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大家再看一遍先前那半章……今日的新章節一會兒上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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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着!”
望着那個火紅的身影張狂着志得意滿,彷彿要灼傷了人的眼睛,可又卻偏偏故作淡然隨意地向外行去,閔媛再也忍不住了。華裳之下的雙手指骨泛白,因爲拳頭握得太緊,指甲將手心處都扎出了血來,閔媛卻渾然未覺,一雙眼眸盯住那身耀眼的紅,一字一頓地恨道:“你就那麼肯定,他會對你一心一意!”
火紅的身影一頓,隨即慢慢地轉了過來,閔媛秉着呼吸靜靜地看着那個可怕的女子,卻見她只是奇怪地看了自己一眼,那雙眼眸露出似笑非笑的意味來,就連嘴角也微微翹起,好像嘲諷一般的輕蔑。
向來平靜的心,因那一眼而起了邪火,有什麼壓抑已久的東西渴望着爆發,閔媛頭腦一熱,忍不住脫口而出道:“不要以爲他真的看上了你,他們雲家,看重的是利益!沒有獨步商行,你也不過同我一樣!”
閔媛那漂亮的小臉因爲歇斯底里而有些微的扭曲,美麗的雙眸也好像被刺的貓一樣,竟閃着……兇狠的光芒,一身白衣沒了聖潔,卻透露着慘淡的意味。明夏愣了愣,一股悲哀突然襲上心頭,眸光裡便含了些淡淡的憂傷。
若說沒有愧疚,那是不可能的。
想那嶺南路上,閔媛是個多麼鎮定的女子,眼下卻好像被逼至絕路的可憐人,兇狠的眼神背後,是無可奈何的絕望罷。
而那,卻是因她而起。
全身的戰鬥力在這一刻都疲軟,明夏忽然連說話都沒了力氣,只是向那白璧一般的女子歉疚地笑笑,隨即緩步離去。
然而很顯然,閔媛並不打算就這麼放她走。
“我們有婚約!”閔媛有些恨恨地說出這句話,只見那火紅的身影去勢不停,心中竟有些急迫,便下意識地踏前一步,尖尖細細的嗓音含着一絲扭曲的暢快,道:“只要我不同意解除婚約,你和他就永遠不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杜明夏,我得不到的東西,也絕不會讓你得到,我絕不會同意與他解除婚約!”
明夏一怔,心頭的悲哀更重,而閔媛那決絕的話語,又叫她的心裡生出一絲苦澀來,無邊的沉重自四面八方紛至沓來,明夏閉了閉眼,苦笑着扔下一句“隨你”,便頭也不回地跟着怡兒去了。
等那火紅的身影一消失在珠簾之後,閔媛挺直的身子卻好像失了筋骨的支撐般綿軟下來,全身彷彿經過了一場全力的戰鬥般,竟是疲累的沒有了一絲力氣,脣間一陣乾澀,便是嗓音,竟也嘶啞下來。
“……小姐?”貼身丫環小蝶覺出了閔媛的不對勁,望着她那蒼白的小臉,忍不住擔憂地詢問。
閔媛不言不語,平日裡威嚴幽冷的雙眸也直愣愣地失了神采,只是望着榮華居的門口處發呆。
“啪啪啪……”
忽然一陣擊掌的聲音從入口處傳來,閔媛呆滯的神經一緊,猛然醒起此時的榮華居內只有她和小蝶兩人,這掌聲又是……
彷彿爲了解開閔媛的疑惑,她的眼光一瞬,便瞧見榮華居那鑲金砌玉的門外閃進了一片衣角,隨即珠簾一聲脆響,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隻膚色白皙卻稍顯瘦長的手掌,那手掌很大,閔媛第一時間便醒悟過來,這是一個男人!
下意識地便想喊那望江樓的掌櫃,可到嘴的話還沒說出來,閔媛便又咽回了肚裡,既然這人能悄無聲息地進入一般人來不了的榮華居,那麼,即便是望江樓的掌櫃在此,只怕也擺不平這事。
或者,此人正是得到了那掌櫃的默許吧?
等那人站到了閔媛的身前,閔媛便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斷沒錯。
只那一片衣角,閔媛便看了出來,這人身上所穿的衣裳料子很華貴。閔家商行雖然不營絲綢,但閔媛畢竟是富貴人家長大的,什麼樣的料子好什麼料子差,她一眼便知。而眼前這個狹長的鳳眼中滿是似笑非笑的玩味,饒有興趣地打量着她,也任她打量的男子身上,便着着一身不俗的錦衣。頭頂的白玉冠,更是讓這貴氣天成的年輕男子顯得華而不俗,與這富麗堂皇的榮華居竟相得益彰,可以想見,這樣的人物,天生便是從富貴溫柔鄉中成長出來的。
然而最令人無法忽視的是,此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卻不容人反抗的威壓,那絕不是一般人能發散出來的。閔媛接掌閔家商行不是一天兩天,她很明白,這種自然而然又強大無匹的威壓,只能是久居上位之人才能擁有。
“你是閔媛?”
那男子尋了張椅子坐了,隨意的神情彷彿是在自己的房中一般,閔媛微微不悅,卻曉得眼前這人必不是自己能抗衡的,便蹙着眉,輕輕“嗯”了一聲,心中卻好奇,他爲何知曉?
“你的未婚夫,是雲柏?”男子繼續發問,分毫沒有闖進他人空間的自覺,那樣的自然,讓閔媛的心裡升起一陣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纔是客人,而那人才是這裡的主人一般……
怪異的感覺讓閔媛忍不住呆了呆,大腦自動地開始思索,然而那男子卻像是等得不耐煩,便哼了一聲……這一聲輕哼雖然不很響亮,但其中警告不耐與威嚴的意味卻十足,閔媛一愣,又是一個下意識,螓首便點了一點。
那男子對閔媛的反應好像很滿意,便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這本該很溫暖很隨和的笑容,出現在他那稍顯邪氣的俊臉上,竟有些冷酷的意味。
“你坐吧,”男子用施恩一般的語氣向閔媛笑道。
因爲方纔與明夏對峙,閔媛的身子仍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勢。男子這一出聲,閔媛才察覺,方纔自己竟是不知不覺就站了起來,果然不如她麼?她走得那般雲淡風輕,自己卻如此狼狽……
小蝶識趣地忙過來攙了自家小姐,閔媛便順勢坐了下來,耳旁卻聽得那人哂笑道:“一個小丫頭,竟也鬥不過……”
這話戳中了閔媛的痛處,她憤怒地擡起眼來,卻見那男子抿着脣笑了笑,他的脣很薄,笑的時候一邊的脣角略微高些,應着那雙狹長的鳳眼,竟是有種叫人懼怕的邪佞。
然而,正是這個邪佞的男子,卻張開薄脣,一字一頓地道:“我可以幫你,奪回你應有的……”
閔媛大驚,緊閉的紅脣也因爲驚異而微微張開,那男子卻彷彿早已料到一般,又扯了一個冷酷的笑,他拿那玉白而骨瘦的手指輕擊檀木桌面,輕快地道:“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當閔媛從望江樓出來的時候,仍然不敢相信,方纔已經發生的事情。
登上馬車之後,閔媛仍然轉過身望了那氣勢恢弘的望江樓一眼,才神色複雜地鑽進車廂,靜靜地坐着,一言不發。
“小姐,你沒事吧?”小蝶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問着。
好一會兒,閔媛才略微動了動脣,道:“無妨。”
小蝶放了心,便也安靜下來,陪着閔媛默默地坐着。然而閔媛卻開口了,她瞥了小蝶一眼,道:“今天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閔媛的聲音太過冰冷,即便是跟了她十一個年頭的小蝶也不敢有絲毫大意,忙恭敬甚至是誠惶誠恐地道:“奴婢不敢!”
“嗯,”閔媛點了點頭,卻出人意料地又加了一句:“嘴巴緊一些,否則,小命難保!”
“啊?”小蝶沒料到自己伺候了十一年的主子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小小的驚訝了一聲,之後是滿心的涼……她自然不會去背叛主子,可小姐竟這般不信任她,這讓她那顆單純而忠誠的丫環之心受了傷。
大概是察覺了小蝶一瞬間的沉默,閔媛嘆了一口氣,終究是無奈地道:“連我的命都危險,更不要說你……以後要謹慎些。”
雖然閔媛這句話透露的信息更爲恐怖,可小蝶的心情卻好了起來,原來不是小姐懷疑自己,而是……咦,小蝶忽然想起榮華居里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便忍不住道:“小姐,難道是那個人……”
“不要多問!”小蝶還沒說完,閔媛卻好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下子便跳了起來,聲音也是前所未有的嚴厲。
小蝶嚇了一跳,這一路上再沒敢說半句話。而閔媛,卻怔怔地望着虛空發起呆來,直到馬車行到閔府門口,都沒有回過神。
“小姐怎麼了?”閔媛的貼身護院小南從府裡迎出來,望見自家小姐的異樣,一向少言的他也忍不住悄悄地向小蝶詢問了一句。
小蝶卻也木着臉,搖了搖頭。
小南莫名其妙,閔媛卻不理自己這兩個最親近的丫環小廝,提着狐裘便默然下了車。然而還沒走兩步,便見門房上的老管家顫顫巍巍地跑了過來,不甚靈便的雙腳踏在掃淨了雪的小徑上,卻仍然叫閔媛一衆人看得驚心動魄,生怕這老人一不小心就滑倒在地……然而老人終究是安安穩穩地跑上前來,氣喘吁吁地向閔媛道:“小……小姐,有人來訪。”
剛剛做出了一個大決定,閔媛身心俱疲,便不想見來人,正要回絕,卻見那老管家又遞了拜帖過來。閔媛皺着細緻的眉,接過拜帖只一看,便立時改了主意,道:“請。”
老管家得了命令,正要繼續一溜小跑着去傳遞小姐的意思,卻又聽得閔媛道:“且慢,我親自去!”
閔媛決定親自去接的人,不是親近之輩,便是值得結交的人,更何況,今天來的這個,還是個二者兼備的。
然而好不容易平靜的心,在看到韋清影穿着大紅羽紗笑吟吟地從馬車中鑽出來的時候,又瞬間崩塌。
閔媛今天,特別不待見這耀眼而猖狂的紅色!
“怎麼啦?看到我來就拉着臉!”韋清影倒是不以爲意,只是開着玩笑道:“不歡迎麼?不歡迎我可走了哦……而且,連同我一塊兒過來的這一盒子東珠哦?”
“……什麼,你帶了東珠來?”閔媛的冷臉又一下子化開,望着韋清影的眼神中帶着些驚訝,之後便是隱隱的喜色與感激。
“是啊,聽聞某人喜愛收藏珍珠,本小姐得了這盒子東珠就趕忙地跑了來,連風雪都不顧啊!可惜人家還不給個好臉色,真是好心沒好報……”韋清影故作傷心欲絕地道。
閔媛卻笑了,冰顏化開便是滿臉的明媚,好像空谷的幽蘭一般綻放了開來,就連韋清影這見慣了美人的女子也不禁看得一呆!她隨後搖了搖頭,半是惋惜半是不值地道:“這樣的美人兒啊……竟叫雲家那個傻小子撿了便宜,真是天道不公!這長安士子倘若見到你這般的風姿容貌,只怕心魂都給你勾了去,哪個不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又哪裡輪得到雲柏那個臭小子!唉……”
韋清影兀自惋惜,閔媛卻聽得心頭一酸,苦澀自心底蔓延開來,叫那曇花一現的笑容也極之迅速地隱了去。
站在身旁的小蝶小南卻禁不住臉一沉,望着韋清影的目光都深深深深起來。
韋清影也覺察了這異樣,她是個玲瓏剔透的人,一看閔媛這模樣便心知有異,暗想自己這回開玩笑可開過了頭。忙補救地轉移話題,韋清影從侍女手裡接過那一方小小的鑲金盒子,一把塞到閔媛的手裡,道:“來,妹妹看看姐姐給你帶的這禮物,可合你的意不?合意的話,就快快笑出來,算是原諒了姐姐的唐突,要是還不合意,姐姐就好好給你賠罪,這樣可好?”
韋清影已經這般誠意,閔媛也不好再任悲意氾濫,強壓了心頭一陣接着一陣的苦澀,她擠出個笑容來,道:“怎會不合意?單是姐姐這心意,媛媛就感激不盡,更何況姐姐的眼光,媛媛也信得過。賠罪一說,可折煞了媛媛!”
這話說的韋清影心裡高興,便笑着拉了閔媛的手,然而手一觸及閔媛的手,她卻驚呼一聲,道:“怎麼你的手這樣冷?握在手裡好像個大冰塊!”韋清影打了個哆嗦,也顧不得自己是客,忙招呼着小蝶道:“快來請你們小姐進屋去,看這凍得,要傷了身子就麻煩了。”
閔媛笑笑無所謂,可韋清影與小蝶早七手八腳地拉着她向暖閣走去。
暖閣就在閔媛的臥房,閔媛也不避嫌,直接將韋清影請進自己的閨房之中。
然而即便是閔媛的閨房,也仍是冷清的不像話,這種冷清不是說擺設,而是氣氛,這閔家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冷清到極致的氛圍,叫人沒來由的就覺得冷。
韋清影在家裡卻是熱鬧慣了的,乍一見閔家的清冷,很有些不適應,好一會兒她才緩過勁來,便又儘量做出談笑風生的模樣,與那閔媛看她帶來的東珠。
閔媛好像真的很喜歡韋清影帶來的東珠,竟一顆一顆地拿出來細細把玩,一雙清冷的眸子也閃現了些喜悅的亮光,平日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臉在這一刻生動的異乎尋常!
韋清影便笑道:“果然是這珠子好,你看你眼睛都圓了!唉,我都要忍不住吃這珠子的醋呢。”
閔媛笑了一聲,眼神從手中亮晶晶的珠子上移開了一瞬,可也只是一瞬,只夠瞥那韋清影一眼,便又繼續賞玩,口中卻輕笑道:“姐姐說笑呢,你吃這珠子的什麼醋?要吃也該吃那宰相夫人的醋去呀。”
宰相夫人便是房玄齡那因“吃醋”而聞名千古的夫人,此時這典故方纔發生了不久,故而長安城上下沒有不知道的,無論士庶都將這當成茶餘飯後的談資,傳得是沸沸揚揚不亦樂乎,就連深閨之中的韋清影閔媛之流,也耳熟能詳。
“宰相夫人的醋姐姐可不敢去吃,那可是皇帝陛下御賜的呢,即便我敢,想來也沒那個福氣。”
閔媛正舉着一顆碩大的東珠,迎着光亮看那璀璨的光華,聽聞韋清影這句話,難得露出了促狹的笑來,道:“姐姐莫灰心,將來也嫁個有本事的夫君,也不許他納妾,說不定,我們的皇帝陛下也要請姐姐去那太極殿吃一吃醋的。”
韋清影笑罵着捶了閔媛一拳,可這閨中女兒的花拳繡腿能有什麼威力?閔媛的身形連晃都不曾晃了一分,韋清影自己卻不好意思地趴到了閔媛的身上……笑了好一會兒,她才又直起身子,望着專注於手中東珠的閔媛好奇道:“媛媛,你怎麼這麼喜歡這玩意?”按理說,她們這些出身富足的女孩子,應該從小見慣了這個的,喜歡自然都喜歡,可閔媛的喜歡卻未免過於濃烈了些。
韋清影乃是無心一問,閔媛卻聽得一陣惘然,嘆了一口氣,她淡淡道:“我小的時候,孃親眼睛便得了病,喜歡看那些亮堂的東西,家裡的簾子都是用這亮晶晶的珠子串就的。孃親也的確喜歡這東西,每日間無聊之時,便拿這些珠子解悶玩,我爲了討孃親的歡心,便留意收集這些東西,久而久之,便形成了這麼一個癖好。孃親走後,這怪癖非但沒有消去,反而越發厲害……”
閔媛的聲音不怎麼大,其中的傷感卻好像一陣煙霧般瀰漫了韋清影的少女心,她吸了吸鼻子,一把摟過閔媛來,安慰道:“別傷心,閔伯伯和閔夫人去了,你還有姐姐,以後我就是你的親姐姐!”
韋清影這話乃是發自真意,誠摯的叫人想落淚,閔媛忍了忍,將眼中的酸澀壓了下去,卻笑道:“多謝……姐姐!”
二人認識的不能算久,這般真情流露卻也是第一次,然而有時候緣分就是這麼奇怪,也許,這就是惺惺相惜?閔媛淡淡地想。
韋清影與閔媛交好,乃是機緣巧合之下曉得了閔媛喜愛珍珠,家裡又是失了怙恃的,便心生憐意。而閔媛,一開始卻是因着與雲家合作,要在西市尋間合適的鋪面而慢慢接近的韋清影,知道了韋清影背後的關係之後,更是刻意交好,這才發現,這個活潑的女子還有顆善良的心。於是閔媛便也真心相交,她自來朋友甚少,與這韋清影結識後,友誼卻突飛猛進。
“對了,既然你尊我一聲姐姐,有句話我就不得不說。”韋清影難得的不笑,拉開閔媛,端正地坐起來,頗爲嚴肅地問道:“雲家的小子和那杜明夏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閔媛苦笑一聲,卻沒說話。
韋清影嘆了口氣,道:“看你這個樣子,你是都知曉的了?可又爲何放任他們這般放肆?你難道不是那個名正言順的麼,怎麼你這樣子倒像個沒名沒分的?我都替你着急!”
“可着急有什麼用?”閔媛想起那女子今日在榮華居說的話,心中一片黯然,口中便忍不住道:“強扭的瓜不甜,不是自己的,搶來又有什麼用……”雖然當明夏說時,閔媛仍然忿忿,可下意識裡,她卻是知道,那女子說的不錯……
“你怎麼這般沒志氣?長他人威風滅自家銳氣!”韋清影“啪”的打了閔媛一下,才繼續道:“什麼強扭的瓜?什麼搶來的人?那雲家的小子本就是與你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的,要說名不正言不順,那也是她杜明夏!你怎可這般頹喪?!”閔媛不說話,韋清影便恨鐵不成鋼地道:“我問你,你對那雲家的傻小子,有沒有情意?”
……呃,閔媛眼神閃爍,卻終於在韋清影逼人的眼光下,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那就給我打起精神來!咱們女人的幸福是自己追來的,別一副遭人拋棄的落魄像,要拋棄也要你拋棄他,什麼時候輪到他拋棄你了!媛媛,你不知道你有多可人,沒了那雲家的小子,憑你的容貌才情,就是做王妃也不爲過!怕什麼來?媛媛,要勇敢一些!”
韋清影本着着護持弱小抗拒不公的原則而慷慨激昂,閔媛卻苦笑了一聲,暗道倘若這剛直不阿的善良女子知道自己方纔做了個什麼樣的交易,還會不會這般義無反顧大義凜然地站在她的身邊?
該是……不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