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日常的日常,非一般的日常
山水居後山有一片小樹林,樹林深處有一處人工溫泉,傅寒聲第一次帶蕭瀟來山水居時,曾對她說過這麼一句話:“後山有一處人工溫泉,改天我帶你過去看看。”
傅寒聲說這話時,是2007年8月初,一直拖延到2008年1月1日方纔兌現。其實,倒也不是傅寒聲貴人多忘事,蕭蕭若是在山水居晨跑,多是在後山一帶活動,也曾多次在溫泉池畔散過步,那風景她早已領略過,但在那裡泡溫泉,卻是第一次。
她早說過,傅寒聲是一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從不在日常細節上虧待他自己,人工溫泉附近還有一棟中型木屋,裡面配有專門的更衣室、浴室、茶室和休息室岑。
前往後山,傅寒聲有意讓蕭瀟下地走走路,所以這一路上,他牽着她的手走得很慢。抵達木屋,曾瑜早就事先準備好了一切,備了一壺熱茶,泡溫泉必備用品,兩套浴袍:黑色,是他的;白色,是她的。
傅寒聲站在外間和曾瑜說話,蕭瀟聽他似乎對曾瑜說:“中午我帶太太回傅宅,不用備飯。”
曾瑜關門離開了,傅寒聲走進茶室,接過蕭瀟遞給他的茶,只聽蕭瀟問:“中午要回傅宅看望老太太嗎?”
傅寒聲應了一聲,喝茶潤喉,隨後放下杯子,拿着那套白色浴袍遞給蕭瀟:“換上。”
“泳衣呢?”蕭瀟這麼問還是很有必要的,待會脫掉浴袍,她總不能……
他微微笑着,笑得有些邪氣:“這裡只有我和你,不用穿泳衣。歡”
“那我不泡了。”蕭瀟直接把浴袍丟給他,她骨子裡還是很傳統的,不比自小在國外長大的他,露天赤~身泡溫泉,她沒辦法接受。
“小古董。”
他拿着浴袍坐在她身邊,伸手揉了揉她的黑髮,半開玩笑道:“羞什麼?你全身上下,我哪裡沒摸過,哪裡沒親過,哪裡沒……”
“不許說。”蕭瀟生怕他說出更羞人的話語來,下意識捂住了他的嘴,見他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蕭瀟聲音慢了許多,她幾乎是一字一字道:“我不許你再說了。”
到底是蕭瀟,就連偶爾嗔怒也能道出幾分霸氣來,媚而不俗,可謂是恰到好處。
傅寒聲笑着點頭,他不說那些羞人的話了,也不再逗妻子臉紅尷尬。這是夫妻之間的小情趣,重在適當,但不能過度。
他再次把浴袍遞給了她,蕭瀟沉默着接過,她低頭看着,再開口時語氣裡多了幾分嘆息:“你希望我順從你的意願嗎?”
“不,太順從也不好。”他將她摟在懷裡,親密的貼着她的臉:“你是我妻子,我希望你有這層認知,這裡是我們的家,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不管你穿衣服,或是不穿衣服,只有我一人能看。”
蕭蕭並不認同他的話,煞有其事道:“天在看,地在看,山在看,周圍花草樹木也在看,可不是你一人在看。”
“伶牙俐齒。”傅寒聲輕笑出聲,這話說得好,亦詩亦歌,脫離了塵世,帶着幾分瓊瑤女主角獨有的文氣,倒也雅緻。
最終,傅寒聲退了一步,帶着蕭瀟來到溫泉池邊,摟着她下水。
溫泉有濁黃水,也有清澈如自來水,山水居人工溫泉屬於後一種。今天天氣很好,空氣雖說還有一些涼意,但很適合泡溫泉。
泡溫泉雖說可以消除疲勞,但也容易讓人渾身無力。傅寒聲摟着蕭瀟的腰身,背靠着溫泉邊緣,幾乎沒怎麼說話,他那麼淡定從容,呼吸平穩淺淡,倒襯得蕭瀟有些異常了。
蕭瀟全身放鬆,就那麼靜靜的靠在他的懷裡。這般放鬆的倚靠一個人,於她來說,是極爲罕見的。伴隨着日常相處,她越來越習慣他的存在,但她現在依靠的男人,合約到期,各自事成,早晚要面臨分道揚鑣,她又怎能放縱自己去習慣他?
這個男人,生來就是讓人笑,讓人哭的。有些尺寸,她拿捏不準,所以防患於未然很有必要。兩年,也許不滿兩年,她就能……
“又在亂想什麼?”他忽然出聲,深幽的眼眸鎖視着她,見溫泉熱度泡的她全身皮膚隱隱發紅,心中悸動異常。
蕭蕭被溫泉泡得有些頭暈,倒是跟傅寒聲說起了正事:“我下週一回學校上課。”
“嗯。”他對此事似是關注度不大,伸手按捏着她的頸項,力道不輕不重。一個強勢霸道的男人,他出行在外總是被人衆星拱月,但私下相處,卻是另外一副溫和家居面貌,若是別人,可能會受寵若驚,但蕭瀟卻是隱隱焦亂。此刻更是氣息微促,只因他摟着她,不僅吻上了她的脣,另一手更是遊走在她的身體上……
這樣很危險。
蕭瀟摸着他的臉,聲息無奈虛弱:“我不願意在這裡和你野~合。”
昨夜車內歡喜已是極限,相較之下,那裡好歹還有車門和車窗阻隔,況且又是在夜間,但現在卻是真的光天化日之下了。
這話,她帶了請求意味,只因她知道他這人有多一意孤行,又有多肆無忌憚和強勢,他若真的不顧及
tang她的身體,想要在這裡再嘗試一次,她也不該感到意外,他能做的出來。
野~合?
傅寒聲笑出聲,出乎蕭瀟意料的是,他真的沒有再碰他,只抱着她不言,也不語。
在這樣環境裡打野~戰,的確會讓他興致盎然,但溫泉水尚未高至38℃,不足以殺菌殆盡,存在着安全隱患,所以在這種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爲了一己之慾,不顧及妻子身體一味索取呢?
看來,瀟瀟是把他想象成了一匹狼,而且還是一匹餓狼。
後來他抱她離開溫泉池,回到木屋浴室沖洗,像這樣的共浴倒是發生過幾次,有時是浴缸,有時是淋浴。若是淋浴,她很少看他的身體,仍是會覺得尷尬,倒是他,光明正大的看,常常趁她心緒遊移時,隔着水流與她接吻。
他今日沒有,是溫存,也是體貼。後來,他扯了一條浴巾包住她,輕輕的低嘆一聲:“你啊,真想把你包起來放在口袋裡,若是能藏上一輩子纔好。”
蕭瀟呼吸一窒,她迎上傅寒聲深深的眼眸,突然沉默了下來,但心裡有個地方卻在隱隱發痛,他知不知道他這話能夠斬殺女人的所有悲喜,一心一意的圍着他打轉?
這話,應該是心血來潮,無心之言吧?
他和她介於情感曖昧已是異數,又怎會滋生出男女情愫?
所以,是錯覺吧!
……
回傅宅,傅寒聲親自開得車,途中專門路過老街,是蕭瀟的意思,老太太喜歡吃玫瑰糕,其中以老街玫瑰糕最爲有名,味道香甜濃郁,
蕭瀟要解安全帶下車時,傅寒聲已先她一步下車:“我去。”
1月1日,店主生意實在是太好,買客攢動,爭相排隊購買新出爐的玫瑰糕,等傅寒聲再回來,已是十幾分鍾之後了。
暖風吹過半開的車窗,捲來了老街獨有的古舊氣息,蕭瀟靠着副駕駛座有些昏昏欲睡,側臉對着車窗,倒是睡眠質量很好。
一門之隔,一窗之距。
傅寒聲站在副駕駛車門旁,眉眼柔和的看着蕭瀟,此刻現實安穩,歲月只待靜好。就這樣吧,不要改變,爲了這一刻,他已期許了很多年。
一道車門關閉聲響起,蕭瀟一下子就醒了過來,見傅寒聲眸子裡點綴着淡淡的笑意,她清了清嗓子,實在是太困了。
傅寒聲把一紙袋玫瑰糕遞給她,開始系安全帶:“回傅宅吃完午飯接着睡。”
“嗯。”
引擎發動,汽車緩緩駛離老街,蕭瀟取了
蕭瀟取了一塊玫瑰糕,送到自己嘴邊時,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改變了方向,把玫瑰糕送到了傅寒聲的嘴邊。
那人打着方向盤,眼眸深了些許,吃東西還能念着他,還真是受寵若驚。美意不能拂,傅寒聲笑着咬了第一口玫瑰糕,玫瑰香氣遊走在脣齒間,花香芬芳。還未吃完,那塊被他咬了一口的玫瑰糕再次送到了他的脣邊,他無奈的笑,雖然喜歡妻子這般主動喂他,但是不是太頻繁了一些?喜歡吃玫瑰糕的那個人是老太太,可不是他。
“乖,你自己慢慢吃,我還要開車呢!”
那日,陽光偷偷溜進汽車內,因緣邂逅了玫瑰糕,它們在一不小心間醉了情,就那麼癡癡纏纏,說了一路的小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