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唐風承認,血雲流的臉色立馬陰晴不定起來,他不是忌憚,而是憤恨。
唐風進來的時候孤身一人,血雲流看的清清楚楚,可是現在,卻有一隻鳳之一族的上古靈獸待在他身邊,而且看這隻上古靈獸的模樣,顯然還未真的成長起來,卻已經被他給收服了。
若不是這小子捷足先登,那這隻上古靈獸就是自己的!血雲流一想起這個,心頭就隱隱作痛,自己帶了衆多高手殫精竭慮,闖陣兩年,卻沒想到最後還是做了他人的嫁衣裳。這樣的損失,沒人能承受得住。
隱隱地,血雲流再望向唐風的眼神已經充滿了濃烈的殺機了。
前後不過短短數日功夫,縱然他能收服這隻上古靈獸,恐怕兩者的關係也不深,若是能在此地將他斬殺掉,那自己未嘗沒有機會重新收服這頭淡藍色的鳳凰。
一念至此,血雲流的心思活絡開了,心情也忍不住有些激動,這絕對是個可行的方法,能收服一隻上古靈獸,可遠比尋找到這處寒譚的功勞要大!
“未請教,這位公子如何稱呼?”血雲流的話雖然客氣,也是在問唐風,可一雙眯起的眼睛卻直直盯着黑鳳,眼神一片癡迷和貪婪。
唐風笑了一聲:“天秀唐風!”
“天秀宗之人?”血雲流詫異地忘了唐風一眼,天秀宗他倒是聽過,裡面全是女子,雖然兩年前就已經來到此處,可血雲流還是知道天秀裡面有一個男人的。
原來這就是外界傳聞那個天秀宗唯一的男弟子!不過區區一個俗世之人,又出身小門小派,怎會修煉到靈階下品境界的?原本血雲流還以爲唐風出身天聖宮,是天聖宮秘密培養起來的新秀弟子,畢竟如此年輕就已到靈階,普天之下唯有血霧城和天聖宮兩大勢力的出色弟子才能做到,卻不想事實並不是這樣。
不管如何,在得知唐風的身份之後,血雲流最後一絲提防也徹底消失了,唐風若真是天聖宮弟子,他還得顧忌一下,也得好好籌謀一番,免得因爲今日之事而引起兩大勢力兵戎相見,縱然兩大勢力的爭鬥千年來不曾停歇過,可無論是誰,都不願輕啓戰端。
可唐風只是俗世中一個小門小派,名不見經傳的宗門弟子,如不是因爲天秀宗太過特殊,全由女子構成,恐怕血雲流還沒聽過天秀的名號,這世間的宗門太多了,又有多少能入得了血霧城副城主的法眼?
這種宗門的人,搶便搶了,殺便殺了,他還能怎樣?不過運氣好,修煉到區區靈階下品,自己一根手指就能戳翻了他。
想到這裡,再望着唐風背後的黑鳳,血雲流淡淡道:“唐公子你可以走了,留下你背後這隻鳳凰便是!”
唐風聽了眉頭一挑,輕笑道:“副城主此言,本少倒有些聽不懂了。”
血雲流有些不耐煩道:“唐公子若是聰明人,便知本副城主在說些什麼,人生在世不稱意,明哲保身是正理,若不然做個糊塗鬼倒有些冤枉了。”
唐風道:“副城主難不成是想仗勢欺人,以多欺少,想搶了本少的這隻坐騎寵物?”
血雲流冷笑不言,他身旁一個血霧城弟子道:“副城主何等身份,豈會與你一般見識,搶奪你的東西?這裡本就是我血霧城一位前輩高人死後安身之地,他遺留下來的東西自然是歸我血霧城所有,你這卑賤之人豈能染指?”
唐風忍不住揉了下額頭,原來這些人當黑鳳是自己在這裡收服的,怪不得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至於什麼前輩高人死後安身之所,完全是信口雌黃了,若論也只會輪到歐陽羽的頭上,畢竟劍神歐陽子是死在這裡的,有血霧城半毛錢的關係?
“識相的趕緊滾蛋!若不然便叫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話之人眼中寒光乍現,冷笑連連。
唐風無奈地搖了搖頭,本來第一次跟血雲流對話的時候,還以爲他是個韜光養晦,城府深狠之人,卻沒想到在絕對的利益面前,翻臉也這般快。
既然本就不想與血霧城的人有什麼好相與,唐風自然也不願意再多費口舌浪費時間,毒影劍在手上輕劃了半個圈,道:“副城主和各位兄弟若執意想搶,手底下見真章便是,你們若真的能搶走,只怪本少技不如人,怨不得你們!生死由命,刀劍無眼,各位兄弟也得做好上路的準備!”
“猖狂!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以爲修煉到靈階下品便能藐視我血霧城了麼?”
“找死!”
“副城主,既然他執意如此,兄弟們也不用與他客氣了!”
一羣血霧城弟子被唐風如此挑釁,這羣人本就是善惡不分,行事妄爲之人,哪還能按得住,一個個目露兇光,巴不得立刻衝上去把唐風給亂刀分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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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雲流睥睨了唐風一眼,輕蔑道:“本副城主念你在俗世中修煉不易,本想繞你一命,卻沒想你如此不知好歹,偏要自尋死路!既如此,給他個痛快便是!小心着點,莫要傷着這頭畜生了!”
血雲流最開始本就沒打算放唐風活着離開,之所以讓他走,只是不想在黑鳳面前大動干戈,黑鳳既然已被唐風收服,一旦打起來,這頭上古靈獸勢必也會幫襯唐風。靈階高手戰鬥起來,下手沒個輕重,萬一傷到了黑鳳就得不償失了。
血雲流想把唐風和黑鳳分開,然後再讓人去截了唐風的去路,殺人滅口,畢竟上古靈獸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過唐風骨頭太硬,縱然面對十幾個高手也不妥協,血雲流也沒辦法,只能硬強硬奪,反正只要小心些,不傷到黑鳳便是。
得了血雲流的命令,立馬便有兩三個血霧城高手朝唐風撲了過去,靈階高手突然爆發出來的罡氣肆虐全場,引動天地靈氣,殺意和招式降臨,只壓得唐風身子一沉。
唐風並沒有動用太強大的陰魂,只是動用了一個靈階下品而已。
火系的罡心力量灌入毒影長劍中,面對血霧城高手的攻擊,唐風只是揮動毒影劍,往前一劈!
這一劈下,唐風整個人彷彿都不存在了。
攻擊他的那幾個高手只感到一股森涼的劍意穿透心扉,眼前的敵人彷彿化身成一柄利劍,鋒芒畢露,偏偏這柄利劍上還火光繚繞,這火直燒入自己的魂魄中,讓人生出一種擋無可擋的錯覺來。
看不到敵人,尋不到任何破綻,便是連這最簡單的一劈,也讓衆人手足無措起來。他們想反抗,卻不知該如何化解這一擊,匆忙之下,只能將護身罡氣運至巔峰,以期擋下這一劍。
火光席捲而來,這火中蘊藏了兩股暗勁,一種充滿了邪惡的感覺,一種卻生機勃勃……不,還有另外一種,只是這三種暗勁很微小,卻奇涼無比,根本不似有火的特徵,反倒象是亙古不化的雪山上吹來的朔風。三種暗勁互相交錯,彼此相融,發揮出讓人想象不到的威力。
一聲慘叫傳出,企圖圍攻唐風的幾個血霧城弟子首當其衝的一人立馬往後爆射十數丈,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不停地打起滾來。
下一刻,又是兩聲慘叫傳出,血光飛濺,其中一人被唐風直直地捅穿了胸膛,另外一人卻被斷了一臂!
前前後後不到一息的功法,如此變故讓剩下的血霧城衆人看得目瞪口呆。
他們根本沒看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唐風在舉劍的時候,身上確實散發出讓人心悸的劍意,可他那一劈,根本沒有劈中第一個人,只是劍意便讓其心神受損,爆退出去,隨後他的長劍轉過一個弧度,刺穿第二人的胸膛,切下第三人的胳膊。
種種舉動雖圓潤自然,可速度並不快,沒人知道自己的那三個同伴爲什麼會抵擋不住,就好像他們沒有任何反抗便遭了毒手。
慘叫聲接連不止,那根本沒有被長劍刺中的第一人,此刻竟不停地在地上打滾,身上肌膚通紅,宛若烤熟的螃蟹,伸手撕扯着自己的衣服,口上不停說着胡話,一會喊熱,一會喊冷,不大片刻功夫便沒了動靜。
而那斷去一臂的人,傷口處竟然不流絲毫鮮血,反而染起了一簇顏色詭異的火苗,往其身上蔓延着,任由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撲滅。
黑鳳的邪火,火鳳的涅槃之火,地心冰焰,三種火焰促就唐風的火系罡心力量,豈是那麼容易熄滅的?
“大人救我!”那人眼看火焰燒到了自己胸膛處,驚駭之下便朝血雲流衝了過去,想讓這位副城主大人救命。
可還沒等他靠近血雲流,血雲流只是一跺地面,大地一陣顫動,地面上凸出一道尖銳的土刺,直接將他刺穿當場。
“大人……”這人實在是有些死不瞑目,萬沒想到平日裡待自己如親兄弟一般的副城主爲何會下此毒手,血霧城一衆弟子也看的膽顫不已,靜若寒蟬。
血雲流沒去理會他,而是震驚地望着唐風,半晌才吐出兩個字來:“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