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淺點了一根七星,那種菸草的苦澀像她的浮生一樣。
離開他之後,這煙便成了她最愛的味道。
回到家她的父母正在澆花,擁抱暖情一番之後她終於卸下一身盔甲,靜靜地和家人吃飯。
這三年住在移居俄羅斯的舅舅那裡,在聖彼得堡音樂學院進修。只讓舅舅聯繫過父母,世間千萬人,總得讓父母知道自己所在。
可是自己竟狠心的三年沒有回一趟國,直到進修完畢。
和爸爸媽媽弟弟待在一起聊聊天,三年了都沒有享受過這樣的溫暖,媽媽還是很嘮叨,爸爸還是話很少,但是臉上總洋溢着笑容。
平日總是打擊自己,總和慕淺搶東西的慕風,比慕淺小兩歲卻從沒叫過姐姐。這次居然乖乖的坐在慕淺旁,給慕淺夾菜。
慕風好似真的很生氣的樣子,但手卻不停地爲慕淺夾着菜。
慕風像往常一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把遙控器遞給了慕淺。
吃過飯後,慕淺來到慕風的房間,要是三年前,慕風早該“請”他唯一的姐姐出去了,可是這回他放下了電腦,拉着慕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
“對不起,慕風。這三年爸媽交給你照顧。”
“留着這話去對浮生大哥說吧,真不知道你怎麼狠得下心。”慕風冷諷着。慕風雖是她同父同母的弟弟,也是他劉浮生的頭號粉絲,在混混中劉浮生是老大,他就是二狗腿子。
“慕風”
“你就這樣走了你知道多少人痛苦麼,你知道他的樣子麼,經常喝多了站在樓下一聲不響,你知道那多不像他,他以前那麼驕傲,沒想過居然會有那樣的表情。”
“慕風,我給你帶了禮物呢。”
“你還要躲到什麼時候,你那麼愛他爲什麼要這樣,”慕風幾乎就咆哮了“你別以爲我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忍心把他折磨成現在這個樣子!”
“是麼,那是什麼在折磨我。”
聽完慕風的話,臉上不帶一絲留戀的回到了房間。躺在自己橘黃色的大牀上。
我以爲練了三年了,就不會再爲你流淚,就不會再聽到你的消息驚慌失措。可是我總是會輸給你,不管用多久,都會被你無盡折磨。
“讓我來做你的天”
“那我就要做你的全天下”
腦海中總是會浮現出他們當年在一起時說過的這唯一一句聽起來是情話的話。
浮生是個特別不浪漫的人,想起來這些,慕淺就會點起一根菸,苦澀的笑着,回想着在機場外的“偶遇”,回想着慕風說他喝多的樣子。幸好他現在是幸福的,和慕輕。
就幾天時間,和榮榮逛街刷卡,和澤鈺吃飯唱歌,和慕風酒吧夜市,再沒見過他。
反正還好,也許他早就放下了也不一定。
沒有浮生,一切都很平淡,但是卻平淡的空洞。
擁有了踏實,就必須得失去纔可以,是麼。
過年前幾天,大街上都很繁華,又顯得過於吵鬧。
“榮榮,我走不動了。”
“淺淺,你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反正你得把三年來應該陪我逛的街還給我。”
“會還你的我的榮寶寶,咱們去以前經常去的奶茶店喝點東西吧。”
“好啊,你走後我都沒去過。”
奶茶店還是很簡單復古的裝修,變化不大。牆上還有無數的彩色紙條,有寫着心願的,有寫着咒罵的,有表白的,都是彩色的紙,就因爲這個才覺得很浪漫。
其中牆上最醒目的就是紅色的紙,黑色的粗線字,貼在正中央上的位置。
“淺淺,你在哪裡”“淺淺,你在哪裡”“淺淺,你在哪裡”
一共貼了三張,明顯的讓人眼睛酸澀。
慕淺一下子就認出那是浮生的筆跡,是浮生的味道,是浮生的作風。一筆一劃,像刀子一樣拉着她的心。
好像對聯的橫批一樣,慕淺失聲的笑着他的不浪漫,笑着擦着眼淚。是一年寫了一張麼,每一年都在找她麼
“他找你找得太辛苦了,任誰看了都會心疼”榮榮無奈的說,“你們之間到底怎麼了,何必這樣互相折磨,這幾年我看不到你,可我時常能看到他,像死了一樣的來問我要你的照片。你就算有你的苦衷,那就真的不打算再見他了麼?”
我說不出口一句話,靜靜地看着牆上他寫得字,撫摸着。淺淺,淺淺,從前他總是這麼叫我的名字,比我大四歲的他,總把當成孩子一樣。
淺淺,你在哪裡。浮生,你在找我麼,到今天爲止,你還在找我麼?
你都是我追來的,何苦有一天要你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