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溪記得,這年輕婦人是前天臨近快關門時纔來的,當時醫館只有她一人,並沒有別的病患能夠幫她證明,這婦人只找她診斷病情而沒有開藥。
看她嬌弱斯文的樣子,連說話都輕言細語的,還以爲她是個老實人。沒想到這婦人要她開一張診斷書,竟然是爲了今天來訛詐一萬兩銀子!
真是人不可貌相!
“二位,這張診斷書的確是我寫的,不過這僅僅是診斷書,不是藥方!你們以爲憑藉一張紙和一個所謂的證人就想從我這裡拿走一萬兩,未免太天真了吧?”
唐溪終於不耐煩起身,渾身釋放着冰冷的氣息,走到門口站定:“我這裡是醫館,不歡迎有人來鬧事,二位最好趁我沒生氣之前趕緊走!”
似乎沒想到唐溪根本不怕他們宣揚出去,男子陰沉着臉走了過來,低聲道:“唐大夫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再問一次,一萬兩,你給是不給?”
眼神一凜,唐溪當下便冷冷道:“遠山,將這兩人請出去!”
“二位,請!”
遠山早就恨不得衝過來將這對賤人趕走了,當即如門神一般衝了過來,腳步蹬蹬蹬的作響。他一把將那年輕婦人拉起來,推到男子旁,結實如小山般的身軀迎上,硬生生將二人逼出了明溪館。
一看有人已經朝這邊留意了,遠山不想惹
事,低聲道:“還不快走!否則……”
“天啊……”年輕婦人像是被他推了一般,站立不穩倒在大街上,捂着臉抽泣起來:“唐大夫,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小婦人!”
男子眼珠子一轉,也跟着大聲嚷了起來:“大夥來評評理啊,明溪館開的藥不但治不好病,反而害我妹子腹瀉兩天,我們找她理論不成,居然將我們趕出來!”
遠山一愣,看着周圍立即圍過來的路人和街坊,怒道:“你們胡說!”
苼蘭也按耐不住,衝到門口對衆人道:“大家不要相信他們,他們根本沒找我們小姐看病,他們就是來訛詐的!”
看着眼前的一幕,越來越多人將明溪館圍了個水泄不通,唐溪俏臉帶煞。她想息事寧人,沒想到對方反而倒打一耙,若被她知道背後是誰在搗鬼,她絕對不會放過他!
年輕婦人素白的臉頰沾滿淚痕,坐在地上哭的梨花帶雨:“小婦人的命怎麼這麼苦啊!唐大夫,我不是要鬧事,你只要給我治好病就行了。我家裡還有三歲的孩子,若是我有了什麼三長兩短,孩子可怎麼辦啊……”
男子更是擡高聲音,激動的大喊:“妹妹,你別怕,哥哥給你做主!”
他隔着衆人的包圍圈朝明溪館大嚷:“唐大夫,你出來,今天當着這麼多相親街坊的面,你若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我就去告官!”
“咦,這不是住在城北長樂街的崔娘子嗎?聽說她男人兩年前病死了,丟下他們孤兒寡母的,真可憐!”
“果真是崔娘子!”有人也認出了那年輕婦人,嘆道:“聽說她男人死了後,孃家來人讓她再嫁,可她當場拒絕了,說要給男人守節,獨自一人將孩子帶大!真是貞潔女子啊!”
“崔娘子這麼貞潔的人,怎麼可能來訛詐呢?可唐大夫的醫術不是很好嗎,怎麼會治壞她呢?”
“明溪館纔開幾天啊!不過是個小姑娘,治好的說不定是碰巧,老馬還有失蹄的時候呢,何況她?”
衆人正議論着,一箇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發生什麼事了?”
人羣分開,走來兩個被隨從簇擁着的中年男子。前面那人身穿深色錦袍,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脣上的短鬚修剪的整整齊齊,帶着幾分文士的儒雅。
有人看請他的樣子,立即就叫了起來:“哎呀,是杏林協會的副會長苟國源大人!”再一看旁邊那人,接着道:“方東家也來了?”
衆人紛紛嚷着:“好了好了,正好杏林協會的苟大人來了,還有惠民堂的方東家,你們有什麼事給兩位大人說,自會給你們做主的!”
明溪館中,唐溪一眼就瞄到了方康泰的身影。
這個時候,來的這麼巧,若說方康泰和這事沒關係,她還真不相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