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元日後的第四天,在三品以上的官員,還沒有明白怎麼回事兒時,當他們還在心裡糾結着,今日要去參加哪一國使臣的飲宴時,卻被東宮的旨意,召到了宣政殿裡。
而李治跟武媚,雖然明知李弘的訓斥,不是在說他們兩人,當然,那小兔崽子也不敢訓斥他們二人。
但是當聽着李弘訓斥着這些,被他認爲的,胳膊肘往外拐的,所有大唐三品高官時,李治的臉則開始不由自主的有些抽抽了。
小兔崽子這是指桑罵槐啊,元日前的時候,各國使臣誰來皇宮覲見自己都行,這一過元日,就開始給自己上眼藥了,就開始明裡暗裡的指責自己了,就開始篩選使臣進宮了。
不過話說回來,這也不能怪李弘,畢竟這幾天,自己天天被人捧得暈乎乎、飄飄然的,所以就不顧武媚的阻止,毫不顧忌的許諾給了一些使臣不少利益,也難怪人家李弘,元日才四天,就把三品以上的官員全部召到了宣政殿內了。
回到蓬萊殿的武媚,一邊搖頭嘆着氣,一邊拍了拍那個,在宮女手裡拿着煮熟的熱乎乎的雞蛋,正小心翼翼的在他右眼上,滾來滾去的太子李弘的肩膀,輕鬆的說道:“行啊,李弘,現在長本事兒了啊,連你父皇跟母后,你都敢召到宣政殿內,讓我們兩人跟着那羣官員,一起接受你的訓斥啊,厲害了啊你!”
“母后您……看您這話說的,兒臣讓您們過來,是想以您們的威儀,壓一壓那些不聽話的三品官,您也知道,兒臣只是個太子,那些高官,不一定聽兒臣的不是?有您跟父皇在,兒臣覺得……就有底氣了很多,心裡也很踏實。”李弘一邊說,一邊卻是努着嘴脣,在那幫他敷眼的宮女胸前蹭來蹭去。
李治沒好氣的拍了一下那腦袋,這一下便讓某人,直接把臉撞進了人加宮女豐滿的胸脯上,惹得人宮女滿面羞紅,感受着自己的胸脯被太子殿下的臉狠狠擠壓變形,但是卻一動也不敢動。
武媚看着順勢就佔自己貼身宮女便宜的李弘,無語加無奈的狠吸一口氣:“平常表現的如此色迷迷的,怎麼到現在,就沒有把那大食的公主夜月拿下?就對自己人有能耐是吧?仗着你是太子,你就在本宮的婢女身上往死了佔便宜是不是!”說道最後,武媚氣的又想找雞毛撣子了。
“你現在是連朕都敢訓斥了,這要是讓你登基後,你還不得翻天你?朕即便是做的不對,但你身爲太子,在朕的宣政殿上,當着羣臣的面,讓朕下不來臺……。”李治不滿的站在另外一邊,剛剛在宣政殿裡的氣,這走了一路硬是一點兒也沒消,所以現在只能繼續把氣撒在這個不孝子身上了。
“您打住,沒用,我說不給就不給,高句麗、新羅通過張綠水以及金榮乞求見您,就是打得我大唐技術的主意,他們的目的很明確,知道我不會同意,於是就想着把您哄高興了,從您這裡打開突破口,您可不能被他們利用了。”李弘扶着宮女的腰肢,把臉從人家胸脯上戀戀不捨的擡起,而後示意宮女換一個煮熟的雞蛋過來。
元日那天,自己記得跟薩利赫正在談合作的事情,但不知道爲什麼,然後他們兩人就打起來了,然後就把朝堂之上,參加元日大朝會的衆人都給嚇呆了。
自己的右眼最後被薩利赫打了一拳,但薩利赫的牙好像又被自己打掉了一個,雙眼、鼻樑如同上一次一樣,這一次依然是沒有逃脫被自己拳頭修理的厄運。
而且聽夜月說,自己還順帶着把蘇丹給揍了,說是蘇丹當時都快哭了,嚇得直往案几下面躲,就這樣還把人家揍的落花流水的。
李弘捂着頭疼的腦袋,對於昨天在大朝會上與薩利赫、蘇丹大打出手一事兒,卻是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當李弘揉着腦袋,問夜月那最後是怎麼辦的時候,夜月臉上卻是浮現了古怪的表情。
總之,按照夜月的描述,那日自己把薩利赫跟蘇丹打暈了,然後自己也暈過去了。
但李弘對於這個答案一直不相信,因爲這幾天父皇跟母后的太監,花吉跟汪樓每次看見自己,都像是做了賊一樣的心虛。
那眼神躲閃的,那神情猥瑣的,讓李弘不得不懷疑,是不是那日,自己被這兩貨打暈了?!
“又想什麼呢?”武媚的手指,在李弘發愣的腦袋上點了一下說道。
李弘躲開眼前宮女往右眼放雞蛋的手,仰頭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的說道:“按說兒臣在元日那天,闖下了如此大的禍,使得我們大唐都跟着兒臣酒後行爲丟人,但……您與父皇,這一次竟然破天荒的選擇了不跟兒臣計較?是不是那日還發生了什麼?”
“你還想那天發生什麼,還嫌你自己不夠丟人是不是?大唐的臉,朕跟你母后的臉,還有整個皇室、臣子的臉,都被你那日的酒後行爲丟光了!今日不好好在東宮反省,竟然還有臉面把大臣們召到宣政殿訓斥,你還嫌你自己那天醉酒的行爲不夠丟人嗎?”李治放下手裡又一道,皇室上奏李弘元日酒後失態的奏章,冷聲說道。
“問題是我那天一點兒印象也沒有啊,我還記得我跟薩利赫好像都很清醒來着,不過話說回來,丟人這種事兒……嗨,反正習慣就好了,哎喲……。”李弘再次因爲躲閃腦後被武媚敲打,而一頭撞進了宮女的胸脯裡。
“那你記不記得,你強逼着大津皇子給李哲道歉?對了,你什麼時候偷偷把李哲放出來的?”一直站在李弘身旁,看着宮女給李弘敷眼的武媚,疑惑的問道。
李弘仰起頭,看着武媚那疑惑的神情,竟然露出了跟傻子似的笑容,厚顏無恥的嘿嘿道:“嘿嘿嘿,兒臣不記得了。”頓時如此厚顏無恥的德行,只是招來了他龍媽的白眼,以及他龍爹內心裡的不屑。
“這事兒真的沒有商討的餘地嗎?”李治再次皺了皺眉頭,高句麗跟新羅的奏章,讓他有些頭疼,還是哭求着能夠給他們一些,太乙城的技術或者是新物種。
“父皇,兒臣剛纔在宣政殿說的已經很明白了,除非您想我李氏江山……否則,就沒有辦法了。”李弘兩手一攤,再次扶在宮女細軟的腰肢上。
“使點兒勁兒。”武媚在宮女拿着雞蛋,按在李弘眼上的手,用力的按了下說道。
“疼。”李弘只吸涼氣的求繞道,這薩利赫也太狠了,打得自己眼眶到現在還疼。
“知道疼就好,既然不願意在此事兒上讓步,那麼人家帶回一些其他物品總可以吧,不是李淳風海外帶回來的,也不是你太乙城的東西,這總可以吧?”武媚款款而動,終於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看着李弘的眼睛並無大礙,她心裡也就不擔憂了。
“這當然沒有問題,只是這事兒格希元與史藏詰就可以辦,您跟父皇以後沒必要操心這種事情,就像今日我在宣政殿所言,我大唐如今國富民強、兵強馬壯,就算是像對待狗一樣對待新羅,他們也只會卑躬屈膝、低眉順眼的接着。但當有一天他們強大了,我們大唐……。”
“那也是因爲你今日如此刻薄人家,人家纔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李治再次放下一個奏章,他感覺上疏到皇宮裡的奏章,是不是比東宮的還要多啊,是不是東宮的奏章,也扔給自己了?怎麼這麼多看不完的奏章。
“那當年皇祖父……。”
“你除了以這一件事兒爲例外,還有其他有力的例子嗎?”李治沒好氣的擡起頭,看着仰頭還在讓宮女敷眼的李弘說道。
“有啊,前朝,前朝爲了萬國來賀,花了多好銀子彰顯自己的富足,最後呢?立國纔多少年,就鬧的民怨沸騰?最終走向滅亡了。那時候可有一個得到前朝好處的牧族或者小國,來幫襯前朝一把?顯然是沒有不是,所以說,我大唐與哪國交往,首先還是要看利益,政治嘛……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只要有利於我大唐,我李弘願意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李弘睜着獨眼,向宮女眨動着。
因爲他身前的宮女不是別人,而是被母后從上官儀家裡要來的上官婉兒。
“如果有人願意幫助前朝,你這個大唐的太子啊,如今恐怕還沒有這般威風的時刻呢。不過既然你說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這話母后我倒是認同,只是你與那大食合作一事兒,這裡面可有夜月的關係起了作用?”武媚看着上官婉兒,神情窘迫的繼續幫着李弘敷眼。
但實在看不下去兩人在自己跟前眉來眼去,只好拽了拽上官婉兒的袖子,示意她先下去找李令月玩兒去吧。
(ps:今天也算是四更了啊!求表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