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休,你上次說的能燒的那個叫煤的東西我給你找來了,真跟你說的一樣,平城(今山西大同)附近好多人家都用來燒呢!”一早兒,程福之吆喝着進來了。
“真的?!”剛從內院出來準備接他呢,一聽他的話,我一下蹦起來了:“哪兒呢?”我一把抓住程福之的手。當初抱着試一試的想法,讓程福之拖他家的商隊給我找煤,沒想到才兩三個月的功夫就有了迴音。
“門外頭呢,足足給你拉了五大車!”程福之指指門外。
“走,看看去!”我拉着程福之來到府門外,果然,五輛大牛車上滿滿堆着的都是漆黑的煤礦石。
“哈哈哈!”我抓着一塊煤礦石笑的開心:“福之,拖你辦事兒,果然穩當!”
“那是,不看看咱是誰!”程福之一臉得意:“你要這麼多黑了吧唧的石頭幹嘛?”
“這個可是寶貝!”我介紹道:“可以燒,而且溫度高,比碳好用多了。用來燒瓷,可以提高瓷窯溫度,提升瓷器品質。做個煤爐子,冬天可以放了屋子裡取暖。總之一句話,好處多了,有了這個,咱可以乾的事兒多了去了。”
“真的這麼好?”程福之有點不相信:“除了當地人用來燒之外,也沒聽說誰家用這個啊!”
“不懂了不是,要是被人家知道了這麼好,還輪得到咱去開發?”我拉了程福之小聲道:“這樣,咱倆合夥,平城開個煤廠,專門往長安運煤,咋樣?”
“運這石頭,就爲了燒?”程福之想了想:“值麼?別說開煤廠的開銷,就是運這個的開銷都不是小數字,而且長安城會用這個的人家不多,就連當地也都是窮人家才用這個。所以,靠這個行當掙錢,恐怕難點兒。”
切,明顯不清楚煤的重要戰略價值,這得好好教育教育他。
拉了程福之進府,然後開始給他洗腦:“福之,我坑過你沒有?”
“沒有!”程福之一口回答道。
“那就是了,我告訴你,運煤,不是爲了賣錢,而是一種投資。這麼給你解釋吧,你說現咱們的瓷器生意好不好?”
“那還用說,這訂單多的都做不過來!”程福之一聽瓷器生意就興高采烈。
“如果能給這瓷窯擴大一倍,而且保證燒出來的瓷器品質比現的還好,你說會不會掙錢?”
“肯定掙錢!”程福之點點頭。
“以前光靠木炭,這瓷窯肯定不能造太大,否則火力不夠,溫度達不到,燒不出好瓷器來。但有了這煤,就不一樣了,別說給瓷窯擴大一倍,只要地方夠大,就是擴大三倍都成。這產量上去了,銷量是沒問題的情況下,你說扣了這開煤廠加運煤的支出,是賺了還是陪了?”
低頭琢磨了一下,程福之點點頭:“肯定有的賺,而且賺的多!”
“這不就成了!”我笑笑:“而且,這只是其中一項好處!還有其他好處,你後面就知道了。咋樣,開不開這煤廠?”
“開!”程福之啪的一下拍了桌子上,然後嘿嘿一笑:“不過既然瓷窯是咱們四家一起開的,這開煤廠和運煤的錢,也沒理由讓咱們兩家承擔不是?而且平城運過來,一路上關卡不少,有了皇家的路引,咱可能省不少錢。”
果然,別看程福之平日裡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可關鍵時候,精明着呢!老妖精家,肯定出不了二愣子不是。
嘿嘿,我看看程福之,倆人笑的猥瑣。
“這樣,明兒還是同福閣,我做東,你負責請人,咱們到時候好好合計合計!”我拍拍程福之的手臂說道。如今不比當初,以咱現的身價,上同福閣開宴席,那是小意思。
“行!”程福之點點頭:“對了,你家的白酒還有沒有?”
“有。”我看看程福之:“不過我是打算你大婚那天,把你宴席上的酒給包了,這酒產量不大,你要現拿的多了,到時候可就不夠了!”話先說了前面,否則就憑我這酒坊的規模,光供應幾個公侯家都不夠用,別說做生意了。
“真的?!你給我婚宴上的酒水包了?”程福之一臉驚喜:“那我這面子可大了去了!”
“誰讓咱倆是兄弟,還是那句話,一世人,兩兄弟,我不頂你誰頂你!”
程福之用力拍拍我的肩膀:“樂休的情誼,我記下了。”
“說吧,現要幾瓶?”我笑笑。
“那就拿個兩瓶你看咋樣?自打喝了你送的白酒,老爹再喝啥就都沒滋味了,成天惦記着這白酒呢。”程福之眼珠子一轉:“不過若老爹問起來,樂休就說給了我一瓶就行了!”
呵呵,估計程福之這酒蟲也上來了。揩油揩到老妖精頭上了。
“老爺子,咱要照顧好,不然這樣,我給你四瓶,你送兩瓶給老爺子,還有兩瓶自己留着咋樣?”
“好!當然好!”程福之咧着嘴笑了。
歡歡喜喜,程福之帶了四瓶酒走了。
開開心心,我看着堆了西院牆角了的煤,樂個不停。
有了煤,咱就可以自己莊子上建個爐子鍊鋼了。哈哈哈,給咱的解放犁、鋤頭,鐵鍬都換了鋼頭的,肯定比現用的那些耐用。
“夫君又樂什麼呢?”尉遲紅走了我身邊:“就爲這些黑石頭?”
沒瞞啥,把自己的打算都講給了尉遲紅聽,然後問道:“夫人,這開煤廠,怕是要不少錢,你看咋樣?”
尉遲紅上下打量我半天:“想不到夫君連這打鐵匠的本事都會?”
“那是,你夫君我可是星君下凡!啥都會一點兒!”我笑嘻嘻的開玩笑道。
尉遲紅看着我笑了:“如此,夫君說了算。外面的事兒,夫君做主!要多少錢,夫君只管開口就是。”
尉遲紅一句話,卻讓我覺得就像三伏天喝了口冰水般的爽快,渾身舒暢,一時激動,居然鬼使神差的抓了尉遲紅的手說了句:“夫人,你真好!”
“這是妾身的本分!”尉遲紅俏臉一紅,低頭說道。
感動,抓着尉遲紅的手不想放開!雖然她手不是凝若滑脂,柔若無骨,虎口掌心甚至有一層厚厚的老繭,但抓着這雙手,我心裡卻充滿了溫暖和踏實的感覺。
吃完中飯,帶了尉遲紅和笨笨莊子上溜腿兒。順便就來了酒坊看看。
“少爺,照了現的糧食消耗,咱莊子上的存糧估計多再支撐兩個月就沒了。”雙兒一臉憂慮的拿出賬本兒給我看。
“啊?!”我嚇一跳:“怎麼會這麼快!”
早知道釀酒消耗糧食,可沒想到消耗的這麼快。加上我這莊子本來就家底兒薄,要不是今年收成不錯,有了些存糧,這釀酒作坊早就沒米下鍋了。
莊子上的存糧不能全用了,至少得留了夠兩三個月開銷的量。但這酒還得釀,否則這生意就沒法做了。
看過賬本,我皺着眉頭沒說話。
“夫君,要不我從孃家拉些糧食過來?”尉遲紅看看我說道。
“不行!”我搖搖頭:“這口不能開,靠借糧釀酒,治標不治本,何況還壞名聲。”
“可是……”尉遲紅看看我,想說卻又沒再說什麼。
“有了!”我看看尉遲紅,看看雙兒:“剛好明天跟福之他們商量開煤廠的事兒,順帶着就把酒坊的事兒也交代了。大家合夥,以他們三家的家底兒,這酒坊肯定沒問題。”
“怎麼個合夥法?”尉遲紅問道。
“咱這酒坊的產量跟其他酒坊比,要高一倍不止,這個除了咱的人,沒人知道。所以我打算提供技術,讓他們提供糧食,然後按每百斤糧食換30斤到50斤酒的比例給他們酒。這樣咱不僅省了糧食,還能存下一部分酒。到時候只要給酒的售價統一了,咱穩賺不賠。同樣的,他們幾家也一樣收益,否則糧食爛了倉庫裡,他們也白受損失不是。”
尉遲紅想了想:“他們只負責提供糧食,釀酒不能讓他們參與。”
“行!這個應該沒問題。”我想了想點點頭:“要不給咱大哥也拉進來?反正只賺不賠的買賣!”
尉遲紅搖搖頭:“夫君的心意我領了,但一向幾家合作的事兒,突然給我哥哥拉進來,怕是不妥,人家會有想法。所以,還是不要了。夫君若真想關照我大哥,到時候就合了我大哥做鐵匠的那個買賣。這樣其他幾家就沒話說了。”
“夫人思慮周密,是我欠考慮了!”聽了尉遲紅的話,我點點頭,是這個道理。本來合作的好好的生意,冒冒然拉個不相干的人進來,就算是我大舅哥,人家肯定還是會有想法。
“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一切由我去談。”我看看尉遲紅和雙兒:“我辦事,你們放心!”
兩人都點點頭。
既然出來了,順帶着想去莊子上的牛棚子看看。尉遲紅嫌牛棚味道大,帶着笨笨先回去了。我則一個莊戶的帶領下,到了牛棚。如今管牛棚子的是老關叔的親家,鐵牛的岳父鄭大福。
鄭大福早年當過兵,打仗的時候負責養馬,屯田的時候負責養牛,後來一次意外摔斷了腿,當不成兵了,纔回的莊子。由於走路一瘸一拐的,所以莊子上的人家都叫他鄭瘸子。回莊的鄭瘸子娶了一房婆娘,結果一連生了三個丫頭,就是沒抱上兒子。後來婆娘病死了,大姑娘、二姑娘都嫁了外莊,三姑娘嫁了鐵牛。老漢一個人倒也無牽無掛的。自打我給莊子上所有的牛(莊子上原有的,加上買的一共二十二頭)集中養了牛棚子裡面後,鄭瘸子就主動請纓來養牛。如今就成了牛棚裡的專業飼養員。
“鄭大叔!”進院子看見鄭瘸子給牛切草,我招呼道。
“東家,您咋來了!”鄭瘸子趕緊站起來,一瘸一拐的朝我走過來。
“閒着溜腿,就來看看您!”我笑笑給他摻住:“鄭大叔,這牛飼料裡摻了酒坊上剩下的酒糟,效果咋樣?”
“東家說的法子,就是靈!”鄭瘸子衝我豎豎大拇指,然後指指棚子裡的牛:“您看,一個月吃下來,一個個養的膘肥體壯的!有勁兒着呢!”
“我不過就是出出主意,這牛養的好,主要還是鄭大叔你照料的細緻!”我笑笑說道。
“東家哪兒的話,這是我鄭瘸子的本分不是!”鄭瘸子咧嘴笑了。
看看一頭頭健壯的牛,我腦子裡突然就靈光一現:“這牛的副產品不就是牛『奶』麼?”
有了牛『奶』,就有『奶』油,有了『奶』油,再做個烤爐不就有了蛋糕?哈哈哈,想來尉遲紅和雙兒、玲兒一定會愛吃吧。
其實黃牛也產『奶』,雖然沒有荷蘭大『奶』牛產的多,但量也是有一些的。做點零食足夠了。
怎麼讓黃牛產『奶』多呢?很簡單,按一比八的公母比例,給牛混養,然後飼料喂足,適當添加黃豆和鈣質,保證一年四季牛『奶』不斷,而且牛犢子都能一年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