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弟子小心翼翼道:“弟子無能,只是調查了好幾個使用暗器的人,都不是這柄飛刀的主人。”
平時的時候,堡主大人對女弟子和那些普通女孩的態度都是不錯的,因爲她本人也是女人,所以看不慣別人欺負女孩。
但是一旦有人惹得她發火,那天就要變了,碰到誰誰倒黴。只是這些女弟子實在想不明白,到底是誰惹得堡主大人生了這麼大的氣?她從未這樣不遺餘力而且滿懷憤怒地去追查一個人的下落。在這方圓幾百裡的地盤上,她就是個女王,她說的話就是金科玉律,居然有人敢惹她生氣,實在是想不通,而且看堡主的神色,惹到她的人必定是個男人無疑,那男人難道不知道死字是怎麼寫的麼?
“堡內的人呢?調查過了沒?”堡主大人又開口問道。那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樣子,而且實力也是個玄階,應該就是來烏龍堡的。既然鹽城中沒有他的下落,那麼他就有可能已經通過考驗進入了烏龍堡。
女弟子答道:“詢問過楚先生,他說跟他交手的那些人,並沒有人使用過這種暗器。”
但凡來烏龍堡的人,勢必會先跟楚先生交手,他會將這些人一身實力全部逼迫出來,在他手上,想隱藏實力很難,所以若是精通暗器之人,必定會使用暗器攻擊,而楚先生也沒碰到這柄飛刀的主人,這就有點讓人疑惑了。難道說,那個少年闖進鹽城內被人幹掉了?
可是以他那日在海邊的反應來看,他不應該是這麼容易就被人殺死的人啊。
想起那日的遭遇,堡主大人就怒上心頭,她的身子還從未被哪個男人那樣明目張膽地看過,臉色又是憤怒又是微紅地想了想,堡主揮揮手道:“沒事了,你們下去吧。”
幾個女弟子這才如釋負重,大口地呼出一口氣,告了個罪齊齊退出。
初來烏龍堡的唐風此刻還不知道自己得罪了整個堡內最大的頭領,而烏龍堡堡主不但不是他想象的那種好色如命,五大三粗,滿臉橫肉的壯漢,反而是個嬌豔欲滴,身段妖嬈的大美女。
在屋內待了一陣,跟靈怯顏說了會話,整個人只感覺無聊至極。想了想,還是出去走走吧。
站起身來,走出門外,唐風看了看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記在腦海中,免得回來的時候迷了路。
這一片地方應該都是給自己這些人居住的,因爲在這周圍,有無數間和自己的房子一樣的屋子,大部分都住了人,還有一些是空着的,是給後來的人預留的住所。
大家應該都知道還要等一個月時間纔會有事做,所以現在都在自由行動。
唐風也沒有特定的目標,只是隨便走走,興之所至,走到哪就是哪。路上碰到不少玄階的少年們,大家雖然沒有在鹽城裡那樣行事匆匆的緊迫感,可互相碰到了也是臉色淡漠,彼此間並沒有多少交流。
走着走着,唐風突然聽到一陣熱鬧的歡呼和吼叫聲,擡頭朝聲音來源的地方看去,唐風看到那裡聚集了無數人,還有武器相交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看上去熱鬧非凡。
一時好奇心起,轉個道朝那邊走了過去。
一直走到近前,唐風才恍然大悟,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論武臺這裡。跟天秀的月軒臺一樣,論武臺這裡也是一塊巨大的廣場,廣場上有好幾個搭建起來的高臺,以供烏龍堡的弟子在上面切磋比試,之前聽那個女孩介紹過,在論武臺上的打鬥,不能傷人性命,也不能將人打成重傷,一般的輕傷都沒有問題。
此刻,正中央的一個高臺上,就有兩個人正在激烈地戰鬥着。
而這兩個人看上去也不象是在友好切磋,兩人的眼神都透着一股陰冷的殺機,迫不及待地想將對方給幹掉。
唐風在旁邊站了一會,聽了別人的議論,這才明白這兩人應該之前發生過什麼衝突,可是在別的地方不能打鬥,所以就跑到了論武臺來。
反正只要不把別人打死,打成重傷就沒什麼問題,那麼在對方臉上留點印記,在對方身上割幾道口子,這都是在能夠允許的範圍之內。
兩人的戰鬥很激烈,彼此的水準也是旗鼓相當,境界也是一模一樣,全是玄階下品。也不知道他們之前是出自哪個門派或者勢力,使用出來的招式也是唐風未曾看到過的。其中一人用劍,另外一人用刀,武器相交間,一串火星和聲音便傳了過來。
唐風和一羣人在底下看着,一邊揣摩別人的招式,一邊假想自己若是碰到了又該如何化解,收穫雖然不多,可蚊子肉也是肉,多長點見識也不是壞事。兩人的罡心應該都不是什麼特殊的罡心,在戰鬥中動用出來的罡心力量倒也讓人難以看得清。
來到這裡的人彷彿很喜歡這種激烈的場面,每每兩人衝撞到一起拼個你死我活的時候,底下叫好聲就響成一片。
唐風注意到不遠處就有不少黑衣人站立在那裡,可他們也只是冷眼旁觀,並沒有上前來阻止,對他們來說,只要這裡的人不違反烏龍堡的規矩,就算是天塌下來,他們也不會動的。但是一旦有人觸犯了規矩,那麼勢必會馬上受到這些黑衣人的懲罰。
人羣中,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突然印入了唐風的眼簾,標新立異的雞冠頭髮型,一簇毛髮從腦袋前方拖到腦後,腦袋兩邊光禿禿的一毛不剩,在陽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身上是一塊塊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腱子肉,他整個人站在那裡,就能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他的身旁三丈範圍內,居然沒有任何人存在,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和他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蠻牛鐵屠!唐風也沒想到在這裡碰到了這個傢伙,想起那晚他說的話,唐風也不禁微微一笑。這個人,從他說話的語氣和行事態度上來推斷應該是個很直爽的男人,就是手段暴力了一點。
被人盯着的感覺總是有點不一樣的,鐵屠眉頭一皺,左右看了看,正好對上了唐風笑眯眯的眼神。
這頭蠻牛的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彷彿見到了自己最不希望見到的人一樣,嘴上嘟噥一句:“他媽的真是晦氣!”
唐風是他碰到的唯一一個能破開他防禦的玄階,上次分開的時候鐵屠還特意說了一句但願後會無期,那潛臺詞就是希望唐風能被其他人給幹掉。當然,鐵屠也知道這有點不太現實。
可是現在唐風也來到烏龍堡了,在這個地方,任何人都可能成爲自己的敵人,鐵屠當然不希望再和唐風有過招的時候。
罵了一句之後,鐵屠也沒去理會唐風,又將目光轉向了臺上,看那樣子是不太想和他有什麼交集。
見到鐵屠這幅神色,唐風自然也不會去自討沒趣,有些訕訕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正欲轉身離開這個地方,自己的左腳卻被旁邊一個人踩了一下。
唐風擡頭看去,正看到一個少年側着身子朝自己撞了過來,他低着腦袋,臉上一片陰沉,一隻手張牙舞爪,彷彿不小心要栽倒了一樣,另一隻手隱藏在衣服之內,衣服下,一截露出的鋒芒閃過一道光亮。
唐風本以爲他是不小心跌倒,剛想伸手扶他一把,卻不料對方那隻張牙舞爪的手直接就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下一刻,一股大力和猛烈的罡氣傳了過來,壓得自己肩膀一沉。
唐風神色一凜,身子猛地一轉,脫離開對方的掌控,可即便如此,一道光芒劃過,還是劃破了自己肚皮位置的衣服。
低頭看了看自己被劃破的衣服,唐風的臉色迅速陰沉了下來。
反倒是對方,原本以爲奸計得逞的表情卻瞬間僵硬到了臉上,流露出一抹詫異至極的神色來,因爲他藏在衣服下的匕首劃過唐風肚子的時候,並沒有那種切入肉體的感覺,自己的匕首反而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沒能傷到唐風絲毫。
不壞甲!若是沒有不壞甲,唐風這次雖然說不會死,可至少也是個肚開血流的下場。他完全沒想到,在烏龍堡內,居然還有人這麼明目張膽地要殺人,而且殺得還是自己!
這裡,不是不能擅自動手麼?違令者不是殺無赦麼?又是誰想殺死自己,畢竟自己來到這個地方纔不到半個時辰而已。
念頭只是一轉,唐風便動了殺心!不管這個人是誰,不管他有什麼企圖,既然他想殺死自己,那就應該做好被殺的準備!
而且,自己身上的不壞甲是個秘密,絕對不能被人暴露出去,所以面前這個人,必須得死!
趁他發愣的瞬間,唐風伸手就掐住了他的脖子,另一隻手捏住了對方拿着匕首的手腕,狠狠一拽,將他的手從衣服下拽了出來,讓他再也無所遁形。
這邊的動靜,立馬吸引了本來正在觀戰的人羣,所有人都不知道唐風和這個少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爲什麼有個人手上拿了一把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