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紅衣有此一說,同時,迅速的,她全身的氣勢就是陡然一變。
這種感覺,在她身邊的圓月有切身的感受。
就在剛剛那一瞬,她突然之間就覺得,身邊原本那女子尚且算得上溫和的氣息已然變得危險。
如臨深淵,其下不知有多少的危險蟄伏。
圓月因爲有鬼門元靈的加持,這些年加上她勤耕不輟,圓月的修爲看上去是高於盛紅衣的。
她自認戰力不弱,可在盛紅衣面前,她還是被她突然而至的氣息壓的喘不上氣來。
圓月實在難以想象,什麼樣的生存環境,會磨礪出盛紅衣這樣的人。
有天資的人她見得多了,甚至,她曾經也是天資卓越的那堆天才之中的其中一員。
可天資卓越還能隨時就能釋放出這般危險的殺氣的,真的不多。
這樣的殺氣,更像是屍山血海之中拼殺出來的,絕不是靠修煉就會有的。
圓月就沒見過。
可是,生爲盛紅衣的隊友,她卻更加的安心。
隨着盛紅衣的話說出口,她的神識已經出去了,快速的在整個空間掃蕩了一圈,極快的就鎖定了幾個點。
不到一盞茶的時間,盛紅衣已是站在了鬼門的某一處。
她手指指着一點,先是默默的看了一會兒,便回頭問圓月,雖是問話,語氣卻篤定無比:
“可是這裡有異?”
盛紅衣確實篤定。
圓月說了,一個神族用其他石頭替換掉了鬼門的三塊基石,盛紅衣恍然聽過類似的故事。
青龍冢之中,尋木不是也是被這麼騙來的麼?
但凡被騙,證明被騙之物或者生靈是有利用價值的。
青龍冢那處位置本就是一處風水寶地,既屬於神界,又得天獨厚的在幽冥界佔了一席之地。
尋木是一株神樹,上通天,下連地。
把控住青龍冢和尋木,許是就能坐在神界,就能管控住幽冥界的一切呢?
其實,差一點就讓“他”成功了呢。
那麼,他動鬼門又是爲何呢?
盛紅衣心有閃過此點疑問,但一閃而逝,她並無深究的打算。
這鬼門,本就是自古而今的古物,這樣的東西,自有它的淵源和神奇之處。
“他”動鬼門,自是不懷好意吧。
不用說,圓月口中的神族是誰,盛紅衣心裡有數。
是堪比幽冥界主宰的那個人。
他搞出個衡蕪鬼城,又毀了青龍冢還不夠,又對鬼門下手了。
而這氣息又熟悉極了,熟悉的令她厭惡。
這氣息,盛紅衣不止聞到過一次。
一次是魅鬼,一次是天惡,還有……在守正那裡,她隱約也嗅到過這種氣味。
其實,守正那邊的情況,盛紅衣瞭解的並不太多。
她同它匆匆接觸了一回,便進了青龍冢,此後再沒見過面。
她沒有追問過太多關於守正的信息,魍原前輩似也不屑提起它。
若說,那時候,她對於守正的氣息還顯得很懵懂,並不熟悉,還需靠着魍原前輩的提點。
那麼,隨着她修爲日漸加深,尤其自她學會了“融”入周遭環境,她發現,那些隱蔽的,曾經難以察覺的東西,在她五感之中,逐漸無所遁形起來。
只不過,距離她見過守正已是很久遠的事情。
盛紅衣平日自然不會想起這人。 但,今日,盛紅衣定定的看着鬼門,似通過鬼門在看着那些天外飛石。
這熟悉的氣息勾動了她的思緒,讓她把經歷過的那些事兒都串聯了起來。
這天外飛石,還真被魅鬼說中了,無所不在啊。
這到底什麼玩意兒啊?
非魔非鬼。
原來,它們都扎堆出現在了幽冥界。
所以,是那位神族弄過來的怪物咯?
她突然勾了勾嘴角,本來麼,她只是抱着盡人事,聽天命的想法。
生與死,乃是世間規律。
任何東西都有自己的天命所歸。
命數到了,便是還尚存一絲生機,可,這一絲生機,盛紅衣不認爲自己能準確的捕捉到。
這可是鬼門吶,一個遠古走來的神器,哪怕衰竭至此,也是龐然大物,自帶着獨有的威嚴了。
站在它的腳下,依舊能感受到那股自歷史長河之中淬鍊出來的神秘,無人敢欺辱,更無人敢小瞧它。
它的生機,豈是微小如塵埃的盛紅衣能捕捉的。
畢竟,盛紅衣很清楚,自己也不是什麼曾經那個夢中的神族的盛紅衣,不可能有救尋木的手段。
她現在是萬千芸芸衆生之中的一個罷了。
所能做的,只能是盡全力。
當然,這些,她不會同圓月去說的。
說了如何,不說又如何?
總歸是盡力了,結果如何?誰能保證自己能夠扭轉幹坤呢。
可是,現在看到天外飛石再現,她的“軸”勁兒上來了。
怎麼哪哪兒都有這玩意兒。
她怎麼哪哪兒都碰到“他”乾的這些腌臢事兒啊。
既然老天總讓自己遇到這個,就是讓自己懲惡揚善來了。
她一定是和“他”先天八字不合。
否則,幽冥界這麼大,憑啥都是她遇上?
而她也覺得很憋屈啊,她不過就想借鬼門出去而已?
容易麼?
因爲“他”,她的事情受阻,都幾回了?
這種事兒她也不是一次做了,仇更不是一天結的。
這事兒,她沒完。
盛紅衣突然而來的問話,圓月倒是接住了,可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是啊。”
“這裡是一處。”
這種奇怪的石頭同鬼門嵌合的天衣無縫,她知道那三處在什麼地方情有可原。
畢竟,她身體裡有鬼門元靈在,自然繼承了鬼門的記憶,鬼門好比元靈的身體,自己的身體哪裡出了岔子,她自己怎麼可能不知曉。
可是盛紅衣,這是第幾次來這裡?
也沒見她做什麼,好像就是隨便看看?!
她就能清晰的知道那異物的位置?
這千年萬年都沒人做到、發現的事情,盛紅衣花了一盞茶的工夫,做到了?
盛紅衣又擡頭環視了一遍,然後,自她指尖兩點暗色光芒激射而出,狠狠砸在兩處牆體處,留下兩道淺淺的印子,便乍然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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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這兩處?”
圓月已是不知道擺什麼表情了,她乾脆沒有表情,麻木的點點頭。
盛紅衣眯了眯眼,看了看這三處的位置,並不急着出手,似在尋思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