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這個丫鬟把衣服穿好,她的情緒也平復了許多,唐風這才鬆開捂住她嘴巴的手。
黑暗中,兩隻眼睛怯怯地看着唐風,她輕聲地開口問道:“你想問什麼?”
“你剛纔說三長老發了很大脾氣?知道爲什麼麼?”
這女人緩緩搖了搖頭:“我不清楚,只是聽三長老說什麼一羣廢物,連一個一點實力都沒的小子都幹不掉。”
唐風微微笑了笑,繼續開口問道:“現在三長老被家主招去了是麼?”
“恩。”
“知不知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在家主的房裡。”
“指給我看。”
這丫鬟相當配合,唐風問什麼她就說什麼,畢竟只是個普通人,在生命的威脅下,她還沒那麼大膽子說謊話。
得到了柳家家主房間的位置,唐風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很乖,今天這事別說出去知道麼?”
下一刻,手指上一用力,微微使用了點罡氣,這個丫鬟便身子一軟,倒在了地上。
唐風沒有下殺手,這一男一女都是普通人,並沒有做過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冤有頭債有主,唐風要找的是柳家的高層。更何況如此漆黑的環境,這丫鬟也不可能看清楚唐風長什麼樣子。
路上避開幾波巡邏的家將,唐風很容易地就潛入到了柳家家主房屋的側旁二十米左右的矮房旁。
唐門輕功乃是一絕,施展起來無聲無息,前世唐風的輕功就相當厲害,那時候還沒有絲毫內力,現在更罡氣作爲支持,更不容易讓人察覺。
可唐風還是不敢大意,朝那房屋內望去,依稀能看到幾個身影在燈光的照耀下來回走動,仔細數了數,是四個人無疑,看樣子柳家家主和三大長老全都在。
擡頭看了看天空,一道閃電劈落下來,大概三息時間過後,滾滾雷聲才傳來。
唐風靜靜地潛伏着,一動不動,過了片刻之後,又是一道閃電,唐風精神一震,整個人的身體緊繃了起來,如同準備撲向獵物的猛獸。
三息過後,當雷聲傳來的一瞬間,唐風刷地竄到了柳家家主房屋的下面。
屋內幾個人的談話聲清晰地傳了過來。
“那一羣廢物!簡直太沒用了,十幾個人對付一個沒有一點實力的臭小子,居然還全軍覆沒!”其中一個人憤憤地罵道。
“根據下人傳回來的消息,那些人基本全死於暗器之下,大部分都是眼睛先被射瞎,然後被人用刀砍死。而羅家三兄弟,都是被人用飛刀射死的,兩個射中咽喉位置,一個在心臟,出手果斷狠毒,角度刁鑽。殺人者肯定是個暗器高手。”
“難道是唐風身邊跟着的女人乾的?”
“也不是不可能。”另外一人沉吟道,“張家傳來的信息說唐風身邊跟了個美貌的女子,應該是天秀的內宗弟子。可是……天秀的弟子怎麼會用暗器?而能將那十幾個人全部殺死,至少也要有玄階的實力了,天秀的三代弟子中根本沒有這麼高實力的人,二代弟子更不可能跟唐風在一起,想不通,實在想不通!”
“家主!”一個相當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爲什麼張家和黃家的人不動手,反而要我們柳家來當這個出頭鳥?”
“哎,老三,別抱怨了。”柳家家主嘆口氣道:“三大家族中,我柳家的柳元相貌最是英俊,文采也最是出衆。原本是想讓他去勾引一個天秀弟子刺殺唐風,怎麼能想到他真的動了情,居然和那天秀弟子私奔了?”
“家主,這只不過是我們的推斷,元兒是否跟那天秀弟子私奔還是個迷!”柳元的父親柳方青陰沉着臉說道。
“你還不承認!這麼多天了,柳元和那天秀弟子杳無音訊,肯定是偷偷躲在什麼地方!要不然我們怎麼會找不到?”三長老柳方海厲聲喝道。
“別吵!”柳方天臉色一沉,“只是本來計劃好好的,事成之後我柳家也能多分一點利益,可是現在元兒失蹤,另外兩大家族自然將髒水潑到我們身上。而這次,好不容易唐風離開了天秀,居然還是沒有成功。”
“再拖延下去,尊使一旦不高興,這件好事恐怕就沒我們柳家的份了!”大長老憂心忡忡。
“這段時間尊使那邊有什麼動靜?”柳方天開口問道。
“聽說跟張家接觸比較頻繁。”
幾個人正說着話,突然柳方青“哎呀”一聲,隨即所有人感覺到脖子處一疼。柳家四人面色大變,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在自己家裡居然還會遭到偷襲。
“什麼人?”家主柳方天厲聲喝道,同時大手在脖子上一抹,拔下來一根飛針。
窗戶無聲無息地被打開,一道黑影竄了進來。
三大長老身爲玄階境界,反應自然不會太慢,黑影才一現身,他們就已經齊齊撲了過去,卻沒想到那黑影比泥鰍還要滑,幾個動作就脫離出三大長老的攻擊範圍,好整以暇地站好,笑嘻嘻地說道:“我要是你們,就絕對不會妄動罡氣!”
聽到這句話,柳家四人面色再一變,柳方天沉聲道:“針上有毒!”
唐風一直窩在房子外面,通過這四人的談話,早就把他們的位置摸清楚了,四根飛針從窗戶外射進來,再加上這四個人在自己家中,根本沒有絲毫警惕,所以同時中招。
現在被柳方天一提醒,剛纔有所動作的三大長老驀然感覺到丹田處一沉,想調動罡氣,居然根本調動不起來。
湮草之毒何其霸道,身爲修煉之人的剋星,專門剋制罡氣。白小懶身爲天階中品強者,中了湮草之毒片刻之後實力也盡失,更何況這四個玄階?
“針上有湮草毒哦!”唐風笑眯眯地說道,伸手拉過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柳家四人倒吸一口涼氣,顯然他們也聽過湮草的大名,面上更是苦笑漣漣,這……也太看得起我們了。
湮草稀有無比,比起解湮草毒的三種藥材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實在想不明白,這個相貌堂堂的年輕人,到底是從哪找來的湮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