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哎....啊---!我說無月,你乾脆別叫無月,叫無情得了,我都快把肺給嘔出來了,你就在邊上,竟然還不聞不問,你還是不是我兄弟。”
元烈虎一臉悲憤的望着邊上目視前方的獨孤無月。
獨孤無月餘光一瞥,道:“可是這事我幫不了你。”
元烈虎可憐的眨了眨眼,道:“但是你可以安慰一下我呀。”
獨孤無月直接道:“這我就更加不懂了。”
“真是沒趣。”
元烈虎嘀咕道:“枉你生得一張這麼漂亮的臉蛋,連安慰人都不會。”又道:“那你會不會去民安局?”
獨孤無月點點頭道:“我家已經批准了。”
元烈虎一愣,八卦道:“也就是說你也想去?”
獨孤無月嗯了一聲。
元烈虎好奇道:“爲何?”
獨孤無月那狹長的新月眉一皺,道:“我們獨孤家雖然在關中享有美譽,但那都是華而不實的榮譽,自從我曾祖父被逼自縊後,就一蹶不振,倒是獨孤楷一脈立下不少功勞,現在人人談到獨孤家,多半都是指他們那一脈,我一定要拿回屬於我們獨孤家的榮譽。”
關於獨孤無月給予自己的使命感,元烈虎是知道的,嘆道:“可惜我沒這般志向,當官對於我而言,真是太難了。”
獨孤無月道:“你也想跟元叔父一樣?”
元烈虎鬱悶道:“我當然也想,可我沒我爹那般本事,只要女人喜歡的,我爹他都會,什麼琴棋書畫,作曲寫詞。笛簫鼓瑟,他都會,可我都不會。所以他能夠找那麼多紅顏知己,而我就只能去花月樓坐坐。我都懷疑我是不是我爹他親生的,我聽說他小時候比我還愛玩一些,但是他怎麼就學得這麼多,而我卻不行,真是怪哉。”
獨孤無月鬱悶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我只是問你,你也想渾渾噩噩過一輩子麼?”
元烈虎一怔,低眉不語。
獨孤無月道:“烈虎。如果你只是爲了一個賭約,而加入民安局,那對陛下,對於全城百姓都是一種傷害,所以,如果非出自你的真心,你還是不要入民安局的好。”
元烈虎嘆道:“是啊!我也覺得我不適合,算了,算了,我決定不去了。”
......
“飛雪妹妹。你是不是有話想跟我說?”
在回去的路上,蕭無衣見楊飛雪幾番偷瞄自己,心感好奇。索性直接問道。
楊飛雪輕輕“啊”了一聲,道:“無衣姐,你看出來呢?”
蕭無衣笑道:“究竟是什麼事,讓你這般難以啓齒。”
楊飛雪雙頰透着紅暈,小聲道:“我倒是有件事想請教一下無衣姐。”
蕭無衣道:“你這麼客氣作甚,這裡也沒有別人,有話但說無妨。”
楊飛雪道:“我聽人說無衣姐你---你以前並沒有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並且還成功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其實關於這事,她早就想請教蕭無衣了。一直都沒有找着機會,關鍵也難以啓齒。
蕭無衣瞧了她一眼。笑道:“想不到你都來到長安了,還在爲這事傷神?”
楊飛雪輕嘆一聲,道:“不怕無衣姐笑話,我嬸嬸比我爹還要着急一些,現在整天都在幫我忙活成親的事。”
蕭無衣苦笑道:“可我的那些辦法,你或許用不來,因爲我靠得是這個。”
說着,她揚了揚粉拳。
楊飛雪驚訝的望着蕭無衣。
蕭無衣很坦率的說道:“反正當時誰想要娶我,我就將對方毒打一頓,並且以此作爲威脅,對方就立刻知難而退了。”
她這麼做,無非也就是讓楊飛雪死心。
楊飛雪聽得都傻了,她萬萬沒有想到美如天仙的蕭無衣,竟然這般暴力,搖頭道:“這我還真學不會。”
蕭無衣嘆道:“其實當初我更多的是爲了賭一口氣,並沒有別的原因,我那麼做,不見得就是對的,不管怎麼說,你總要成婚的,其實最好的法子,就是父母找的,就是你自己喜歡的。”
楊飛雪苦惱道:“要是這樣,那就好了。”
蕭無衣突然好奇道:“長安雖然有不少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紈絝,但也有很多才貌俱佳的貴族子弟,例如善行他們,個個都是難得的好男人,難道你一個都看不上,還是你已經有心上人呢?”
“啊?”
楊飛雪頓時雙頰生暈。
蕭無衣立刻問道:“難道是韓藝?”
“你怎麼---哦,不---不是的,不---不是韓藝。”
楊飛雪一臉的心虛,傻子都看得出她在說謊。
果然是那混蛋,竟敢還瞞着我,說什麼朋友,真是豈有此理。蕭無衣肺都快氣炸了,但不露聲色,笑道:“就你這樣子,誰都看得出你言不由衷。”
楊飛雪怯怯的瞧了眼蕭無衣,道:“對---對不起,無衣姐。”
蕭無衣笑道:“什麼對不起,這跟我有什麼關係,哦,我明白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跟韓藝成過婚,才覺得對不起我,但那都是假的,我不是已經跟你說過了嗎。”
楊飛雪睜着眼睛道:“當真如此麼?”
蕭無衣道:“當然是的,我與韓藝身份相差這麼多,若非當時形勢所迫,我怎麼可能嫁給他,說出去,都不會有人相信,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感謝他們父子能夠幫助我度過難關。”
楊飛雪聽罷,臉上的緊張之色才慢慢消退,但隨即一抹羞澀就攀了上來,低着頭道:“無衣姐,你---你說的沒錯,我確實喜歡上了韓藝。”
“這個混蛋!”蕭無衣不禁低聲罵道。
楊飛雪詫異道:“你說甚麼?”
“哦,我說韓藝真是太幸運了。”
蕭無衣一怔。又道:“但是韓藝不過農家出身,雖然有些小聰明,但也不過爾爾。你爲什麼會看上他?”
楊飛雪立刻道:“韓藝沒有你說的那麼不堪,試問誰的小聰明也夠憑藉一己之力擊退上萬大軍。韓藝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而且他心地善良,正義勇敢,又能夠堅持自己的夢想,雖然有些時候口舌花花,但是卻能讓人開心,跟他在一起總是有着說不盡的快樂,鄭公子他們雖是正人君子。但在某些方面不及韓藝,至少鄭公子他們不會說笑話讓人開心。”
那廝哪有這麼好,分明就是奸詐狡猾,下流無恥,除了運氣好意外,簡直是一無是處。蕭無衣恨的是咬牙切齒,嘴上卻道:“我與韓藝同處一個屋檐下一年之久,也未曾知道他原來這麼好,果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
楊飛雪點點頭道:“或許是吧,但是我認爲這話也未嘗沒有道理。若非如此,我又怎會喜歡他了。”
蕭無衣有些驚訝道:“想不到你連這話都敢說。”
楊飛雪卻道:“喜歡一個人,又不是一件傷天害理之事。爲什麼不敢說?”
蕭無衣一愣,不禁又想起那日主動獻身,其實她心裡何嘗又不是這麼認爲的了,試探道:“那韓藝呢?他知道這事麼?還是你們已經偷偷來往呢?”
楊飛雪搖搖頭道:“沒有,沒有,他並不知道----應該說他根本就不喜歡我。”
蕭無衣心中稍稍鬆了口氣,還算那小子有點良心。道:“不可能吧,你這漂亮,又是楊家的千金。他怎麼可能不喜歡你。”
楊飛雪略顯失落道:“其實我是在一個多月前,才發現自己好像喜歡上韓藝了。但是我自己也不敢確定,於是我就試着不去找他。但是日子越久,我就越發想念他,整天都想着他,但我還是以爲我只是待在家裡太悶了,纔會這樣,於是我讓小蒙帶我出去玩,可真當我到了外面,卻是一點興致都沒有。
我這才確定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韓藝了,但是我又想試試他喜不喜歡我,於是我還是忍着沒有去找,如果他喜歡我的話,那他肯定也像我一般,心裡惦記着我,可是半個月過去了,他也沒有來找我,其實自從他搬出我二伯家後,就從未來找過我,一直都是我去找他,所以我想他並不喜歡我。”
說到後面,她眼簾垂下,顯得很是鬱悶。
蕭無衣見她這般模樣,竟有一絲不忍,竟安慰道:“韓藝纔多大,他哪裡懂這些,我看他現在整天都惦記着怎麼賺錢,你何不去告訴他。”但話一出口,她便後悔了,倘若楊飛雪真的去了,那不管結果如何,她都不會開心的。
楊飛雪搖搖頭道:“不行,這事千萬不能讓他知道。”
蕭無衣好奇道:“爲何?”
“如果他不喜歡我,就算我告訴他,也只會徒增悲傷,還不如不說的好,可若他喜歡我的話,可我是貴族,而他又是庶族,到時只會給他增添許多麻煩,當初在揚州的時候,我不過隨口問了一句,就連累他背井離鄉,而他現在正在爲自己的夢想而努力,我不想他再爲我而分心了。”楊飛雪說着說着,卻已是淚眼朦朧。
蕭無衣一怔,她真沒有想到,楊飛雪竟然會愛得如此之深,其實在此之前,她心裡還是有些憎恨楊飛雪的,若非因爲楊飛雪,她也不至於要跟韓藝躲躲藏藏,而且那時候她與韓藝的感情就剩下一層窗戶紙了,倘若晚上個把月,一切將會不同了。
可是現在她不但不憎恨楊飛雪,而且一點醋意都沒有,反而對此感到非常感動,甚至於生出一絲敬佩來,她以前總是覺得在感情方面,她就是一位勇士,無所畏懼,但是楊飛雪似乎要比她更加勇敢一些,至少她不敢跟元牡丹說這一番話。問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楊飛雪道:“其實韓藝說得很對,人生不過匆匆數十載,能夠遇見自己喜歡的人,就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很多人一生都無法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我不能再強求太多,我只希望能夠將這一份幸運保留得更久一些,等到了我二十歲時,我再遵從父母之命,只是我怕我堅持不到那時候了,因爲我爹爹已經在來長安的路上了,到時我爹爹一定會將我帶回揚州的。”
說到後面,她眼中雖然霧氣未退,但臉上卻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
真不知道那混蛋走什麼運,竟能讓這麼好的女子能夠如此爲他。蕭無衣忽覺有些嫉妒,但同時她也覺得自己非常幸運,因爲她遇到了一個喜歡她和她喜歡的男人,只是她也不知道這一份幸運能夠保持下去,畢竟崔大姐和萬二哥的悲劇,至今還讓她心有餘悸,她也不知道她能否跨過這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囁嚅着,卻不知道怎麼說是好,其實以她的性子,八成會鼓勵楊飛雪去找韓藝,但問題是韓藝可是她的丈夫,她怎麼能夠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人,哪怕她再憐惜楊飛雪,也不能這麼做的,她在任何方面,都只有勇往直前,絕不會退縮的,這就是她的人生哲學,哪怕是飛蛾撲火,也在所不惜。
但是,她又覺得自己隱瞞在先,如果再從中作梗,太卑鄙無恥了,雖然她做過很多卑鄙無恥的事,但是她覺得楊飛雪與自己有着同樣的執着,和自己,和崔大姐是一類人,不像元牡丹一樣,總是瞻前顧後,在愛情方面,更是聽天由命,所以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在心裡將韓藝罵個半死,這才稍微出了一點怨氣。笑道:“韓藝那小子何德何能,能夠讓你如此對他。”
“我也不知道。”
楊飛雪搖搖頭,道:“無衣姐,你可否幫我保守這個秘密。”
蕭無衣點了點頭,心中卻也是糾結不已,就她的性格而言,她非常希望楊飛雪能夠打破這個宿命,可偏偏那個人是她的丈夫,她又希望楊飛雪能夠默默離開,不要生出這麼多是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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