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兩人出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了平靜,只是盛雲帆的臉色似乎有些微妙的不自然。
盛雲帆將測靈盤親自送還給李躍,李躍接過,欲言又止:
“賢弟……”
盛雲帆嘆了口氣:
“還是老樣子,不過,慶幸的是,我那木靈根沒有持續衰竭,勉強也算把我這條命給吊着呢。”
盛紅衣測過後,盛雲帆也用一滴心頭血測了自己的靈根。
他本就是木火雙靈根,後來沒了火靈根,顯示在測靈盤之上就是赤色的光柱閃了一下後瞬間在“砰”的一聲,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不過,奇怪的是,他的木靈根剛受傷那幾年衰退的厲害,但如今好似已經趨於穩定,靈根依然維持在中等以上。
甚至,盛雲帆隱約覺得最近似有若無的又能感受到一些靈氣,他也不知是不是跟那一日自己的頓悟有點關係。
盛雲帆心知李躍是實誠人,爲了紅衣的事情將他千里迢迢的誆騙來已經讓他心裡有些愧,其他事情,他斷然不會欺騙於他。
李躍聞言,大喜:
“哎,這可是大好事,來來來,今天你可得陪老哥我喝兩杯慶祝一下。”
說着也不見外,就搬了椅子,和盛雲帆坐一塊去了,手邊還拿着盛玉妃送過來給他嘗的石榴酒:
“嘖,這果酒好是好,但沒勁,這樣,老弟,你喝這酒,我喝我的燒刀子。”
說罷一拍儲物袋,就摸出一褐色的酒罈子,直接打開,對瓶吹了一口。
盛紅衣見兩人喝上了,藉口進了竈間幫忙,朝着一直盯着她看的白婉真和盛玉妃點了點頭。
兩人一怔,一時喜一時又是擔心,臉色紅一陣白一陣,可見心緒也不安寧。
盛紅衣此時已經過了那心緒最起伏不寧的時候。
她按部就班的幫忙把鍋裡做好的菜盛出來,見着燒的紅油辣醬的雞爪,她不忘偷吃。
許是鹹魚慣了,她接受事實的速度賊快。
事情已經擺在眼前了,糾結來糾結去,最後還不都是一個結果?
反而糾結不休讓她吃不好也睡不好。
她可不是這樣的人。
如今她該想的是,怎麼基於這個事實前提來應對以後。
好在一家人之前已經有計劃,如今就按着計劃行事就是,當務之急是築基。
李躍在盛家吃了一頓午宴,午後不久便告辭了,來去匆匆,可見當真是有事要忙,然,又擔心自己的老友,特意擠出時間走了這麼一趟。
盛雲帆親自把李躍送出盛家,回來便顯得有些憂心忡忡道:
“如今外面不太平,李兄雖未明說是什麼事,但他提醒說,蒼穹派有依附家族中的孩童無故失蹤,尤其是你,玉妃,如今你肚子裡有個小的,平日出門在外得注意些。”
盛雲帆皺了皺眉,有些話他沒說出口。
李躍說,那些失蹤的孩童,靈根都不錯。
而且他查了很久,雖一無所獲,但不是沒有一點其他線索。
一則他發現了一些魔修的痕跡,總覺得孩童一事好像和魔修扯上關係了。
另則,門派之間有所交流,不僅蒼穹派,其餘門派也有丟失的孩童,且都是靈根資質不錯的孩子。
李躍最近來玄塵門所處的塵緣洲,也是因爲有人發現這一片地界有魔修出入的痕跡。
李躍之所以將這些事轉告於盛雲帆也是因爲他看到了大腹便便的盛玉妃。
同盛坪一般,身爲金丹修士,隱約能感受一點母腹中滿六個月已成型胎兒的情況。
李躍對於盛玉妃的熟悉程度其實比對盛紅衣更甚。
盛紅衣年齡太小了,盛玉妃剛煉氣入門的時候,盛雲帆和李躍相交,那可是帶着盛玉妃出門一道遊歷過的。
盛雲帆什麼靈根資質,李躍也清楚。
然而這一次,他竟然發現盛玉妃周身靈氣纏繞,氣息活躍澎湃,明顯有突破的趨勢。
盛玉妃也同李躍請教了一些修煉問題。
盛玉妃自己也承認,最近修煉有如神助般的快速。
這就驗證了李躍心中所想,盛玉妃再沒有其他機緣的情況下突然之間修爲有所進益,那隻能是子強帶動了母盛。
所以,他估摸着盛玉妃的孩子大約是個靈根資質不錯的。
盛雲帆越聽李躍說,心中越沉。
他倏忽間就想起了自己之前的事情,他想起那天紅衣從外面回來問他在蓬水山秘境有沒有遇到魔修。
所以,可見他的靈根喪失一事也和魔修有關?
不知道和如今的事情有沒有什麼關聯?
最讓他氣憤又不可置信的是,盛雲濤一房難道已經蠢到與虎謀皮,爲了打壓異己居然敢和魔修扯上關係了?
盛家、魔修、奪取靈根……
這事要是讓玄塵門知道了……
他擡眼看了看天色,天際風雲涌動,看似藍天白雲,一片遼闊之美,可那涌動的雲層之中誰知道下一刻會出現什麼?
盛雲帆有心事,盛紅衣看出來了,她也沒直接問,主要這會子灰灰回來了,有的話不適合多說。
李躍來的時候,灰灰避出去了,畢竟一個口吐人言的妖獸,實在有些扎眼。
晚間,盛紅衣就去找盛雲帆了,盛雲帆正煩惱呢。
看到盛紅衣,立刻竹筒倒豆子一般,把事情給閨女說了一通,末了還問:
“紅衣,你是不是知道盛雲濤那些人跟魔修有關係?”
否則當日,她不會那麼問。
盛紅衣點點頭:
“八九不離十。”
聞言,盛雲帆臉色頓變,如同遭受了什麼什麼巨大的打擊。
不僅是他,就是一旁的白婉真也臉色煞白。
盛紅衣詫異道:
“怎麼了?”
盛雲帆搖頭,語氣氣急敗壞又無力,像是被什麼困住了,掙脫不去:
“他們好大的膽子,若是被人查到盛家和魔修狼狽爲奸,一道做着奪取靈根的事,盛家必會成爲衆矢之的,乃至被滅族!”
他們也是盛家人,哪怕說和盛家一族斷絕關係呢,可是外人不會這麼想。
一族血脈相連,上位者可不會管你們一家內部的情況,這麼邪惡的事情,寧可錯殺,也不會放過一個!
盛紅衣:“……”心中咯噔一下,完了,她忘了一件事,這裡不是現代,宗族社會,最喜歡連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