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404.405檢察官最厲害的的本事 天天書吧
他本來就有個蛇戒,這會兒又多了個蛇鐲,還是她給他的……安澄覺着有點頭疼。
“所以我當事人其實是自己不太熱衷於與死者親密接觸的,對麼?那麼這也正與檢控官之前求證過的我當事人是心理冷感的相呼應。”湯燕犀的反問越發從容不迫。
曹查理點頭:“沒錯。也就是說他表現的差強人意,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不想要。”
“既然是我當事人根本不想要,他是否還存在‘需求不滿’而去跟蹤和殺害四位死者,進而殺死四人以達到‘痛快’的目的呢?”湯燕犀是在問曹查理,可是目光卻分明是盯住安澄的。
安澄掐自己一把,讓自己趕緊找回注意力。她坐直,看起來依舊冷靜而漠然攖。
曹查理:“性是可以成爲謀殺,尤其是虐殺的犯罪動機,可是卻不適用於本案的被告。因爲他本人的‘不想’,所以他表現不主動也不積極,所以他沒有所謂‘沒有滿足的需求’,所以他自然不會爲了‘需求不滿’而去殺人。”
“那憤怒呢?”湯燕犀的眸光依舊繞着安澄打轉:“檢控官強調過,四位死者發表的言論傷害到了我當事人的自尊,所以我當事人可能因爲憤怒而殺人。償”
曹查理想了想:“一個男人如果不想要一個女人,那個女人在這個男人心裡跟一堆垃圾沒什麼區別。如果對方還要主動貼上來,事後還要發表這些不符合事實的言論的話,這個男人通常只是更確定她是堆垃圾罷了。有男人還有心情跟一堆垃圾計較麼?”
“反對!”曹查理的言論終於激怒了安澄。憤怒也在安澄身上起效,幫她迅速找回了注意力。
安澄盯着曹查理冷笑:“在座還有這麼多位女陪審員,就連我們尊敬的法官大人同樣也是一位女士!”
不管曹查理證言是否邏輯嚴密,安澄只要能趁機將女陪審員和法官拉到她立場上,那就也是勝利。
貝塔法官果然點了點頭:“證人,本席嚴正警告你要注意你的言辭。”
曹查理連忙起身鞠躬:“我的話雖然刺耳了些,可是目的是爲了讓法官大人和諸位陪審員能更容易地明白我的意思。如果我用太多的專業詞彙,那是不冒犯各位了,卻有可能讓各位根本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湯燕犀不失時機敲邊鼓:“就像剛剛的‘彈道學說’,如果不是我的證人聰明地利用了更淺顯和方便的表達方式,我想法官大人和諸位女性陪審員剛剛就沒辦法聽下去了。”
“法庭就是這樣一個地方,爲了追求真相需要將一切都在這裡攤開來談。也許有私隱,也許有家醜,也許還有不堪入耳、入目的一切。”湯燕犀環顧衆人:“可是我們來這裡攤開這一切的目的,不是獵奇,不是窺視,更不是爲了尋找口水談資。我們所做的這一切,所拼死爭辯的這些,全都只是爲了一個目的:尋找真相。在法官大人的主持之下,在陪審團的裁決之下,在聽衆的監督之下,讓真相得以廓清,讓正義能夠得到伸張!”
他雙手微微合十,抵在下頜:“所以在此我請求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不要因爲一時的害羞和刺耳,而讓證人閉口不言。”
法庭上一靜,所有人都看向湯燕犀,回味他方纔說的話。
從安澄的視角,只能看見他45°的側影。可是她一樣心跳怦然,不自覺屏住呼吸。
貝塔法官也在深深思索。良久終於點點頭:“本席同意辯護律師的建議。這裡是法庭,不是街頭巷尾;我們論及案件相關人等的私事,也不是爲了當長舌婦……我們坐在法庭上,我們的身份就不再只是我們自己,我們是法官,是律師,是陪審員。我們在法律賦予的權利和責任的範圍內盡我們的這一案的職責。所以檢控官,本席不得不駁回你的反對,請證人繼續作證。”
曹查理也向衆人一禮:“本人方纔‘垃圾’一詞的確欠妥,本人再度申明,本人選用這個詞只用這個詞本意,也就是‘沒有價值的廢棄物’,而不是對受害人的人格有任何的微詞之處。”
安澄只能咬咬牙,坐下。
湯燕犀適時拉回話題:“也就是說,曹博士,從你性心理的專業來說,你是認定跟我當事人不會因爲性需求的不滿而產生犯罪動機,殺害四位受害人的。我這樣總結,對麼?”
曹查理點頭微笑:“正是。”
原告席上,安澄輕輕閉上了眼,像是僧人打坐。
她的勝算就這麼被湯燕犀給幾拍子打滅了。從庭審的進程來看,她已經沒有時間再猶豫,她必須趕緊確定自己本案想要的是什麼。否則這個案子就又可能輸了。
湯燕犀對曹查理的詢問結束,他走回來,偏首看看安澄:“他雖然是我辯方證人,可是他現在也是你的了。安檢,聽說優秀的檢察官都有本事把對方的證人轉爲己用,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呢?”
安澄緊咬銀牙,擡眼迎上他挑釁的目光。
起身的當兒,她低聲回擊:“檢察官把辯方一個兩個證人轉爲己用,就是本事了?在我看來,那本事不過是小兒科,不值一提。”
她走出座位,立在過道上藉着整理衣衫的當兒,脣角勾起蔑然的笑。
“對我來說,檢察官如果真有本事,就直接把辯護律師變成自己的。那才叫真本事。”
湯燕犀一個措手不及,有一點嗆着。
安澄這才含笑高高擡起下頜,迎着曹查理走過去。
“曹博士您好,我是本案的檢控官安澄。”
安澄走到證人席前,先鄭重地自我介紹了一番。
曹查理有點愣,點頭客氣地笑笑:“我知道。安檢你好。”
安澄上下打量曹查理,忽然擡手指着他的面相笑:“您長得真的好像聖誕老人啊。”
曹查理便也點頭微笑:“是啊。就連我還沒長鬍子的時候,小時候,大家已經開始這麼說了。”
安澄含笑點頭,又笑了一會兒卻忽然問:“您的專業研究方向是性心理?”
曹查理毫無防備:“沒錯。”
“那您可真壞,是個邪惡的人呢!”安澄猛然拍了下手掌,天真無邪地笑。
曹查理面上的笑容僵住:“安檢這是說什麼?難道安檢是嘲笑我的專業方向?”
安澄依舊爽朗地笑:“哎呀不是啦!我的意思是,您既然從小就知道自己長得像聖誕老人,您身邊人都這麼說,您還偏選了性心理這樣一個研究方向——哎喲,您該知道這會給人一個錯覺,就像我們聖潔可愛的聖誕老人卻成了‘理論深厚、技巧熟練’的壞爺爺喲。”
“我聽說您每年聖誕購物季都特別忙,有些商家專門請您去扮演聖誕老人,與孩子們聯歡;您爲此還上過好多次電視……商家倒無所謂,可是孩子們會真的把您當成聖誕老人哦,晚上做夢的時候也是希望您夜半鑽進煙囪去給他們送禮物啊。”
“於是我忍不住聯想……”安澄的笑容一點點凋零下去:“可是孩子們的父母是否知道,鑽進他們煙囪的是個研究性心理的聖誕老人呢?他們是否還敢歡迎您,是否還願意讓您包住他們的孩子拍照合影?”
曹查理面色狠狠一變。整個法庭忽然陷入一片沉寂。
湯燕犀忙起身:“反對!我方證人擁有職業選擇的自由,我反對控方如此攻擊我方證人。”
還沒等貝塔法官發話,安澄自己倒笑得前仰後合。
“哎呀,我就是開個玩笑,曹博士、湯律師你們真的想多了。好了,我收回剛剛的話。不過我需要提醒湯律師:我剛剛的話可不是盤問,我只是跟曹博士打招呼呢。安啦,安啦~”
安澄說着走過去拍了拍湯燕犀的肩:“我收回剛剛的話。不過湯律師幹嘛這麼緊張?湯律師是在怕什麼?怕輸麼?”
湯燕犀呲了呲牙,只好坐回去。
安澄嫣然一笑,轉身走回曹查理面前:“有一個問題,我還要請教曹博士。”
安澄再度將四位死者的照片擺在曹查理面前:“曹博士請問四位死者都叫什麼?”
曹查理被問的一愣,不過也作答:“琳恩、莉迪亞、莉娜、林賽、萊拉……”
終究是專家,就算開始還沒留意,可是當讀完幾位死者的名字,曹查理便也是狠狠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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