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奴婢代您來完成。”花孟突然跪下咬牙說道,那滾燙的油鍋看起來太嚇人了,一隻手臂下去,肯定是非殘即廢。他不敢想象,當代王的小手伸進去後,會生什麼樣兒慘絕人寰的事情來。
“不用,還是我自己來吧,你來就沒有說服力了,是吧?”李弘對着西突厥使者說道。
本來聽完花孟的話,武媚的心便緩緩放下來了,可一聽到李弘的拒絕,心一下子又被提了起來,恨不得立刻把小東西拉到懷裡狠狠的揍上一頓。
西突厥使者看着沸騰的油鍋嚥了口唾沫,他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這確實是滾燙的油鍋,絕對不會是假的,而且澆向火裡的那一勺油,足以證明了這油鍋裡的油沒有作假。
李弘小臉有些嚴肅,靜靜凝望着滾滾沸騰的油鍋,示意花孟把自己抱起來,要是自己靠近油鍋,恐怕不等油鍋裡的油燙着,也會先被下面的火烤着。
李弘看着西突厥使者,冷笑了下說道:“看好了你。”
袖子往上一擼,露出嫩如蓮藕般,還帶着嬰兒肥的雪白手臂,示意花孟靠近油鍋跟前,然後緩緩彎下腰把手伸向了油鍋裡。
整個臨湖殿此時落針可聞,每個人都是張大了嘴巴,神情緊張到了極點,不約而同的痘瞪大了眼睛,屏住呼吸望着李弘的小手緩緩伸向滾燙的油鍋。
“弘兒不要。”武媚受不了了,她可以對別人狠毒,甚至是可以親手掐死自己的女兒來陷害王皇后。
但現在看着自己最爲喜愛的孩子,要把手伸向那滾燙的油鍋裡撈取銅錢,心裡還是受不住那份壓力,一下子崩潰了心裡防線,不由的尖叫阻止道。
“母后勿擔心,兒臣不會有事的。”在花孟懷裡探出大半個身子的李弘,對武媚報以寬慰的笑臉。
武媚兩手緊緊抱着已經僵硬了的李治胳膊,李治同樣是不敢相信跟震驚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心裡已經在暗暗誓,如果今日弘兒有個三長兩短,這裡的所有外國使者都要以死來爲弘兒陪罪!
義陽、安陽跟其他皇子,在偏僻的角落裡,驚恐的遙望着李弘跟滾燙的油鍋,李弘膽子大他們知道這是真的,但李弘這麼傻他們還是第一次現。
阿史奴摸了摸被李弘踹了一腳的臉頰,心裡冷笑道:“最好掉進油鍋裡燙死纔好呢,這樣就能看大唐更大的笑話了。”
李弘白嫩的小手在衆人緊張的注視下,突然間飛快的伸進了滾燙的油鍋裡,臨湖殿立刻爆出了一陣緊張的驚叫聲,義陽、安陽等人把頭埋向了彼此,不敢看向油鍋的方向。
而此刻,武媚卻表現出了不同尋常的冷靜,整個白皙漂亮的臉頰佈滿了寒霜,靜靜的看着李弘把手伸進了油鍋。就是這樣,眼前的一幕,還是讓武媚心裡差點兒嚇死。平靜的外表下面,武媚彷彿都能聽見自己的心房在劇烈的跳動,彷彿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了似的。
花孟懷裡的李弘並沒有出慘叫聲,反而是一臉輕鬆的在油鍋裡摸索着,看到此處,武媚頓時是鬆了一口氣,此時才現整個後背都被冷汗溼透了。
李弘小手在溫熱的油鍋裡一陣摸索,終於找到了第一枚銅錢,快的從油鍋裡拿起來,對着已經驚呆的西突厥使者揚了揚,然後再次把手放進了冒着泡滾燙的油鍋裡,接着拿出了第二枚銅錢。
這怎麼可能?他怎麼能夠徒手伸進油鍋而不被燙傷?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西突厥使者內心裡涌現出了滔天巨浪,眼前生的一切,早已經出了他的理解範疇。
羣臣也是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難道代王真的是真龍天子?真的有仙神護體?滾燙的油鍋竟然對他沒有絲毫傷害。
接下來第三枚銅錢被找到,第四枚銅錢在衆人的眼前晃悠。
李弘再次飛快的把手伸進已經有些燙的油鍋裡,裡面的醋此時已經蒸乾淨了,現在正是油溫上升時。快的摸索着最後一枚銅錢,小手在油鍋底下,已經緊緊抓住了最後一枚銅錢,但他並沒有再第一時間把手拿出來,而是假裝繼續在油鍋裡摸索。
他需要等,等油鍋裡的油完全沸騰前,再把手拿上來,因爲他害怕傻愣愣的西突厥使者,會在第一時間也把手伸向油鍋來證明這油溫是不是滾燙。
隨着李弘的小手,從滾燙的油鍋裡拿出最後一枚銅錢,高高舉起手裡的五枚銅錢向衆人示意,衆人這才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剛纔那一幕,讓他們緊張的要瘋,現在看到代王的小手臂完好無損,心裡的石頭終於是落地了。
同時,臨湖殿裡的每個人,都對眼前這神奇詭異的一幕充滿了好奇,代王完好無損,白嫩如玉的手臂在他們腦海裡久久不能散去。到底是仙神護佑?還是障眼法,他們無從猜測,但滾燙的油鍋,跟白嫩的手臂,給他們的內心還是帶來了巨大的震撼。
“弘兒過來,讓母后跟你父皇看看你的手臂。”武媚費力的伸出胳膊向李弘招手,整個人像是經歷了一場生死磨難般虛弱。
“母后稍等,先讓這使者驗過銅錢。”李弘看着西突厥使者怔怔的望着油鍋,說道。
掃了一眼油鍋,油鍋裡的醋應該早已經揮完畢了吧,現在沸騰的應該纔是那快要高達3oo度的真正滾油了吧。
花孟放下李弘,他剛纔離得最近,但他也不明白爲何代王的手下去會毫無損,放下代王后正要自己伸進去試一下,便被眼疾手快的李弘一巴掌拍在了手臂上。
耳邊聽到李弘怒聲罵道:“找死你。”
西突厥使者看着眼前李弘阻止花孟把手伸進油鍋,看着油鍋大叫道:“這不可能,肯定是假的,肯定是代王用了障眼法。”
“是不是障眼法,你試試就知道了。哦,這五枚銅錢算是本王賞你的。”李弘走到西突厥使者跟前,繼續延緩時間說道,然後把手裡的五枚帶油的銅錢,扔給了西突厥使者。
“不可能,我絕不會相信這是真的油鍋,我來試一試。”義陽跟安陽旁邊的西突厥小可汗阿史奴,顯然不願意承認剛纔眼前那一幕,震撼人心的這一事實,看着自己的臣子一再被戲耍,少年的好勝心頓起。
阿史奴望着李弘粉嫩白皙的小手,看不出絲毫受傷的情形,從角落裡飛快的大跨步走了過來。
李弘望着跨步而來的阿史奴,眼睛中折射出冰冷的一道寒光,西突厥的使者察覺到那一抹寒光後心裡一驚,心裡暗道這裡面肯定有玄虛,油鍋肯定是假的。
此時阿史奴已經走到了油鍋跟前,不等衆人阻止他,右手飛快的伸進了還在沸騰的油鍋裡。
“啊……。”阿史奴的慘叫聲響徹整個臨湖殿,讓衆人的心神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震撼。
阿史奴整個人如遇到開水般的蝦米,蜷縮成一團倒在地上,被滾油燙到的右手伸得老高在用力的搖晃,層層血泡頓時出現在那隻手上,整個右手慘不忍睹,讓人不寒而慄。
“不可能,這怎麼可能?爲何代王您就沒事兒?”西突厥使者慌了,丟下手裡寫好的賭約,急忙走到阿詩奴跟前,蹲下身子查看那隻正在萎縮的右手。
羣臣更是面面相覷,目瞪口呆。這太不可思議了,阿史奴的手臂證明了這油鍋絕無作假,但爲何代王就能安然無恙?小小的身影,在羣臣眼裡變的越來越神秘,也變的高大了起來。
李弘這時候又表現出了令人驚愕的一面,小短腿一陣倒換,快的跑到了武媚跟前,往武媚懷裡一撲,低聲說道:“兒臣多謝母后、父皇關心。”
“小皮猴子,你這招不好使了,你知道今日你自作主張,都快要把母后嚇死了嗎?等回到後宮看母后怎麼收拾你!”武媚裝作一臉怒氣,語氣此刻卻是充滿了濃濃的愛憐意味兒。
“母后,今日您還真是漂亮,恐怕這全天下的女子加起來,都不及您今天的一半漂亮呢。”李弘膩在武媚的懷裡撒嬌賣寵道。
“哼,你以爲你這樣誇我,我今日就會放過你這個小皮猴子不成?”武媚不顧朝堂上亂成一團糟的景象,無視西突厥使者跟西突厥小可汗的慘叫聲,抱着李弘柔聲說道。
李弘開始轉攻求助李治,撒嬌道:“父皇,今日兒臣爲我大唐立下如此之功,母后還要懲罰兒臣,兒臣此刻的心真是拔涼拔涼的。”
“弘兒真是天縱奇才啊,能告訴父皇爲何你的手沒事兒,那西突厥小可汗的手就被燙傷了。”李治寵溺的看着今日立下奇功的李弘問道。
“咯咯……天機不可泄漏,等哪天有空了,兒臣再告訴您就是了,其實很簡單的,只是那些人太笨蛋了,所以纔會落得如此下場,驕橫狂妄,目空一切,要不是他們剛纔欺負義陽還有欺負皇兄,我纔不會對他們難。”李弘從武媚懷裡起身說道。
此刻朝堂上也漸漸安靜下來,雅樂也在西突厥使者、阿史奴被太醫帶走後重新響起,氣氛也再次變的活絡起來,衆臣議論紛紛,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剛纔李弘那神奇的一幕,口中對李弘是嘖嘖稱讚。
武媚此刻終於可以放輕鬆的跟李治飲宴了,同時把小皮猴子死死的留在了身邊,說什麼也不讓他在跑來跑去,免得再生出其他事端來。
李弘耷拉着腦袋,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案几上的飯食,眼睛不時的瞟向正在角落演奏雅樂的女官,不想腦後被武媚警告的拍了一巴掌。
“少打那女官的主意,你又想什麼鬼主意呢,不會又想去那裡搗亂吧。”武媚警惕的看着李弘說道。
“哦,對了。”李弘一驚一乍的說道:“兒臣今日還給父皇跟母后準備了禮物呢。”
義陽、安陽、李忠等人,此時也已經把自己親手準備的禮物,一一呈現給了武媚。要不是看到這些,李弘都要把自己準備禮物一事兒忘到腦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