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夢娟穿着一身古典舞蹈服飾,白裙拖地,裙襬一副水墨山水畫,這服裝是一次性的,以現在的服裝技術水平,達不到這麼高的蠟染水平,何況手工刺繡肯定是來不及的。
“介紹一下自己。”唐浩說道。
王夢娟畫着精緻的妝容,模樣十七八歲,正是女生最好的年華時代。
“大家好,我叫王夢娟,今年十七歲,來自南成市花藝雜技團,我是從五歲起就開始從事舞蹈行業,我的師從萬山老師……”
“請開始你的表演。”
唐浩退場。
音樂聲響起:
難解百般愁相知愛意濃
情海變蒼茫癡心遇冷風
分飛各天涯他朝可會相逢
蕭蕭風聲悽泣暴雨中
人海里漂浮輾轉卻是夢
……
一曲高歌,一席白衣女子快步登臺,一躍而起,吊入半空,手中利劍出鞘,劍鋒中折射一抹寒光。
這是要演繹一段江湖兒女情懷,一個人的演繹,可想難度……
女子懸在半空中舞劍,緩慢輕盈,身子柔軟,如同初嘗男女之情的少女一般,羞澀而內斂。
青澀過後的炙熱,舞者頭朝下,裙襬一應散落,如同綻放的花朵,尤其是舞者表情上那對愛情的貪戀,那種眼神的遞進。
激情過後的冷卻,只見舞臺中似乎有一名俠客一般,不捨的挽留,女子的留戀,對方的決絕,女子蜷縮在角落的深情等待……
在過渡,不知緣由,再見之時兩人已然成了敵人,一劍出鞘,斬斷一切恩怨,以女子敗落落幕,那小小的身子,落入凡塵,帶不起一絲生氣。
唐浩在臺下感嘆,臺下十年功臺下一分鐘,女子將每一處都展現到了極致,每個動作,每個眼神,需要多少次的磨練,唐浩是個生意人,不懂什麼舞蹈,只能憑藉幾個關鍵字去理解,短短几分鐘,付諸着十二年的功力。
臺下觀衆,百分之九十九以上的人與唐浩一樣,是個舞蹈白,只能憑藉自己的理解去添補故事,在92年這個年代,對於武俠江湖,還是頗有情懷的,女子的舞蹈也佔據着一部分武俠愛好者的心理,只可惜,臺下女性居多,懷着武俠夢的多爲男人。
女子落幕,下一名參賽選手選定,唐浩看了看手中的資料卡:嗩吶學徒。
“一段充滿着江湖情懷的舞蹈終落幕,其中的故事用你們的大腦無限去添補,接下來這位可了不得了,我說一句話吧,說完你們就知道下一位參賽者的表演才藝了。千年古琴萬年箏,一曲……”唐浩故意停頓,這個年代沒有這樣的段子,也沒人能答得上來,唐浩提高嗓門,聲音拖後:“千年古琴萬年箏,一曲嗩吶定終身,有請下一位參賽者,嗩吶愛好者:姜……炎!”
唐浩似乎是完全嘀咕了這個年代的表演才華,報名登記是嗩吶學徒,學徒,唐浩本以爲是個湊熱鬧的,誰知,按照才塞者的意願,當在場所有人閉上眼睛,一曲嗩吶,一應大地,唐浩的腦海中呈現出一副磅礴的山水畫,而自己便是那畫中仙人,高山流水,蟲鳴飛鳥,聽那懸山的瀑布,看那林中的小屋……
聽到一半,唐浩被人打斷,下一位參賽選手已經被觀衆選定。
看着臺上賣力吹嗩吶的姜炎,顧着腮幫子,雙腿岔開,與衆人一樣閉着眼睛,這特娘是學徒?打死唐浩都不帶信的,每一個音律鏗鏘有力,學徒的旋律應該是發虛的,因爲學徒怕出錯,這完全是吹了七八年了吧。
唐浩掃視觀衆,在隔離區域唐浩見到一個老頭,睜着眼睛在抹眼淚,那怎麼那麼像老唐頭,距離遠,唐浩沒敢認,也沒時間跑過去看,這誰家親戚啊,跟老唐頭長的還挺像。
坐在觀衆的老唐頭,響起了自己已故的親人,老賀見老頭這樣傷感,還不敢怠慢着。
“老爺子你怎麼了?”老賀拍着老唐頭的後背。
“我響起了我爹媽,還有我二叔他們,這人都不在了。”
這話把老賀逗樂了:“老爺子,這吹的不是喪曲兒,這是高興的曲兒。”
老唐頭停下抹眼淚的手,眨了眨渾濁的老眼:“這不是給死人吹的?”
“不是,哎呀,您聽茬批了。”老賀笑道。
老唐頭怕丟人,下意識的看周圍的人,沒有人注意到他,擦乾了眼淚,裝作聽得懂的樣子,笑呵呵的聽着。
每五個人一組,人多了怕觀衆記不住,等待五人表演完畢,五名參賽選手全部上臺,大衆開始投票,早在比賽之前,由一名店主負責,將兼職來的學生分爲三人一組,將區域給他們劃分好,負責好自己的區域就行,縮短了不少的時間。
每組投票時間,爲中場休息時間,唐浩怎麼能錯過中場休息時間,這麼多人,不能眼巴巴的看着,誰出門兜裡沒點錢。
唐浩預備了一車的零食,棒棒糖飲料麪包,賣零食的這部分的學生不是唐浩請來的,是自己報名來的,賣得越多,他們拿到的錢就越多,能不賣力嘛?唐浩只賺點蠅頭小利,自己的活動,總比被被人賺走了好。
看那無意中來湊熱鬧的賣糖葫蘆的大叔就知道了,來的時候還插的滿滿意車的糖葫蘆,進來沒十分鐘就被瓜分乾淨了,想出去都出不去了,被擠在了人羣裡。
投票的觀衆,有了一份參與之心,心中都有了自己想要支持的對象,不敢保證所有人都會再來看,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會來支持自己喜歡的參賽選手,抓住了這三分之一的觀衆,唐浩就不怕沒人來了。
一天三場,上午場一次,下午場一次,晚上場一次,全天被唐浩一個人包圓了,觀衆新老交換,白天瓜子花生礦泉水,晚上熒光棒小星星夜光手鐲。
老唐頭好幾次想去找唐浩說話,都被老賀攔下了,唐浩既作爲主持又作爲總場指揮,中午吃飯都是與張文龍一起一邊跑場一邊端着飯碗,本來是想去看看臺下那名長的想老唐頭的觀衆,轉眼就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