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玻璃的出現,令長安百姓又一次的陷入瘋狂之中。
第一次是因爲曹氏兄弟的水力織布機。
全民都在談論這玻璃,每個商人都在爭取購買到玻璃。
可見如今長安的百姓,對於這些發明創造,那真是推崇備至,甚至於發自內心的崇拜。
周費、陶土成爲繼曹氏兄弟之後,又一對長安“英雄”,現在長安百姓在教育孩子的時候,不可能說要跟古代賢士去學習,因爲學他們沒用,要學就學曹氏兄弟,學小胖,學周費、陶土。這道理很簡單,十年寒窗,也有很大的可能考不上,但如果你若發明了什麼,一夜時間就可以改變整個自己的人生軌跡。
以前大家對於這些工匠的發明,都是以鄙視的心態去看待,更別說崇拜,但是此一時,彼一時。
可見百姓的思想觀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
不過邊上的洛陽倒是沒有追隨長安這一股潮流,自從紅塵在洛陽出現之後,人世間誕生了第一個娛樂巨星,雖然紅塵在洛陽只是曇花一現,但也正是因爲如此,洛陽百姓都非常想念紅塵,就沒有人覺得紅塵是一個卑賤的歌妓,心態也就發生了改變,尤其是對歌妓的看法。
隨後就一發不可收拾,洛陽百姓都對於娛樂非常感興趣,洛陽的娛樂業是要遠勝過長安,洛陽大劇院的收益是長安大劇院的五倍之多,長安的那些風流才子,詩人、詞人都跑去洛陽,因爲他們開始覺得長安百姓太沉悶無趣了,天天就知道努力幹活,洛陽百姓就開放多了,如今洛陽的小販都能夠吟上幾句。
這其實也跟地理位置也有關係,因爲長安缺糧食,資源也不夠,以前是朝廷負責漕運,等於是用權力來保證口糧,但皇帝也經常跑洛陽去討飯吃,可見長安是沒有足夠與外面交換的商品,比資源是肯定比不過江南的,導致長安百姓都有了一個最基本的共識,就是發明創造才能夠令長安保持繁榮,一旦工商業停下,那大家就都沒飯吃了,所以長安的任何發明,百姓都是非常擁護,非常開心的,嫉妒的人都是屬於同行業者,因爲百姓知道這些發明能夠爲長安提供就業崗位和廉價的糧食,對於他們是有利的。
而洛陽本來就是經濟中心,去長安的糧食是必經洛陽,洛陽人不需要多麼努力,洛陽糧價也不會很貴,洛陽的百姓就沒有這種緊迫感,而且,這娛樂業也創造了許多就業崗位。江南的揚州、睦州就好像長安、洛陽,揚州就是服務行業非常強大,元行在揚州發展的非常好,成爲江南金融的中心,而睦州工業能力強大,去南海的南海商人,十有八九是睦州商人,揚州商人無所謂,因爲港口就在揚州,睦州商人要出海,還得先來我揚州,我建旅店就行了。
......
......
傍晚時分。
“美!真是太美了!”
李治第一回站在大明宮的寢宮內,觀賞着夕陽的美麗,那是一臉的陶醉啊!
爲什麼修建大明宮,就是因爲太極宮太低,潮溼,大明宮地勢就非常高,可以很好的欣賞晚霞。當然,他也只能站在寢宮,因爲整個大明宮,也就寢宮修好了。李治又不是一個喜歡浪費的皇帝,他從來沒有要求過要繼續修建大明宮。
“陛下,該用膳了!”
他身後的武媚娘提醒道。
“等會,等會!讓朕再看一會。”李治說着,又招手道:“皇后,你也過來看看。”
“是。”武媚娘無奈一笑,走到窗前來。
李治指着窗外道:“是不是很美。”
因爲光透過玻璃照進來,還是不一樣,李治也是第一回透過玻璃看晚霞,內心深處的那一股騷情立刻冒了出來。
武媚娘笑着點點頭,美目中閃爍着奇異的光芒,道:“陛下,臣妾認爲這玻璃不僅僅是屬於陶土、周費的,而是屬於我們大唐的寶貝。”
李治點頭道:“這當然是的,今後咱們可不需要再從西域購買琉璃,而是西域商人上咱們大唐購買玻璃。”說話間,他是一臉自豪。
武媚娘道:“臣妾認爲朝廷應該給予陶土、周費更多的保護政策,一定不能讓玻璃的秘方流露出去。”
李治看向武媚娘,道:“你有什麼建議?”
武媚娘道:“據臣妾所知,周費、陶土在西南邊購買了一整個村莊,來建造這玻璃作坊,其目的就是爲了保護自己的秘方,因爲那個村莊非常的偏僻,如果朝廷再能夠給予他們特權,允許他們在那裡修建外牆,並且讓那塊地變成禁區,便可以幫助他們更加保護好這玻璃的秘方。”
李治點點頭,道:“這事你看着辦吧。”
他從未想過將玻璃據爲己有,其實任何商品他都沒有想過,反正任何商品,只要他想,他就肯定是第一個用上的,那就行了呀!要據爲己有的話,肯定是要拿這個來謀利,那麼就得官營體質,如今唐朝是從上至下,是堅決反對官營,對此是無比的痛恨,朝廷要再下令建立官營,百姓就可能直接造反,因爲百姓認爲反正也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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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媚娘笑道:“臣妾知道了。”
......
蕭府。
“爹爹!你聽說過玻璃沒?”
韓玄牝一邊吃着飯,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
韓藝笑道:“你說呢?”
韓玄牝道:“孩兒聽說那玻璃好生神奇,就跟透明的一樣,咱們傢什麼時候也能夠用上玻璃?”
韓藝道:“這事得問你姐呀,現在是你姐負責咱們家的財務,爹爹最多隻能幫你跑跑腿。”
韓玄牝又期待的看向一旁規規矩矩吃飯的韓蕊,問道:“姐,你怎麼看?”
韓蕊道:“弟弟,現在買可是不划算的,等過一年再賣,可能要便宜許多。”
韓玄牝鬱悶道:“過一年呀?”
韓蕊道:“這玻璃又不是必要的東西,不需要急着買。”
韓玄牝鬱悶的看了眼韓蕊,道:“姐,咱們家可不缺這點錢。”
韓蕊道:“但這不是我們賺得錢,是爹爹和娘他們賺的,他們選我做家主,那我就不能亂用他們的錢。”
“哦!”
韓玄牝癟着嘴,老大不高興了,站起身來,“我吃飽了,爹爹,姐,你們慢吃,我回房做作業去了!”悶悶不樂的朝着臥室走去。
韓蕊看了眼弟弟,又一臉難過的向韓藝道:“爹爹,我是不是做錯呢?”
你跟你娘真是像極了!韓藝笑道:“你當然沒有做錯,身爲家主就應該如此,精打細算,可不是說咱們有錢,就應該什麼都用最好的。我們爲什麼有錢,就是因爲我們比其他人更加懂得用錢,如果我們忘記這些,我們也將失去財富,其實適合自己就行了,不一定什麼都要用最好的。”
韓蕊道:“可是弟弟不開心,爹爹不是常說,咱們家要每天都開開心心麼?”
韓藝笑道:“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你認爲現在買玻璃,是不划算的,因爲你知道一年之後,玻璃肯定會降價的,這玻璃又不是飯,不吃就會餓死,遲一年也沒有什麼問題,所以從金錢方面來算,你當然是對的。但現在這裡面還得加上你弟弟的心情,這是不是得重新計算呢?”
韓蕊想了下,突然眼中一亮,道:“爹爹的意思是?”
韓藝笑道:“爹爹可還沒有說完,你方纔也說了,這錢是爹爹和你娘她們掙的,可不是你們掙的,是不能亂花的。”
韓蕊又是小眉頭一蹙,沉吟半響,道:“爹爹,女兒有些不明白。”
韓藝笑道:“作爲家主,是要計算清楚出每年的家庭開支,而一個成功的家主,就是保證家庭開支平穩,不要上下波動的太厲害,這也是爲什麼爹跟你無衣姨娘都不是合格的家主。既然咱們家要買玻璃,那麼別得地方就該省一點,只要開支沒有增加就行了。”
韓蕊欣喜道:“女兒知道了,女兒等會就去跟弟弟商量,儘量從我們的開支中省出這錢來。”
韓藝笑着點點頭,道:“蕊兒,你自小就乖巧懂事,爹爹對你是很放心,你也從未讓我爹爹爲你操過心,但是一定要你弟弟明白,這世上沒有什麼東西是可以唾手可得的,必須要付出,才能夠得到,我知道你很寵他,但是也要動動腦筋。”
韓蕊點點頭道:“女兒記住了。”
忽聽廳外有人笑道:“你們父女在聊什麼,聊得怎麼開心?”
父女二人轉頭看去,只見三位美婦從外面走了進來。
“娘,姨娘,小姨娘。”
韓蕊立刻站起來,乖巧的喊道。
元牡丹一手輕輕搭在只比她矮大半個頭的女兒,道:“蕊兒,你們在說什麼?這麼入神,連我們進來都不知道。”
韓藝笑道:“這是我們父女間的秘密,你就別瞎打探了。”
韓蕊眼眸一轉,道:“娘,我回屋做作業去了!”說着,她就快步離開了。
蕭無衣呵呵笑道:“看來蕊兒還是有些像夫君的,至少跑路這方面是像極了。”
“什麼跑路,真是難聽。”韓藝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又道:“你們吃了沒有,沒吃的話,我幫你們去做。”
楊飛雪坐了下來,道:“我們已經在新市場那邊吃過了!”
韓藝問道:“你們三個怎麼一塊回來的?”
蕭無衣笑道:“這是我們的秘密,你就別瞎打探了。”
韓藝苦笑道:“你什麼時候能別學我。”
蕭無衣道:“等我有朝一日能夠鬥嘴鬥贏你的時候。”
韓藝嘆道:“看來你要活到老,學到老了。”
楊飛雪、元牡丹都掩脣笑了起來。
蕭無衣哼道:“你別得意,終有一日,我不用拳頭,也能夠贏過你。”
元牡丹笑着微微搖頭,道:“其實我們是去女子大學那邊了。”
韓藝笑道:“她們兩個去,我倒是能夠理解,你怎麼也去呢?難道無衣又忽悠你捐錢。”
“夫君!”蕭無衣輕輕一拍桌子,非常不滿的看着韓藝。
韓藝道:“夫人,你別光學我的語氣,你得學學我的臉皮,能夠忽悠別人掏錢,那就是一種本事。”
蕭無衣嘴角抽了抽,硬是憋着沒有笑出聲來,道:“你這臉皮,我可學不來。”
韓藝道:“那就糟糕了!”
元牡丹笑道:“我也是女人,我捐錢也是應該的,而且很多人都在關注女子大學。無衣的理念得沒有錯,昭儀學院的成功,其實也是在警示我們,這教育應該得到升級,尤其是賢者六學應該得到重視。”
楊飛雪點點頭,道:“在我們與那些九品院士的學習之中,我們發現很多發明創造,很多工商理念,都與賢者六學有着莫大的關係。”
元牡丹道:“作爲一個商人,我也希望見到更多高級的人才,我這回過去,的確是打算再以我元家的名義捐一筆錢給女子大學。”
楊飛雪也道:“我也打算將我新書的錢全部捐給女子大學。”
蕭無衣一句話都沒有,只是非常得意的看着韓藝。
韓藝一把將她拉到身邊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攬在她腰間,道:“夫人,能否看在我的面子上,給咱們男人一條活路,別趕盡殺絕了。”
蕭無衣非常自然的靠在韓藝懷裡,淡淡道:“看心情吧。”
說完,她自己先“咯咯”笑了起來。
韓藝、元牡丹、楊飛雪也笑了起來。
蕭無衣突然道:“夫君,你可知道,如今人人都在談論那玻璃。”
韓藝笑道:“當然知道,你兒子方纔還想咱們家早點換上玻璃。”
蕭無衣問道:“難道你沒有這打算麼?”
韓藝道:“家主又不是我,鳳飛樓裝不裝玻璃我可以說了算,但是這裡我說了不算,不過蕊兒已經打算重新規劃咱們今年的開支,爭取從其它開支上面省點錢出來,讓咱們家早日用上玻璃。”
蕭無衣聽得都快要哭了,非常激動道:“咱們傢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窮呢?”
韓藝笑道:“誰讓你們將錢都捐給女子大學了。”
元牡丹抿脣一笑,道:“蕊兒這麼做並沒有錯,當你擁有越多的財富,就必須要用更加嚴格管理來方式,不能輕易亂花一文錢。”
蕭無衣沒好氣道:“你大哥那可是出了名的敗家子,一頭老虎的錢,就足夠尋常百姓活一輩子了。”
元牡丹道:“我大哥,以及元傑他們所用的那些錢,本來就是我們元家給他們揮霍的,如果大家都願意的話,我們家也可以拿出一筆錢來來給玄牝揮霍,這並沒有關係,但是必須要有仔細的規劃。”
蕭無衣道:“可是夫君不是常說麼,誰靠省錢能夠發財。”
元牡丹道:“我說得是管理方式,而不是省錢。”
韓藝雙手緊緊抱着蕭無衣,道:“我想這就是我沒有當不上家主以及你退位的原因。”
“你能不能別提這事。”蕭無衣撇了下嘴,想起被自己的親兒子背叛,心中就是五味雜陳,道:“不過夫君,我看你這大唐首富的地位不保呀,人家陶土的財富可能會超過你,你知不知道如今多少商人捧着錢去找他。”
韓藝笑道:“你在意麼?你若在意,我怎麼也得保住這首富地位。”
“德行!”
蕭無衣嫵媚的白了他一眼。
元牡丹道:“陶土想要超越夫君的財富,此生是無望了。”
楊飛雪好奇道:“爲什麼?”
元牡丹道:“我也是從元行的利潤中發現的,而金行要遠比我元行更加強大,並且還在元行有着非常多的股份。”
韓藝嘖了一聲,道:“低調,低調。”
蕭無衣哼道:“什麼低調,一家人吹吹牛也沒有什麼關係。”
“哈哈!”