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蘭陵蕭氏的算盤

李弘戴着玻璃罩聽着三人的彙報,思緒卻透過眼前的玻璃,又找到了一條賺錢的靈感,那就是最初問世後堪比黃金的鏡子!

“呃……問我啊。”李弘從思緒中醒過來,劉仁軌詢問的眼神正看着他。

“是,不知代王意下如何?是跟隨臣等人一起去往慈恩寺,還是在這裡等候消息?”劉仁軌皺了皺眉頭,這邊說着正經事兒,代王竟然能夠神遊天外。

驚蟄與獵豹恰巧這個時候出現在了門口,看了看房間內的人,李弘示意他們但說無妨。

獵豹確認了下眼前的幾人,說道:“回代王,在我們撤離的時候,看見中書令柳爽與晉陽侯王景再次去了慈恩寺。”

李弘點點頭,玻璃罩在腦袋上咣噹咣噹砸的腦袋有些暈,急忙摘下來湊熱鬧說道:“此時不去更待何時,我跟你們去見識見識吧。”

劉仁軌與段玄寶互望一眼,同意了李弘一起前往慈恩寺。

大理寺卿與刑部尚書兩人,早已經在濮王府外調集了李治親批的千牛衛三百人。

李弘看了看這麼多人,皺了皺眉頭,陣勢有點兒大啊,不管了,父皇既然不在乎事情鬧大了被母后訓斥,自己就更不怕了,到時候反正有父皇頂着。

李弘卻不知道,這次李治如此重視他丟失宮女一事兒,還有着另一層用意或者是私心。

慈恩寺門外已經被千牛衛包圍的嚴嚴實實,火把把慈恩寺門口照耀的亮如白晝,裡面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慈恩寺大門打開,七八個和尚警惕的看着門口的幾十人有點不知所措。

“不必理會他們,獵豹帶路,直接去往可疑的院落。”劉仁軌與段玄寶還未說話,李弘已經果斷的命令道。

劉仁軌心裡暗暗點頭,對李弘的決斷感到滿意,如此一來,就算是驚動了裡面的人,裡面人的一時難以做好防範措施。如果讓門口的和尚通報,則是會給柳爽等人留下躲避、藏匿的時間。

夏至抱着李弘,左右是劉仁軌跟段玄寶,在幾十名千牛衛的簇擁下,快跟着獵豹衝進了慈恩寺,門口的幾個和尚瞬間便被千牛衛留下的兵士控制,讓他們失去了報警的機會。

幾十人快謹慎的往後院行去,李弘現在有些恨自己腿太短了,老得有人抱着才能跟上衆人的步伐。

劉仁軌低聲與段玄寶商量了幾句,然後大聲道:“千牛衛聽令,凡是遇到阻止之人殺無赦!”

李弘對着劉仁軌豎了個大拇指,然後繼續跟着衆人來到了獵豹所查探卻難以靠近的院落。

院落裡一派房間此時依然是燈火通明,不等他們靠近,就有人從暗影裡喝聲制止道:“什麼人?竟然敢私闖慈恩寺。”

劉仁軌不假思索的冷哼道:“殺!”

回頭看着李弘望着他,劉仁軌盯着眼前的房子說道:“慈恩寺看來大有玄機,一個與世無爭的寺院,爲何還有護院的,竟然還都是暗哨,足以說明這其中有非法之事。”

說話間,千牛衛已經衝進了人影綽綽的房間,手裡的弓弩正對準房間裡面坐着的幾個人。

柳爽、王景、維應以及雅柔俱是神色錯愕,不知道爲何突然間就跑進來了大唐的千牛衛。

聽着外面的腳步聲,柳爽臉色開始白,暗道:“壞了,中了代王的計了。”

思索間,只見代王被一個宮女抱着走進了房間,兩側除了他的貼身宮女跟太監外,竟然還跟着大理寺卿跟刑部尚書。

柳爽頓時臉色白,沒想到代王竟然早有打算,就等着自己往慈恩寺裡鑽呢。

李弘咯咯笑着看了看臉上陰晴不定的四人,對柳爽說道:“把白露還給本王。維應大師,一日不見、別來無恙喲。”

“貧僧……見過代王。”維應臉色難看,艱難的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本王的宮女呢?不會殺了吧?”李弘好奇的問道,他相信已經放鬆警惕的他們,短時間是不會殺掉白露來擺脫嫌疑的。

維應沉默了下,然後對雅柔說道:“讓人把代王的宮女帶過來吧。”

雅柔愣了下,看着被夏至抱在懷裡的李弘,再看看夏至穿着的一身素衣衫裙,與自己劫持的人果然一摸一樣。

“看來昨日代王您出現在慈恩寺門口不是巧合了,而是已經找到了您宮女失蹤的線索了。”維應平靜了下來,一副處變不驚的姿態。

而王景與柳爽此刻站在那裡不知所措,他們心裡一直都在思量,代王到底知道多少自己參與了這件事兒。

白露被兩個中年婦女帶進了房間,一見房間裡赫然是被夏至抱着的代王,立刻跪在地上磕頭謝道:“奴婢見過代王。”

“起來吧,這兩天沒受苦吧?他們有沒有爲難你?如果有告訴我,咱們十倍奉還。”李弘一邊說,一邊看着一旁約莫十七八歲的雅柔說道。

“回代王,他們……他們未曾虐待奴婢。”

“那就好。好了,咱們回府吧,接下來就是劉大人跟段大人的事情了。”李弘說完後,便被夏至抱着往外走。

李弘拍了拍劉仁軌的肩膀,意會的劉仁軌急忙跟着走了出來。

“即可派人去王景家還有柳爽家蒐集證據,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同一般,肯定有書信往來,好好審審他們爲何要劫持我的宮女。還有,慈恩寺最最後面的一排房子,還囚禁着不少我大唐的百姓,一同救出來,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知道些什麼。”李弘此刻雖然救出了白露,卻還是沒有弄明白他們爲何要劫持自己的宮女,而現在,大半夜的,他是沒興趣跟這些人打交道,還不如交給專業的劉仁軌跟段玄寶,到時候自己只聽他們彙報便是了。

何況,以自己現在的身份,如果與劉仁軌和段玄寶走的太近的話,很可能會引起其他人對自己的非議,自己最好還是別參合這些事情,由他們來處理好了。

劉仁軌點頭應是,便目送李弘等人出了慈恩寺,並派了一百千牛衛護送他回府,而這些人,在他回宮前將會一直保護他的安全。

從皇宮裡出來的太監花吉,在看到白露被解救,並跟隨着千牛衛送李弘回府後,這才急匆匆的往皇宮裡走去,李治還在等着他的彙報。

李弘一夜都未曾睡好,睡夢中都是維應、柳爽等人爲何要劫持自己宮女的夢境,各種理由是滿天亂飛。總之,在他的夢中,竟然還夢到了是維應貪圖白露的美色,而且還夢到了維應還俗求自己賜婚給他和白露。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懶懶的從牀上爬起來,沒等到劉仁軌等人,卻等來了蘭陵公主的道來。

蘭陵奇怪的眼神看的李弘有些渾身不自在,抱怨道:“姑姑您有什麼事兒直說好不好,這樣盯着我看,怪瘮人的。”

“喲,小小年紀還怕人看了,我問你,昨日蕭氏來人,爲何你不收取他們的禮物?”蘭陵問道。

“蘭陵蕭氏有錢我知道,但您不覺得他們用蕭淑妃的東西來賄賂我很奇怪嗎?他們是不是有些太摳門了,拿蕭淑妃的錢財爲自己辦事兒!有這個理嗎?真拿我當傻子啊,切,我纔不上當呢。”李弘白了一眼蘭陵,然後小手便在蘭陵拿來的食盒裡挑挑揀揀,找着他喜歡吃的食物。

蘭陵有些奇怪,不解的道:“他們爲什麼要拿自己的錢?昨日給你的禮物,是希望你能在你母后跟前替蕭淑妃求情,而且那些金銀珠寶,都是蕭淑妃留給自己的後路,自然是用不到蘭陵蕭氏出錢買命啊。”

李弘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卻被蘭陵抓了個正着,頓時蘭陵的玉手便伸向了他大腿的地方,狠狠的擰了一把,疼的李弘滋哇亂叫。

李弘懊惱的搓揉着大腿被掐的地方,說道:“難怪您這幾年是越活越沒錢,守着這麼一個大財主,竟然不知道爭取自己的那一份,還被人家當槍使。”

“當槍使?小東西你給我說清楚,當槍使是什麼意思?”蘭陵不理解,但知道肯定不是什麼好話。

“哎呀,就是這些年您一直都被人家利用還不自知。”

“嘿……竟然敢小瞧你姑姑。”蘭陵作勢又要掐他另一條腿。

“哎哎,別掐,您聽我說完了您再掐也不遲啊。”李弘急忙躲的遠遠的,警惕的看着蘭陵。

“說,不說清楚了今天跟你個小東西沒完。”蘭陵不再拿他當小孩子看了,開始虛心聽李弘解釋。

“您也不想想,我要是收了那些東西,是不是就等於他蘭陵蕭氏,以後就跟我的關係近了一步?說句大逆不道的,如果萬一以後我那個啥了,豈不是更合了他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