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想聯翩,愛情是什麼
愛情是什麼?
1987年,黎世榮的妻子要和黎世榮離婚,黎世榮心裡憋得慌,叫上幾位朋友一起去夜市攤吃羊肉串,喝冰啤酒。酒醉之餘,黎世榮蹲在路邊吐得天昏地暗,那天他說:“愛情經不起瑣碎日常消磨,伴隨着爭吵和三年之癢,七年之癢,十年麻木,別說是擁抱和親吻了,就連做~愛也會喪失激情,但即便是這樣,我依然愛她,拿她當親人一樣愛。”
這時,朋友蹲在一旁醉眼朦朧,酒氣熏天的點燃了一支菸,嘿嘿笑着丟了一句話過來:“早就該離了,你媳婦就是一賤~貨,私底下早就跟人好上了,這事大夥都知道,就你一個人還矇在鼓裡……”
黎世榮身上過血的涼,他慢慢擡頭,然後死死的盯着酒友看,臉色鬼一樣的白。
當晚,黎世榮彷彿瘋了一樣,他拽着酒友的衣領,狼一樣的瞪着他,大聲的吼:“那小王八羔子是誰,是誰……恍”
酒友見他這樣,瞬間清醒了大半,渾身直打哆嗦。
三更半夜,黎妻正在男子家睡得正熟,客廳門“砰”的一聲響了,兩人猝然驚醒,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緊接着臥室門就被人一腳給狠狠的踹開了刀。
那晚的月光可真皎潔啊!心思皎潔的那個人還有黎世榮,他的臉龐陰測測的,手裡攥着一條鋁合金棍子,他全身緊繃着站在門口,如狼的眼神,像是準備大開殺戒的戰神。
幾個月後,黎世榮因爲傷人致殘被人起訴入獄,坐牢數年。
他在牢裡說:“在一起生活年數久了,愛情會讓人變得越來越熟悉,再然後變得越來越陌生,等跨過了陌生那道坎兒,婚姻轉變成親情,也就那樣了。”
那樣,是哪樣?
就那樣。
2007年,黎世榮穩重滄桑,他的妻子早就在十幾年前罹患乳腺癌去世了,他沒去送她,何必那般虛假,他雖不再恨她,卻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她,所以不送。
有人問黎世榮:“這世上,除了你兒子,你還對誰最親。”
他沒回話。
唐嬀。
唐嬀八歲那年,黎世榮傷人前科被人曝光,唐奎仁要炒了黎世榮,八歲小女孩站出來說:“外公,在我心裡,黎世榮是一個好人。”
他聽了,心裡竟是莫名的難受,他被小女孩一句話給治癒了。
2007年12月10日,人人都在談c市首富新歡,黎世榮站在唐氏地下停車場,老實本分的清洗着汽車,後來收拾後座,看到唐瑛隨手扔在後座的報紙,他拾起來看了幾眼,目光從“新歡”身上掠過,摺疊放好。
他沒認出“新歡”是誰。
順手打開車載電視,主角正是市民熱議的傅寒聲,因爲緋聞事件,記者圍堵博達總部,今日博達廈門分公司高層前來博達總部,傅寒聲身後站着一羣博達總部高層,一個個均是西裝革履,僅看陣勢,便也懾人三分。
廈門分部負責人在華臻的引領下快步上前,朝傅寒聲伸手的同時,傅寒聲左手按着西服,右手回握,眸色暗沉,表情堅毅。
這位傅先生非常英俊,也非常高貴,在他身上有一種不露痕跡的優雅,出於禮貌,也出於對分公司高層成員的尊重,一一握手致意時,鎂光燈在他俊雅的臉龐上閃爍,以至於傅寒聲彷彿身處光芒之中,那一刻,高貴如神祗,竟不似塵世人。
與此同時,c市各大商場媒體屏幕上,都在播放着相同的新聞報道。這是沸騰的一天,傅寒聲有了新歡,這是熱門緋聞,全民參與熱議,c大校園也不例外,一時間,富商八卦炒作達到了白熱化。
中午高層聚餐,傅寒聲與人交談間隙,華臻看了最新媒體報道,站在傅寒聲身後輕輕叫了聲:“傅董。”
傅寒聲回過頭,眸色彷彿越過寒冬的薄暮,就那麼直直的對上了華臻的眼睛。
華臻無意識抿了一下脣,然後把平板電腦移到傅寒聲面前,媒體還真是無所不能,伴隨着“新歡”曝光,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再次挖出傅寒聲的過往輝煌情感史,怎麼香豔怎麼報道,再配上曖昧圖片,確實是吸人眼球……
華臻詢問老闆意見:“需要相關媒體停止類似報道嗎?”不管怎麼說,諸如此類的報道很傷形象。
“不予理會。”
有人走了過來,傅寒聲淺聲寒暄,華臻站在一旁不多話,等那人離開了,華臻這才遲疑道:“太太說不定會看到……”
後面的話,華臻不再說了,她要傳達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確了,身爲妻子,看到丈夫的香豔情感史,先不問相關內容究竟摻了幾分真,幾分假,總歸會心裡不舒服。
“她看不到。”傅寒聲淡淡地迴應。
華臻沉默。
怎麼會看不到呢?現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正看得津津有味,可老闆說山水居那位看不到,除非老闆斷了山水居的電,也斷了山水居的網絡。
……
蕭瀟確實看不到,因
tang爲她從不看八卦新聞,目睹標題,多是一眼掃過,除了上午她抱着電腦查看期貨之外,便不再接觸電腦和電視。
中午吃罷飯,她回房睡了一覺,起牀後發現花園裡起了一層薄薄的霧氣,山林氤氳如畫,天空竟鋪滿了陰沉沉的雲,很像西遊記白骨精出沒時的場景,看樣子似是要下雨。
蕭瀟午覺睡得沉,所以起牀後有些迷糊,看到這樣的畫面恍惚了一下,以爲還在南京,待冷風吹過,幾秒之後,頭腦清醒了一些:哦,這裡是c市,離南京早已是很遠,很遠……
這場雨一直憋到天色發暗,還是不肯降落,餐廳裡流動着飯菜的香氣,已是晚餐時間,蕭瀟一邊看書,一邊做紅外線照射,這時候手機響了。
是張婧打來的,吸着鼻子在手機那端問:“腳怎麼樣了?有沒有消腫?”
“沒那麼快。”頓了一下,蕭瀟問:“你聲音怎麼了?”
“一聽就知道你是在屋裡待着享福,今天c市變天,我都快冷死了,這會出來買點感冒藥,以防萬一。”夜色開始深了,在寒意包裹下,c大校園裡有很多學生跟張婧一樣,一個個縮着脖子走路,不停的將雙手送到脣邊,輕輕的哈着白氣。
蕭瀟合上書,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張婧說着話:“你快回宿舍待着吧!”
張婧嘿嘿一笑:“這不是路上無聊嗎?你陪我說說話,到宿舍我就掛。”
這通電話少說也有二十分鐘左右,多是張婧在說,蕭瀟適時迴應。張婧先談課堂作業,再談系裡誰跟誰鬧彆扭,最後談起了傅寒聲的新歡。
“看新聞了嗎?傅寒聲又有新歡了。”聽語氣,活脫脫一個八卦女。
蕭瀟不迴應,其實她回不迴應對於張婧來說,都不會有任何差別,張婧那姑娘若是說到興頭上,一個人也可以嗨上很久。
張婧說:“今天你沒來學校,所以你不知道,幾乎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紛紛猜測那神秘女是誰,聽說兩人已經同居了,這消息也太驚悚了吧!”
蕭瀟沉默,消息不驚悚,驚悚的是張婧的語氣,張婧發出驚疑聲,有時候很像陰測測的聊齋女鬼,這事蕭瀟不好意思告訴她,會傷自尊吧!
張婧繼續滔滔不絕:“今天中午,我、宛之,還有謝雯,我們三個一起去食堂吃飯,電視里正在播醫院截圖畫面,那新歡右腳不是受了傷嗎?我當時還開玩笑,說你也是右腳受了傷,弄不好新歡就是你。”
蕭瀟:“……”
當時的情況是:食堂裡,張婧說完這句話之後,黃宛之和謝雯意味不明的看了張婧一眼,再然後默契的說:“張婧,你腦子進水了吧?”
其實,張婧說這話純粹是開玩笑,熱情開朗的人難改戲謔本質,她在手機那端故意跟蕭瀟開玩笑:“瀟瀟,你快從實招來,那個新歡究竟是不是你?”
還真被張婧誤打誤撞給說中了,但蕭瀟不便透露,適逢曾瑜敲門入內,想必是晚飯時間到了,蕭瀟也不正面迴應張婧的話,只開口道:“趕緊回宿舍吧!”
掛斷電話,曾瑜詢問蕭瀟牀上用餐,還是下牀用餐。
“下牀。”
曾瑜扶蕭瀟下牀的時候,蕭瀟在想,現如今只是張婧一人這麼想,若是明日回學校講課,指不定還會有多少人浮想聯翩……
真是傷腦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