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影響他們皇室行程速度的,自然是還有一些從長安頻發的事故,一路上在後面追趕着向李賢、李旦以及李哲稟奏着。倒是身爲大唐皇帝的李弘,這一路上一直是無所事事。
李賢收到的,不外乎都是倭國、大食等人,在他們的談判中,對一些條件的修改與退步,所以武媚看着這一幕,心裡還是頗爲欣慰。
而對於其他兩個兒子,武媚就一點兒也不感到欣慰了,甚至在到達乾陵後,在當地咸陽縣令的陪同下時,皇太后就把皇帝陛下給狠狠的訓斥了一頓。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李旦所謂的電廠又出事故了,這個月那電廠附近,已經電死了三個人與十七頭牛,所以李旦原本胖乎乎的臉頰,因爲這接二連三的事故,腦袋也隨之大了一圈又一圈!
李哲事情也不能說是李哲單獨的事情,自從那內燃機能夠在鐵軌上,發出嗚嗚的聲音,從跑出兩裡地開始,李哲就一心想要把這速度如飛的鐵傢伙掌握在手裡,所以鋪鐵軌的工程他包了。
所以在沿着洛陽往東、往南,開始繼續鋪鐵軌時,死人的事故也開始在發生了,雖然從開春開工開始,到現在死亡事故,一直都控制在工部給的底線內,但這樣的噩耗,還是讓李哲身上壓力陡增。
爲了與永濟渠、通濟渠兩條水路相互輝映,所以兩條同時開工的工程,讓李哲這一段時間也是處在廢寢忘食之中,自從出了事故後,武媚見到他跟李旦,就沒有過好臉色。
連帶着老五李弘也被他們二人牽連,皇室的隊伍剛剛抵達乾陵,大唐皇帝就在咸陽縣令的目瞪口呆下,被皇太后從馬車裡趕了出來,隱約之間,咸陽縣令甚至能夠看見,陛下身着的長袍後面,有一個很清晰的腳印。
不過好在,大唐皇帝並沒有因爲被皇太后從背後踹了一腳,感覺有失顏面,而滅口他這個咸陽縣令來保守秘密。
揮了揮手,便示意他回咸陽,至於乾陵這裡,沒有什麼事情就不必過來了。
如釋重負的咸陽縣令,急忙對着大唐皇帝、皇太后、皇后、皇妃以及各位王爺與公主殿下行禮後,便帶領着屬下快速離去。
陵寢的入口不遠處,蕭淑妃已經等候多時,這些年來,生性淡泊的蕭淑妃自李治去世後,便搬到這裡居住。
乾陵建在梁山之上,一直遵循着大唐歷代以來因山爲陵的宗旨,而蕭淑妃便是在梁山的半山腰建了一座雅緻、樸素的小院,與幾名太監、宮女生活在這裡。
經過這幾年的打理,小院的四周也因爲有咸陽縣令的幫助,以及工部的幫助,所以一開始佔地很小的小院,這兩年規模也有所擴大。
原本只是佔據了一小塊兒較爲平坦的地方,但隨着這幾年的修繕,其規模也擴大了好幾倍,從而形成了如今,錯落有致、高低起伏的園林景觀似的小小建築羣。
四周竹林掩映,加上一些原本的參天大樹,在炙熱的午後陽光下,卻是顯得極爲清涼與幽靜,青石板鋪就的小路,因爲今日武媚、李弘等人的到來,這幾日更是每天都用水沖洗,站在小院以籬笆紮成的門口,望向整個幽靜院落,彷彿一下子便洗滌了人們身上的凡塵俗氣。
“這倒是讓我想起了那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看來在這裡,比在長安要自在不少啊。”武媚與蕭淑妃身位相差不過半步,而在更前面的自然是李弘。
已經在昨日趕到乾陵的李上金與李素節,正要先對李弘行禮,但卻被李弘制止,而後指了指武媚等人,便開始自己信步往眼前的庭院裡走去。
蕭淑妃笑了笑,這些年因爲不常外出的關係,已經習慣了脂粉不施,今日因爲要迎接武媚,還是多少畫了一些淡妝,但即便是如此,也只是在她跟武媚二人之間,隱約能夠找到她們當年爭相鬥豔的姿容。
“這裡比不得長安,太過於清淨了,春夏兩季還好一些,進入了深秋之後,萬物蕭條、枯黃漸盛時,看起來可就不像現在這般怡然自得的悠閒光景了。”蕭淑妃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兩人相隔一步,緩緩往裡面走去。
時不時兩人便會停下來,武媚問、蕭淑妃答,總之都是一些尋常百姓的口中之事兒,或者是蕭淑妃給武媚講述着,這些開墾出來的院落的故事。
“這幾年你也不寂寞嗎?當年你可沒有這份性子,要不然啊,咱們姐妹……不說了,陛下都已經去世三年多了,只要如今好就行啊。”武媚深吸一口山林的清爽的空氣,雙目繼續打量着幽靜的四周說道。
“有時候吧,偶爾會有些寂寞,所以這兩年不也回去過長安幾次,但一回去後,看到長安那麼多人,熙熙攘攘的,又渾身不自在,又想念這裡的清淨。”蕭淑妃親自拿巾帕,把只上了一層桐油的板凳擦了擦,才示意武媚坐下。
“長安變化太大了,或許你一直身在長安或者洛陽,並沒有多大的感觸。”蕭淑妃等武媚坐下後,纔在旁邊坐下,繼續說道:“猶記得,剛進宮那些年,長安跟如今的長安比起來,只不過是一座小城,但那時候就覺得長安太過於繁華了,彷彿人間富貴都在這長安城之中,可如今再回想過去,我們那個時候的長安城,與現在比起來,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可不是,有時候走在長安的街道上,甚至會懷疑,這些年就像活在夢裡一樣,這長安城,哪還有一絲一毫當初的模樣兒。太極宮也變遷了,完全沒有了當年的巍峨恢弘,大明宮這些年也變了,整個皇城都變了,一切啊,跟原來都不一樣了。”武媚悠然的微笑說道,而後只見兩名太監,保護着一條毛髮灰白,身型高大的狼,正緩緩向這邊走了過來。
“這……這是白起?”武媚指了指那頭老狼,有些驚訝的看着蕭淑妃問道。
“是白起,本以爲它活不久了,正好前兩年那被溫柔取名爲虎妞的那頭猛虎進了宮,跟它又不對付,後來我就給帶過來了。”蕭淑妃眼中閃爍着的全是愛意,白起可是這幾年最爲忠實的伴侶。
這兩年好在有它陪伴,才使得她的日子不是很寂寞,即便是自己誦經唸佛時,白起都會跟在自己身旁,臥在自己旁邊,靜靜地陪着自己。
“當初離宮的時候,我以爲它壽命已盡,所以被你帶走之後,我就沒敢再問過白起如何了,還真不知道它一直活着呢。”武媚喃喃說道,而後緩緩的站起了身。
遠處的白起,步伐極爲緩慢,走到武媚跟前後,先是無力的叫喚了一聲,而後便用它那碩大的腦袋,在武媚腿上蹭來蹭去。
白起對於大明宮來說,更多的是一種寄託,就像李弘當年的影子,也像是李弘那些年給人的印象一般。
而今,就像虎妞在大明宮代替了白起一樣,李弘如今也蛻變成了如同那頭猛虎一樣。
“以前的李弘,就像它年輕的時候,鋒芒畢露、殺伐果決,而現在就更多的像宮裡的虎妞了,隱忍內斂,威武自信,那當皇帝的王者之氣也漸漸越來越明顯了。”武媚蹲在身子,撫摸着白起碩大的頭顱,同時也任由白起舔着她的手。
“前兩年差點兒沒命了,那還是剛過來的時候,因爲妾身的緣故,這庭院還沒有這麼大,白起剛來,也不知道怎麼就被野外的狼給盯上了,要不是守陵的中央軍恰巧路過,恐怕啊,今日還就真見不到白起了。”蕭淑妃也走到白起跟前,蹲下身子指了指白起的嘴,只見那兩顆獠牙,已經斷了一根,而另外一根,也因爲年歲的增長,已經快要磨圓了。
武媚在蕭淑妃說話的時候,摸着那碩大狼頭的手不由一顫,而後順着蕭淑妃的手,摸着那斷了的獠牙處,一股不怒自威的其實,瞬間從她身上散發了出來。
旁邊的白起首先就感覺到了異樣,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武媚,而後又用它那碩大的頭顱,在武媚身上蹭了起來,就彷彿是在安慰武媚一樣。
旁邊的蕭淑妃這些年已經是心如枯井般很少起波瀾,但剛纔那失神的瞬間,她又一次感覺到,身邊的皇后,好像又回到了從前一般。
“來人,立刻命人徹底清除乾陵,不,整個梁山所有的狼羣,本宮要做到,這梁山,除了白起,便無其他狼的影子!”武媚雙手撫摸着白起的頭顱,語氣雖不是很重,但字字如重錘般,敲打在蕭淑妃的心坎上。
“不遠處就是秦嶺,梁山這些年很少有狼羣出現,但也不知道怎麼了,白起剛一來這裡後,就引來了狼羣的窺伺,不過最近好多了,乾陵加強了護衛後,加上庭院四周也經常有巡邏的,所以就基本上沒有狼的蹤跡了,就是晚上,也很難聽到狼嚎的聲音了。”蕭淑妃扶着武媚站起身,而後皺着眉頭看着老白起說道。
“要是有個孩子就好了,白起有後,也不枉當年被李弘從安西帶回來虛度一生了。”武媚站直了身子,依然能夠毫不費力的摸到白起的背毛。
(ps:今天編輯突然通知,讓明天就發新書。所以到時候,還希望大家多多關注新書《宋疆》。其實這段時間,一直想說說唐謀,但一直懶得說,今天藉機就念叨幾句。
唐謀一開始,我最想寫的就是溫情與親情,看遍了太多的陰謀詭計、爾虞我詐,所以我只想寫一本輕鬆有愛的書,但說起來,這本書遠遠沒有達到我想要的效果,裡面有着我太多太多的遺憾,如果能重來,我覺得我一定會寫的比現在的質量要好。
也是因爲頭一次寫書,寫了三百萬字,我都不敢相信。當初簽約的時候,編輯問我大概要寫多少字,我說一百五十萬字的時候都覺得心虛。所以這本書有太多太多的不足,有些跟經驗有關,有些跟能力與態度有關。
本意是藉着皇家的大背景,刻畫一個有血有肉,親情溫情俱全的皇家畫面,至於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這是我最想要的,也是我最想表達的,其實很簡單,就是人與人之間,相處之道簡單一些,真誠一些,少一些套路,哈哈。
再者便是,希望通過主角與母親、父親之間的互動,表達百善孝爲先的中華傳統美德,讓我們在與父母親的溝通之中,能夠得到一種輕鬆的氛圍。
現代生活方式節奏快、壓力大,即便是與父母親溝通,我們都是有着太多的不耐煩,而與之形成對比的是,我們對待一些在生命中不是很重要的過客時,卻往往願意付出更多的真誠與時間,寬容與耐心。
並不是指誰,並不是教育誰,甚至很多時候,是希望我自己能夠如此做,多一些時間跟父母打電話溝通,畢竟在外工作,一年回家的次數有限。
唐謀快要完結了,編輯希望我儘快完結,但我感覺距離我設想的結局還有些距離,不過也快了。所以在此懇請大家多些耐心,給我一些時間,讓我們一天一天,慢慢的把唐謀的故事講完,新書開始後,會分神,但爭取每天都會更新,每章也不會少於兩千字。
努力吧,這些字不要錢,我控制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