,長安那邊安靜得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這很不正常。
事實上,不止是王朝這裡沒有消息,縣衙的趙宣,還有晉陽公主,他們這段時間發往長安的消息,似乎都沒有迴音。
趙宣急得嘴都開起起了虛泡,再多的茶葉也澆不滅他心中的急火。
十五具形態各異的屍體擺在停屍房,廢太子不高興,晉陽公主也被牽扯進來,這簡直就是想要了他的老命。
可偏偏,最關鍵的卻是,無論是長安還是郡守那裡,全都沒有半點消息,這讓他怎麼辦,他也很無奈啊。
晉陽公主已然清醒。
楚鈺與程懷弼此刻就在她的房間,是她特意叮囑小娥去請過來的。
自從到了涪川入住到李府之後,這是晉陽公主第一次主動同時召喚楚鈺與程懷弼。
“微臣保護不利,讓殿下受驚了!”一進門,程懷弼就跪地請罪,不管是不是有什麼不可抗拒的原因,該的姿態一定要表現出來。
晉陽公主搖頭表示沒放在心上,示意程懷弼站起身來。
“這次請兩位卿家過來,是有事要與二位商議一下。”晉陽公主直接開門見山:“這是我大哥第二次遭人刺殺,情況很不同尋常。”
楚鈺與程懷弼全都低着腦袋,廢太子遇刺,幹他們何事,不插言,不妄評,當一個安靜的聆聽者。
“那些刺客,竟然連本宮都想要一同殺掉!”晉陽公主睜着眼睛說瞎話:“當時若不是大哥與根福拼死相護,本宮就不只是昏迷不醒那麼簡單,兩平卿家還父皇他老人家,可能就再也見不到本宮了!”
“真是豈有此理,那些刺客該殺!”楚鈺及時表態。
程懷弼也沒閒着,再次請罪道:“微臣保護不周,請殿下降罪!”
晉陽公主瞥了他們一眼,淡聲道:“刺客確實該殺,程將軍也確實有失職之嫌。不過好在,有大哥在,本宮現在還好好的活着,所以你們二人現在才能這麼安然無事地站在這裡。”
“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要懂得感恩,知道到底是誰纔是你們真正要感謝的人。”
程懷弼與楚鈺對視了一眼,彼此的眼中都顯露出了一種深深的無奈。
看得出,晉陽公主這是在逼着他們站在廢太子的一邊。
天可憐見,他們是真的不想摻和到任何一件有關於廢太子的事情之中,這是在玩火,而且一定會惹火燒身。
“殿下放心,微臣知道該怎麼做!”程懷弼最先站出來表態,“這些日子,微臣從中山郡王這裡得了不少好處,自然有所回報。只要殿下還在涪川一日,微臣亦會護衛中山郡王一日,惹遇刺客行刺,微臣定不會袖手旁觀!”
晉陽公主滿意點頭,然後目光流轉,挪移到了楚鈺的身上。
楚鈺一陣苦笑,躬身道:“殿下,微臣只是一介老朽,而且除了醫術外別的地方一無是處,縱是有心,也無餘力。”
“楚太醫有這個心思就好。”晉陽公主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甜甜的笑意。
“本宮想要請你們聯名修書一封,將今日本宮與兄長遇刺之事,如實向父皇稟明!”
一句如實,讓楚鈺與程懷弼不由全都面露苦笑,看來晉陽公主這是鐵了心的要站在廢太子的身邊了。
“殿下受驚,氣疾復發,病情似有加重。”
“刺客張狂,疾雨之中竟以短劍投擲,公主殿下雖未受傷,卻失了半縷秀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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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鈺與程懷弼一人說了一句,晉陽公主滿意點頭,爲了配合程懷弼的說辭,她甚至直接讓小娥取來剪刀,喀嚓一下從自己的頭上剪了一縷頭髮下來。
令小娥把頭髮送到程懷弼的身前,晉陽公主特別交待道:“這封書信,本宮希望交由程將軍,通過軍中的傳信方式加急送回長安,務必把它直接呈現給父皇。”
程懷弼一怔:“殿下這是在懷疑……”
晉陽公主沉聲點頭:“前兩次的書信一直都沒有回覆,我擔心是有人不想讓本宮的書信出現在父皇的桌案之上。”
楚鈺與程懷弼的面色皆是一沉,若真是如此的話,那事情可就非同小可了。
連晉陽公主的書信都能截斷,足見這背後之人所代表着的驚天權勢。他們二人這一次,還真是被捲進了一個不小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