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動之以情

雖然針對宵禁制而言,韓藝是勢在必得,但實在是現在太忙了,韓藝都顧不得立刻呈上這一道奏章,因爲想要突破宵禁制,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不是一道奏章就能夠解決問題的,要做很多準備,而且到時肯定避免一番脣槍舌戰,故此韓藝打算等過了女人日再呈上這一道奏章,反正李治的窘境不是在這一刻就能夠消除的。

隨着女人日的臨近,大家漸漸將目光轉向了時裝秀,這絕對是一個超牛的噱頭。

然而,大家只知道這是一場關於服飾的活動,但具體是什麼呢?

沒有人知道。

韓藝對此也是做了非常周全的保密工夫,內部只有核心成員見識過,而外人的話,也就是鄭善行、王玄道和盧師卦夫婦知道。

越不知道,就越想知道,越想知道,就越打聽,這越打聽就越是傳得街知巷聞,時裝秀還未亮相,已經是鬧得滿城風雨了。

韓藝自然樂於見到這種情況。

但是韓藝不是很糾結細節的人,他習慣將事情吩咐給別人去做,不會什麼都親力親爲,願意去相信自己認爲能夠相信的人。

當然,還有一個原因是,他如今還有很多事要做,一個人也確實顧不過來。

這日上午,韓藝帶着小野來到了南郊外的一間小院,只見小院門前站着四名衙差。

“卑職參見韓御史。”

四人抱拳向韓藝行禮。

“有勞各位了。”

韓藝拱拱手,從懷裡掏出早就準備的一吊錢遞給他們道:“一點小意思,你們拿去喝點酒。”

“這---!”

四名衙差都顯得有些猶豫。

韓藝呵呵道:“這其實算不得公事,只是我個人的私事,酬勞當然是必須的,你們就拿着吧。”

領頭那人聽得韓藝都這般說了。憨厚一笑,接過錢來又向韓藝行禮道謝。

韓藝道:“這裡用不着你們了,你們現在喝酒去吧。晚點去衙門報道也無妨,如果薛縣令問起。我會說你們午後才離開的。”

這人真是太善解人意了。

沒得說!

又給錢,還幫忙做掩護。

四名衙差大喜不已,感動的無以復加,再三道謝後,就離開了。

他們走後,韓藝帶着小野進到院中正中的那間屋內,只見屋內坐在四人,正是那四個騙子。渾身都髒兮兮的,顯然是剛從牢裡面出來的。

這四個騙子見韓藝來了,都是呆呆的望着韓藝。

過得片刻,那年長的才反應過來,起身拱手道:“多謝韓御史網開一面,我們兄弟幾人感激不盡。”

其餘三人也趕忙起身道謝。

韓藝微微一笑,道:“都坐吧。”

說着,他自己先上前坐在屋內唯一一張矮榻上,而小野是不聲不氣的站在韓藝的旁邊。

韓藝見他們都還站着的,又道:“都坐啊!”

年長那人訕訕道:“我們在牢房坐了好幾日。站着舒服一點。”

“是嗎?”

韓藝一笑,道:“隨便你們吧。”

韓藝道:“你們都叫什麼名字?”

四人相互望了望。

韓藝無所謂道:“就說你們想說的名字,其實名字不過就是一個代號。真與假不是那麼的重要,而且我有預感,待會你們說的名字,可能會伴隨你們一生。”

前世的他,甚至都忘記自己的名字,對於騙子而言,真名就是累贅,除了與他最要好的皮特朱外,其餘人都叫他軍師。包括那些不認識的人。

年長那人稍一沉吟,道:“我叫譚洞。”

長得比較清秀。皮膚較白,有點書生氣質人道:“我叫伍文軒。”

最年輕。比較衝動的那人道:“我叫張劍波。”

一直沉默,長得跟別人欠他錢似得的那人道:“我叫彭靖。”

韓藝笑着點點頭,突然望向譚洞道:“你性格沉穩,擅於掩飾自己的情緒,我想你應該是專門出面主持騙局。”說着他又望向伍文軒道:“你應該讀過一些書,因爲你的手就是一枝握筆的手,我想你是專門負責收集情報的。”

說到這裡,他又瞧向憨厚的彭靖道:“你的面容憨厚,看着就一張委屈臉,這是天生的優勢,或許你在騙局中常扮成得利者,亦或者是失敗者,來引誘別人入局。----還有你,張劍波是吧,你身材魁梧,脾氣暴躁,我想你是專門負責暴力衝突的。”

四人聽得目瞪口呆。

韓藝一笑,倒也沒有求個對錯,繼續說道:“我想你們在陳碩真帳下擔任的肯定也不是什麼要職,應該不在通緝的範圍內,不然你們也不敢跑到長安城來。”

譚洞道:“韓御史真是料事如神,其實我們都是被迫加入叛軍---。”

他話還沒有說完,韓藝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們就別騙我了,你們一定是自願加入叛軍的。”

譚洞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但是說完,他就意識到說漏嘴了。

韓藝呵呵道:“我和陳碩真交過手,她手下很多江湖術士,而且她也是靠騙起家的,從你們作案的手法來看,十分老道,這需要經驗,不是一年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們以前應該犯過案子,一個犯過案子的人,加入叛軍,太正常不過了,萬一成功了,你們便可以洗白,而且還有機會飛黃騰達,所以你們一定不是被迫加入叛軍的。”

這四人光聽着就流出一身冷汗,心裡皆想,這人實在是太恐怖,自己一句話都沒說,他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譚洞不敢再有任何隱瞞,如實道:“韓御史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其實我們都是睦州人士。一直都在江南地區行騙爲生,清溪縣發洪災的時候,我們恰好因爲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到了清溪縣,見有人起兵造反。於是就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點點頭,道:“之後呢?”

譚洞道:“那章叔胤知道我們的底細後,就派我們扮作道士去往婺州,利用道法去引誘百姓加入我們,順便騙去錢財當做軍餉,還能當做內應,隨時接應他們。”

韓藝好奇道:“我記得當時叛軍已經打到婺州去了,你們爲何不能策應他們?”

譚洞道:“我們也想。但是那婺州刺史好生厲害,把城內百姓看的死死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還有就是我們當時也沒有吸納多少人,人力有限,故此並沒有動手。”

韓藝笑道:“那你可知道揚州天濟寺的九燈神棍,哦不,九燈和尚。”

譚洞點點頭道:“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聽聞過,他與我們一樣。也都是騙子,只是他很早就跟隨在陳碩真身邊,據說還是陳碩真的左護法。”

伍文軒突然道:“莫不是那九燈和尚也是栽倒韓御史手中。”

韓藝笑着點點頭。

伍文軒道:“這就難怪了。”雖然他不清楚韓藝的底細。但是他覺得韓藝太瞭解騙子了,九燈神棍敗在他手裡,太正常不過了。

韓藝突然問道:“據你們瞭解,那陳碩真是一個怎樣的人?”

四人皆是一愣,顯然不明白韓藝爲何這麼問。

過得片刻,譚洞才道:“其實陳碩真以前在清溪縣就大有名氣,她雖是女子,但是卻有着俠義之心,常常幫助清溪縣的百姓。甚至於變賣自家的田地去救助別人,甚至還爲了百姓去偷官糧。故此她一起兵,當地的百姓都非常支持她。”

韓藝道:“我看不是吧。你們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那九燈神棍我可是清楚的很,他在揚州騙的人家傾家蕩產,連命都丟了,這就是俠義之心?”

譚洞道:“其實---其實這不是陳碩真的主意,而是章叔胤的主意,在最初的時候,陳碩真因爲被官府通緝,故此一直躲在鐵圍山內,外面的事,一直是章叔胤在安排,章叔胤認爲當時的兵力太弱了,如果跟官兵硬拼肯定會失敗的,於是就早先安排很多人混入將要進攻的縣城,隨時準備裡應外合。”

“原來如此。”

韓藝輕輕嘆了口氣,暗道,看來我當時還是太心急了一點,如果我稍微有耐心一點,或許就可以避免走到拼命的地步。

這就是心理病患者的症狀,一旦心靈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那就會永遠記住這事。

小野瞧了韓藝,囁嚅着小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過得片刻,韓藝突然嘆了口氣,道:“在這世上,沒有人從一出生就是騙子,我相信你們也都是被逼無奈,若是家裡富有的話,試問誰還想當騙子。畢竟騙子註定是孤獨的,是飄無定所的,你們在看到別人家其樂融融時,也曾羨慕過,但這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很難回頭了,只是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再走下去,這條路可能就會變成死路。”

心裡補充一句,這可不包括一千多年後那個變態的社會。

在後世,很多人都是追求刺激才加入千門中,像皮特朱他們那些高材生,哪裡會缺錢,他們追求的多半是刺激和無法伸展的正義。

但是在這年代是不可能出現的,沒有哪個貴族子弟會跑去當騙子。

譚洞等四人情不自禁得低下頭來。

韓藝目光微微一掃,道:“但是有句話說得好,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現在就有一個機會改過自新的機會擺在你們面前,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可以讓你們來我鳳飛樓做事,今後你們可以跟平常人一樣,結婚生子。”

這最後四個字,正好說中譚洞他們的心思,誰不想給結婚生子啊,這不孝有三,無後爲大啊。

彭靖激動道:“當真?”

伍文軒微微皺眉,突然道:“可是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救我們出來,是想讓我們幫你去騙一個人。”

此言一出,其餘三人皆是從韓藝的忽悠中清醒過來,心中暗自後怕,別看韓藝就是這麼輕描淡寫的說了幾句,但是差點就讓他們着了道,因爲韓藝說得正是他們一直想要得到的。

“沒錯。”

韓藝點點頭,表情沒有絲毫改變,道:“不過我讓你們去騙的人,本就是一個騙子,而且是一個非常冷酷無情的騙子。”

譚洞狐疑道:“如今你貴爲監察御史,對付一個騙子,爲何要用這種辦法?”

韓藝笑道:“這世上有一種騙子是專門利用感情來下手的,這種騙子你是很難抓住他的把柄,因爲在感情代表的就是你情我願,而且感情是縹緲虛無的東西,在某種程度上,根本構不成犯罪,而且這個騙子是專門欺騙歌妓的,就更加難以動用律法去對付他了,故此我纔來找你們。”

年輕氣盛張劍波直接道:“我們又怎知道,一旦我們幫你完成了這個任務,你會不會殺人滅口。”

韓藝呵呵道:“我真的真的非常想能夠證明這一點,但是很遺憾,我不知道該如何證明這一點,不如你們教我怎麼去證明一點。”

四人又是一愣,這還真不好證明,關鍵在於韓藝實在是太恐怖,你很難知道他心中在想什麼。

韓藝又道:“其實我也不是強逼着你們爲我效命,你們現在已經自由了,我不會命人看着你們,你們若是實在不願的話,現在就可以離開。當然,如果他們想給我留一些面子,作爲報答的話,也可以等我離開之後再離開。”

譚東大驚道:“此話---當真?”

韓藝點點頭道:“外面的衙差已經回去了,而我也沒有帶人來看着你們,這裡還是郊外,你們要走,沒有人會攔住你們的。其實你們一直都不在我的這個計劃中,這只不過是一個巧合,的確,如果你們能夠幫我,我會省不少力氣,但如果沒有你們,就憑我自己,我同樣也能夠對付那個騙子。”

譚洞四人又用眼神交流了一番,畢竟在一起行騙多年了,一個眼神就能夠明白彼此的意思。

譚洞突然道:“不管怎樣,你其實可以致我們於死地,而且你也有足夠的理由,這是我們欠你的,不論我們是走是留,我們都應該幫你這個忙,就當做是還你的救命之恩,哪怕到時你要殺人滅口,那我們也多活了幾日。你說吧,要我們怎麼做?”

“這將會是你們人生中做的最正確的一個決定。”

韓藝微微一笑,突然道:“譚洞,你可扮過富商?”

譚洞一愣,點點頭道:“倒是扮過一兩回。”

“那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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