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鼕鼕有些惋惜地看了唐風一眼,雖然她也知道唐風和白小懶兩人前途多舛,想要在一起必定困難重重,可沒想到連偷偷見上一面也是不成,不由開口安慰道:“小懶師叔自三個月前出關之後心情一直不是不很好,城主只怕是在寬慰於她。唐公子你還是請回吧。”
唐風擡頭看了一眼白帝城裡面,又看看白鼕鼕,道:“如果我執意要進去,應該會引起一些事端吧?”
白鼕鼕臉上一變,趕緊道:“唐公子不要莽撞,若是別人知曉了你的身份,不但你性命堪憂,一旦你有差池,小懶師叔必定傷心,唐公子還請三思。”
白子儒也道:“白帝城豈是你說進就進的。”
剛纔他拿了唐風的好處,雖然現在也沒什麼好臉色給他看,可語氣上卻柔和不少,這話也帶有一點點醒的味道在其中。
“我明白了。”唐風微笑頷首,抱拳道:“多謝兩位。”
又深深地看了一眼白帝城,唐風轉身離開。
懶姐就在裡面,而且還有別的男人在打她的主意,唐風自然不可能這麼輕易放棄,即便是硬闖進去,他也要將白小懶給帶走。但是白帝城底蘊雄厚,人多勢衆,即便唐風現在有殺手鐗傍身,也不敢輕拭其鋒,唯有等到晚上,再找機會偷偷潛入了。只要見到了懶姐,事情就會變得簡單許多。
唐風臉上堅毅的神色沒能瞞得住白鼕鼕,女子普遍都比較敏感,也擅於觀察,她知道唐風沒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棄,否則哪會這麼幹脆的轉身離去?所以他必定是想偷偷潛入白帝城了。
如果真是那樣,一旦被人發現,可就是殺無赦!這個男人要是死了,白小懶豈不是傷心欲絕?
咬了咬銀牙,白鼕鼕伸手道:“唐公子請留步。”
唐風一愣,回頭問道:“鼕鼕姑娘還有何指教?”
白鼕鼕朝唐風走了過來,站在他面前三丈處,凝視着他開口道:“你是想晚上找機會進白帝城吧?”
唐風笑了笑,沒有答話,但是結果已經顯而易見。
白鼕鼕跺跺腳道:“也不知道怎麼說你,太膽大妄爲了。”她眉間一縷神色掙扎片刻,這才輕聲道:“你附耳過來,我說一條路線與你聽。”
唐風大喜過望,連忙將耳朵湊了過去。
片刻之後,唐風才呼了一口氣,道:“鼕鼕姑娘今日大恩,唐風記下了,日後有機會定當厚報!”
“好好待小懶師叔就成了,千萬不要讓她再傷心了。”白鼕鼕擺了擺手,“快走吧。”
唐風點了點頭,再次轉身邁開大步離去。
背後,白子儒看着唐風的背影,道:“師妹,這樣幫他,萬一他捅出了簍子,那可如何是好?”
“你都拿了人家的東西,我再不幫他豈不是無情無義?”白鼕鼕白了師兄一眼。
白子儒一愣,臉色尷尬道:“原來師妹你早就知道了啊。”
“東西拿來。”白鼕鼕伸出玉手,瞪着白子儒。白子儒從懷裡掏出那對翡翠玉鐲,親手替師妹戴上。
白鼕鼕頓時眉開眼笑道,晃動着皓腕上的玉鐲:“真好看,唐公子的眼光很不賴。”
白子儒大叫道:“師妹,這可是我送你的禮物,跟那小白臉一點關係也無。”
唐風順着原路走了出去,感受到雪地裡潛伏的那些暗哨將注意力從自己身上移開之後,立馬繞了個大圈,順着白鼕鼕給出的路線,攀上了周邊一座高聳入雲的山頭上。
白帝城周邊的暗哨,具體分佈位置白鼕鼕也不甚瞭解,但是如果說有防守鬆懈的位置,也只有白帝城後面的這座山頭了,因爲翻過這座山頭就是懸崖峭壁,壁立千仞,常年累積積雪和冰棱,跳下這懸崖峭壁,就會來到白帝城的大後方,再走上幾里路,就能進入白帝城。
這裡因爲地勢險要,所以也不會有人從這裡潛入,根本不存在暗哨一說。
白鼕鼕給唐風指點的就是這條路線,也是想讓他知難而退,可唐風卻沒有任何退縮的意思,從魅影空間裡掏出一捆一捆的繩索,連接在一起,然後栓在旁邊一顆大樹上。
此時此刻,白帝城內,白小懶的居住之所,正坐在兩個女人,其中一人就是白小懶本人,只是兩年未見,她彷彿消瘦了一些,一雙眸子中也隱有一些壓制不住的怒意和無奈,而她的對面,則坐着一個年約三十多的美麗少*婦,一身宮裝,華貴異常。
此人正是白小懶的姐姐,也就是白帝城現在的宮主,白月蓉。
兩人面對面坐着,彼此互相看着,白月蓉姣好的面容上浮現出一抹溺愛和憐惜,卻也有些不敢正視自己的妹妹。
“姐姐。”白小懶終於開口說話,聲音中帶着一絲酸楚,“你爲什麼要騙我?”
白月蓉輕撫着白小懶的臉頰,輕聲道:“你難道不知道我是爲了你好麼?”
“如果爲了我好,就放我出去,我要去找他。”白小懶靜靜地說道。
“哼,男人都是一些忘恩負義的東西,你們已經兩年未見,又如何知道他心裡還惦着你?更何況,他是個殺人如麻的魔頭,又比你年幼,更出身低微,門不當戶不對,你爲什麼一直念念不忘,你是要接任白帝城城主的人,做事不能如此率性而爲。”
“我不要做什麼白帝城城主,這個位子有姐姐你就夠了。而且我從來就沒在乎過他的出身,他也更不是什麼魔頭,他殺人,是因爲那些人惹到了他。”白小懶不禁回想起兩年前那血腥的一幕,雖然心頭有些恐懼,但是那個消瘦的身影孤身一人擋在兩千五百人的大軍面前,緩緩地伸出一隻手覆蓋了這兩千五百人,依然讓她爲之癡迷。
“姐姐,一年多前,你說他被萬獸宗的前門主殺死,我要去替他報仇,你攔住了我,說我實力不夠。”白小懶緩緩道來,“我閉關修煉,如今已經是天階上品。現在外面又有他的傳聞,你知道當我得知他並沒有死的時候,有多開心麼?”
“你爲什麼如此執迷不悟?”白月蓉臉上有些失望。
“姐姐,我只問你一句,如果當年那個男人回來找你……你會怎麼做?”白小懶盯着自己的姐姐,“雖然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也從來沒見過那個男人,但是我知道,你的改變,就是因爲他,從前的你,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別說了。”白月蓉猛地站了起來,酥胸急速起伏着,彷彿回憶起當年的往事,胸口一陣辛酸,“他不可能回來找我,他心中從來就沒有過我。”
是的,如果當年那個男人回來找自己的話,自己一定也會很開心吧。
轉過身,白月蓉看着白小懶道:“你們當日有兩年之約,現在時日已到,如果一個月內他沒有出現在白帝城,那麼你就給我死了這條心,好好修煉,等到日後接任白帝城城主之位。”
“如果他來了呢?”白小懶目光灼灼。
“他敢來麼?”白月蓉嘴角浮現出一抹冷笑,“現在的血魔,是天大的魔頭,他敢在白帝城現身,必定死無葬身之地!他若是真的敢來,我還稍微有些佩服他的膽量。”
“他會來的。”白小懶展顏一笑。
“我賭他不會來。”白月蓉道,“聽聞他和黛雪宮新宮主妃小雅感情深厚,說不定他早就把你忘了,少年狂言,兩年之約,只是隨口一說罷了。”
“他那麼優秀,身邊多幾個女人有什麼好奇怪的。”白小懶絲毫不以爲意。
“你何苦作踐自己?白帝城內大把的年輕俊傑任你挑選,難道還抵不過一個毫無出身的小子?”
“在我心中,他就是天!”白小懶溫柔地笑了,“說不定……他現在就在來的路上了。”
“癡迷不誤!”白月蓉嘆息一聲,拂袖而去。
不得不說,相戀之人冥冥之中自有感應,白小懶也只是隨口一說,卻不料唐風就真的已經在路上了,不但在路上,而且已經到了白帝城的外圍。
在那山頭上等到午夜時分,唐風才順着繩索慢慢地下了懸崖,等落到地上之後,仔細地查看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確實沒有什麼暗哨的存在,這才放下心來。
如果現在被人發現蹤跡,唐風可就真成了甕中之鱉,跑都跑不掉。
擡頭看了一眼,在淡淡的月光下一座高大的建築特別的顯眼,唐風對着這個建築直直地朝前走去。
才走出兩里路,雪地兩旁突然竄出兩個身影來,唐風早就發現了他們,自然知道他們是誰。
白鼕鼕上下打量着唐風,詫異道:“你還真敢來。”
白子儒更是吃驚不已:“你怎麼從那懸崖上下來的?”
“用繩子下來的。”唐風解釋道。
“你早有準備啊。”白鼕鼕哭笑不得,誰沒事會帶繩子出門啊。
白子儒將手上早就準備好的一套衣服遞了過來:“師妹要攬這檔子麻煩事,我也不能袖手旁觀,可你給我記住,若是被人發現了,你可千萬別把我們供出去了,否則我們可擔當不起。”
“我明白。”唐風接過那套衣服,穿在自己身上,頓時變成了一個小廝打扮的下人,這套衣服本就是白帝城內僕人的衣服,以白鼕鼕兩人的手段,想弄一件出來自然簡單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