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8.300一直在等你(3更)
湯明羿面上看不出什麼來,他只是淡淡坐下:“此事,你怎麼看?”
顧峻嘆口氣:“告是沒錯的,我不是反對打官司。只是律師不能是澄澄,或者不如由你律所這邊的律師來接手。”
“要不要那麼緊張?”湯明羿倒是笑了:“畢竟澄澄跟咱們是世交,她幫燕犀打官司,也是合情合理。”
顧峻搖搖頭:“可是澄澄一向都是燕卿的女朋友,至少在外人眼裡是如此傳揚的。如果一旦被人挖出澄澄跟燕犀之間有其他關係的話,就會傳言成湯家兄弟兩個爭一個女孩子!”
顧峻一腦門子的黑線:“湯家是你最大的資本,可是先有燕犀吸粉,後面如果緊跟着傳出來兩兄弟爭一個女孩子……那湯家的家教,還不都成了騙人的?湯家能出這樣的子孫,那湯家的名譽就也會蕩然無存!攖”
顧峻多年擔任許多著名政客的競選經理人,成功幫許多人競選成功,所以他更明白選戰中間兒這種針對家人的抹黑行爲的水有多深。
顧峻急得是火上房,湯明羿卻沒有他那麼緊張,聽完他機關槍似的分析,反倒只是靠在靠背上,仰首一笑償。
“燕卿跟澄澄,那都是在鬧着玩兒。無非是燕卿想要藉以吸引燕犀的手段罷了,虧你們還肯信。”
顧峻只能嘆氣:“我們信不信,其實不要緊,現在要緊的是外人一直都這麼相信來着!”
湯明羿垂下頭去,嘴角笑意依舊未去:“……如果真的是跟澄澄,倒也合適。”
他擡起頭來,目光裡是清澈的光芒閃動:“這一生,我其實欠杜哥一份情。如果燕犀能跟澄澄情投意合,也算是我還了杜哥這份情。”
顧峻直揉腦門子:“明羿!你怎麼直到這個時候還是在跑題?你要明白,現在不管咱們內部人怎麼想,你更要爭取的是外人的選票!老杜跟淡如那麼檔子事兒早晚都會被挖出來抹黑你,現在如果連澄澄都跟燕犀情生意動,兩輩子的恩怨情仇纏雜在一起,到時候就更沒辦法處理了。”
“明羿,你要明白你主要的支持力量是華人和亞裔。而身在m國的華人和亞裔,骨子裡反倒是更加傳統的,他們更不能接受這種兩輩子人纏雜不清的感情,稍微不小心,就會直接被說成是亂侖!”
“明羿啊,你競選口號的第一項主張就是‘守護家庭’。在華人和亞裔人心裡,家庭是什麼,首先是父父子子,是倫理綱常!如果連這個都亂了,誰會投你的票?!”
湯明羿挑了挑眉:“……先替我查查,菊花臺和雷歐的律師是誰。”
“沒想到這一次的對手律師是二位。”
安澄親自迎候在律所門口,對保羅和周鬆微笑:“不過也好,咱們就樓上樓下,見面也方便。”
保羅倒也客氣:“對於本城來說,我們是新來者。對安律師的戰績早已耳聞,終於有機會對壘,真是榮幸。”
矮矮胖胖的周鬆憨厚地笑:“安律師,我是湯律師和你的粉。”
“不敢當,不敢當。”安澄將兩人向裡請,也沒忘了投下小小一枚炸彈:“我記得奧瑞德律師一向都是h&p的頭牌,今天怎麼奧瑞德律師沒來?”
保羅和周松果然有些尷尬,保羅答:“奧瑞德她,畢竟前次是湯律師的律師,所以這次多少應該避嫌。”
安澄沒置可否,只回眸衝周鬆嫣然一笑。
“周律師,恭喜了。”
周鬆臉上一紅,嘴脣囁嚅了下,卻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
安澄將二人讓進會議室落座:“我們訴訟請求是你們的當事人誹謗湯燕犀律師嗑藥,傷害了我當事人身爲母親的感情。”
保羅畢竟是老資格的律師,聽了只眯眼淡淡一笑:“安律師,我知道年輕的律師最經常使用的訴訟動議就是誹謗。可是我負責任地提醒你一句:法庭上誹謗罪一向是極難被認定的。”
安澄聳肩:“之所以誹謗罪難以認定,都是因爲證據不足。畢竟名譽這事兒一向都是衆說紛紜,原告能找到讚譽自己的,被告也能找到同樣多的貶損對方的證人,法庭上一旦爭執不下,法官和陪審團就會很難判斷。”
保羅點頭。
安澄微微一笑:“可是如果我方能找到切實的證據,證明雷歐在電視上的推斷全都是假的,那自然就可以認定誹謗了。”
“到時候我們還會追加訴菊花臺審查監管不嚴,負連帶責任。”
周鬆扭頭去看了保羅一眼,胖胖的臉上涌起些紅暈:“呃,安律師,作爲你的粉,我要提醒你一下哈:雷歐有憲法第一修正案,關於言論之自由的保障。”
保羅便也一笑:“菊花臺作爲企業,也不能限制員工言論之自由。因爲任何企業內部的規定,都不能超越憲法去。安律師你說是不是?”
安澄聳肩,淡淡一笑:“看樣子我們的確已經沒辦法達成一致了,只能法庭正式提告了。”
保羅也起身,伸手過來相握:“很期待。”
周鬆那邊一不小心,公事包裡的物件兒灑了一桌子。他紅着臉忙着收拾,保羅都走出去了,他還沒收拾完。
安澄走過去幫他一起收拾,將物件兒妥帖地在公事包裡放好,然後幫他扣上,遞到他手裡。
周鬆紅着臉點頭:“謝謝你安律師。”
安澄眨眼:“法庭是對手,不影響庭下還是可以當朋友。周律師,別緊張。”
周鬆紅着臉往門口走,走到門口終於艱難地做了決定似的回頭盯了安澄一眼:“……其實,菊花臺和雷歐的立場不完全一致。雷歐的言行只代表他自己,他是是記恨上次暗巷被襲,被灑了一頭雞屎的私仇;而菊花臺並不想在這個風口浪尖得罪湯律師和湯家。”
安澄微微眯眼:“那你傾向的是……?”
周鬆謹慎地看了一眼門外,見保羅離得遠,才飛快說:“我傾向的是菊花臺。”
安澄揚眸而笑:“我懂了。謝謝你周律師!”
這個晚上,霍淡如跟楚喬共進晚餐。
藉着燈光看過去,今晚的霍淡如格外光彩照人。
楚喬抿了口酒:“淡如,什麼時候才能吃到你親手給我做的菜?”
霍淡如嬌嗔地瞟過來:“怎麼,嫌棄今晚的店不好吃?我這可是做了不少攻略,問過不少朋友意見的。”
“我不是那個意思,”楚喬搖搖頭:“只是再好的店,也是外面的菜式。我更想享受家常晚餐。”
霍淡如嘆口氣:“我已經很多年沒親手做過飯了。”
楚喬卻笑了:“可是我依舊記得,你的手藝很棒。許多年前嘗過,一記就是很多年。”
霍淡如倒一愣:“是麼?”
楚喬笑了:“你忘了,我卻沒忘。當年你剛嫁進湯家,最是和美的時候,你幾乎放棄了自己的事業,在家爲湯明羿洗手作羹湯。”
“湯家人都喜歡交遊,每個週末家裡都像是固定的大party。我彼時也是律政界新人,被朋友帶去一起玩,有幸嚐到了你親手做的菜。”
霍淡如也有些驚訝:“原來你當年那麼早就去過湯家?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楚喬淡淡晃了晃酒杯:“也難怪,當時你跟湯明羿正是伉儷情濃,你那晚眼睛只圍着他轉,看都沒看過旁邊的人。”
“哦。”霍淡如垂下眼簾去:“既然你喜歡吃我做的菜,那我以後找機會給你做吧。只是現在一直都是在租房子住,我多少有些潔癖,不願意用人家的廚房。”
楚喬微笑:“爲什麼回來開診所這麼久了,也一直不肯給自己買個房子,總要租房呢?”
霍淡如聳聳肩:“租房子多自由啊,想住在哪個地段就住在哪個地段,想換個室內裝修的風格就換個房子。”
楚喬放下酒杯,伸手橫過桌面握住霍淡如的手。
“別再爲湯明羿傻傻等待了。你該結束漂泊,重新安定下來。給我這個機會,好麼?”
霍淡如顫了一下,挑眼凝望楚喬,不覺淚盈於睫。
她努力笑了下,重又垂下眼簾去:“joe,我打官司了。我要替犀犀挽回名譽,我要告雷歐和菊花臺。你會幫我麼?”
楚喬微微一怔:“你來告?”
“是,”霍淡如再擡起頭來,眼中已經恢復平靜。她用餐巾淡淡按按脣角:“安澄是我律師。可是那孩子年紀小,資歷淺,性子更有些直,我擔心她做不好,所以我需要你來給我當高參。joe,你答應麼?”
楚喬凝視霍淡如,略作猶豫,隨即淡淡微笑:“當然。”
霍淡如終於含笑回握住了楚喬的手:“犀犀出事,湯明羿不聞不問;可是如果你陪我打贏這個案子,相信犀犀一定會接受你,也更能讓外界知道你是比湯明羿更愛護家庭的好父親。這個案子如果能打贏,對於你來說是雙倍回報。”
楚喬微微挑眉:“你在替我打算?”
霍淡如抿嘴而笑:“我當然是在替你打算。我現在是你女友,說到競選的事,我難道不該幫你麼?”
這個夜晚,菲力跟湯燕犀依舊在一起吃肉。
菲力面上的溝壑更深了些,不過幸好肉不硬,他咀嚼起來還不算費勁。
他卻時常停了咀嚼,用更多的時間來打量湯燕犀。
湯燕犀絲毫沒受影響,按着自己的節奏從容優雅地吃完了肉,收了餐具,才淡淡擦着嘴擡起眼簾:“又想說什麼?仔細噎着你自己。”
菲力就只能嘆氣:“你這死孩子,無論我對你怎麼好,你跟我說話總是這麼不留情面。”
湯燕犀目光微涼:“又來了。我說了我不是你孫子,我也不可能把你當成我爺爺。我只是你律師。你花錢請我,我替你免災罷了,不要總想要瓜葛上私人感情。”
菲力登時惱了,將酒杯往地上一摔,登時嘩啦粉碎。
“什麼破酒?這麼難喝!”
逍遙嚇壞了,趕緊上前來收拾,低聲勸慰:“我再去換一瓶來。”
湯燕犀倒是淡淡看着這一幕,然後纔不緊不慢地說:“你甭拿紅酒撒氣,不如直接衝着我來。8千美金一瓶的紅酒,就衝這個價錢,你也沒資格這麼挑剔。”
逍遙將碎片都收拾走了,餐廳一時安靜下來。
菲力疲憊地嘆了口氣,擡眼凝視湯燕犀:“……這是我這輩子最後的心願。你就不能替我圓滿了,讓我安安心心閉上眼?我很累了,可是爲了等你這聲應允,我還得拼了老命繼續熬着,撐着。”
他年老而乾涸的眼裡,彷彿閃過一絲水光:“我快熬不下去了,沒有幾天了。可是我總不能就這麼就走了。你就答應我,不行麼?”
湯燕犀面上依舊沒有表情。
“答應你?我憑什麼啊。你是個什麼人你自己忘了,50年來被各地檢察官辦公室和警方輪番起訴,50年來殺人、吃人、運毒……各種醜聞不斷。誰答應你,誰就得成爲下一個你,未來一輩子也得跟你一樣過上那樣的生活。”
“那不是財富,不是權勢,那是個爛攤子,是個永世不能翻身的地獄。我憑什麼自己跳下去?我再說一遍,你省省吧,我沒興趣。”
菲力疲憊地閉上眼睛。
“……還記得你第一次遇見我的時候麼?你多大來着?九歲,還是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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