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柳如煙口中流『露』出虛天之殿的信息讓她的三個弟子興奮難當,唐風此刻卻已經再次回到了『藥』園處,偷偷查看了一下,自己那位便宜師弟方傑還在沉睡之中,氣息平穩,看樣子自己下的『藥』效果還算不錯。
第二日清晨,唐風小施手段將方傑『弄』醒了。
“自晉入天階之後就再也沒睡過這麼香了。”方傑『揉』了『揉』眼睛,又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興許是你體內毒素正在消弭的緣故。”唐風隨口扯道。
方傑大爲高興,忙不迭地又去給自己熬『藥』了。
唐風稍微洗漱了一番,一屁股坐在屋檐下,一邊看着方傑熬『藥』一邊考慮今夜是不是再去流雲峰一趟,雖說昨日探得周小蝶的處境很安全,可卻沒有跟她說上話,怎麼也要把自己來找她的消息告訴她纔是。
可惜昨夜被那靈獸『弄』的打草驚蛇,若不是它突然跑出來攪場子,自己怎會匆匆離開那裡?
孽畜呀!唐風心頭一發狠,兩隻眼珠子在『藥』園裡不停地掃『蕩』起來,他決定今夜再去的話,一定要配置一些強勁的『迷』『藥』出來,先把那靈獸放倒了再說。
只是稍微讓唐風有些奇怪的是,周小蝶前幾日到底是被誰打了一巴掌呢?
按道理來說,她是柳如煙的弟子,除了流雲峰的人根本沒人敢動她。可昨夜唐風觀察的幾個人都不象是會隨意責罰人的,不提那煉『藥』的蘇經論,那個葉落寒對周小蝶有意思,自然不捨得打她,至於夏紫,此『女』倒溫婉,不過卻有一些小心思,從她昨夜試探自己愛郎的那些話語,唐風就可以推斷出一點她的個『性』了。
難不成是被她給打的?不過這只是個猜測,唐風也不敢肯定。
藥』園處的事情說清閒也清閒,說忙碌也忙碌,若是無人來取『藥』的話,唐風和方傑兩人什麼都不用做,若是有人來取『藥』了,只管將所需的『藥』材按分量採集出來便可。而且一般情況下都無需自己動手,來取『藥』的人自會到『藥』園處採摘。
今日『藥』園就蠻清閒的,唐風與方傑兩人從清晨一直等到日上三竿之時都沒人來取『藥』。正聊着天的時候,不遠處突然傳來兩串輕盈的腳步聲,隨即『藥』園入口處人影一閃,走進來兩個人。
“來人了,師兄你歇着,我去招呼。”方傑感『激』唐風的救命之恩,每每都是主動去攔下取『藥』的活。
唐風正要點頭,驀然擡首看清那兩位來人的面貌之後,『精』神不由一震,直接站了起來。
他實在沒想到,今天來『藥』園處取『藥』竟然不是別人,正是流雲峰的夏紫和周小蝶兩人。夏紫人如其名,身穿一身絳紫『色』的衣服,長髮舞動,看上去倒也清逸脫俗,而且模樣也不差,當得了起美人兩個字。
她身後跟着的便是周小蝶,不過唐風此刻卻發現周小蝶滿臉的不高興,腮幫子鼓鼓的,一邊走還一邊望着前方的夏紫咬牙切齒,那一雙靈動的眼睛中滿是仇視的神『色』。
唐風心頭那叫一個懊惱,若是早知道周小蝶今日會來『藥』園處,昨夜自己幹嘛還要上流雲峰啊?
只是唐風不知道的是,若他昨夜沒去流雲峰,今日周小蝶也不會來『藥』園了。
正是因爲昨夜鬧出的動靜,讓蘇經論煉『藥』失敗,這才需要兩人來『藥』園處取『藥』。
“師兄?”方傑被唐風的動作嚇了一跳,疑『惑』地望着他。
以往來人取『藥』的時候,唐風從來都象一尊大佛,動都不動一下,可是今日的反應卻如此奇怪,自然引起方傑的主意。
想了想,方傑會心一笑:“師兄怕是沒見過如此天仙似的美人吧?”
唐風連忙點頭,掩蓋自己的失態。
方傑悄聲道:“這兩位就是師弟前些日子與你說過的流雲峰柳副宗主座下的弟子,當頭那一位是三弟子夏紫夏師姐,後面跟着的便是新入『門』那姓周的小師妹。哎,師弟若是能有她們隨便一個當老婆,那真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話剛說完,方傑又趕緊拍了自己的臉一巴掌:“這話可不能說,叫她們聽去了師弟就大難臨頭了。”
唐風輕笑一聲:“走,一起去招呼。”
方傑只以爲唐風見美心喜,所以纔會與他一同去招呼來人,自然也不會多想。
片刻後,夏紫與周小蝶兩人便來到了唐風和方傑面前。
方傑趕緊問好:“見過夏師姐,見過小師妹,夏師姐今天又來取『藥』麼?”
夏紫只是淡淡地撇了方傑一眼,神態倨傲道:“恩。”
“不知夏師姐需取些什麼『藥』材。”方傑鞍前馬後,恭敬得不得了。
夏紫卻沒答話,有些好奇地打量了唐風一眼:“怎麼我沒見過此人?是從外面新調進來的弟子麼?”
方傑應道:“是,這位師兄叫唐風,餘執事親命的『藥』園管事。”
聽到唐風兩個字,跟在夏紫身後的周小蝶猛地擡起了頭,一雙眼睛直直地朝唐風盯了過來。
唐風衝她一笑,這個熟悉的笑容讓周小蝶一陣失神。雖然通過以假『亂』真這個能力改變的容貌,可每個人的笑都有自己的特點。
周小蝶就從這個陌生人的笑容中看出了唐風的影子。
“狐媚子!”唐風與周小蝶的眉目『交』流讓夏紫一陣厭惡,不由輕聲嘀咕了一句。
這話很輕,只是嘴『脣』動了動而已,就連站在夏紫面前的方傑都沒聽清楚,但是唐風卻聽得明明白白。
忍不住眉頭一皺,唐風突然發現自己好象對夏紫這個『女』人看走了眼。昨夜她對葉落寒百依百順,唐風原以爲她是個溫順的『女』子,現在聽了這句話才明白這『女』人是那種表面溫柔,實則內心歹毒之人。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單從面相來看,還真看不出夏紫的個『性』。
“你便是『藥』園的新管事?”夏紫嘴角微挑,輕蔑地望着唐風。
“回夏師姐的話,承『蒙』餘執事看的起,師弟被委派到這裡,暫居管事一職。”唐風既已看出她的個『性』,也懶得被她找麻煩,自然得中規中距地回答。
“以前『藥』園的人呢?”夏紫四周望了一眼,卻一個人都沒看到。
方傑苦着臉道:“那幾位師兄師弟們都被毒死了。”
夏紫突然一笑:“看樣子『藥』園裡的『藥』材毒『性』不小呀,上次來的時候就死了幾個,沒想到今日只活下你一人。”
方傑黯然傷神,擦着眼角道:“這多虧了唐師兄,師弟才能免遭厄運。”
這話說的糊里糊塗,夏紫也沒有深問的打算,回頭瞪了周小蝶一眼道:“還看什麼?區區一個『藥』園管事你也看得上眼?真不明白二師兄怎麼會喜歡你這種『女』人,走到哪都會勾搭男人,天生就是個『騷』貨。”
唐風很明顯地看到周小蝶的小『胸』脯急速起伏起來,一身罡氣也有些不穩定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唐風深怕周小蝶壓不住脾氣,趕緊給她傳音。
周小蝶神『色』一愣,不由自主地又朝唐風望了過來。
如果說剛纔唐風那一笑讓她覺得有些熟悉,那現在這句話便能讓她有七成的把握確認眼前之人便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唐風。
畢竟一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是不可能如此幫襯自己的。
只是周小蝶也不敢確定,眼前這個看上去陌生至極男人是不是自己的師傅。
“別怕,爲師來了。”唐風嘆息一聲,本不想在這裡暴『露』身份,但是如果不暴『露』的話,周小蝶恐怕真要發飆了,她一發飆自己自然不能袖手旁觀,現在是大白天的,鬧起來根本沒辦法收場。
這話一傳進周小蝶的耳朵,小丫頭的兩隻眼睛立馬就紅了起來,豆大的眼淚水跟斷了線的珍珠似的,嘩啦啦往下掉着。
方傑在一旁看傻了眼,先是夏紫蹦出一連串與她身份相貌不符的惡毒語言,然後周小蝶又突然哭得梨『花』帶雨,這讓他實在有些無所適從,根本不知道該如何處理了。
夏紫卻一瞪眼珠子,伸手在周小蝶胳膊上擰了一把:“哭什麼哭啊?說你兩句都不行了?你再哭試試!”
唐風的臉『色』『陰』霾至極,夏紫這個賤婢『女』人當着自己的面前如此欺凌自己的徒弟,縱然是他也覺得有些忍無可忍了。她掐的那一把用力極大,周小蝶青蔥似的的胳膊上,直接被掐出一塊淤青來。
“師姐教訓的是,師妹不敢了。”周小蝶突然笑了笑,用一種很平靜很溫柔的聲音答道。
夏紫愣了一下,雖然周小蝶入『門』沒幾天,可她的倔強脾氣自己是領教過的,怎地今日如此乖巧?
“搞什麼?”夏紫憤憤地瞪了周小蝶一眼,後者的眼淚雖然一直在淌,可臉上那笑容卻根本不是作假,而是真心實意地在笑,很開心地在笑。
看到這笑容,唐風也連忙壓制住心頭的殺機,周小蝶是在笑容告訴他不要打草驚蛇。
方傑總算是醒悟過來,連忙道:“夏師姐需要些什麼『藥』材?只要將名字報上來,這等體力活師弟爲您辦妥。”
“不必了。”夏紫擺了擺手,“我們自己去取就好,正好小師妹剛入『門』,對宗內事宜不太瞭解,就讓她先從『藥』園開始熟悉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