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姜秀婉在牀上輾轉反側,唐攸剛入宮,難免會有些不順利的地方。可是這些天一直都沒有任何音訊,她也不便去宮裡打聽,只好自己在家乾着急。就這樣,一夜未眠,生生地這麼躺着,到了天亮。
姜秀婉實在是躺不住了,於是決定早起去鳳麟寺爲攸兒祈福。
“來人,幫我梳洗打扮。”
“是,夫人。”站在門外的戚媽媽應聲到。
很快,戚媽媽就帶了好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每個丫鬟都不閒着,手上拿着各式各樣的洗漱用品。
“夫人,今天想梳個什麼樣的髮型?”戚媽媽深知姜秀婉的脾性,一大早可以什麼都不關注,但是髮型是不能忽視的。
姜秀婉想着今天自己要去鳳麟寺祈福,還是打扮地稍微樸素一點比較好,這樣才能顯示出自己的誠意,便吩咐戚媽媽和一衆丫鬟,不用太刻意。
“尋常髮髻就好,不用太華麗。”
“是,老奴明白了。”戚媽媽訝異於姜秀婉的反常,但到底是跟了她許多年,還是壓抑住了自己的疑惑,淡定的做着手上的事情。而坐在梳妝鏡前的姜秀婉若有所思,隱隱的總在擔心唐攸的近況,越想越害怕,好像下一秒唐攸就會被害,永遠離開她一樣。
很快,戚媽媽和丫鬟們就忙活好了。姜秀婉望着鏡中的自己,雖然保養得宜,可是終究還是上了年紀,歲月不饒人,姣好的面容上依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姜秀婉的一隻手扶上了自己的臉,心裡其實有些難過,但是又不得不承認。
“戚媽媽,我是不是老了?”這麼沒由來的一句話,嚇到了一旁收拾的戚媽媽,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卻也很快就想到了應對的話。
“夫人,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怎麼說出這樣的話。”雖然沒有直接回答姜秀婉的話,岔開話題的同時,也巧妙地說出了她最近的常態。
姜秀婉有些不敢相信,不過仔細想想,最近的確有些疲勞。可能多加休息就會好很多吧,於是也不再想這些事,只覺得要早點去鳳麟寺祈福,這樣才能保佑女兒的平安和順利。
“幫我準備一輛馬車,我要去鳳麟寺。”
“是,夫人,老奴馬上吩咐下去。”
轉身便帶着丫鬟們下去了,留下姜秀婉一人在房間裡等待。不得不說,姜秀婉的心裡還真是七上八下呀,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勁,可是就是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於是便出了房門,在院子裡走走。
走着走着就來到了唐府的後花園,很快戚媽媽準備前來稟告姜秀婉,馬車已備好,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誰知道卻沒有在房間裡看到姜秀婉,於是跑到院子外面尋找。剛走到了後花園,果不其然,姜秀婉就在這裡。
“馬車已經備好了,夫人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既然備好了,我們現在就走吧,早去早回。”
“是,夫人!”於是戚媽媽就攙扶着姜秀婉往唐府門口走去,然而這一切都被清漱聽見了,因爲她當時剛好端着一些糕點,從後院走過。
於是她計上心頭,便有了主意,這一次她一定要一舉獲得姜秀婉的信任,順利潛伏到她的身邊。否則以後這樣好的機會可不多了,她一定要把握好這次的機會,錯失良機可就追悔莫及了。
只見姜秀婉在衆人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待衆人坐穩之後,便驅車前往鳳麟寺。誰都沒有注意到,此刻,唐府大門口的石像旁,正站着一位戴着頭紗的白衣女子。不錯,此人正是清漱,她眼看着姜秀婉離開,便知道機會來了。
一路上,姜秀婉不知是因爲山路崎嶇,馬車顛簸才導致的心慌,還是不好的預感太過於強烈纔會這樣。果不其然,正趕着路呢,馬車停了下來,因爲實在太突然了,差點沒把車裡的幾個人給衝出馬車。
戚媽媽見姜秀婉的臉色不太好看,於是對着車伕大喊大叫,“你個狗奴才!是怎麼看路的,居然這麼不小心!差點把夫人摔出馬車!”任憑戚媽媽說什麼,外面可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你,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姜秀婉覺得奇怪,於是吩咐一個丫鬟出去看看。
出去的丫鬟還算膽子大的,可是剛一出門,就傻了眼了。車伕不見了,地上還有一攤血,而馬車周圍什麼人也沒有,嚇得她趕緊跑進馬車裡。
回來後,小丫鬟向姜秀婉稟明瞭一切,於是姜秀婉開始更加心慌了,心裡也有些犯嘀咕。“雖然這裡不是什麼偏僻的地方,也經常會有人路過,可是爲什麼今天這麼詭異?”戚媽媽這番話算是說出了重點,這讓一車人都開始害怕起來。
“別害怕!這光天化日之下,我就不信,會有人這麼猖狂!有本事讓他來呀!我們就讓他有來無回!”姜秀婉惡狠狠地說到,雖然她知道這不太可能,但絕對不能讓下人們看扁了。
這時外面突然出現一個人,正巧聽見了姜秀婉剛剛的豪言壯語,不免覺得有些好笑。本來想放在心裡偷偷笑過就好了,誰知道終究還是沒忍住,笑出了聲。這讓車裡的幾個人都警覺了起來,全部正襟危坐,生怕來人會傷害自己性命。
就這麼過了一會兒,外面又沒了動靜,姜秀婉鼓起勇氣,大聲對着門外喊到。
“來者何人!”
“出來看看不就知道了!”沒想到門外的人這麼猖狂。
姜秀婉決定就這麼坐着,反正自己不出去,對方也不會進來,就這麼僵持着,看誰熬的過誰,以不變應萬變,纔是最好的。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兩方都沒有任何的動靜,姜秀婉忍不住了,於是便出來探一探究竟。剛出馬車,周圍沒有一個人,都是花草樹木,好奇心驅使她下了馬車,誰知道突然間從馬車頂上飛下一個黑影。
“來者何人?”姜秀婉突然看到黑影,只覺得渾身發毛,不知道該如何讓自己鎮定下來,只好故作輕鬆的樣子。
“不必管我是誰,你只要知道,今天你有來無回。”蒙着面紗的黑衣人只露出一雙眼睛,深邃不可見底,雙眸中透着一絲兇狠。
這話一說,姜秀婉的雙腿開始有些發軟,心裡不停地念叨着,自己還沒有見到攸兒進宮後的樣子,沒有看到攸兒生下皇子的時候,沒有看到攸兒母儀天下的那一天。忽然覺得自己還有好多好多事情沒做,怎麼能就這樣葬身於荒郊野外。
她不甘心,總覺得自己是福大命大之人,一定不會這樣離開這個世界。一想到唐攸,姜秀婉的心裡就充滿了很大的勇氣,彷彿能夠抵抗一切。
“就算死,也要讓我死的明白吧!”姜秀婉不停告訴自己,他一定什麼都不知道,曾經的那些事情,一定不知道!
黑衣人一聲冷笑,姜秀婉這句話真是笑死人了,她當真以爲自己做過的那些事情無人知曉嗎?於是,決定給她一個痛快!
“明白?好!我就讓你明明白白地死!你聽好了!”
“十幾年前,你用計謀害了唐府的大夫人管心蘭,十幾年後,你又害死她的女兒唐錦兮。你說說這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姜秀婉心裡一驚,不知道該說着什麼,這個人居然什麼都知道,不知道是什麼來頭。難不成,他知道自己所有的事情?不行,一定不能夠承認,現在承認無疑是死路一條,反正他也沒有證據,乾脆抵死不認賬!
“無憑無據,你現在說什麼都行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怎知道我無憑無據?如果真的沒有證據,我又豈會說出這番話來?”
黑衣人見姜秀婉居然還敢嘴硬,真是無比佩服,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真的很強大。哪怕對手說出如此隱蔽的秘密,都能夠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然是個狠角色。想必日後交起手來,一定很不好對付。
“可是你現在沒有證據,那就不要隨意誣陷,你要知道女人的名節是很重要的。你這樣只會讓我成爲別人眼中的惡毒女人,還有,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忍受別人的誣陷的,如果把我逼急了,小心我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姜秀婉雖然心裡害怕,可是她知道,她一定不能夠服軟!否則,將來被抓住把柄,一定會痛不欲生。
“既然你要證據,我也不是沒有,只是,到時候你可別來求我。”黑衣人知道姜秀婉這是在裝傻,這樣也好,她可以陪她慢慢玩。
姜秀婉惡狠狠地盯着他,兩個人就這麼僵持着,彼此之間都明白,只有其中一個忍不下去了,纔可能會崩盤。所以現在的他們,是在比誰的耐性好。
突然,一個白衣人出現了,打破現場的局面。
“你是誰?”姜秀婉和黑衣人異口同聲問到,弄得白衣人不知道該先回答誰,想想還是嗆一下黑衣人,看看他會作何反應吧。
“你又是誰?”白衣人反問黑衣人。
“不用怕,我是來救你的。”隨後又對着姜秀婉說了一句。
“嗯,多謝。”姜秀婉彷彿看見了救星一樣,馬上兩眼放光。
黑衣人看不得兩人之間的那種你來我往的感覺,於是沒好氣地回答白衣人,“你管我是誰。”瞬間,一股火藥味兒在三人間蔓延開來。
“那你管我是誰。”白衣人也不甘示弱,反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