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律師,噓,晚上見
安澄也跟着緊張起來。之前的片段偏偏在這個時候不請自來:他就站在辦公室對面的沙發旁,仰頭看那幅油畫,然後一臉冷清問她爲什麼不問他意見……
興許他那時候也沒別的意思吧,可是將那些片段跟眼前的氣氛合併在一起,就有問題了。
她緊張地閉眼,如果他現在要求她跟他去坐那張沙發……她也是不好拒絕的吧?
可是那沙發在走廊上,又是在他的辦公室門前,所以不用想也知道這個位置一定是有監控探頭照着的呀~
怎麼辦,答應還是不答應攖?
“你聽我說!”腦筋飛快旋轉,她舉起手來推住他的下巴:“至少……今晚,別。”
他眯起眼來償。
其實他此時就像是爪子已經按住了獵物的黑豹,就算爪子下的獵物再掙扎,可是說要還是不要的主動權都只在他那裡,哪裡容得獵物自己說什麼。
安澄收起棱角,馴順地眨着眼笑:“我的意思是,後天就要上庭,明天還要去對付牧師約翰,所以今晚……不宜太消耗體力。”
“你知道的啊,我每次消耗過大的話,腦子會有很久都轉不過來……所以爲了工作,今晚也別。”
拜託,奧運會、世錦賽、世界盃前,各個參賽隊伍都要集訓,不允許跟情侶見面,就是這個道理啊。後天就是一場硬仗,她想全力以赴。
“更何況……”她又眨了眨水盈盈的眼:“這裡是律所,牆還是玻璃的,絕對不是好選擇。”
“嗯哼……”他笑了,也同樣朝她眨眼:“我也沒想對你做內個。內個是打贏之後的獎賞,提前預支了的話,上庭的動力就都沒了。”
她這才輕鬆口氣,向他挑大拇指:“就是。”
然後扯扯自己的衣服,想要在桌子上坐起來。
桌面上那麼滑,想要坐起來需要膝蓋分開用勁,結果她全無防備此時,他的頭忽然就埋了下來……
驟來的親暱讓她幾乎尖叫出來。
她忘情地抓住他的頭髮低喊:“你答應過我不內個的!”
他又在施展他的巧舌如簧,進退吐納,將她幾乎逼瘋!
他在她第一輪顫抖來臨時才捨得微微退開,手臂撐住桌面,居高臨下欣賞她面上神色,滿意又飢餓地呢喃:“只是這個,不是內個……上庭在即,我當然不會只顧着跟你內個……可是我還是忍不住要給你培養一個壞習慣。”
她咬住自己的手指,用來抵擋那衝出喉嚨的哽咽,半晌之後才勉強說出話來:“什、什麼壞習慣?”
他的嗓音沙啞起來,伏在她耳邊:“……讓你以後每次上庭之前,一見到我,就會身子發熱,就會忍不住地想要我。”
“然後一切都要忍耐,一直忍到庭審結束,我纔給你完整的。”
暈了,只是他這樣一番邪佞的話,安澄已經快要暈厥。
忍不住在心底哀叫:這個傢伙怎麼這麼壞呀!
尤其是在這個事兒上,怎麼就能壞成這樣?!
“你爲什麼要那樣?”
她可真丟臉,人家只是“這個”,還沒“內個”,此時的她竟然也已癱軟如泥。身上使不出氣力,就只要用腳尖蹬他:“你,爲什麼要這樣?”
他目光在夜色裡豹子般強悍,燈光般迷離:“因爲……上庭對打,就是你我之前的s-e-x……我進攻你防守,然後換過來,你進攻我再防守……在那麼多人面前,讓他們欣賞你我的表演。”
“喂!”安澄捂住耳:“閉嘴,我不要聽了!”
這個混蛋,那麼神聖莊嚴的事,在他嘴裡竟然變成了這樣。虧他想得出來,她雖然不想贊同,卻還是控制不住地隨着他想象,然後忍不住地顫抖。
他便笑了,輕柔咬着她的耳:“瞧,你喜歡。我早說過,你其實是跟我一樣的人。”
最後,爲了不讓他公然抱着或者揹着她出門,她索性一狠心將另外那隻鞋的鞋跟也給掰掉了。
直到兩人一起坐上了他的車子,她才緩緩冷靜下來。忍不住忽地轉頭看他。
夜色裡,他側顏如削,言語描摹不出的清俊和英挺。當然,那些繃緊的線條也說明了他的自信和……頑固。
“愛我就說,別憋得那麼難受。”他一邊開車,動也不動,享受着被她的凝視。
安澄臉頰發燙,趕緊收回目光:“臭美!”
“怎麼了?”他這才側眸瞥了她一眼。
她深吸口氣:“是覺得你剛剛說過的一句話有一點奇怪。”
都怪剛剛被他弄得意亂情迷,沒辦法針對細節做冷靜的思考。
“什麼?”他穩定地扶着方向盤,在夜色裡車速很快。難以想象這樣白日裡優雅無匹的傢伙,在夜色裡竟然是不自知地在飆車。
她明白,白天那個他其實是他的扮相、面具;夜色裡的他纔是更真實的他,狂`野,熾熱。
她咬了咬脣:“……你說的,渴望與我上庭對打。可是後天你是陪在我身旁,我們是一邊的,沒機會什麼對打啊。”
那是他說的最壞的一句話裡頭隱含的,她彼時只顧着羞惱,此時回想起來卻不信他只是信口一說。
他哼了一聲:“忘了什麼是我提倡的鯊魚精神?鯊魚是同類也殘食的物種。我鼓勵競爭,甚至所內同事們之間的競爭。所以將來總有機會你我分別代表雙方,當庭對峙。”
原來只是這樣。她暗自鬆了口氣,抿嘴一笑:“到時候湯律師千萬不要手下留情。”
他扶着方向盤忽地側過頭來:“我會對你發動連番進攻,一輪又一輪,火力不停,直到你……癱倒在我懷裡。”
“喂!”安澄羞得尖叫,“你又拿這個打比方!”
“我期待死了。”他還開着車,忽地極快側身過來咬了她頸側一口。
這個——野`獸!
他囂張,也是車速太快,所以他的車子閃電般直接衝過巷子口,等她抗議完,車子已經抵達了她家附近。
她驚了,不惜自己伸腳過去踩剎車。
他這輛破車,幸好她曾開過。
車子剎車的尖叫聲劃破夜空。
他壞笑:“他也……嗯哼,被你馴服了。”
她揚手打他。這個傢伙這一晚這一路就不停地在說話壞……看來真的是,咳咳,浴求不滿呀!
她也不捨,小心瞄一眼家的方向,然後飛速伸過手臂去摟住他脖子。
本想在他脣上啄一記就跑,卻沒想到他竟然側開頭,避了開去。
又來了……
她忍不住驚愕:“你,不喜歡我吻你?”
她甚至小心地聞了聞自己的口氣,難道是自己最近工作壓力大、肝火旺,所以口氣不清新了?
還有,這一回想之前在他辦公桌上……他用的雖然是嘴,可是卻沒有吻過她的脣,只是在忙碌下邊罷了。
她咬住脣:“給我理由。別告訴我只是巧合,不是第一次了!”
夜色裡,他小心地凝視着她。
還是決定,那件事不能讓她知道。
他便微笑,輕輕勾了勾她指尖:“我的嘴,剛剛乾過什麼,你別告訴我忘了。”
他綿長地吸氣:“我之前就是在補償前面那次欠你的吻,嗯哼,還不滿足?”
他作勢又朝她膝頭俯下了身子來:“不如再來半個小時,就在你家門前。”
“喂,你!”安澄手忙腳亂推開:“別鬧了!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的目光溫柔下來,近近地凝視着她的眼睛:“別多想,都記賬,我以後連本加利都給你還回來。乖。”
他都這樣說了,她反倒不好意思再捉着不放。只能紅了臉哼了一聲:“其實,我纔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他收了笑,攏緊了她十根指尖:“每一個吻,對我來說,都很重要。”
安澄半邊身子都酥了。
這傢伙……別看冷,別看爭論起來毫不留情,可是一旦他溫柔起來,哪怕只是一點點,她也都毫無招架之力了。
她小心瞟一眼家的方向,垂首低聲說:“我真的得走了。”
他卻霸道地揚眉:“爲什麼怕你爸看見?不如就這樣直接登門去,告訴他你的真命天子是我。”
四年來他親眼目睹母親不斷跟各種男***往,他們身上多少都有他爸湯明羿的影子,跟杜松林是毫不相同的人。於是他的心便也悄然放下了。
或許杜松林對他母親的感情,從來都還只是杜松林的一廂情願,那他跟安澄之間的障礙便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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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外話---【稍後第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