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啊!佛祖啊!求你賜給我一個計算機吧!
靜!
韓藝說完之後,沒有掌聲,沒有喝彩聲,反倒是是一片安靜。
因爲他們都在絞盡腦汁計算其中的利益,到底該如何取捨,哪裡有工夫張嘴說話。
韓藝也不着急,慢悠悠的喝着茶,這筆賬他是算清楚了,就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膽量,用兩市這一塊肥肉去賭未來。
但是商人不就是這樣嗎,天天都在取捨中做出選擇,畢竟這世上沒有蠢人,你沒有舍,都沒有取,哪能便宜都讓你一個人給佔了。
過得好半響,竇義突然道:“韓小哥,你可否告訴老朽,你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一夜間就從兩市請來這麼多商人的?”
韓藝笑道:“這很簡單呀。他們在兩市,貪早摸黑,一年到頭也就賺了那麼點錢,有什麼意思,我保證他們在北巷一年能賺三倍多的錢,他們能拒絕嗎?在這個世上,最美妙的時刻,就是開始的那一瞬間,不管是嬰兒呱呱落地,還是小苗萌芽在土壤中,如今我們北巷就是處在這個美妙的時刻中。”
“韓小哥果真是妙人妙語。”
竇義微微一笑,道:“我答應你的要求,我會將兩市的商鋪關閉,然後到北巷來。”
彭萬金心想,大唐好聲音肯定會引起那些貴族子弟,到時各大青樓對蜜餞的需求肯定是非常大的,如果我佔了大頭,那我還在乎西市的買賣作甚,另外這會員卡制度實在是太好了。道:“我也答應。”
一旦有人帶頭了,其餘人都不多想了,竇義出了名的精打細算。他都答應下來,這事肯定錯不了,紛紛點頭答應了下來。
錢大方一看這情況。知道這事很難再兩邊兼顧了,趕緊想想魏青是怎麼對自己得。越想越怒,一氣之下,也就答應了下來。
韓藝站起身來,道:“雖然這句話我說了很多遍,但我還是要再說一遍,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一干商人紛紛笑了起來,目光中也充滿了憧憬。
韓藝道:“宴席已經備好了,各位若是不忙的話。就留下來慶祝一番吧。”
錢大方笑道:“韓小哥恁地有把握我們會答應,甚至連宴席都準備好呢?”
韓藝呵呵道:“撿芝麻丟西瓜的這種事,只有客人會去做,商人是絕不會做這種事的,如果說有商人這麼跟你說的,那他一定是騙你的。”
“哈哈----!”
.....
不管怎麼樣,他們還是爲了北巷,放棄兩市那麼大一塊肥肉,想想還是有些肉疼,於是在宴席上。他們都是使勁的吃,好似要將韓藝吃窮去似得。
韓藝似乎看出他們的心思,於是告訴他們。這些都是從兩市買來的,非常便宜,盡情的吃吧。
這麼一說,他們頓時沒有了心情,敢情是在吃自己的啊!
宴席過後,錢大方等人就回到自己的店鋪去了,開始進行整理,事已至此,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而韓藝由於喝得有些多。坐在小火爐邊上,閉目休息。
過了一會兒。劉娥和桑木走了進來。
韓藝微微睜開眼,道:“你們來了。”
劉娥趕緊問道:“怎麼樣呢?”
韓藝道:“我都喝成這樣了。你說呢?”
劉娥頓時一喜,嘴上卻道:“他們那些商人真是哪邊有好處就往那邊靠,真是有夠狡猾的。”
韓藝道:“你終於明白當初鳳飛樓爲何會瀕臨倒閉的原因了,恭喜,恭喜。”
桑木聽得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劉娥臉上有些掛不住了,一語不發,斜眼瞪着韓藝。
韓藝笑道:“做買賣你是差了點,但是會看人,在這一點上,大千世界,那是無人能比。”
“那是。”
劉娥哼了一聲,又道:“你這是誇我,還是誇你啊!”
韓藝道:“當然是誇你,我這種人才,還需要誇麼?”說着,他又道:“行了,阿諛之言,就到此爲止,現在對於我們而言,麻煩纔剛剛開始。”
桑木錯愕道:“恩公,你何出此言,如今我們形勢可是一片大好。”
韓藝苦笑道:“但是兩市卻是一片嗚呼歪哉,我親手將他們弄垮,又得親手將他們扶起來,世上最悲哀的事,莫過於此啊。”
在這方面,劉娥看得非常開,連連點頭道:“是的,是的,你的仕途纔是最重要的。”
桑木道:“那恩公,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韓藝道:“給予他們致命一擊,將後面的大老虎給逼出來。”說着他堅定的望着劉娥,道:“劉姐,你報仇的機會到了。”
......
......
對於錢大方等人而言,既然已經選擇了北巷,那麼兩市就已經成爲了競爭對手了,那麼在敵人傷口上撒鹽,那是無異於是最快樂的事。
等到了第二日,他們就直接將店門一關。
他們可都是兩市的老商人了,他們一起關門,這對於兩市而言,那真是雪上加霜啊!
與此同時,那三四十家小商鋪也紛紛將店門給關上。
這可把人給嚇壞了,如此大規模的店鋪關門,這都已經不是輸贏問題了,而是要滅亡了。
只能說,顧言商他們這一回真心玩大了。
然而,韓藝終於給出了他的致命一擊,不跟他們玩虛的,直接派人去西市,跟那些處在不上不下階段的商人洽淡合作之事,那些大富商肯定不會走,但是把下面的人都給挖走了,等待他們的只能是倒塌。東市的話,他也不敢輕舉妄動,畢竟東市都是由貴族掌控着,弄不好又會生出大麻煩來。
這纔是挖人。弄那些有的沒的,有個屁用啊!
如今北巷形式一片大好,人人都想去北巷。見桑木他們來了,那是熱情得不得了啊!
一日間。北巷又從西市挖的五十名商人,前後加在一起,差不多挖了一百人走。
這要再繼續下去,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大勢已去!
顧言商徹底沒轍了,現在唯一能夠救他們的就是朝廷。
戶部!
“戴侍郎,你可以一定要幫幫我們呀,要是再仍由韓藝他這麼下去,西市非得關門不可。”
顧言商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向戴計求救。
戴計聽得火冒三丈道:“當初你可是向我保證,一定將北巷弄得關閉,還讓我派人去查他們,這才過了幾日,你就不行了,這事可不是這麼做的。”
顧言商抹着淚道:“這都怪韓藝那廝太狡猾了,而且我們哪裡想得到他連朝廷都沒有放在眼裡,到處建造商鋪,哦,還利用職權之便。半夜跑去跟那些商人洽談,我們可都是老實的商人,防得住白日。防不住晚上啊。”
“你說甚麼?”
戴計雙目一瞪。
顧言商嚇得一抖,不敢出聲。
“你這沒用的東西。”
戴計怒喝一聲,氣得是在屋內走來走去,暗道,這韓藝未免也太咄咄逼人了,竟想弄倒西市,他還有沒有將我戶部放在眼裡。嚷嚷道:“來人啊!讓曹詢立刻去北巷將韓藝給我喚來。”
“是。”
......
北巷。
“哎呦!是曹巡官來了,真是有失遠迎啊!”
劉娥說的是熱情,但姿態上面也就是從坐變成站。她甚至都沒有請曹詢坐下,這真不是她的性格。不過韓藝實在是太吊了,弄得她不得鼓起勇氣讓自己變得更加囂張一些。
曹詢看在眼裡。心裡很是窩火,一個老.鴇都敢輕視他,但任務要緊,於是道:“不知特派使可在。”
“他出門去了。”
“去哪裡了?”
劉娥微微皺眉,道:“好像是去燒香拜佛去了。他說什麼,最近覺得心中戾氣太盛,整天尋思着讓人家傾家蕩產,就想去請求佛祖消除心中戾氣。”
曹詢聽得她胡說八道,微微不悅,但也沒有多說什麼,道:“那特派使何時回來?”
劉娥搖頭道:“不清楚,可能要等心中戾氣化淨之後纔會回來吧。”
曹詢道:“那不知特派使是去哪家寺廟了?”
劉娥搖頭道:“不清楚,他說拜佛這種事,要的是機緣,所以他打算隨遇而入。”
曹詢怒視着劉娥半響,但最終還是忍下了這口氣,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辭了。”
“曹巡官慢走。”
劉娥微微一笑,指着門口一個下人,道:“那什麼,送曹巡官。”
那什麼?
曹詢一揮袖子,道:“不用了。”
說罷,就氣沖沖的走了。
......
戶部。
“你說什麼?燒香拜佛?”
戴計聽得這四個字,差點沒有氣昏過去,道:“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那田舍兒分明就是故意避而不見。既然如此,那我也與他沒什麼多說的了,來人啊,命人前去將北巷給我封了。”
曹詢立刻道:“侍郎,此舉萬萬不可,韓藝如今可是皇家特派使,今非昔比,我們要封北巷,師出無名,到時說不定他還會倒打一耙,告到陛下那裡去了。”
戴計道:“他將兩市弄得烏煙瘴氣,難道這還不夠嗎?”
曹詢道:“侍郎莫不是忘記了,當初那劉假母來咱們這裡告狀時,都將侍郎你要狀告韓藝的話,全部給說了,狀紙都還在咱們這裡了。”
戴計眨了眨眼,臉上突然漲成了豬肝色,當時的情況,就是兩市降價,從北巷挖人,現在韓藝不過是還施彼身,相同性質的事情,你不能給出兩副嘴臉呀,這你也太不公平了,但是官字兩個口嗎,道:“他北巷算什麼,豈能與兩市相比,兩市可是朝廷支持的。”
“你就是這麼辦事的?”
忽聽得一個威嚴的聲音,只見高履行從外面走了進來。
戴計、曹詢急忙上前行禮。
“哼!”
高履行用鼻子迴應了他們的禮數,徑直走過去,坐在原本屬於戴計的位子上,道:“戴計,我看你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了吧,動不動就封街抄家,這究竟是誰給你的權力。”
戴計忙道:“尚書明鑑,下官這也是急的,原本勝負已定,韓藝卻還不肯罷手,再讓他這麼弄下去,西市估計都得關門。”
高履行斜眸瞧了他一眼,道:“我好像聽說,當初北巷快要不行的時候,你還趁機落井下石,派人去調查北巷。”
戴計默不作聲。
高履行道:“你呀你,我幾番勸你,不要摻合進去,你偏偏不聽,如今局勢失控,你又尋思着靠蠻力解決,我告訴你,倘若你方纔真的這麼做了,你的仕途也就到此爲止了。”
戴計這回真心嚇到了,忙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高履行搖搖頭,嘆道:“你立刻寫一份認罪狀遞交給陛下。”
“啊?”
戴計驚訝的望着高履行。
高履行道:“你不會以爲自己還是無辜的吧,兩市弄成這樣,我們戶部誰能逃得了干係,就連老夫都要寫,你還這裡委屈。”
“下官寫,下官立刻就去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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