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畔浮起一抹冷笑,水若煙清冷的看着唐溪:“口氣可真大,那就讓我來看看你究竟有多厲害。”話音一落,素手纖纖瞬間成了致命的武器,朝唐溪胸口直插而去。
“若煙!”夜寒急的一聲怒吼。
他可不是在爲唐溪着急,而是擔心水若煙被唐溪傷到。
跟了楚輕侯這麼久,也和唐溪動過手,整個影焰中人就屬他最瞭解唐溪的能力。水若煙雖然是他一手調教出來的精英,但對上唐溪,卻還差了那麼些。特別是她此時已經被唐溪激怒,失去了沉着冷靜,就更別想贏。
側身閃開水若煙的攻擊,唐溪回眸,已經瞬間將夜寒眼中的焦急看了個清清楚楚,心中更加爲他感到可嘆。這般明顯的感情,水若煙都看不出來,她可真是眼瞎了。
飛快將心思收回,面對水若煙凌厲的攻擊,唐溪也認認真真的化解。
水若煙的身手是夜寒調教出來的,招式習慣和有些大同小異,不過才五招,唐溪已經摸清了她的出招習慣和缺陷,收劍揚手朝她一掌揮去。
面對唐溪的攻擊,水若煙結結實實驚到了。雖然早就知道唐溪有些能力,卻沒有想到她武功竟然高到如此程度,這一掌實在是精妙,她怎麼也避不開,頓時肩頭上捱了一掌,打的她倒退了好幾步。
嘶——
一陣倒吸涼氣的聲音響起,滿大廳的影焰成員沒想到水若煙這麼快就落敗,一個個看着唐溪,滿臉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水若煙盯着唐溪手中的劍,似乎有些不服氣,她眼神一掃,飛快的抽出旁邊一人的長劍,口中輕吒一聲,寒光一閃,猶如一條銀蛇般飛竄了過來。
“當!”
一聲清脆的金戈之音,唐溪一劍格開刺到面前的劍,飛身迴旋,激揚的裙襬飛舞,猶如一朵層層疊疊盛開的牡丹花。衆人眼前一花,不過才一愣神,卻見唐溪持劍架在水若煙的脖子上,後者渾身僵硬,稍微一動彈,只怕雪白的脖頸就會劃出一道血痕。
“知道偷襲反擊,還算不錯。”唐溪微微一笑,誰都聽不出她這句話究竟是讚揚還是諷刺。
片刻,她已經收了劍,臉不紅,氣不喘,眸光環視一週,淡淡的彷彿晨光照過:“下一個,誰來?”
一陣嘈雜聲,大多數還沒有反應過來時,之前那叫關海的年輕人已經走了出來。他先衝着夜寒頷首一禮,然後纔看着唐溪,眼中已經沒了之前的輕視,卻多了一抹凝重:“沒想到郡主竟然身手如此高明,實在讓我等意外,難怪少主會如此重視郡主,連雲鶴環佩都給了你。”
“不過想要我關海對你心服口服,還請郡主也打贏我。”
緩緩抽出手中的長劍,關海面色沉肅,不代一絲笑容,一字一句道:“只要郡主能贏我,關海立即爲之前的事對郡主賠禮道歉,聽憑郡主處罰,要殺要剮絕無怨言,但郡主若輸了……”
他冷冷道:“請你從此以後,不要再幹涉我們影焰內部之事。”
這話說的如此沉重,在場衆人不覺眼皮子一跳,有人竟想出言阻止,卻被旁人拉住。唐溪沒有回答,只看了夜寒一眼,見他面無表情沒有反應,就已經明白他的態度是什麼了。
這麼多年
來,影焰在楚輕侯的謀劃下,順風順水做下無數件事,從無失敗,以至於衆人漸漸失去了警覺,有些驕傲自大起來。沒了絕對的組織性紀律性,再是什麼強大的勢力,終究也會被人擊潰,又何況是影焰這種見不得光的秘密組織呢?
乘着沒有出事之前,就讓她好好給這些人當頭一棒,代楚輕侯給他們一個警告!
“好,關海是嗎,我記住你了。”唐溪揚起劍尖,動作舒緩柔美,宛若風拂垂柳,絲毫沒有肅殺之氣。眸光一轉,她啓脣道:“只要你接的下我十招……”
剩下的話沒有說,但她已經有了想法。
憑藉自己的本事收服一個人,怎麼也好過由楚輕侯給她安排。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對她不恭,傲氣十足,卻也不失爲一個適合培養的人才。若是被她徹底打的服服帖帖,以後給她做事纔會盡心盡力,帶着一絲敬畏,絕對不敢有半點怠慢。
影焰的人,忠心程度是可以確定的,只是這驕傲之心影響了服從性。
目光一凌,手中長劍已經揮了出去,關海絲毫沒有大意,橫劍一擋,便是噹一聲脆響。他變招速度極快,比水若煙強上不少,頃刻間就和唐溪交手三招,看的衆人屏氣凝神,連大氣也不敢出。
剛纔關海的話,衆人聽得清清楚楚,十招之內,只要唐溪勝過他,他就有可能受罰。他親口說出的‘任憑處置’絕非兒戲,萬一唐溪生氣,就算不讓他死,萬一砍他一劍,傷他什麼,卻也是他們不願看到的結果。
只不過,對於關海要輸,衆人也是不太相信,畢竟唐溪說了,十招之內!
現在已經鬥了三招,還剩七招。唐溪再是厲害,剛纔連水若煙也不是她的對手,但想要這麼快就勝過關海,只怕不可能。
關海可是影焰中數一數二的高手,幾乎每次行動,只要有他出手,從無敗績!
叮叮鐺鐺的金石之音,迴盪在大廳之中,二人交手的速度越來越快,看的衆人眼花繚亂,越來越心驚。唐溪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還是郡主之尊,怎麼學來的這一身本事?
劍光交織,如雪如霜,關海一個急刺,瞄準了唐溪的手腕。只要擊落她手中長劍,沒有傷到她也算自己贏了。十招已過八招,二人暫且平手,唐溪的手段雖然也讓他吃驚,但終究沒有震撼。
馬上,她就要落敗了!
眼神一動,關海一聲大喝,手腕一抖,長劍竟然如蛇般蜿蜒擺動,靈活的宛如有了生命。劍尖寒芒一閃,眨眼已經刺到了唐溪面前,距離她手腕不過三寸之遙。
“郡主,你輸……”
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沒有浮現,關海的聲音已經戛然而止。
一眼瞄到他微微擡起的右肩,唐溪就知道他要下狠招了,這一劍已經在她防備之下,無論是攻在何處,她都早已經做好的準備。
“鏘……”一聲,連綿不絕的迴盪聲,彷彿迴音般,唐溪手腕一旋一轉,在那關鍵一刻避開關海刺來的一劍,隨即劍身直接挑了上去。
一股奇異的力量瞬間傳到關海手上,說不出是什麼感覺,竟然讓他連劍都握不住,直接被唐溪挑的脫手而出。心中大驚,他正想後退,卻見眼前一抹曼妙的身影棲身而上,直逼近前,一股強大的壓
迫力當場籠罩下來,竟然壓的他不得動彈。
衆人隔得遠,看的更清楚,這一幕在衆人心中猶如烙鐵一般刻下,多年依舊記憶猶新。
不知何時已經掠到自己面前的唐溪,面容清麗,在這一刻,長劍明明帶着凌厲的劍氣,卻沒有絲毫殺機。藕臂輕揮之間,長髮飄揚,年輕的少女彷彿在持劍舞蹈,宛如月下仙子,舉手投足之間帶出三分曼妙,一點靈動,還有說不出的飄逸出塵。
凌厲和柔美共存,清雅與壓迫交織。
關海呆呆的僵在原地,直到咣噹一聲,自己的長劍掉在腳邊,發出聲響,而唐溪素手清輝,那一道寒芒擦着他咽喉斜斜而過,他也沒有半點反應。
渾身冰冷,猶如木偶。
若說旁人看的如癡如醉,宛如欣賞了一場優美的劍舞,而直接面對唐溪攻擊的關海,纔是有着最明顯的感受。
唐溪那最後一劍,攻來之前,根本讓他感覺不到殺意,而等他反應過來之時已經晚了。脖子上涼涼的,彷彿真的被一劍劃過,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木然的伸手摸了摸,連皮都沒有破,分毫無損。
下一刻,關海渾身冷汗就出來了,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宛如大敗一般,無比沮喪:“郡主,我……我輸了……”
“輸了就輸了,先站到一邊去。”彷彿剛纔的事半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唐溪眼神一掃,再次啓脣:“下一個,還有誰要和我比的?”
聲音不大不小,淡然平和,卻猶如一聲洪鐘,將一個個目瞪口呆的人驚醒。
沒有任何人說話,只通通朝後退了一步,所有人低頭不語,臉上的表情既慚愧又震驚,連接話的勇氣都沒有。
剛纔唐溪最後一劍,實在控制的精妙,不遲不早,就在關鍵時候使出。而最後那一劍,他們只覺得玄妙清美,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劍法,卻又帶着難以想象的威力,實在讓衆人生不出抵擋之心。
這一招月舞眼波的精妙之處,別說他們,就連楚輕侯當場都討不了好,可見難得。就算唐溪還沒有將這一招練到前世巔峰狀態,也不是他們能夠接的下來的。
上首處,冷冷的一聲響起:“你們不是厲害嗎?不是看不起郡主嗎?怎麼現在沒人說話了?哼,一個個自以爲有幾分本事,卻忘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今天郡主正好給你們一個教訓,讓你們以後長些記性。”
“是。”齊刷刷的聲音,帶着滿心的懊惱,衆人無論老幼男女,全都不敢多看唐溪一眼,低頭不語,大氣也不敢出。
“你們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夜寒冷聲。
“……”鴉雀無聲,沒有一人回答。
“今天所有人,等會自去領罰,若是以後還出現這樣的事,別怪我不稟告少主,直接將你們處置了,不管是誰!錢副堂主,張副堂主,關海,你們所有人……都我聽見了嗎?”
“是,老大!”
終於一聲齊刷刷的回答,衆人偷偷側目,看着已經坐會了夜寒老大身旁位置的唐溪,面色尷尬不已,心頭更是惶恐。
難怪少主肯將雲鶴環佩給她,如此醫道武道雙天才,果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的!
滿大廳一片肅靜,再無人對唐溪還抱有半點輕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