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准你懷疑我,不准我懷疑你,這也太霸道了吧。
韓藝在蕭無衣的淫威下,哦,也就是雙峰的摩擦下,被迫簽署了這一條屈辱的條約。
蕭無衣見他還不情不願,微微翹着嘴角,道:“你也別委屈,我蕭無衣行事光明磊落,事無不可對人言,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
真的假的?韓藝試探道:“我聽說長安有個女人,在三年之內,連毀十二門親事,受萬人敬仰,是不是你?”
“明知故問。”
蕭無衣給了他一記嫵媚的白眼,嗔道:“什麼萬人敬仰,我可沒這麼厚的臉皮,這又不是什麼好事。”
韓藝急急道:“對我而言可是好事,若是你早早嫁人,那我豈不會孤獨終老。”
蕭無衣啐道:“就你這性子,想要孤獨終老,那倒是難於上青天,你不是婦女之友麼。”
韓藝老臉難得一紅,訕訕道:“那只是爲了宣傳買賣而已,可不是真的,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其實挺害羞的。”說着,他趕忙轉移話題道:“那你是怎麼做到的?難道我老丈人允許你這麼胡鬧?”
“老丈人?”
蕭無衣愣了下,隨即反應過來,紅着臉道:“什麼老丈人,我爹爹可還沒有認你這個女婿,你別瞎說。”
老子幹什麼的?忽悠大師來的,忽悠一個老頭那還不是分分鐘的事。韓藝笑道:“遲早的事,你就乖乖的等着我去你家過夜吧。”
“亂說!”
蕭無衣粉拳輕輕打了下韓藝的胸膛,道:“我爹爹爲人雖然隨和,但可也不好糊弄,你可別亂來,要是氣着我爹爹了。我饒不了你。”
“怎麼可能會氣着他老人家,改日我去你家,看我不把你爹爹給拍暈了。不,我的意思是拍馬屁把他給拍暈了。”韓藝嘿嘿笑道。
“拍馬屁?那是小人之言。”蕭無衣哼道。
韓藝糾正道:“拍老丈人的馬屁。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拍的話,這家能和睦麼。”
“竟說一些歪理。”
蕭無衣好氣又好笑,但是他的話,偏生又有幾分道理。
“這事待會再說,先說說你如何毀掉這些婚事的。”韓藝好奇道,因爲這年頭父母之命大的很,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但是蕭無衣能夠連毀十二門親事,這簡直就是奇蹟呀。
蕭無衣笑道:“這還得感謝崔戢刃。”
“謝他?謝他作甚?”韓藝愣道。
蕭無衣笑道:“其實最開始,也就是我十六歲那年,是崔家先向我家提親,希望我爹爹能夠將我許配給崔戢刃。”
“什麼?”
韓藝雙目一鼓,這尼瑪是天生的敵人呀。雖然蕭無衣已經是他的妻子了,但是聽到這話,他還是感到非常的不爽。
“你先聽我說完。”
“那你說。”
蕭無衣又道:“其實我事先並不知道此事,是崔戢刃先知道的,結果他一番鬧大。不惜以死相逼。而後我也知道了,也在家跟我爹爹鬧,這兩家都不同意。這婚事也談不下去了,就無疾而終了。當時我就在想,這是一個好法子,我們這些大家族的婚事,都是由父母操辦,如果只有一方拒絕的話,那麼這一方的長輩也絕不會答應的,因爲這樣會讓另一方有失顏面,傷害兩家的感情。但若是兩方都拒絕的話,事情就好談多了。”
以死相逼?哇操。如果崔戢刃是明智的話,那我豈不是掉入火坑中了。韓藝只覺背後涼風颼颼。
蕭無衣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正在抹黑自己。還在繼續說,“在之後,裴家又向我家提親,希望我爹爹將我許配給裴清風,於是我就找到裴清風,讓他學崔戢刃一樣,拒絕這門婚事,不過那廝竟然不肯答應,真是不要臉,常言道,先禮後兵,我已經給過他機會,但是他並不珍惜,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到後面,她嘴角帶着一絲陰冷的笑意。
先禮後兵?韓藝小抽一口冷氣,道:“怎麼個後兵法?”
“還能---。”
蕭無衣說着,突然面泛尷尬,道:“我小時候調皮了一點。”
還跟我打預防針,你究竟做了什麼事呀。韓藝心中暗想,你長大了也見得好到哪裡去,嘴上卻道:“誰家的孩子不調皮呀,這是天性,絕對怪不得你。”
蕭無衣小雞逐米般的直點頭,道:“你說的很對。”
其實我不想這麼說的,但我更不想被你一腳踹出去。韓藝很想將實話告訴她。
又聽蕭無衣道:“我知道裴清風這人最愛乾淨,於是我就悄悄聯合小虎他們,趁着他一個人回家的時候,用糞桶罩在他身上,然後又---又稍微的教訓他一番,並且告訴他,不要癡心妄想,他若敢娶我,我就天天用糞桶罩着他。”
媽呀!這是女人嗎。韓藝冒着冷汗道:“嗯,是調皮了一點。但是我想裴家不會就這麼算了吧。”
蕭無衣道:“當然不會,當日裴家的人就找上門了,但是裴清風當時並沒有看到我,我說話也是扯着嗓子說的,所以他並沒有證據說是我做的,我也不肯承認。而且,我蕭家也不是好惹的,他們能怎麼樣,甚至都不敢傳出去,那裴清風哪裡還敢娶我,這門婚事也就無疾而終。之後我如法炮製,反正誰敢上我家提親,我就上對方家找那人出來談談,要是談不攏的話,就用武力解決。
其中也包括長孫老賊的小兒子,當時長孫老賊想拉攏我們蕭家,於是就替他那最小的兒子向我家提親,結果我就把他兒子吊在樹上吹了半夜的冷風,那廝回去之後又哭了半宿,死都不肯娶我。長孫老賊也是因此記恨我,就想將我拉近房叔叔一案中,幸虧長孫胖子向我通風報信。我才跑了。”
韓藝大概也能夠猜到過程了,簡單來說,就是武力震懾。這誰還敢娶,不天天在家被揍。不由得又想到今後自己的處境,一時間心中是拔涼拔涼滴,道:“你這麼個鬧法,他們就這樣善罷甘休了?”
蕭無衣笑嘻嘻道:“我一個人當然不行,但是我有七個小鬼在邊上幫忙,我們八個家族聯合在一起,對方不善罷甘休又能怎樣,而且他們都是男人。被我一個女人打的還不了手,這事若傳出去,丟人的可是他們,只能善罷甘休,自此之後,就沒有人敢上我家提親了。”
“高!這一招還真是高!”
韓藝大拇指一豎,後背都已經你溼透了,難怪這些士族子弟都不願提起蕭無衣,敢情是怕丟臉呀,好奇道:“可是你爲什麼不願意嫁人呢?”
蕭無衣道:“因爲我最不喜歡這種父母之命。再加上崔大姐的事,我就更加討厭了,我原本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嫁人了。哪知偏偏遇上了你。其實這也是我爲什麼當初答應嫁給你的原因之一,每個人都希望我嫁給貴族子弟,我還就偏偏要嫁給一個農夫。”
看來都是叛逆期惹的禍,很好,很好,讓我撿了個便宜,哈哈!韓藝突然心中又暗爽起來,你們都娶不到的人,哥們娶到了。道:“對了。崔戢刃他們怎麼恁地怕你?”
蕭無衣嘻嘻一笑,道:“他們七個是不是挺有意思?”
韓藝搖搖頭道:“這我不知道。但是他們七個性格倒是挺特別的。”
蕭無衣點點頭,道:“其實他們七個小時候。也都不是安分守己的人,而且比一般同齡孩子都要懂事的早,在他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對自己家族一些做法,深感不滿,以至於與家族其他的孩子玩不到一塊去。最開始我並不認識他們,只有無月總是跟在我身邊,嘻嘻,你見過我家無月沒?”
韓藝點點頭道:“見過一面。”
“是不是挺漂亮?”
“是。”
“我小時候將經常給她穿女裝,然後帶着他出去,我的那些好友竟然沒有一個知道他是男孩,還總是喜歡抱着他。”蕭無衣咯咯笑道,真是波濤胸涌,花枝亂顫。
這得給獨孤無月留下多大的陰影。韓藝強行穩定住心神,不然他真的要噴鼻血了,道:“獨孤無月就這樣任你擺佈?”
蕭無衣道:“我是他姐,他當然要聽我的,而且他的名字也是我給取的。”
“啊?”
“無月生在月明之時,故此獨孤伯伯原本想給他取名叫做獨孤攬月,當時我正巧也在,而且我也只有五六歲,我就說我叫蕭無衣,他是我弟弟,應該叫無月。我本是不懂事,隨口這麼一說,還被我爹爹責罵了一頓,哪知獨孤伯伯還真就取名叫無月,後來無月就總是跟着我,我也是因爲他,才認識崔戢刃他們的。”
說到這裡,蕭無衣面色有些黯然,道:“我從小就經常跟着我吳王舅舅一塊到處玩耍,崔戢刃他們從小就被人稱爲天才,故此跟同齡人相差甚大,倒是和一些年長的說的上話,而且我舅舅性格爽朗,文武雙全,又不拘一格,名望很高,所以他們也想跟着我舅舅一塊玩,後來他們就因此跟着我,我介紹他們給我舅舅認識,哦,其中還包括當今的陛下,那時候也常常跟我們在一起射箭、擊鞠、打獵。
剛開始他們有求於我,故此對我唯命是從,可是等到他們長大了一點,就不願聽我的命令,企圖與我平起平坐,那肯定不行,這不是過河拆橋麼。於是我們決定就比試一番,如果我輸了,那他們就能夠跟我平起平坐,我再也不對他們指手畫腳了,但是如果我贏了,那他們就得做我十年僕從。”
這麼不公平的比試,他們也賭,這腦子是摔壞了吧。韓藝道:“當時他們多大?”
“十二三四吧。”
“瞭解。”
韓藝點點頭,分明就是欺負人家年幼呀,可是想想,崔戢刃、鄭善行也不比蕭無衣小多少,可能崔戢刃跟她也就是差月份,心中還在摸不透那七個傢伙在想什麼。殊不知崔戢刃他們是何等高傲的人。以七敵一,而且對方還是一個女人,這本就非常不公平。故此他們就覺得賭注不公平,那也是應該的。當然,他們更加也沒有想到自己會輸。笑道:“不用說,一定是你贏了。”
蕭無衣得意的笑道:“這還用說麼。我們一共比試五場,琴、棋、畫、射、武,他們七個對付我一個人,還是我吳王舅舅做的證人,但他們還是二比三輸給我了,於是我們就簽訂了主僕契約。不過他們七個小鬼倒是挺守信的,爲了幫我毀掉那些親事,可沒少捱打,但是第二回還是乖乖聽我的吩咐。”
說到這裡,蕭無衣微微一嘆,鬱悶道:“只可惜現在契約到期了,想要命令他們,得多費腦筋,真是麻煩,早知道當初就寫二十年。”
韓藝聽得神乎其神。長安七子的本事,他可也是見過的,沒道理七個打一個。都弄不贏,這婆娘也太厲害了,道:“真的假的?你不會是玩了什麼手段吧。”
蕭無衣心虛的眸子左右瞟動了幾下,隨即道:“當然沒有,我可是堂堂正正的打敗他們的,最後一場就是我跟小虎決鬥,他當時就比我高了兩個頭去了,這可都是一拳一腳的分出來的勝負。”
“你確定你沒有扔麪粉?”
韓藝微微一驚。
“我那都是跟你學的。”蕭無衣雙目一瞪。
韓藝急忙道:“我也是跟陳碩真學的。”
蕭無衣撇了下嘴,道:“你可知道我幹爺爺是誰麼?”
韓藝道:“這我聽說了。是衛國公李靖。”
蕭無衣道:“不錯,其實當初我爺爺和我幹爺爺一直都是水火不容。我爺爺經常彈劾我幹爺爺,而我幹爺爺卻一直相讓。這讓我外公也頭疼不已,正巧當時我出生了,於是我外公就讓我幹爺爺人我做幹孫女,想借此化解這一段恩怨,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我幹爺爺對我真的很好,他知道我蕭家不乏飽讀詩書之人,於是就傳授我武藝和兵法,所以我從小就習武,當時小虎還不是我的對手,就一股子蠻力,我三招就把他給打敗了,不過現在就說不定了。”
真不知道李靖要是知道她學着武藝去幹這事,會不會死不瞑目。
韓藝點點頭道:“難怪他們七個對於長安七子這個稱號,深感爲恥,原來是這麼回事。”
“什麼七子,分明就是七小鬼,而且,這也不能怪我,是他們先在背後罵我女魔頭,後來他們當我的僕從,我才叫他們七小鬼的。”蕭無衣哼了一聲,又道:“你可別瞎聽他們的鬼話,那是他們忘恩負義,不知好歹,其實我對他們也挺不錯的,我將我學到的兵法傳授給無月和小虎,又幫助崔大姐和萬二哥,還有,當年師卦與家裡鬧翻時,我也跑到盧家去幫他,結果被我爹爹關了一個月的禁閉,還有長孫胖子,他以前經常受人欺負,是我幫他將那些傢伙好好教訓了一番。”
韓藝驚訝道:“長孫延也會受人欺負?”
“你沒有想到吧。”蕭無衣笑道:“其實長孫胖子從小挺自卑的,又不愛說話,現在也是如此。這都是因爲他從小就非常喜歡讀書,非常仰慕士族文化,故此想跟士族子弟交朋友,從他們那裡借書看,但是士族子弟都瞧不起他,再加上長孫老賊經常打壓這些士族,對他更是冷嘲熱諷,常常奚落他。
有一天碰巧讓我和崔小鬼他們見到了,我雖然看長孫老賊不滿,但是我更加喜歡抱打不平,於是我就出手相助,將那些人好好教育了一番,從此之後長孫延就跟我們成爲了朋友,崔小鬼他們也常常從家裡偷書給長孫胖子看。不過長孫胖子跟他爺爺不一樣,這胖子挺重朋友義氣的,絕不會出賣朋友的,我要整他小叔叔的事,他事先就知道,但是他並沒有說出來,而且,若非他當初告訴我,他爺爺想要報復我,我可能也無法逃掉。”
韓藝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曾以爲長孫延話少,是在裝高深,原來因爲小時候自卑引起的。
蕭無衣突然瞧了眼韓藝,正色道:“韓藝,我覺得他們七個是你目前唯一值得深交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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