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於“唐奎仁慈善晚宴”,傅寒聲讓蕭瀟以賓客之一的身份前去走一趟,蕭瀟並不變態,而是選擇了噤聲。
既然傅寒聲讓她走這一趟,勢必是有原因的,難道今年慈善晚宴會跟往年有所不同?蕭瀟不追問,是因她在遲疑是否該在那日現身出席。
所謂“唐奎仁慈善晚宴”,蕭瀟未曾參加過一次。外公去世不久,她就險些被MOMO咬死,後來回到南京,每到外公忌日,雖有觸動,但南京和C市相隔兩地,卻也只是鞭長莫及。這麼看來,她並非孝順之人,與其參加慈善晚宴消耗時光,還不如日間去墓園直接拜祭外公。
午間淺談,又怎不是消耗時光頦?
說了一會兒話,傅寒聲問蕭瀟是否喝水?
“好。”
傅寒聲下牀離開了臥室,蕭瀟躺了幾秒,忽然又坐了起來,她想起了阿慈——
阿慈正用一雙兇惡的眼睛盯着蕭瀟,蕭瀟貼着牀頭,面無表情的回視過去,她想好了,如果它敢攻擊她,她尖叫求救的同時,絕對不會坐以待斃夥。
她這麼想着,又有些想笑自己了,她被藏獒攻擊過一次,至此以後,可謂是聞犬鉅變。
阿慈已經盯着她很久了,甚至開始朝她搖起了尾巴,蕭瀟抿了抿脣,轉眸望向門口,那個人怎麼還不回來啊?
其實,傅寒聲並未遠去,就在臥室附近,若是蕭瀟恐懼尖叫的話,他會馬上進去,但裡面什麼動靜都沒有,所以還是再等等吧!
有些心理障礙,護着她,並非就是在對她好,否則將是她一輩子的傷和不能被人觸及的痛,那就面對,或是跨越吧!
與其說蕭瀟害怕犬類,還不如說她只是害怕曾經的回憶,她害怕MOMO,但阿慈不是MOMO;她惦念蕭暮雨,但蘇越不是蕭暮雨;她不敢再愛,但愛情並非只有過去哪一種。這世上,每對男女的相處方式都是不一樣的,一萬個人,就會有一萬種表達愛和尋找愛的方式。MOMO是兇惡的,但阿慈是乖順的,只要她肯相處,她會發現,事無絕對。
臥室裡,似是一場對峙戰,阿慈盯着蕭瀟,蕭瀟也盯着它,後來最先敗下陣的是阿慈,它研究了蕭瀟很久,最後又乖順的蜷伏在了牀畔一側,慵懶的舒展着它龐大的身體,閉上眼睛繼續打盹。
蕭瀟看着它,她對它心存忌憚,它倒是當着她的面呼呼大睡,它如此放心她不會傷害它,這讓蕭瀟緩緩放鬆了身體,也沒之前那麼緊張了。
蕭瀟怕藏獒,傅寒聲是知道的,如果說這次是傅寒聲無意疏忽的話,那麼夜間,他絕對是故意的。
晚餐結束,傅寒聲把紅外線燈給蕭瀟打開,問蕭瀟:“聽音樂嗎?”
蕭瀟看書的同時點了點頭。
那是一首很安靜的輕音樂,傅寒聲放完音樂就下樓了,跟着他一起進來的阿慈,見主人走了,先是追了幾步,後來又回頭望了蕭瀟一眼,於是站在臥室裡不動了,眼巴巴的望着傅寒聲離開,再然後蜷伏在牀畔邊,也就是它的老位置那裡繼續睡覺。
臥室,溫暖;音樂,舒緩;就連像獅子一樣的阿慈,也沒那麼討人厭了。
……
傅寒聲再回臥室有點晚,回來的時候,曾瑜剛把浴室門給關上,傅寒聲挑了眉:“怎麼出來了?”
因蕭瀟右腳還繫着固定繃帶,所以洗澡的時候必須要有人守着。住院期間,傅寒聲曾幫蕭瀟擦過身體,擦拭過程中,蕭瀟尷尬不已,心裡一直想着,僅此一次,再也不能讓他幫她擦拭身體了。
他那麼鎮定,蕭瀟原以爲備受煎熬的那個人只有她,但傅寒聲離開的時候,她卻注意到了他微不可聞的吁了一口氣。
出院,回到山水居當晚,有別於在醫院擦擦就能入睡,醫院病菌那麼多,不洗澡無法上~牀睡覺。
還記得,傅寒聲抱她去浴室洗澡的時候,她說:“讓曾瑜幫我。”
午夜時分,蕭瀟剛在醫院裡受了驚,她說什麼,那就什麼吧!傅寒聲讓曾瑜進浴室幫蕭瀟洗澡,其實蕭瀟又哪能真讓曾瑜幫她洗澡?只讓曾瑜在浴缸裡準備好熱水,便讓曾瑜在外間等着,若有需要,蕭瀟會叫她。
這兩日,傅寒聲一直以爲蕭瀟洗澡的時候,曾瑜就在一旁護着,如今見曾瑜出來,傅寒聲的眉微微的皺了起來。
浴室熱氣氤氳,蕭瀟坐在浴缸邊緣,剛把衣服給脫完,正準備下水時,浴室門“嘩啦”一聲竟被人給打開了。
蕭瀟受驚是難免的,連忙拿了寬大的白浴巾遮擋在了胸前,剛纔匆匆一瞥,那樣的身形,除了傅寒聲,還能是誰?
他怎麼進來了?
傅寒聲問:“這兩天你都是一個人洗澡的?”
蕭瀟低着頭,不用看也知道他的眼神很黑,也很沉,她故作鎮定:“我一個人也可以。”
“萬一不小心滑倒,或是再崴傷腳該怎麼辦?“傅寒聲站在浴室裡,修長的身影被燈光拉成了一道極淡的影子。
他這
tang是在訓她,只差沒說她任性了,但這都不是重點,她沒穿衣服就這麼站在他的面前,雖然還有一條毛巾擋在前面,但根本就沒有任何用處,這讓她覺得不自在,就連說話也沒了底氣:“你能不能先出去?”
如果他願意,洗完澡之後,他可以接着教訓她,她絕對不頂嘴。
傅寒聲不作聲。
浴室那麼沉默,但蕭瀟卻能感受到他的目光究竟有多放肆,帶着令人心下微微震動的專注,還有莫名不安的灼熱感。
她忽然想起右腳出事前,兩人在牀上,在浴室發生的風月事,身體莫名緊繃,她現在可沒心力應付他,再說腳傷未愈,也實在是經不起他那麼旺盛的精力。
她這麼想着,興是他的目光太辛辣,興是浴室溫度過高,又興是太尷尬了,臉色有些發紅不說,就連身體也在氤氳的熱氣裡有了泛紅跡象。
停了幾秒,傅寒聲走到浴缸旁,彎腰試了一下水溫,好整以暇的問蕭瀟:“你在害怕什麼?”
蕭瀟愣了一下,她害怕什麼?
“你先生再怎麼飢不擇食,也不至於爲了一飽私慾,不顧及你的身體,對你爲所欲爲,所以……”傅寒聲坐在另一頭浴缸邊緣,似笑非笑的看着蕭瀟:“所以不碰你,僅是幫你洗澡。”他說着,手指撩起水花,輕勾嘴角:“過來。”
蕭瀟不過去,坐在另一頭不動,又把浴巾往上提了提,也算是負隅頑抗了。
這樣的舉動落入傅寒聲的眼中,他沒好氣道:“自己把毛巾給放下了,什麼也遮不住,你這是在防誰呢?”
——防你。
這兩個字,蕭瀟並未說出口,只因傅寒聲已經起身走到了她面前,蕭瀟只覺得眼前一暗,擋在胸前的浴巾被傅寒聲奪走不說,整個人更是被傅寒聲抱了起來。
蕭瀟直接被傅寒聲放進了浴缸裡,他一貫這麼強勢,好言好語若是說不通,他會直接付諸行動,就像此刻,雖說把蕭瀟放進了溫水裡,卻顧及她的右腳——
“注意右腳不要沾水,我們速戰速決。”他站在浴缸旁,俯覽着蕭瀟,叮囑她的同時,正有條不紊的解着袖釦。
速戰速決?
蕭瀟是成年人,她試想此刻幫她洗澡的人就算是曾瑜,她也會有諸多不習慣和小別扭,這是很正常的反應,更何況這個人還是傅寒聲。
她傷得是腳,可不是手,自己完全可以單獨洗澡,但他不許,她又能說什麼呢?
難道,傅先生喜歡伺候人洗澡?
傅寒聲挽起袖子後,重新坐在了浴缸邊緣,燈光落入水中,水光又折射在他的臉上,襯得男子五官俊雅撩人不說,那雙漆黑的眸子更像是浸了水一般。
此時,他已伸手探進浴水裡,再然後修長的手指遊走在了她的身上……
煎熬,絕對是煎熬。
浴室裡,他和她都不再說話,從未有過的默契,除了水花聲之外,蕭瀟就連呼吸也是輕的微不可聞。
他是惡劣的,她早就說過他壞到了極點,當他手指探進她的隱秘地帶時,她喘息着在浴水裡握住了他的手。
“怎麼了?”他看着她笑,明知故問不說,聲音更是溫柔到了極點。
蕭瀟瞪着他:“我不洗了。”
聲音竟是啞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