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頭,付潯陽進宮面聖。
“皇上,老臣該死!犬子無知,帶着一幫人去郊外遊玩,誰知路上遭遇歹人。自己受了傷不說,還連累了太子殿下,甚至就連唐淮家的大女兒唐錦兮,都掉下懸崖,至今生死未卜。”付潯陽老淚縱橫,俯首在地,不敢擡頭面對聖上。
景賢(景閱的父親,即當今聖上)噌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你說什麼?太子,太子怎麼樣了?”那可是他最疼愛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他願意交付皇位的人。現在聽聞這樣的噩耗,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付潯陽被嚇得瑟瑟發抖,他不是不知道聖上有多在乎太子,只不過現在事情已經演變成這樣了,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太子殿下現在並無大礙,只不過在老臣府上休養。因不敢隨意將太子帶回宮,畢竟旅途顛簸,傷了太子。”
聽完付潯陽的話,懸着的心總算落了下來,“愛卿考慮的有道理,如此便讓景閱在府上先待着吧,朕稍後會派一個太醫跟着你去府上。隨時照顧着太子,還有南決,這孩子怎麼樣了?”
“多謝聖上關心,犬子也並無大礙。”付潯陽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好,付南決這個臭小子何德何能,得聖上如此關懷。
“剛剛你說還有唐淮家的女兒,我記得他女兒不是叫唐攸和唐瑤嗎?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唐錦兮了?”景賢恍惚間彷彿聽見唐淮女兒的事,處於好奇,便問上一問。
“聖上有所不知,這個唐錦兮是唐家的嫡女,不過是因爲小時候體弱多病,加上府上人多口雜的。所以就把她送到鄉下去調養,好不容易好利索了,前些日子剛接回來沒多久,不過聽說是個非常聰明伶俐的姑娘,哎,可惜了。”
既然是個聰明伶俐的丫頭,倒是可惜了,“是啊,掉下懸崖實在沒有生還的可能了。怎麼樣?尋找的結果如何?”
“目前爲止還沒有任何消息。”
“這沒有消息也許就是最好的,起碼還有一絲的希望。”
“對,聖上說的極是。”受到景賢的鼓舞,付潯陽開始堅定唐錦兮沒死,畢竟沒有找到屍體就不能證明死亡。
“付愛卿要不先回去吧,好好照顧太子和南決。”
“是,老臣遵旨。”說完便轉身出去。
剛從宮裡回來,付潯陽就聽到管家張叔前來彙報,“老爺,太子殿下醒了,看他的樣子好像並無大礙,您要不要前去看看?”
一聽管家的彙報,連忙向廂房那邊跑去。
在門口就看到景閱了,“太子殿下,你可算醒了,現在感覺怎麼樣?”
“付大人不必多禮,現在不過微服私訪,實在聽不慣你這麼稱呼我,叫我名字便好。身體好像沒什麼不舒服的,只是頭有些疼。”景閱一手撐着牀板努力的想要坐起來,一手扶着頭,好像不是很舒服的樣子。終於勉強坐了起來,靠在枕頭上,看起來還是有些虛弱。
付潯陽看他這樣,不知如何是好,“來人,快請太醫來。”
不一會兒,管家便帶着一位太醫進來。
看見來人,景閱有些吃驚,“胡太醫?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殿下,臣是奉皇上之命,隨付大人前來照顧太子殿下。”
“父皇也知道這件事了?”
“回殿下,是老臣剛剛去面聖請罪,稟告聖上的。還請殿下不要怪罪。”
“付大人是說哪裡的話,我不過是怕父皇擔心,纔不想讓他知道的。既然付大人前去稟告,必然會事無鉅細,這下父皇應該不會擔心了。”
“胡太醫,太子殿下怎麼樣了?”
“並無大礙,多休息,注意飲食就好。身上的一些外傷,多抹一些藥膏即可,其他的就沒什麼了。”
“如此甚好,太醫可否移步,幫忙看看犬子?”
“南決怎麼了?”
“太子殿下別激動,不過是太過虛弱和勞累,我只是擔心之前有沒有沒診斷出來的毛病,順便就當做個檢查好了。”
“不行,我要去看看他。”
“殿下,您別亂動,剛剛醒來,您就別去了,好好休息吧。”
“沒事,付大人就讓我去吧,我想看看南決怎麼樣看看。”
“哎決兒這是何德何能,居然得太子如此對待。”
“付大人言重了,我和南決是出生入死的兄弟!”
說着說着,二人一路走向付南決的房間。
唐府裡,杜姨娘自從聽說唐錦兮的事情後,一直都不太舒服,她始終不相信唐錦兮會這麼輕易死去。隱隱的心中有一種感覺,就好像是暗示一樣,讓她安心,唐錦兮現在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性命無憂。
“孃親,錦兮姐姐什麼時候回來?我都好久沒見過她了。”唐瑤撅着嘴,趴在桌子上,心情極度鬱悶。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玩,後來好不容易有了唐錦兮,雖然不是每時每刻都陪着她,可是總算是有個伴了。
杜姨娘心裡“咯噔”了一下,是啊,錦兮什麼時候回來,她還等着和她一起報仇呢。“快了,錦兮姐姐不過是出去辦點事情,很快就回來的。”
“孃親你騙人!”
“瑤兒,孃親何時騙過你?”
“就是騙人!我聽下人們嚼舌根,說錦兮姐姐死了,再也回不來了!嗚嗚!”說完,唐瑤便一下哭了出來,好像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似的。
杜姨娘看她這樣,不知道有多心疼,趕緊抱住唐瑤,“瑤兒別難過,錦兮姐姐一定沒事!孃親不相信她會這麼輕易離開,她還有很多事沒來得及做呢。”
唐瑤哭的傷心,經過杜姨娘這麼一鬨,就在她的懷裡睡着了。杜姨娘看她睡得香甜,於是把唐瑤抱到了牀上,自己則轉身去了蘭苑。
“小姐一定不會離開我的,怎麼可能丟下我!”
“我不相信!老爺現在不還在派人尋找嘛,一定會有好結果的。”
幾個丫頭七嘴八舌的討論着,她們都堅信唐錦兮沒死,就如同唐逍辰和杜姨娘的猜想一樣。她都還沒有報仇,沒有奪回屬於她的一切,怎麼會掉下懸崖摔死呢。要說掉下懸崖,只要有唐錦兮在場,應該掉下去的另有其人(暗指唐攸)。除非有人故意害她!
就這麼一步步推算,矛頭都指向姜秀婉和唐攸二人。
唯獨清漱的猜想和她們不一樣,她覺得白九兒一定是想到逃走的辦法了,這麼莫名其妙的死去實在是太奇怪了。
一想到那晚的對話,清漱越來越肯定,白九兒一定是找了付南決幫忙,不然不會這麼巧,剛說完逃走沒幾天,就發生這麼一連串的事情,其中必然有蹊蹺!
“清漱!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杜姨娘剛進院門,便看見清雨和小芽兩個小丫頭,唧唧喳喳的討論唐錦兮的事,而清漱在一旁想東西太過入神,顯得和那兩個人有些格格不入。
突如其來的一個聲音,拉回了清漱的思緒,三個人看見來人,連忙起身行禮。
“杜姨娘來了,沒有,剛剛不過在想小姐掉下懸崖的事,總覺得不可思議。小姐不像是這麼輕易結束自己生命的人,她還有好多事情沒做呢。”清漱不便說出箇中緣由,她只能說些大家都知道的話。
四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好這麼站着,都陷入了沉思。是啊,她們認識的唐錦兮絕對不是輕生的人。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而當時旁邊只有二小姐一個人,說不定連綁匪都是姜秀婉一手策劃的。
對!姜秀婉!
如今選秀在即,唐攸其中一個對手便是唐錦兮,既然如此,爲了清除障礙,姜秀婉痛下殺手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可惜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這些,只好任由事情繼續發展下去,任由姜秀婉猖狂。
杜姨娘可不是這麼想的,“我定要找出蛛絲馬跡,來扳倒姜秀婉!”
心裡默唸,想到這一線索的杜姨娘,立馬回房,她要想好一個天衣無縫的計劃,來一出請君入甕!
相爺府裡,季如月坐在窗前左思右想,她總覺得唐錦兮有古怪。尤其是出事前,她總和付南決見面,似乎在商量什麼很重要的事情,會不會和這個有關呢?她總是也想不通,難不成和選秀有關?
對!一定是,錦兮那麼不想要參加選秀,一定是因爲這件事!她在猶豫要不要和唐逍辰說。但是也不知道能不能說,畢竟錦兮連她都沒有告訴,想必是有自己的打算,況且如果知道的人太多,牽連甚廣。
現在的唐府,就像是着了火的後院似的,整個府中都在爲了唐錦兮的事情發愁。唯獨姜秀婉,稱病躲在房中,表面上是表現自己對唐錦兮生死的擔憂之情,實則是爲了暗自在背後謀劃唐攸進宮的一系列計劃。
距離選秀的日子越來越近,唐攸也有些緊張,雖然母親告訴過自己不用擔心,一切都會安排好的。可是隨着天數一天天的逼近,她的心裡越來越沒有底氣,畢竟她和景閱之間並沒有任何感情。
於是她來到姜秀婉的房中。
唐攸似撒嬌般,“母親,我最近有些心慌。”
“攸兒不必害怕,母親永遠是你的後盾,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母親在。這一次我們勢在必得,又有什麼好怕的呢?”
“就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堵在胸口。”
“一定是最近訓練太過辛苦,稍後母親帶你出去四處逛逛,也許心情會好一些。”
“可是訓練還沒有完成呢。”
“攸兒,母親不是說過別把自己繃的太緊嗎?出去呼吸新鮮的空氣對你有好處。”
“嗯!一切全憑母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