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和地獄,他和她其實都很痛 6000
是六月末,c市謠言四起,每天都有人關注着蕭瀟的肚子,別說是外界,就算是在唐氏內部走上一遭,也會被人私底下非議許久。
傅寒聲在某個夜晚裡摸着蕭瀟的臉,那是如花素顏,在燈光下美得平和淡然,她不是握着他的手,而是抓住了他的手,她說:“我沒事,我很好。闋”
6月28日,山水居。外面月光皎潔,臥室一片靜寂,傅寒聲把蕭瀟摟在懷裡,一寸一寸地吻她,吻到最後她的眼裡開始有水光閃爍。
這晚,距離c市很遠很遠的蘇越,他在繁忙的施工地裡仰臉望着夜空中懸掛的那輪明月:也不知道被他記掛的那些人,在c市究竟怎麼樣了。
早在2007年,蕭瀟就已低價11元買進明倫股,到了2008年6月,蕭瀟手中一共持有160萬的明倫股,到了6月30日,也是6月的最後一天,明倫股在黃宛之的操作下一共斬獲了五千多萬。而博達做局多時,到最後從明倫賺得錢,還不夠補蕭瀟之前偷挖一個億的大窟窿。
博達高層爲此咬牙切齒,不敢當着老闆的面編排蕭瀟不是,但私底下卻都封她是“蛇蠍女”和“心機女”。
一場三巨頭之戰,也是一場分不清敵我的暗戰,最大的贏家是蕭瀟,其次是補完窟窿還小賠兩千多萬的博達,最後就是明倫了。
明倫在這場較量中,輸得集團內部一片愁雲慘霧。
賀連擎怒極,牙齒咬得咯吱咯吱直響,手臂朝辦公桌上一揮,只聽一陣噼裡啪啦,桌上的電腦、文件、貔貅玉器全都砸落在地,心裡恨不得把唐氏和博達給生吞活剝了。
7月初,經過三個月的考覈,共有六位唐家成員被蕭瀟批示辭退,所謂一視同仁,就連唐家成員也不例外珂。
唐家成員聚集在蕭瀟的辦公室裡,死撐過,哀求過,警告過,但蕭瀟始終都不爲所動。
他們安逸慣了,以爲只要有唐氏在,只要他們姓唐,就可以衣食無憂,風光無限一輩子,但年輕董事長上位,豈止是冷血無情。
當所有的努力全部消耗殆盡,卻不見有任何效果,唐家成員憤怒也是在所難免的一件事,於是各種污言穢語開始迸出口。
蕭瀟對他們不仁在先,這般不顧及親人身份,他們又何必口下留情。
有人憤怒的指着蕭瀟,“你你你”了半天,卻是說不出一個詞來,最後只來得及從脣齒間迸出幾個字來:“你就是唐家餵養的一隻白眼狼。”
有人氣得破口大罵:“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是什麼德行,現在滿城風雨,全都在傳你肚子裡懷得是一個孽種,唐家出了你這麼一個敗壞門風的蛇蠍女,老祖宗在九泉之下怕也是難得安寧。”
有人壓着暴怒,壓着想要掐死蕭瀟的衝動,決定在蕭瀟面前極力維持最後一絲自尊:“唐嬀,你再這樣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衆叛親離,自掘墳墓。”
那日天空透藍,白雲像是有跡可循白色的風,在藍色幕布上拖拽出長長地蹤影,辦公室變成了一個吵架的地方,蕭瀟沉默的坐着,再難聽的話也未見她動怒半分。
這個女人若不是心理強大到了一定程度,就一定是天性冷情無心。
可是,她真的是一個無心的人嗎?
唐家成員沒想到,他們在上一秒還對蕭瀟破口大罵,但下一秒黃宛之已冷着一張臉遞給了六人每人一份合同。
那是一份創業合同,每人保額500萬,不是唐氏名義派發,而是蕭瀟的個人資產。
辦公室那麼靜,靜得連呼吸聲也聽不到,被辭退的唐家成員低頭看着手裡的文件,臉上表情五花八門。
有人偷偷地看了蕭瀟一眼,在對上她漆黑的眼眸時,又倉促的低下頭。
有人仔細看完合同,擡眸看着蕭瀟時,眼神裡的光復雜多變,眼圈更是隱隱發紅。
有人把之前想要罵蕭瀟的話全都咽回到了肚子裡,拿着文件一言不發的站着。
有人大概覺得之前說的話太難聽,蕭瀟這樣的舉動無疑是狠狠地扇了她一巴掌,於是文件一甩,雖是惱羞成怒,但聲音卻很虛:“才五百萬,別以爲辭退我們,再給我們幾個歪瓜裂棗,我們就會對你感激不盡,簡直是做夢。”
文件散落在地,黃宛之上前撿起文件,遞給那人時,情緒裡有着強忍的火氣:“唐經理,合同保額確實只有區區五百萬,但卻不是以唐氏名義派發,是我們蕭董的個人資產。五百萬,這不是一筆小數目,在場六位唐家成員,我們蕭董一共出資三千萬。三千萬很少嗎?你們想想,你們究竟有沒有把她當唐家人看待過,你們剛纔說的那麼話,是親人會說出口……”
“宛之——”蕭瀟終於出聲,卻是制止。
黃宛之看着蕭瀟,鼻翼抽動了一下,那是要哭的趨勢:“蕭董,我是替你委屈,你爲了守住唐氏,無奈辭退唐家成員,頂受着罵名,又有幾人感念你的好?你辭退他們,卻又替他們設想好了未來,一人五百萬,那三千萬也是你辛辛苦苦賺來的錢,但凡他們
tang有半點觸動,我也不至於多說什麼,但他們怎麼能這麼對待你。”
“唉。”蕭瀟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顯然這些話埋在黃宛之的心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罷了,讓她說吧!
黃宛之看着六位唐家成員道:“在場各位都是唐家家眷,也是任職唐氏多年的老人,我黃宛之本來沒有任何立場和權利說這些話,但外人不清楚,難道各位心裡也不清楚自己有幾斤幾兩重嗎?你們來到唐氏這麼多年,可曾爲唐氏創造出可觀的業績?各位私底下做過什麼事,難道就真的以爲蕭董不知道嗎?在場有人私自提高原材料報價,有人揹着唐氏吃回扣,有人做假賬,隨便一種在公司曝光,各位覺得自己還有臉繼續呆在公司嗎?或許在各位眼裡,蕭董是一個無情冷血的人,但在我的眼裡,蕭董已對各位仁至義盡。”
黃宛之的話宛如一盆冷水,澆得六人一個個透心涼。
在黃宛之的記憶裡,那天有人把文件放在辦公桌上,一言不發的轉身離去;有人離去前看着蕭瀟張了張嘴,似是想說些什麼,卻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出口。
當然,也有人走到辦公桌前,遲疑詢問蕭瀟:“真的是保額500萬嗎?現在籤合同,可以嗎?”
辦公室裡,黃宛之背轉身,冷冷的笑了笑,這世上永遠都不乏不要臉的人,不曾施予蕭瀟一點一滴的好,但500萬拿起來卻是絲毫不遲疑。
唐氏高層大廈,幾人陸續從蕭瀟辦公室裡走出來,迎面遇到了拄着柺杖的唐二爺,唐二爺剛要張嘴詢問事情結果,就見他們一個個對他點了點頭,隨後便一言不發的徑直離開了。
唐二爺站在原地,側身間,看着他們一步步走遠,彷彿看到了未來某一日的他,或許也會像他們一樣被蕭瀟驅出唐氏。
扯了扯脣,唐二爺的眼睛如墨似夜。
……
7月4日晚,溫月華夜半起牀倒水喝,目光被窗外景物吸引,是蕭瀟,穿着一襲白色睡裙,坐在花園一角的藤椅上,靠着椅背,一動也不動,柔軟的長卷發披散了一肩。
後來溫月華看到傅寒聲也去了花園,拿了一件薄衫外套披在了蕭瀟的肩上,蕭瀟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了他的懷裡。
月光如水,傅寒聲摸着蕭瀟的發,他知道她心裡承受了太多太多的東西,這些東西無論他用多少溫情都無法消融冰釋。
他管天管地,卻不能封住所有人的嘴巴,她知道他擔心,也從未在他面前有過任何負面情緒,但她擁抱他的時候,分明透露着脆弱,傅寒聲覺得是他做得還不夠好。
她承受了這麼多,這麼多,他能給予的安慰好像只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擁抱。
臥室內,溫月華知道,在蕭瀟的內心最深處,她對履善勢必是有感情的。在經歷不堪照之後,履善還願意接受她,愛護她,一句重話也捨不得說,縱使她一顆心再如何麻木,也會在這樣的情況下逐漸依賴履善。
溫月華承認,她喜歡蕭瀟,但喜歡的同時,她對蕭瀟卻也有着諸多的心存芥蒂。
不僅僅是傅家,其實很多豪門家庭都是一樣的,不怕犯錯,卻唯獨怕極了丟臉。臉面比性命還要重要,溫月華縱使再如何喜歡蕭瀟,可較之臉面註定是不經吹拂的泡沫。
她從未見過履善那麼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失去控制,失去理智,也失去了自我。他把所有的示好和深情放在蕭瀟面前,愛的近乎卑微。
蕭瀟和蘇越的親密照,一直是溫月華難以跨越的一道心結。心結滋生,並不意味着她不喜歡蕭瀟,她理解蕭瀟的艱難,卻無法阻止自己堵心數月。
方之涵說蕭瀟和蘇越並未發生關係;履善也說蕭瀟還是以前的蕭瀟,醫院裡甚至有醫生可以證明這一點。
溫月華對此也是半信半疑。這樣的半信半疑,不僅僅只是她一人如此,幾乎很多人都會在心頭打上這樣一個問號。
方之涵如果撒謊,誰知道?
履善如果維護蕭瀟故意撒謊,誰知道?
醫院造假,誰又知道?
履善是不可能跟蕭瀟離婚的,溫月華在履善的言行舉止中窺探到了他對這樁婚姻的堅定。她在3月傅家,聽了兒子一番肺腑之言,心裡是怎麼想的呢?就這樣吧,履善都不在乎了,她還那麼計較做什麼?強行拆散兩個人,到最後痛苦的那個人還是履善。
但蕭瀟懷孕了。
剛得知蕭瀟懷孕,溫月華在短暫空茫之後,內心確實涌起了洶涌起伏的歡喜。履善有後,傅家得香火繼承,溫月華等了太多年,所以差一點喜極而泣。
可謠言竄了出來,就連國外華人圈也在看笑話,伴隨着質疑聲越來越響,溫月華在山水居的話語也是越來越少。
蕭瀟有時候看着她,也總是在柔和之餘帶着一絲示好。
這時候的溫月華是矛盾的,她被這樣的矛盾折磨了好幾日,那是一種無法向人訴說的心理煎熬。
她是豪門女子,早期出國留學,後來嫁進傅家,總會給
人一種優雅大氣的感覺。她很聰明,正是因爲這份聰明,她才能在傅宗偉的眼皮底下能屈能伸,裝瘋賣傻多年。從來沒有人否認過,溫月華是一個很有心機的人,但她的這份心機並不會招人反感,因爲她當年就是利用聰明和心機暗中保護着傅寒聲,更幫他奪回了博達。
她不是一個女強人,也不是一個滿腹***的人,她在傅寒聲最艱難的時候,放下她自己的尊嚴,委屈苟活多年;卻也在傅寒聲最爲風光無限的時候,退隱傅家淡泊名利。
這是一個值得他人尊敬的女人,爲了傅寒聲甚至可以犧牲她自己的生命,爲了守着丈夫的一份情,可以守活寡二十多年,就連餘生也要把自己的歲月全都奉獻給那片象徵她和丈夫愛情的葡萄園。
她有手段,有頭腦,但她是一個母親的同時,更是傅家的一份子。她要對傅家後代血脈負責,謹慎一些總沒錯。
她不信任何人的話,她只相信醫學報告,dna鑑定,圖的只是一份心安。
如果孩子真得是傅家血脈,那是再好不過了;可如果不是履善的孩子,就絕對不能留。這將是奇恥大辱,有誰願意幫別人養孩子?
儘管她心裡很清楚,依履善那樣的性子,若不是篤定孩子是他的,又怎會允許蕭瀟保胎這麼久?
是的,她都知道,活了她這把歲數又有什麼事是看不清的,但蕭瀟懷孕日期實在是大忌,這樣的忌諱足以把溫月華心裡殘留的那一點相信,摧殘的所剩無幾。
履善的妻子可以是蕭瀟,但傅家的後代絕對要血緣純正,這是她的堅持。
……
是7月6日,那天是週日。
傅寒聲這一天不在家,他有公事要談,臨出門的時候,蕭瀟不高興。懷孕後的她,私下相處,心裡是依賴他的,她不願傅寒聲出門,但她什麼也沒有說。
庭院一角,曾瑜等人洗了很多牀單,她站在牀單後鬧情緒,跟他玩捉迷藏,他看了心裡軟成了一片湖,抱着她溫柔的念——
“瀟瀟……瀟瀟……”
中午和合作商吃飯,菜品應景,多是時令小菜。這頓飯,傅寒聲吃得心不在焉,合作方話多且密,喋喋不休的說了很久。
傅寒聲起初還面帶微笑,後來卻是再也不笑了,示意周毅陪着,他拿着手機出了包間。
曾瑜接的電話,支支吾吾的,說是蕭瀟在樓上午睡。
聽蕭瀟在睡覺,傅寒聲也便掛了電話,在外面站了一會兒,返身準備進包間時,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心裡直髮慌,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c市那天很熱,蕭瀟和溫月華在客廳裡說了一會兒話,還沒到午飯飯點就睏倦的回到了臥室裡。她在前一夜忙工作到大半宿,後來又因爲懷孕不舒服後半夜一直在折騰,所以回到牀上睡得很沉。
這天,蕭瀟在半睡半醒間被人被注射了麻醉劑,隱隱聽到室內有步伐在走動,還有挪動器物的聲音,她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卻很沉重,連眼睛也睜不開。
後來,後來她什麼也不知道。
那天,臥室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溫月華心裡一咯噔,轉眸望去,就見傅寒聲像一尊門神一樣站在了門口。
他額頭上都是汗,胸口劇烈的起伏着。
臥室裡,牀前放置着b超儀器,蕭瀟躺在牀上,衣服掀開,露出她隆起的腹部,康弘在超音波的導引下,將一根細長針穿過了蕭瀟的肚皮,試圖抽取羊水。
傅寒聲腦子翁翁直響,他步伐虛晃的往前走,卻是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
溫月華抿着看着傅寒聲,只見他伸手指着她,是想說些什麼,但手指發顫,眼睛裡除了有血光之外,還蓄滿了眼淚。
在那間臥室裡,他像是被人抽走了所有的力氣,語聲哽塞:“媽,你連你兒子都不肯相信嗎?”
傅寒聲終於明白那日錦繡苑,當蕭瀟詢問他是否相信她清白時,那一刻蕭瀟內心深處涌出的痛苦和悲愴。
和他如今這一幕是那麼的相像。
2008年7月6日,傅寒聲把蕭瀟緊緊地抱在懷裡,他背過身,像是一隻被人刺傷的猛獸,暴吼道:“你們走,都走——”
他不能說“滾”,他不能對他母親道一聲“滾”,他在咬牙切齒之餘,把淚溼的臉緊緊地貼着蕭瀟的額頭,是他錯了,他不該離開她外出談合同,他又怎知,就連家也是如此不太平。
……
蕭瀟不是傻子,羊水穿刺她不可能不知道,縱使她沒接觸過羊水穿刺,但她以前打過麻醉劑,她知道麻醉劑過後身上會有什麼反應。
腹部有些緊。
蕭瀟渾身無力,連坐起身的力氣也沒有,一雙手臂及時扶住了她:“不要急着起牀,再睡一會兒。”
蕭瀟聽了他的話,重新躺了下去,卻望着天花板不說話。
“餓不餓?”傅寒聲眼睛溼潤了,這份溼潤是因爲愧對蕭瀟,愧對孩子,更是因爲她
眼眸中的溼意,叫他心頭泛酸。
她與他對視幾秒,然後開口,語氣還像以往那般溫和,但卻透着幾分疲憊:“除了你,還有人來過臥室,對不對?”
傅寒聲眼底籠罩着沉鬱的暗黑之色,深的望不到邊際,在那裡面完全找不到一絲的光亮。
面對他的沉默,蕭瀟移開眸子,笑了笑。過了幾秒,她再次掙扎起牀,傅寒聲握着她的肩:“瀟瀟,你聽我說,我……”
蕭瀟甩開了他的手,她顫歪歪的站起身,察覺傅寒聲要扶她,她渾身開始顫抖起來,她無法保持平靜,她不讓傅寒聲扶,她說:“你先別碰我。”
她現在不讓任何人碰她,她走得慢,傅寒聲亦步亦循的一旁護着,他眼巴巴的看着蕭瀟,蕭瀟眼睛漲紅,身體顫抖的厲害。
下午,山水居客廳,蕭瀟問曾瑜,今天是否有人進過二樓臥室?
曾瑜小心翼翼的看着傅寒聲,傅寒聲抿脣站着,不言也不語,曾瑜低着頭,也不敢回答。
“是醫生?”蕭瀟繼續問。
曾瑜再次沉默。
這一次,蕭瀟一言不發,她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康弘,她踉踉蹌蹌的衝到電話前,直接撥了一通電話給康弘。
電話通了。
那天,康弘面對蕭瀟的逼問,一直保持着沉默,她問康弘羊水穿刺究竟是誰的主意,其實她心裡很清楚,她之所以這麼問,無非是爲了坐實猜測。
是下午四點零一刻,就在蕭瀟逼問康弘的剎那間,伴隨着一道女聲響起,很會就有另一道聲音斬斷了那道女聲。
女聲是溫月華:“別逼康弘了,是——”
“是我。”
驀然響起的男子聲,突兀的打斷了溫月華未啓之言。
話筒是蕭瀟手中急速滑落,她雙眼泛紅,慢慢轉身,慢慢地看着溫月華,最後把目光落在了傅寒聲的身上,他爲什麼要說謊?他爲了維護溫月華,不惜讓她誤會,不惜殘忍的對待他自己,那一刻有一種痛在蕭瀟的心口蔓延,不知是心疼傅寒聲,還是在心疼她自己。
她手指顫抖,捂着心口,她說:“這裡很疼。”
她說:“傅寒聲,你也好,老太太也罷,你們不能給了我天堂之後,再給了我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