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浩與劉懷遠面對面的說話,怎麼說都是客套話。
但是彼此畢竟是認識,誰先撕破臉,誰就處於弱勢。
唐浩彎下腰查看劉懷遠車頭上的劃痕:“這修車的錢我出了吧?怎麼說都是在我門口被劃的。”
唐浩與之前的小四眼兒對話,對劉懷遠更客氣了許多,賣劉懷遠一個面子。
這都趕上了,劉懷遠不下車還好,這下了車又與唐浩客套了這麼久,怎麼好意思要賠償呢:“算了算了,大家都是熟人,都是朋友,不在乎這點兒,這件事我也有錯,沒看見前面的路障。”
唐浩遞過去了坡,劉懷遠也順坡下驢了。
唐浩只是客氣一下,他這麼做只是應了那句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南成市是劉懷遠的地盤,在彼此對立的情況下發生什麼事,誰也無法預料,哪怕是劉懷遠也沒走到這一步。
“這挺不好意思的,得空了,請您吃個飯,您賞我個臉?”唐浩說道。
“你唐老闆難得請我吃飯,那我就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劉老闆這說的哪裡的話,您是大老闆,您什麼時候有空了,跟我說一聲就行。”
劉懷遠這隻老狐狸笑呵呵的樣子,讓旁人看了都覺得他很親切,雖然是大老闆,卻沒有一點大老闆的樣子。
“唐老闆你這麼說話就客氣了,沒準哪一天咱倆就成了合作伙伴,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今天正好遇見你了,我有個事想跟你打聽打聽。”劉懷遠說道。
“什麼事?”
“就是張文龍的事,張文龍可是個人才,你們公司的事我也聽說了一二,不知道唐老闆對張文龍是怎樣的情況,如果您真放棄了張文龍,那我可看中這小子的工作能力。”劉懷遠一直惦記着張文龍,如果可以重來,他堅決不會讓自己女兒與閆肅那混蛋在一起。
“張文龍現在是自由身,他怎麼選擇是他自己的事,雖然不在一起工作了,到底說還是朋友。”唐浩雖然嘴上這麼說,張文龍倒地是個人才,人才誰不愛,可以讓老闆減輕工作負擔,唐浩心裡頭想着就當給張文龍放個假,等到這件事消停了,再想辦法勸一勸張文龍。
閆肅與季小丹的這件事,估計張文龍還不知道呢。
張文龍是一個徹徹底底的受害者,唐浩懷疑今年是他的本命年。
看着這劉懷遠春風得意的樣子,怕是也不知道他那乖女婿出的事呢吧,這件事雖然唐浩也受到了牽連,可唐浩這邊已經正在慢慢消化。
想到這裡,唐浩心中竟然有些暗喜,估摸着過過不了多久,你這隻老狐狸也笑不出來了。
唐浩違心的誇讚了兩句劉懷遠的小轎車,兩人互捧了兩句。
等待劉懷遠走後,老賀走到唐浩身邊:“唐兄弟,這個是不是那個叫什麼閆肅的岳父?”
唐浩點頭:“沒錯,就是他,長着一張菩薩臉,心裡壞透了。”
“那他咋還這麼樂呵,家裡頭出了這麼大事,不着急嗎?”
唐浩聳聳肩:“估計還不知道呢吧。”
老賀在一旁,傻呵呵的樂開了。
唐浩跟看神經病似的看着老賀,老賀憋住嘴,偷偷的在一旁偷笑。
南成市是一個大城市,也是一個是非多的大城市,季小丹父母所住的招待所裡,一羣人吵開了花。
張文龍這一邊,張文龍的親戚討要彩禮錢。
小鑫這一邊,極力的想要爭辯小鑫與季小丹兩人是自願的情況下發生的關係。
季小丹的父母似乎是不怕事大,還讓女兒把閆肅喊了過來,要找閆肅討個說法。
招待所裡,亂成了一鍋粥。
婦女們都有自己的手段,上手抓撓,最先掐起來是小鑫的母親與季小丹的母親,兩個婦女打起來了,男人們也都跟着上手了。
閆肅站在一旁,一個頭兩個大,他媳婦已經大着肚子了,就想趕緊解決,自己接下來幾天消消停停的伺候媳婦。看這情況,想要決絕,怕是要等到猴年馬月了。
張文龍這一邊,都是大老爺們,搞不好還要被這些人反咬一口,兩方打架,張文龍一方遠遠的站到一旁,避免自己被牽扯其中。
最後兩方打的太過激烈了,招待所的人怕鬧出事,打電話報了警。
所有人又鬧到了派出所,然後的然後事情推向了高潮。
小鑫這一方,全員都折到了裡面,小鑫和小鑫的父母,唐建國與嫂子,在南成市唯一的親屬就只有唐浩,電話打到了服裝部裡面,派出所要求唐浩過去領人。
唐浩能有什麼辦法,人家派出所都來電話了,唐浩就是不想去也得硬着頭皮去領人。
然後四方家屬全部聚集到了派出所。
唐浩的腋下夾着一個公文包出現在了派出所的門口,在派出所門口還遇見了劉懷遠,看劉懷遠來是兇兇的樣子,足以說明他得有多生氣。
“劉老闆,這才見沒多大,一會兒咱又見面了。”唐浩打招呼的方式有點特別。
劉懷遠沉着一張臉:“我活了一輩子都沒來過派出所,我這女婿呀,上輩子的仇人。”
劉懷遠還有心情和唐浩說話,那說明劉懷遠還不知道嚴肅所犯了什麼事兒。
唐浩小心翼翼的問道:“劉老闆還不知道嚴肅犯的什麼事兒呢吧?”
“他還能犯什麼事兒?跟一羣狐朋狗友小打小鬧。哎對了,唐老闆來派出所做什麼?”唐浩那邊出了什麼事,劉浩遠還是知道的,他還特意找人打聽過。
“家裡親戚的事兒,也是讓人犯愁啊,派出所一通電話就把我喊過來了,過來領人。”
劉懷遠咋咋嘴:“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誰沒幾個上輩子的仇人呢。”
看到他好爲難的樣子,劉懷遠的心情又開始變好了,似乎他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的,他能與嚴肅成爲一家人,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劉懷遠與唐浩客客氣氣地走進了派出所裡。
唐浩來過一次,已經輕車熟路的,道歉已經成爲習以爲常的話。
“實在是麻煩了,爲了我們家這件事還要麻煩你們……”等等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