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412.413演着演着還是真的傷了心 天天書吧
彷彿冥冥之中的一個註定,也是在知道失去警長的那個清晨,安澄正式知道自己身子裡已經進駐了一個小baby。
她坐在馬桶上,看着測試棒上那再清晰不過的兩條紅線,淚水不斷地滑下臉頰。
湯燕犀說過的,正正是老大,警長是老二,而他們的孩子會是老三。
正正走了,他送來了警長;警長走了……孩子又恰恰好地來了。
可是一重歡喜並不能完全覆蓋失去的悲傷。可是終究,幸好還有這一重歡喜,否則她真的不知道這一次又要如何才能熬過去攖。
她深吸口氣,使勁擦乾眼淚。
從現在開始,她不能再輕易落淚。爲了孩子,也爲了即將展開的、更爲嚴峻的工作償。
隨着秋天的腳步一點點遠去,茄州州長大選的形勢也步入了最後決戰的白熱化階段。
茄州的州長選舉遵循本州的《選舉法》,要去忽略候選人的正當色彩,不準在選票上體現政黨背景;同時,即便已經到了最後的決選階段,選民依舊還可以“手寫候選人”,所以到了這個時候,儘管呼聲最高、最有可能獲勝的是湯明羿和楚喬這一對冤家,另外卻也臨時新增了三位候選人。
其中一位也是華人,原茄州的財政總長霍宗華。
儘管霍宗華也算重量級人物,可是畢竟是此時才被選民以臨時手寫選票的方式推選進來,背後沒有黨團支持,也來不及組成高質量的競選辦公室。所以所有人都明白,這三個人的加入也只是陪跑,不可能改變得了現有的“湯楚戰”的局面。通常最終決選完後,這三人每個人能得幾百票就已經很了不得,所以沒人真的將他們放進眼裡。
楚喬方面還是很樂見霍宗華參選的。
霍宗華也出身茄州的華人世家,湯霍兩家也是世交,湯明羿與霍宗華小學、中學都是同班同學,私交甚好。還曾有人推測,一旦湯明羿當選,那麼財政總長的位子就還是霍宗華的。
所以霍宗華突然出來參與競選,這叫許多人跌破眼鏡,猜測霍宗華憑此一事就已與湯明羿決裂。
湯明羿親情剛出了那麼大的問題,霍宗華參選又透露出湯明羿在友情交往方面的問題,這對楚喬來說自然是大大的利好。
“湯明羿是個成功的律師,這沒人能質疑。可是律師這個行業本來就是行走在黑白之間,人人都離不開律師,可是沒人真的喜歡律師。就連莎士比亞都在作品裡高聲叫喊‘殺死所有律師’,更何況普通選民。”與團隊針對霍宗華參選一事開完會,楚喬無比輕鬆地含笑跟雷利說:“所以唐名義現在最大的競選資本是他的個人形象:出身世家,自身英俊倜儻,家庭和美,朋友遍及各個階層,人脈深厚。所以他的競選口號就是這個。現在只需咱們扯下他這副‘完美男人’的面具,他就必輸無疑。”
楚喬此時更加慶幸,他從律師這個行業抽身而出得早。早早就進了檢察官系統,雖然從底層幹起的時候,薪水比之當律師時微薄太多,可是走到今天,尤其決定踏上仕途之後,還是越覺當年的決定無比正確。
所以對於兒子,他早早就替兒子做了規劃:法學院畢業之後可以當法官的職員,可以幫聯邦探員做法律顧問,但是絕不踏足私人執業律師的渾水。這樣保持一身清白,將來便可更順利地直上青雲。
身爲競選經理,雷利的事業就是幫助各種候選人獲得各種大選的勝利。如果這次楚喬能贏,無疑將給雷利自己的事業簿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雷利便也拍拍手:“Joe,這次共事,我也從你身上學到了很多。我現在越發有把握,這次贏家一定是我們。不過爲了確保最終的勝局,還需要你在霍醫生和湯燕犀身上多下些功夫,讓他們再給湯明羿重重一擊。”
楚喬當晚回到家,從公事包裡取出精緻絨盒,藏在衣兜裡。
那是他家族珍藏的一枚鑽石戒指,他母親當年結婚戴的就是這一枚。
他對楚閒母親秦琪都沒用過這麼重的心意,當年秦琪結婚的時候手上戴的戒指只是從商場買來的鑽石戒指罷了,並沒有家族傳承的意義在。
楚喬實在是太明白霍淡如想要什麼。
霍淡如當年是湯家的兒媳婦,她這麼多年對湯明羿耿耿於懷,除了個人的感情之外,何嘗沒有世家的緣故?楚家的根基比不上湯家,可是楚喬可以用一枚蘊含了家族傳承意義的戒指來讓霍淡如明白他的認真與真誠。
可是他攥着絨盒找遍了裡裡外外,竟然都沒見霍淡如。
她去哪兒了?
霍淡如也並不是個特別愛交際的人,除了必須要出席的場合之外,她大多都宅在家裡。如果真是有事,她也會妥帖地先通知楚喬,以免楚喬撲個空。
楚喬便給霍淡如的診所打電話。是霍淡如的護士接聽,說“霍醫師下午就沒在診所。中午就急急忙忙走了,連手機都落下了。”
憑手機在現代人生活中的重要性,以霍淡如這樣的人,一定是發生了極爲要緊的事,纔會讓她慌急成那樣。
楚喬在夜色裡枯坐了近一個小時,才攥緊了絨盒,寂寂起身。
他開車去了杜松林家。
沒人。他又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開去杜松林的診所。
楚喬的直覺沒錯,霍淡如的確是爲了杜松林而心慌,不惜拋下工作,中午就早退了。
她是知道了警長的事,擔心杜松林傷了心。
這幾年來安澄工作忙,照顧警長的工作都落在了杜松林肩上。尤其是霍淡如跟楚喬在一起後,杜松林更是幾乎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警長的身上。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警長已經成了杜松林精神的寄託。
所以警長的離去,讓杜松林大受打擊。難過的程度,甚至是超過當年正正的離去的。
那天霍淡如只是跟向景盛閒聊,有意無意問問診所的情況,好歹她也還是杜松林診所的合夥人,卻聽向景盛說診所已經好幾天沒正常營業了。因爲杜松林好像病了,多日來都是懨懨的,沒心思處理診所的事。
霍淡如這才知道是警長出事了。
她是接了楚喬的電話,知道楚喬今天晚上要過來一起吃飯,可是她是真的顧不上了。她眼前只能看見杜松林消沉悒鬱的模樣,她割捨不開,放不下,所以她不顧一切衝了出去。
杜松林診所外,楚喬停住了車子。杜松林的辦公室亮着燈,窗上垂下了百葉窗。
整個診所已經下班,其餘房間都沒有燈,只有那一個窗口,本該孤零零卻實則刺耳地亮着燈。
楚喬深深吸氣,用力看向百葉窗的縫隙。
他隱約還是能看見,裡面有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藕荷色的,必定是霍淡如。那件藕荷色的羊毛連衣裙是霍淡如新買的,她自己十分喜歡。
她來看杜松林,果然還是穿上了她最喜歡的衣裳。
楚喬攥緊了方向盤,警告自己冷靜,可還是忍不住又打了霍淡如的手機。
直到又是霍淡如的護士接聽的,他才頹然地苦笑:他怎麼忘了霍淡如急着走,連手機都落在診所了?他這麼一遍遍打過去,都是徒勞啊。
那他何必又要打?他這究竟是在對什麼不甘心?
對霍淡如麼?
他怎麼會入戲這麼深,演着演着竟然就全都當真了呢?
該說人生如戲,還是戲如人生?
他雖然恨自己傻,可還是不甘心。看診所周遭早已人跡稀少,他還是下了車。
悄然走近窗邊,躲在牆邊,用力看向裡面。
人眼不方便看到的角度,用手機的攝像頭卻可以幫忙看見,他藉着手機的視角,終於看見了窗內的情景……
杜松林和霍淡如兩人還是相擁在了一起。
最初的柔情繾綣,最後終於還是化作了烈火乾柴,熊熊不熄。
楚喬攥着手機的掌心出了冷汗,他周身都冷得冷戰連連。
霍淡如對他從來沒有這樣過,霍淡如盡一切可能推拒他的親熱,霍淡如即便與他相擁也都是半推半就……
楚喬笑,立在夜色裡,天地孤黑一色裡,獨自一個人無聲地笑。
然後他毅然轉身,收了手機,走回車子。
坐回車子,他馬上打給雷利:“聽着,照我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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