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魂房主廳內,唐簫恭敬地站在下首,姥姥一臉不悅地盯着他:“你告訴了唐飛燕,今日我將當衆宣佈解除婚約之事?”
“是,我不想她今日太難堪。”
姥姥冷笑道:“要解除婚約的是你,我答應了,你居然還想去憐香惜玉?你可知道,唐飛燕和唐雷已經離開了山門,還集結了殺手閣中的一幫叛徒準備和我一戰?“
“家主早有逆反之心,這一日遲早要來。”
“遲早……但也不必是現在!孟知祥的兵馬已朝我唐門而來,在這個節骨眼上添亂,你覺得合適嗎?”
“姥姥,家主本來就不可靠,他們此時離開,簫兒反倒覺得是好事。這樣交戰的時候……”
“你知道什麼!”姥姥怒喝道:“我留着他就是爲了做引讓孟軍入套!現在他人都跑出了,我還怎麼利用他來對付姓孟的!”
唐簫聞言語塞,繼而低頭:“姥姥,我沒想到您還有別的計劃。我錯了,我不該……”
“夠了!道歉無用。是你把人給弄走的,現在就想辦法把他們給我解決了!”
唐簫擡頭看向姥姥:“您的意思是……”
“我要你親自給他們父女二人施毒,逼他們回來做我的誘餌!”
唐簫震驚地愣住。
姥姥站起身來:“你別忘了答應我的事,如果你學不會把唐門的利益放在第一位的話,我保證把你心中所有超越唐門的東西盡數毀掉!”
“姥姥……”唐簫立時緊張起來。
“現在就去!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
唐簫還想要說話,站在一旁的唐敏立刻上前推了唐簫一下,微微搖頭。
最終,唐簫沉默着退了出去。
唐簫走後,姥姥慢慢坐下。
唐敏折身回來,邊給姥姥倒水,邊勸言:“您何必逼他呢?給他們下毒的事,我帶人去做就是了。”
“你做了,唐簫還有什麼功勞?”
“我明白您的苦心,但他要是下不了手呢?”
姥姥沉吟片刻:“帶上你的人,如果他真下不了手,就幫他一把。”
“明白。”
“還有,唐雷可以傷、可以殘,但是絕不能死!”
“弟子不解,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背叛您啊!”
姥姥眼中戾氣大盛:“所以他才更不能死,我也絕不會輕易饒了他!”
……
密室內,花柔跟着唐九兒做完最後一個動作。
唐九兒關切道:“有什麼感覺?”
“好像……有一股熱流在體內遊走。”
“記住這種感覺,它意味着你毒功的納毒之態已經開啓。跟我來!”唐九兒起身來到子琪所在的冰牀前,看着花柔。
花柔猶豫了好半天才慢慢挪到了跟前。
“抓住她的腕部。”
花柔看了一眼冰牀上的子琪,深呼吸了好幾下,才伸出右手去抓子琪的手腕,剛一抓上,花柔就感覺到體內的熱浪不可抑止地朝子琪體內涌去。
與此同時,子琪的表情變得痛苦不堪,卻無法掙扎和發出任何聲音。
花柔見狀大驚,心有不安,但下一秒一股涼氣從她的掌心直竄入體內,瞬間四肢百骸都被清涼籠罩。
“師父,好冷!”
“冷就對了,那是你從她體內抽來的毒素。”
花柔聞言立刻想要鬆開子琪的手腕,可是她居然根本丟不開子琪的手,她甚至連手指都張不開。
“納毒之態會自行吸納他人體內的毒物,運化後提升自己。在沒有抽取乾淨前,是無法中止的!”
花柔聞言心中生出一絲噁心,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吸食人血精氣的妖物!
她想掙脫,本能的伸出左手去掰右手的手指,結果她不但沒有掰開,反而雙手都不受控般地緊緊抓住子琪的手腕,無論如何都掙脫不開。
此時的子琪,面色除了痛苦外,也開始呈現灰白之色,眼窩則開始發黑。
“不!不要這樣!”花柔驚恐不安:“不要這樣!師父幫幫我,停下吧,停下!”
“等她體內的毒素抽取完畢,自會停下!”
花柔急得眼淚都跑了出來,抗拒道:“不能這樣!我這樣是在殺人,我不能殺人,求你了師父,我不要!我不要!”
唐九兒皺眉不語,看着她,什麼也不做。
很突然的,花柔的手丟開了子琪的手,緊跟着就被一股力量甩出,跌坐在地。
“我,我殺人了……”花柔的臉上是驚懼,是厭惡之色。
唐九兒見狀上前一步,伸手將子琪的脖頸一扭。
“殺死她的人是我,不是你!”
花柔渾身顫抖,她低頭看着自己顫抖不已的雙手,面色驚懼,呼吸急促。
“別愣着了!趕緊運功將你體內新增的毒素運化貫通!”唐九兒急聲催促。
可花柔依然驚慌無措地盯着自己的雙手,對唐九兒的話充耳不聞。
唐九兒見狀無奈上前,但是她才邁出一步,花柔就立刻後退了兩三步,衝她嘶吼:“別過來!我不要害人,我不要!”
唐九兒氣結:“這不叫害人!殺死她的人是我,你只是抽走了她體內的毒素而已!何況她本來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花柔猛然擡頭衝唐九兒喊道:“她不是好東西,那我呢?我現在這樣對她,和她又有什麼區別?”
花柔起身就往外跑,唐九兒立刻追了出去:“唐柔,你給我站住!”
唐門院落深處的配毒暗房裡,唐簫將藥粉倒入瓷瓶內,小心翼翼地塞上蓋子後,輕嘆了一口氣,抓起瓷瓶塞進懷中,轉身向外走。
就在唐簫拉開房門的同時,花柔有些踉蹌地從房門前跑過,唐簫看到花柔後愣了一下,隨即看到唐九兒追在後面,急切大喝:“站住,你這樣出去是會害死人的!”
花柔聞言急停,錯愕地轉身。
兩人相距三步之遙,站在配毒房門外不遠處。
唐九兒語帶不安:“你現在處在納毒之態,剛剛吸取的毒素正流於體表還未運化,現在你碰到誰,誰就會立刻死掉!”
花柔張大了嘴巴,低頭看自己的雙手。
“你必須儘快運功化毒,待毒素運化後,納毒之態便會自行終止,到時身體就恢復正常了。”
花柔聞言立刻就地盤膝打坐,運功化毒。
唐九兒見狀舒了一口氣,雙肩略鬆。此時,她偏頭朝配毒房張望。
唐簫後退一步,將自己隱匿於門背後的陰暗處。
唐九兒轉頭看向正在運化毒素的花柔:“我承認靠毒飼提升功法的秘術很殘忍,讓你難以接受。其實我也不願逼你,但這是唯一能保住你的方法。”
此時,藏在暗處的唐簫神情驚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